?白日烈脫身出來之後,絲毫不拖延,把大網拋開丟掉。但他不是展開戰鬥,而是拔腿就走,開始逃跑。他決斷的倒是出乎周楊的意料。


    白日烈踉蹌一步,差點跌倒,勉強拖著身體走。他腦袋劇痛還暈乎乎的,當下咬了一口舌尖,刺痛的產生清明。


    滴答,滴答。


    鼻腔,湧出鮮血,滴落在地上,白日烈隻覺腦門都涼。


    “居然傷的這麽重!”周揚看此情景,才知道剛才他用了多大能力。


    原本他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三人會動手。


    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就是在一旁觀察看著的周揚,都被白日烈那股鎮定的氣質影響了,更何況是麵對的兩人。他們都認為此人是有所依仗,或者早就洞悉血公子兩人的身份,有了準備。


    想不到,之前的侃侃而談,氣定神閑的樣子,都是假裝。


    看他剛才的表現,都像是要拚命了,想不到居然是強弩之末,硬撐一下罷了。


    如果是這樣,怎敢進入山林?都對血公子的身份有所猜測了,怎會冒險?這一點,周揚不思其解。換成是他,絕對不會這樣行事。


    周揚一邊奇怪,一邊看著,並沒有選擇出來,總覺有詐。


    “這精神力,透支使用缺陷太大了!白日烈的氣血翻湧,控製不住,讓血都流出來了!這樣的話,一直使用精神力,豈不是在消耗氣血,耗費精力!”周揚皺眉想道。盯著地上的鮮血,念頭翻湧。


    精神力的運用,修煉,周楊沒有經驗,剛才那個場麵,還是第一次見,心中不免一驚。


    無論是目光的對視就把人定住,還是無傷流血,半死不活的樣子,搖搖晃晃,走路都不穩。這精神力,真是無形無影,卻傷人傷己。很是不好把握。


    從這一點來開,開發大腦,是兇險萬分的舉動。


    在這之前,精神力高手,在周揚心中,是與青銅劃等號的。四國之中,九成以上的武者,也都是這個想法,覺得沒有青銅,精神力高手,就無手段可用,變得任人宰割。


    有這個想法,才讓修煉武功的人自傲幾分,覺得自己的道路正確。


    對於青銅手段,態度好的就等閑視之,態度差的,看作是旁門左道,不屑一顧。目光之中,都全是鄙視看輕的神色。


    可是現在,周揚心情沉重,輕視不起來。


    控製青銅這種獨特材料鍛造的兵器,飛刀飛劍飛針,已經是非常的詭異厲害,讓人防不勝防。


    虛空一遊走就殺敵,這種手段其實已經非人力所為。


    現在又進一步,居然還能隔空影響,這還要武功高手怎麽混?


    本來,修煉武功的武者,就要經曆諸多磨煉,需要時間,氣血資源,悟性,有一點進步,都非常的不容易。氣血能夠通過進補增強,武功卻是刻苦練出來的。四國之中,各種外力手段太多了,修士煉製的神通符籙,工部製作出的神箭利器,青銅……武者要自保,光憑借武功是絕對不夠的。


    現在得知精神流更深的隱秘,更高的手段,無疑於更大的打擊!讓人無心練武!


    四國工部當年鍛造出一級神箭,在軍隊推廣開來,後來在民間也開始使用,就已經動搖了武者的武功之本。許多練了一輩子武功的武道大師,親眼看見一級神箭那足以轟殺髓變高手的威力,絕對會喪失信心,人生懷疑,弄不好還會成為魔障,從此一蹶不振。


    你十年,二十年的苦修,一點一點開發身體,精細掌控勁力的玄妙。流血流汗苦修,全擋不住一支神箭!這是多大的諷刺!


    “白日烈!你以為你能逃掉嗎!你既然不願為我所用!我就滅了你!你白家一脈,不過是我們血家延伸出的一個分支!還敢背主!”血公子恢複過來,怒吼著,身體一動,兩個人,兩個道影子,宛如餓虎撲食,狠狠撲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白日烈本來拚著損傷身體,強行催動幻心無影形經,外化之魔,影響他們。


    先後抵擋了兩人,為自己搶先一步,製造了時機。但血公子,一動,身體的氣血,瞬間讓身體都變化!一步,身體就膨脹一分!不過幾步,他全身上下蹭蹭蹭的猛漲,本來是一個剛毅少年,轉眼變成了威猛大漢那樣的身體!衣服都撐爆!他又是一個踏步,閃騰而過,急速一掠,距離竟無!


    一眨眼的變化,就堵住白日烈的去路!


    “好快!好猛!這血家的氣血法門高明!”周揚眼睛明亮。


    武者的身法速度,全是勁力的支撐運用。有多大的勁力,就有多大的爆發瞬間,身法就有多快。剛才,就那一下,血公子把自己腳下震動,像是一塊巨石投射那樣,一晃動,一飛掠,就過去了,人簡直就是瞬移!


    這一短短的爆發時間,太快了!沒有積蓄的遲鈍,瞬發強勁,一動如閃。


    沒有長時間的追殺,戰鬥就此展開!


    血公子在動作,血雲也從側麵圍攻,走了一個奇特的步子,踩著半圓的一個邊線,穿插進來,猛攻猛打。他中指食指,比作劍勢,一揮再刺,反搶一步中路,身子擠壓進去,封鎖白日烈麵前的空間。


    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個攻正麵,一個攻側麵。可是偏偏,就在接觸的時候,又全反過來,正側移換。這個落差,讓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變得遲鈍,都不知道該怎樣應對為好。


    這兩個人的戰鬥經驗豐富!戰鬥之時,還運用詭詐之術!


    白日烈本來看到血公子擋路,已經有所準備,戰意凝聚,全提上來。眼睛一花,就看到血雲又攻一路,隻感覺對方氣息本來是微弱的一方,走的方位,也不是太過重要,危險較小。


    就在瞬間,氣勢猛然,麵前的空間,生生被搶占,反客為主,變助攻為主攻!他神經條件一時沒有反射過來,本能出錯,抬手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一樣,動作放緩,軟綿緩慢,以之前的想法應對。


    砰!


    輕微的一聲,白日烈的手掌與血雲的劍勢兩指接觸,他沒有過多的充盈氣血,作為爆發和保護,被刺中手心之後,一片全麻了,一點淤血堆積產生,居然是阻斷住了那痛楚。


    雖然沒有痛楚,可是他這隻手要提力,握拳,感覺空空的,用不上力,是虛勢以破!


    一擊得手,血公子,踏步猛撲,卡了上去,拳頭與白日烈一碰,以勢壓人,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一頓猛攻,隻見那手臂都揮動的產生一片虛影,拳如風,人如魔,氣血如狂。圍起來,像是抽打陀螺那樣,一頓暴打。


    白日烈就對打了五個唿吸時間,胸腔猛吸一口氣,眉心一點緊皺,喉嚨動了一動!噗嗤!一道血箭,被他吐了出來,激射向眼睛!


    貼麵最多一尺距離,太突然了,躲不過去!


    眼睛的視線,必定要被影響!


    啪嗒!


    血公子手往前抓,手掌心扣著一個漩渦,倒扣著的手法,拿住肩膀之後,才把眼睛閉上。


    他這個手法,其實是先貼再擠後提用拉,拿住肩膀,其實不是簡單的抓取,而是提起一塊肉,控製這一點,讓你整個人擺脫不了!不能逃脫!


    就是一個普通人,用手作實驗,也可以發現,就用五根手指關節去抓去身體,在自己身上,也是抓不動,沒有那種完全掌握的實心。要是手心先貼著,勁力運用,往下按,手指擠壓往內收,有手心有吸力,全部有揪的一種感覺,並且十分疼痛。就是真的拿住了肉,以點控局,再怎麽樣,都擺脫不了。


    一塊肉被提起來,比局部被抓,控製力要強上十倍,再怎麽折騰,反抗,就抓你一團肉,手中揉肉丸子,人是絕對難以一震發威,就此逃脫掉的。


    許多人,脫身的身法滑溜的像是泥鰍,總是抓不住,抓住也讓人逃脫,這種手法,則能專門克製。


    皮帶肉,肉帶骨,撕裂的痛苦,無疑於斷臂!也隻有舍棄,割掉這塊肉,才能逃脫!


    血鋪灑在麵上之後,血公子猛的一下睜開眼睛!


    白日烈的臉上,出現驚恐的神情。


    “你受死吧!”血雲從身後出拳!


    嗖!


    就在這個時候,兩塊巨大的石頭,飛了過來!


    這兩塊石頭,跟人腦袋一樣巨大!速度極快,在空氣中響徹的聲音極大!滋滋旋轉,聲勢威猛,十分刺耳。


    “不好!”聽到這個聲音,血公子,血雲心中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根本不敢停在原地,像是大難臨頭,鳥受驚,猛撲翅一樣,人跳了起來,哪裏還管白日烈的事情。


    危險太大了,危機太劇烈了,人一麵對,隻會本能躲避,來不及多想。他們隻是氣血境第一層,身體招收不住這一打。


    轟隆!


    兩塊巨大的石頭,打斷了兩顆大樹幹!


    砸中之後,樹幹缺了一塊,一眨眼的時間,一大塊“肉”被刮掉,露出白色的樹心。裂口一崩,就此折斷!


    “我家的人,還輪不到血家來處置!兩個小輩,叫血家的族老,或者家主之間來更我談吧!”


    遠處,一道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傳了過來。


    “家主!救我!”白日烈唿喊大吼,連叫救命。


    “白照壁!”血公子和血雲臉色大變。意氣風發,狠毒,都不見了。眼神對視一眼,兩人分別看到了對方的心虛。


    “原來這才是你的依仗底氣!”周揚眯著眼,看了白日烈一眼,目光看向了另外一處。


    從遠到近,一個青年男子,身穿白衣,有溫潤如君子的氣質,背著雙手,一步一步,悠閑的好似在散步,不急不躁的走過來。


    他沒有踏步雷音,氣勢散亂,沒有任何異常,可是這種平常之中,有融入周圍環境,天人合一的意境。


    一個人,好似從山林中走出來,而不是從外麵走入山林的。


    白照壁走的慢,時間足夠,空間足夠,但三人都不敢亂動。而看到這個情景,周揚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人,有點王泰大哥的氣勢!”


    看見白照壁的第一個印象,周揚被引動迴憶,想起了一個人,遇到過的修士,青峽山的王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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