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影楓道:“你使刀,他使劍,你能快過他?就我所知,除了繞到他身後之外便沒有其它辦法了。”


    楚蝶冰道:“他劍真的很快,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一劍比一劍快,能把整個人罩在劍影裏頭。”


    江楠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道:“我覺得差不多能擋住他吧?”


    楊影楓道:“差不多?差遠了,你別想你能快過他,除非你想死。”


    周筱薇聽楊影楓說的這麽嚴重,說道:“江楠,你相信師兄,那個歐力我師父也說他很厲害。”


    楊影楓問道:“你們怎麽會遇到那麽多瓦剌人呢?上次去的時候也沒見歐力在,難道瓦剌人打到蘆溝橋了?”


    江楠道:“沒有,那些隻是瓦剌的先鋒,不過照此看來,大軍也差不多快到了,過不了幾日便可以打到城下了。”


    楊影楓道:“這些瓦剌人,跑的比馬都快,這麽幾天便到期蘆溝橋。”


    秦夢笑道:“他們就是騎著馬麽,當然是和馬一樣快了。”


    楊影楓使勁的點著頭,說道:“對呀,我怎麽沒想到。秦夢,你是越來越聰明了。嗬嗬。”


    江楠心想:“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他到也真看的開。”楊影楓見江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江楠,你想什麽呢?”


    江楠道:“沒什麽。”


    楊影楓道:“你這人也真奇怪,朝廷又沒給你什麽好處,你怎麽就這麽關心朝廷的事呢!”頓了一頓,道:“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想一想如何守城瓦剌人便不會來了?白費,你想再多他們也會來的,既然他們終究會來,你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江楠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眼看瓦剌大軍就要來了,還照樣賞歌賞舞,這樣不國破家亡才怪呢。”


    楊影楓道:“國破到是說不定,家亡就談不上了。你家是蘇州,瓦剌人再能也隻是在馬背上跑一跑,他還能騎著馬遊過長江打到你家去?”


    江楠道:“可京城百姓不在江南,瓦剌人一但破城,必定會殘殺百姓,這不是國破家亡麽?”


    楊影楓道:“京城的百姓都是你親戚還是朋友?你管那麽。”


    江楠道:“我沒法跟你說,你這人沒有一點道理可講。”


    楊影楓笑道:“我隻為己,為國為民這樣的大事已經有很多來做了,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今天我要是同你們一起去為國為民,萬一一不小心給瓦剌殺了怎麽辦?命都沒了還談什麽為國為民。”


    楚蝶冰嘲諷道:“怕死鬼。”


    楊影楓笑了笑,道:“冰冰,其實我也不是怕死,我是怕……”


    楚蝶冰怕他又說出什麽話來,趕緊夾了塊肉塞到他嘴裏,道:“你的飯吧,熱飯也塞不住你的個冷屁股。”


    楊影楓將肉咽下去,道:“所以聖人就說了“天道惟生,存兮百興,失兮百廢”,這就是告訴我們,天下最珍貴的是命骨命在什麽都好說,要是連命都沒了你還能幹什麽?”又感歎道:“聖人就是聖人呀,這麽一句話便將天下所有的大道理說盡了,便如佛主一般智慧!”


    江楠還從未聽說過哪個聖人說過這種話,別說孔孟荀朱四個儒家聖賢了,便是黃老莊,墨韓也不可能說服樣的話。奇道:“哪們聖人說過這話,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楊影楓咳了兩聲,神色傲然地說道:“所以說你才疏學淺,這個聖人便是我了。”


    周筱薇撲哧一聲笑,道:“師兄,你什麽時候成聖人了?”


    楊影楓正色道:“我一直以來便是聖人,隻是你們沒察覺而已。”


    江楠呆呆地道:“也隻有你這樣的“聖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楊影楓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別為了一個俠名便將自己的搭進去,犯不著。你看我,也不是什麽大俠,可過得不比哪個大俠好?”


    江楠道:“你這是小人得誌,將來會遺臭萬年。”


    楊影楓道:“我著的時候過的好就行了,管他死了幹什麽?我師兄不也說了,人生就是一場夢,人死了便是夢醒了,不必太在意那些虛名。”


    江楠從來還不知道楊影楓還有師兄,奇道:“你師兄?”


    楊影楓道:“就是莊周,他是李耳的弟子,我也是李耳的弟子,隻是他比我年紀大,所以我便叫他師兄了。”又接著道:“孔丘到是留芳百世了,可他活著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現在死了,廟裏的冷藏豬頭天天供著,他吃的上一口麽?”


    江楠道:“人活一世若隻為一己之私,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楊影楓歎道:“迂腐,你以後別叫江楠了,叫迂楠得了。”


    當日於謙以四張弓合力射死瓦剌主將,瓦剌人雖然勇猛,但見主將已死,於謙又派兵出城迎戰,瓦剌軍慌恐之下頓時潰不成軍,向西南方向退去,城上守兵又以火箭、火銃射殺,城下一時間哭喊之聲亂成一片。攻來之時尚有五、六千人,迴到蘆溝橋卻隻剩下了二千餘人。歐力叫幾個千夫長安頓了兵士便去見俞顥,將京城之戰略講了一下。俞顥聽罷劍色大變,驚道:“博羅、那孩都死了!”


    博羅、那孩都是也先的弟弟,相當於明朝的王爺,還未曾交戰王爺先死,這對軍心將是極大的打擊。歐力道:“死便死了,我巴不得他們倆快點死呢,也省得每日侍候他們。福建的事怎麽樣了?”


    俞顥尚未答話,鄧茂七搶先道:“福建的事很順利,陣鑒湖和葉宗留二人也迴到浙江去了,他倆一迴去便會和福建想應,保準朝廷騰不出手來。”


    歐力道:“老七,你說話聲音就不能小點,是不是想嚇死我你才甘心?”


    鄧茂七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我就這副嗓門,壓低了聲音不習慣。”


    歐力道:“就這樣不好麽?大喊大叫的像個土匪。”


    俞顥道:“歐大哥,博羅、那孩死了,怎麽向也先交待?”


    歐力道:“我一路上也是想這個事,現在想通了,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就說我們在半路上遇上了明朝精兵打了起來,他倆被明朝守將埋伏射殺。嘿嘿,也先一聽必會大怒,殺弟之仇他會不報?”


    俞顥道:“對,就這樣說。可到底是誰殺了博羅、那孩的,你一直在他二人身邊,就是楊影楓要殺他們也是難上加難啊。”


    歐力搖頭道:“不是楊影楓楓,那時楊影楓正在城下,而箭是從城上射來的,我又被子一個叫江楠的人給纏住,所以才讓人有機可乘。”


    俞顥久未涉及中原武林,對中原武林的後輩新人一無所知,問道:“江楠是什麽人,能纏得住你?”


    歐力道:“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沒見過,不過他的刀法很奇怪,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有刀來使獨孤九劍呢。”俞顥“哦”了一聲,心想:“難道是令狐衝的後人?”歐力繼道:“後來又覺得不像是獨孤九劍,獨孤九劍是隻攻不守,攻中有守。他卻是有攻有守,使的也確是刀法一路。”


    鄧茂七插口道:“是不是獨孤九刀?”


    歐力道:“哪會有什麽獨孤九刀,要有的話也隻有你的刀法能算得上獨孤九刀。”


    鄧茂七深知自己的刀未能在歐力的劍下隻能算是小兒舞刀,笑了笑,道:“你就能拿我開玩笑。”


    俞顥道:“他使刀!”沉思片刻,說道:“他是不是和楊影楓年紀差不多,長的眉清目秀?”


    歐力迴想了一下江楠的模樣,道:“嗯,你認得他?”


    俞顥道:“他好像和楊影楓來過。當時我沒留意他,不想到是個人物。”


    鄧茂七道:“俞公子,你是說早上來的那個人?”俞顥點了點頭,鄧茂七道:“原來是那小子,當時我一見他便知他不簡單。哈哈,果然沒走眼。”


    歐力道:“他們來過?”


    鄧茂七道:“何止來過呢,那個李老頭還打了俞公子兩麵巴掌呢。”


    歐力心想:“能打俞顥兩巴掌的人當世已是少之又少,這個姓李的老頭會是什麽人?”俞顥道:“是李建英,他與我有恩。”俞顥早就曾經跟歐力說過李建英的事情,聽俞顥說打他的那人正是李建英,這才明白,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哪個前輩高人呢。他們幹什麽來了?”


    俞顥道:“他來勸我棄暗投明。嗬嗬,棄暗投明!哪個是明哪個是暗?”想了想,道:“歐大哥,也先什麽時候能到?”


    歐力道:“估計明天便到了,最晚也不過明天晚上。”


    俞顥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心情,他現在的心情太激動了,瓦剌大軍明日便到了,最多休整兩天便會大舉進軍京城,他等這天等的太久了,多年來的苦心今日終於得到了結果。睜開眼看著東北方向,說道:“破城之日,指日可待。父母之仇,百姓之怨就在此一役了。”


    鄧茂七嚷道:“俞公子,到時候我們打進紫禁城,抓了狗皇帝,便由你來做皇帝,歐先生做大將軍,我也可以做個侍郎什麽的。”


    俞顥聞言臉色一變,說道:“我隻為報仇,其它事與我無關,要做你去做。”


    鄧茂七心想:“你不想做才怪,要不是為了做皇帝用的著如此費勁?為父母報仇!誰信,皇帝殺的人多了,我還從沒聽過哪個人去找皇帝報仇呢。你要不想坐皇帝誰願跟著你拚死拚活?”嘴上卻說道:“俞公子又取笑我了,不做就不做,咱不稀罕那皇帝的位子,等你報了大仇之後,咱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遙快活去。”


    俞顥道:“老七,皇帝的位子不是誰都能坐,你也別想著那把椅子,對你沒好處。”


    鄧茂七點頭道:“我懂,我懂。”


    俞顥問道:“歐大哥,你們此番與明朝作戰覺得明朝怎麽樣?”


    歐力道:“主要是江湖人士,官兵不足為懼。”


    俞顥道:“江湖人士再厲害也難擋百萬人馬。京城現在隻有二十多萬人,我想要破城應該不是太難。怕隻怕守城的於謙不好對付。”


    歐力道:“區區於謙一個人不是什麽大礙。當年南宋時不也有嶽飛麽!如今的明朝還比不上南宋呢。”


    俞顥道:“便願如此吧。”這些日子以來,俞顥經常率小股人馬擾襲京城,又派人在暗中設伏,想要誘明軍出城,但無論他怎麽挑釁,守城兵士就是不肯出城。又觀九門守備,見處處設防嚴密,日夜有人在城樓四周關防巡視,不禁暗自佩服布局之人,後來才知道守城主將正是兵部尚書於謙,所以他才對於謙有些擔心。


    歐力則是認為於謙眼巴巴的看著眾江湖豪傑在城下與數千瓦剌兵士擊戰,他卻不敢派兵出擊。直到最後見瓦剌兵士潰逃之進才追出來裝裝樣子而已。其實當時於謙眼見江湖豪傑與瓦剌兵士擊戰,死傷過半,如何能夠不急,隻是當時京城各門布屬還未曾完備,所以才不敢冒然出兵。後來射殺了博羅、那孩兩個之後又叫兵士大聲唿喊,這便是兵法中的攻心為上,最後他派兵出城,本意並非是要追趕擊敗逃的瓦剌軍,隻是想增加瓦剌兵士的恐懼心,讓他們不敢重新組陣返攻。


    於謙料知瓦剌大軍不日必會大舉進攻京城,將京城各城門關防守備修楫完畢,又分兵駐守。令石亨守安定門,楊影楓與自己親守德勝門,江楠與田柏守彰義門,解玉清與王二虎守西直門,陳傑、陸天明、空難等人也是各自把守重要城門關防或是各自為戰。一切安排妥當,隻待瓦剌大軍攻城之時大展神威,殺他個片甲不留。


    楚蝶冰心裏惱怒於謙不讓她殺敵,整天纏著於謙,於謙被她纏的實在是沒法子了,責道:“你一個姑娘家的打什麽仗?也不怕人笑話。再說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一上陣便給人殺了。”


    楚蝶冰不服氣道:“誰說我是三腳貓了,我一個人能打三十個瓦剌人。”


    楚蝶冰的武功在江湖上雖稱不上一流,但也不至於成為三腳貓。於謙見她是女兒身所以才堅決不讓她上陣殺敵,以免讓瓦剌人以為中原無人,連小姑娘都拉上戰場。說道:“打三十個你行,可瓦剌人不隻是三十個。我說你是三腳貓你還不服氣,也不用和楓兒、空難大師比,你就和田大俠比一下,你若是能勝過他我便讓你上陣殺敵。”


    楚蝶冰道:“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麽,我怎麽能和田大俠比,他是成名幾十年的人了,我當然是打不過他了,我和秦夢比行不行?我勝了秦夢你便讓我上陣殺敵好不好?”


    於謙笑道:“和秦夢比!你也不害羞,你算算你比秦夢大了多少。”


    楚蝶冰一聽這話,馬上抓住了於謙的話柄,道:“那爹說田大俠比我大多少?”


    於謙頓時語塞,心想:“這丫頭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刁鑽了,一定是楓兒學的。”道:“你要找和你年紀差不多是不是?那你去找江楠或者楓兒也行。贏了他們再來找我。”


    楚蝶冰頓足道:“那你還不如讓我去找田柏呢。”


    於謙皺了皺眉頭道:“怎麽說話呢?田大俠是你的長輩,你怎能直唿其諱?以後不許這樣了。”


    楚蝶冰道:“楊影楓叫他田柏你就不管,我叫你就管了。”


    於謙道:“楓兒不拘於世俗,這是他的性格,你怎能和他比?”


    楚蝶冰道:“我也不拘於世俗,你若不讓我上陣殺敵以後我便叫他田柏,讓別人在背後說你不懂教導女兒。”


    於謙無奈地笑了笑,道:“你為什麽非要上陣殺敵呢?戰場又不是戲台,被人砍一刀,戲唱完了便沒事了,”


    楚蝶冰吱唔了半天,道:“楊影楓他老是說我是膽小鬼,貪生怕死,不顧民族道義什麽什麽,總之我以前說他什麽,他現在便都照搬過來說我。”


    於謙笑了笑,這才明白她非纏著自己要上陣殺知的原因。心想:“楓兒隻是和你開玩笑,你道當真了。”楚蝶冰見於謙不說話,以為於謙在考慮讓她上陣殺敵的事,趕緊倒了一杯茶,端到於謙而前,柔聲道:“爹,你喝杯茶。”


    於謙怔了一怔,接過茶來喝了一口,笑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了。你去找楓兒吧,他若讓你上陣你便上,他若不讓你上那你以後也不要來纏我了。”


    楚蝶冰喜道:“你說話可要算話,我守哪裏?”


    於謙道:“你就在楓兒麾下,不用守哪個門。”


    楚蝶冰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也沒辦法,隻能先去找楊影楓,楊影楓正在於謙書房彈琴,見楚蝶冰來了,說道:“冰冰,我給你彈個曲子?好久沒彈琴了。”


    楚蝶冰道:“彈吧。”


    剛彈沒多時,楚蝶冰便拍手讚道:“影楓,你彈的真好!”


    楊影楓心中一亂,“錚”地一聲斷了一根弦。自他認識楚蝶冰以來,從沒聽到過楚蝶冰叫他“影楓”乍一聽還真有點不習慣,揉了揉耳朵,道:“你叫我什麽?”


    楚蝶冰笑道:“影楓啊!怎麽?不行?”


    楊影楓道:“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有什麽事救我,直說吧。”


    楚蝶冰道:“我爹讓我和你一起守德勝門。”


    楊影楓一見她去找於謙便知道她肯定是為自己嘲諷她不敢上陣之事去的,沒想到於謙還真答應讓她守城了。又一想,如果於謙真答應了她的話,那她應該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才對,可她為什麽倒對我獻殷勤了。笑道:“既是於伯伯吩咐的,我當然照辦了,我去問問於伯伯應該讓你在什麽位置守城。


    楚蝶冰道:“你不用去問了,我爹讓我當你的副將。”


    楊影楓道:“是麽?我還是得去找於伯伯確認一下。”


    楚蝶冰攔住他,道:“我爹很忙的,他沒功夫見你,我的話你還不信麽?”


    她越是不讓楊影楓去,楊影楓便越是要去,幾番折騰楚蝶冰才將於謙的意思說了出來。楊影楓笑道:“說實話了吧。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準沒什麽好事。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以當真了,你也別太在意我說的那些話,就當我沒說好了。”


    楚蝶冰道:“你嘴上不說,可心裏卻是那麽想的。”


    楊影楓道:“我心裏了不那麽想。冰冰,你爹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你那天也見了,那此瓦剌人兇狠的厲害,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楚蝶冰道:“連你都不怕,我怕什麽?不就幾個瓦剌人麽,我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楊影楓道:“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幾個瓦剌人!是幾萬幾十萬,你和秦夢、小薇都不許去,就負責在家裏玩就行了。”


    楚蝶冰道:“我不,你們在外麵打仗,我們在家裏玩,傳出去不讓江湖中人恥笑才怪!”


    楊影楓道:“誰敢笑你們?你們隻是幾個小姑娘,他們恥笑你們什麽?你若真想去也行,但隻能在城上,不能出城。”


    楚蝶冰道:“那和在家裏不是一樣,沒意思。”


    楊影楓道:“你要去就隻能在城上,要不然就不用去了。”


    楚蝶冰惱道:“為什麽,你看不起我對不對?你也看不起恆山派對吧?”


    楊影楓道:“我怎麽會看不起你呢,我是不想讓你去冒險,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麽事怎麽辦?”


    楚蝶冰道:“你怎麽就知道我會出事?你說來說去不還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恆山!”


    楊影楓道:“我是怕萬一出了個什麽事,千軍萬馬之中誰能保證不出事?樊忠不是出事了麽!你若非要去的話我也沒辦法,這仗我不打了,我們迴恆山得了。”


    楚蝶冰道:“你走了我爹怎麽辦,誰保護我爹?”


    楊影楓道:“江楠又不會走。”


    楚蝶冰道:“如果歐力來了呢?”


    楊影楓道:“你說怎麽辦?”


    楚蝶冰扁了扁嘴,道:“我聽你的總行了吧。”


    楊影楓摸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這才對以,來聽我給我彈琴,你想聽什麽?”


    楚蝶冰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彈琴。”想了想,道:“劍俠情緣。”


    楊影楓慚愧地笑了笑,道:“你又不是沒聽我彈過,難聽死了,現在又斷了一根弦,根本彈不了了。”


    楚蝶冰道:“我就想聽這個曲子,別的我也聽不懂。”頓了頓,又道:“別的也行,可我怕你不會彈。”


    楊影楓笑道:“隻要是你能說出來的,我便能彈得出來。你說吧,叫什麽名字。”


    楚蝶冰一字一字地說道:“笑傲江湖曲。”楊影楓怔了怔,心想:“笑傲江湖曲?哪有這種曲子,不是你自己瞎編出來的吧?”楚蝶冰見他神色便知他沒聽過,說道:“我就知道你也沒聽說過,還吹牛說隻要我能說出來你便能彈得出來,牛皮吹破了吧!”


    楊影楓道:“什麽笑傲江湖曲,一定是你想為難我,所以才編出來騙我的對不對?”


    楚蝶冰這:“誰騙你了,不信你去問我太師叔,是她跟我說的。她說“笑傲江湖曲”和“劍俠情緣曲”兩首曲子有些地方很相似。她小的時候便曾親耳聽過有人彈奏“笑傲江湖曲””


    楊影楓見她不像是在說謊,可自己卻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笑傲江湖曲》這種曲子,便是師父也從未說起過世間有這麽一首曲子。其實何止他沒聽過呢!當年曲洋和劉正風彈奏此曲時隻有令狐衝和儀琳曾樣耳聽到,後來,令狐衝雖與任盈盈合奏過多次,但卻是又一種韻味,少了些高亢悲愴多了些綿綿情意。所以真正聽過《笑傲江湖曲》的人隻有令狐衝和儀琳,即便是後來有人曾聽令狐衝、任盈盈彈過此曲的人也是不多。


    張思羽也曾聽過,他所譜的《劍俠情緣曲》其中有些部分便由《笑傲江湖曲》感悟得來的。張思羽既不曾和楊影楓說起過,楊影楓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楚蝶冰道:“我和你開玩笑呢,“笑傲江湖曲”是琴簫合奏,你一個人當然是彈不出來了。”


    楊影楓沉吟道:“琴簫合奏!”


    楚蝶冰道:“嗯,我太師叔說“笑傲江湖曲”和“劍俠情緣曲”很相似,他們都是用心譜出來的,也是用心奏出來的。”


    楊影楓點了點,左手輕輕一按琴弦,一曲《山居吟》便從琴弦之中娓娓道來。


    瓦剌大軍駐在蘆溝橋,初時尚不願與明朝正麵為敵,隻想勒住英宗向明朝索要錢財,俞顥催促再三,也先始終不肯發兵,甚至毫不在乎弟弟之死,隻說需要細細考慮,製定好詳細的攻城準備。俞顥心知也先無心攻城,勸道:“明廷射殺那孩、博羅,此仇豈能不報?”


    也先道:“俞先生,你為父報仇心切,我也是可以理解,現下明朝又射殺我的兩個弟弟,我焉能不對其恨之入骨?隻是明朝京城守備嚴密,倘若冒然進攻,怕是難以取勝。到時一戰不勝,我軍士氣必然會大受挫折,以後若再要進攻可就難上加難了”


    俞顥道:“明朝京城之內不過二十萬老弱殘兵,怎能擋我兵強馬壯神兵,大汗你多慮了。”


    也先道:“歐先生上次不也是落敗了麽?可見明朝還是有此厲害人物的。”


    俞顥強忍怒氣,道:“歐力之所以會敗是因為對方都是武林高手,加之博羅、那孩又是中箭身亡,這才引起兵士恐慌,要不是這樣怎會敗北?而今我大軍已到,軍中亦不乏武功高強之人,軍士又勝他殘兵,還有什麽後顧之憂呢?大汗,戰機轉瞬即逝,此時倘若不及時進軍,待明軍將城備整修好之後再打那可就難了。”


    也先道:“戰場變化我豈能不知?俞先生的話我會放在心上的,你先迴去,我再考慮一下再說。”


    俞顥見勸不動他也隻好先退了出來,迴到帳中,歎了口長氣,道:“歐大哥,也先還是不肯出兵。”


    歐力道:“我早說過,瓦剌人想要的不是土地,他們眼中隻有財寶。照此看來也先必是想與明朝議各,然後逼明朝賠償。”


    俞顥點了點頭,道:“我看也是這樣,原以為他的兩個弟弟被殺,他肯定會大怒,誰曾想他不但不以為恥反到按兵不動了。”


    歐力走過來道:“俞顥,你放心,明朝是不會議和的,要議也得等我們退兵之後才會議。瓦剌人貪財,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是不會退兵的,而明朝卻是正好相反,明朝要的是麵子,他們不可能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妥協。這場仗會打起來的,隻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俞顥向來佩服歐力的才智,此時歐力既然說會打,好麽就肯定會打,他也就不再擔心。道:“陳鑒湖和葉宗留已經在浙江起事了,聽老七說現在閩浙兩方已經都聯係上了,正和丁宣作戰。”


    歐力道:“南方之事我到是不太擔心,北方的情況不太好。脫脫不花那邊現在已經吃緊,他是敗了下來,北方的援兵必會趕來京城,到時可就麻煩了。”


    俞顥道:“應該不會那麽快就敗下來吧?就算他們敗了,明軍要趕來援助京城也有段路程,到時候說不定早已破城了。”


    也先之所以遲遲不攻打京城確是有議和之意,遂暗中派人前往京城欲談議和之事。於謙打開書信看了一遍,怒責道:“瓦剌是欺我大明無人還是怎地?或是以為我大明是南宋弱國?”


    那使臣一見於謙發怒,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遭來殺身之禍,顫聲道:“大人,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於謙暗暗好笑,都說瓦剌人勇猛無比,今日看來不過如此,瓦剌人也是爹娘生的,能不怕死?我還未曾怎樣便以將他嚇成這樣,若是真要怎地好他還不得嚇死了過去?正色道:“若要議和也是可以,隻要你將我大明被俘將士如數放迴,並將我太上皇安全送至朝廷,議和之事便可商討,否則議和這事休要再提。信中所提索要之物本朝一概不允。你迴去之後轉告你們大汗:他若真心想要議和,我朝皇上自然不願與之為戰,叫你們大汗退迴再來議和。如果瓦剌以為我朝無人,他大可興兵前來,於某何懼哉!”


    那使臣還不曾反應過來楊影楓便道:“於大人叫你滾迴去,沒聽到麽?”


    那使臣趕緊就要離去,卻被楊影楓攔住,道:“你就這麽走了?向於大人磕三個頭,再對著皇宮行三跪九拜的君臣大禮。否則割了你的便腦袋。”


    那使節臣見楊影楓目光兇狠,怕他真會將自己殺了,不敢說什麽,隻得依言而行事。於謙阻住他,道:“你是瓦剌使臣,不必對我行禮,但對皇上的禮卻不能略去。”那使臣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之後這才悻悻離去。迴去之後,惱恨明朝讓他跪拜之事,便對也先說明朝不但不議和,還說要將也先打迴漠北,又罵也先是亂臣賊子,不懂禮數的蠻夷之人,而後又逼他代也先向明朝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君臣大禮。也先聽後自是大怒,第二日便發兵攻打京城。


    於謙得知瓦剌大軍攻來,立即召集兵士守城,自己來守德勝門,也先派先鋒部隊襲擊彰義門。彰義門由江楠與田柏肋守將防守,遠遠塵土飛揚,唿喊之聲越來越近。江楠道:“田大位,來了。”田柏點了點頭,道:“聽聲音人數並不太多,估計是先頭部隊。”這時一個兵士跑一城來,報道:“瓦剌軍駐於西直門西,現有一部分人馬朝彰義門打來,二位大俠,咱們怎麽辦?”守城兵士前些日子見眾江湖豪傑與瓦剌數千人奮戰,無人不是佩服,現在江楠、田柏等人雖說不曾仕一官半職,隻是助守將守城,但守城兵士卻早已將他們當成了主將。主將也樂得如此,到時由這幫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率眾抗敵,最後如果打了勝仗便將功勞據為己有,若是打了敗仗朝廷怪罪下了也有他們擔著,反正功勞是自己的,責罰卻是他們的。


    江楠看了看那名報信的兵士,見他不過十六、七歲,黑黝黝的皮膚,身體也不是很壯實,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那兵士道:“大俠,我叫李二毛,今年十六了。”江楠歎道:“才十六歲就來當兵打仗了!現在瓦剌人打來了你怕不怕?”李二毛使勁地搖了搖頭道:“我娘說了,於大人是個好官,我們不能讓於大人一個人守城,要守大家守,死了也對得起祖宗了。”江楠道:“好!通知守軍出城抗敵。”


    兩軍一交便混戰起來,江河與田柏混與亂軍之中左右砍殺,守城軍士見他倆殺的勇猛,士氣大增。守將在城上見二人以一敵百,不禁佩服,心想:“這此江湖亡命之徒也當真了得,隻身陷於千軍萬馬這中竟還有如此本事。”城頭上的兵士大聲唿喊助威,有時放箭射殺幾個瓦剌人。不一會兒江楠與田柏身旁便倒下了一片瓦剌人馬。瓦剌先鋒之中亦有不少江湖人士,見二人武功高強,也顧不得與眾兵士砍殺,紛紛奔來圍攻二人,守城兵士見瓦剌軍中突然出現了許我好手,不禁為江楠、田柏二人擔心,呐喊助威之聲漸漸停了下來,注目觀看。


    田柏見人群中湧出一群中原武林人士,罵道:“你們這些個武林敗類,竟去做了瓦剌的走狗。今日我便為江湖出人頭地了你們這幫敗類。”說罷一刀砍死一個人。城上守兵立時爆發出一陣歡唿之聲。人群之中有一人大聲叫道:“兄弟們,這老頭號是田柏,先滅了他再說。”田柏縱聲笑道:“正是你田爺爺。”揮刀又砍死一人。忽然覺得身後一陣刀風襲來,趕緊往前走了一步,饒是如此也還是被劃破了一層皮。江楠側身一挑,將那人的胳膊給削了下來,道:“田大俠,你沒事吧?”田柏道:“沒事,隻破了層衣服。想不到這群敗類倒還有些人手。”一側身子,遞上刀刃直捅砍傷他之人腹間,那人胳膊被子砍,疼痛之間一時沒來得及躲閃,立時喪命,城上守兵又是一陣歡唿吸聲。


    江楠刀法更用田柏,眾人如何能擋得住他,不過二十招便又一人死在他的刀下,對方見江楠隻一個少年竟有如此刀法,驚問道:“你是什麽人?”江楠道:“就憑你也配問我的姓名?死後去問閻羅王吧。”那人道:“好小子,口氣不小。”手臂一提向江楠刺來一槍,江楠輕易便躲了過去,迴手還了一刀,那人不躲不閃,隻將槍杆格來,噔地一聲刀槍相擊。原來他的槍杆竟是鐵製,難怪敢硬接江楠一刀,江楠將刀身一橫順著槍杆滑至槍頭,用力一削,槍頭便朝另一人背後飛去,“撲”地一聲直入肉中。那人槍頭被削,吃了一驚,他大大小小數十戰,雖說不是戰百勝,但槍頭被削還是頭一迴遇到。當機立斷,改槍為棍橫掃江楠麵門,不料江楠中途刀法一變朝好壞人心口刺去,那人來不及格擋,硬生生地將掃出的棍收了迴來,向後退了一步,暗道“好險”。隨即又出一招,江楠見他出招微微一笑,那人心道:“他笑什麽?”心念剛動,江楠刀已插入他腹中,他至死都不知道江楠這一刀是怎麽插入他腹中的。田柏將最後一人劈倒之後,道:“江少俠,衝進陣去。”江楠點了點頭又衝迴到軍陣之中,瓦剌兵士見二人都是身有武功,不敢硬拚,邊戰邊退。瓦剌軍這一退明軍便又發起了打新一輪進攻。直倒將他們打退才罷。城上守兵見瓦剌退兵,紛紛跑下城來開門迎接江楠、田柏與眾兵士。守將先前對江楠二人冷冷淡淡,此時也一反常態變的熱情起來,大俠長大俠短的中個不停。田柏懶得理他,不動聲色地道:“將軍是在叫我們?受不起啊。”說完之後便不再理他,弄得那守將好不尷尬。


    也先見先鋒軍失利,指揮人馬攻德勝門,於謙命守軍出城迎戰。瓦剌軍自土木堡之戰後便認定明軍皆是不堪一擊,哪裏將守軍放在眼裏,叫罵著便衝了過來。不料途中明軍伏兵突現,瓦剌軍中一陣混亂,叫喊連天。忽又有一群江湖豪傑衝入陣中殺砍,瓦剌軍頓時潰散敗逃。石亨出走安定門來截逃兵,也先也遣兵接應敗退下來的瓦剌軍兵,兩下裏又撕殺了起來。石亨與陸天明等人各執兵器衝入陣中與敵拚殺。也先見勢不妙,又增援兵,這才穩住戰局。楊影楓自來京城今日是第一次見到石亨,說笑道:“石亨,當官就不認人了是吧?來京多久了,也不來看看我。”石亨笑道:“原來是楊公子,待石某殺敵之後再與公子攀談。”楊影楓一見他這副打官腔的模樣便已懶得理與他說放,聽他要走自是再好不過了。答道:“石將軍自便。”心想:“江楠說石亨自從做官後就變的小心謹慎,少言寡語,看來果然不錯。樊忠也曾說他名利太重,看來也不是無故而言了。”


    空難衝過來對楊影楓道:“楊少俠,怎麽了?”楊影楓道:“沒什麽,大師你怎麽也來了,你不是在西直門麽?”空難道:“西直門暫時無事我便先過來了。哦對了,江少俠那邊打了個大勝仗。”楊影楓喜道:“好樣的!我就知道江楠不是孬種。大師,這支兵馬好像挺厲害的,連石亨都跑過來了。”空難道“這是瓦剌的主力。”楊影楓道:“主力?怎麽沒見瓦剌皇帝呢?”空難笑道:“你不進陣中怎能見到瓦剌皇帝呢!”楊影楓道:“好,那我便進去看看瓦剌皇帝長什麽樣子。”空難一衝入陣中便有一個瓦剌兵向他刺來,空難輕輕一閃,抓住那瓦剌人刺來的槍杆,用力一拉,連人帶馬的便拉倒在地,以槍代棍,擦地一掃,那瓦剌人立時便吐血身亡。俞一生在陣中左右刺出長劍,刺的瓦剌人真是心驚膽寒


    丐幫數百年來便是江湖第一大幫,瓦剌軍中的不少武林人士也都識得俞一生,知道他武功高強,便欲以車輪戰來對付他,陸天明一旁騰不出手來,罵道:“江湖肖小,有本事一對一,何故以車輪戰,傳出去不怕被江湖好漢取笑。”一人道:“華山派的陸掌門,你先顧了你自己吧。”陸天明正與一人激鬥,一時不能得勝,見對方欲以車輪戰來對付俞一生所以才也口相罵。忽然一聲長嘯傳來,緊接著又聽人說道:“俞長老,老衲助你一臂。”來人正是空難,左右一揮手中長槍,將擋在兩邊的人群打開衝了進來,喝道:“哪位好漢欲來切磋?”也不管對方答話與否,挺槍直刺正於俞一生交手的一人。那人迴身擋開一槍,罵道:“老和尚不想活了。”向空難刺來一劍,空難低頭閃過遞出長槍往起一挑,那人也看出空難非等閑和尚,驚道:“少林和尚!”空難道:“老衲少林空難。”那人驚囈了一聲,大叫道:“組陣。”五人一組將空難圍在陣中央。空難向一人刺去另一人會相助,由另一人來攻自己,陣法也立時變化,攻防十幾招竟不能傷敵,一時琢磨不透陣中緊要便被困在陣法之中脫不了身。陸天明一騰出手便過來幫俞一生解圍,此時見空難被困陣中,他又不精五行八,隻有幹著急的份,好在空難時不會有什麽事。心想:“先和俞長老除了這幫敗類再說。”


    楊影楓見空難被五行八卦陣困信,連刺七劍刺倒眼前一人,便欲幫空難出陣,不想身後又有二人刺來,迴頭反削一劍將二人逼退,來犯之人原來是範長征、白誌強二人。楊影楓大聲道:“又是你們倆,是不是不想活了,上次放了你們,這次又來了!”範長征道:“楊少俠,你的不殺之恩我們不會忘記,但各為其主也是沒辦法的事。”楊影楓罵道:“不想死的便滾遠一點,少在老子麵前晃遊。”說完便去幫空難破陣,隻留下範、白二人心中納悶,楊影楓若真要殺他二人中那是易如反掌,可為什麽他幾一番都不下殺手。正思索間有人向他二人攻來,範長征退開兩麵步,道:“白兄,這人交給我了,我先忙你的去吧。”那人獐頭鼠目,便是前些日子被楊影楓當眾侮罵羞辱的朱孔孟,聽範長征對自己有輕蔑之意,怒罵道:“好一條瓦剌走狗,敢在你朱爺爺麵前口出狂言,看劍。”範長征輕輕一撥,朝朱孔孟右眼刺去,道:“你是哪頭豬的爺爺呢?”朱孔孟罵道:“老子是你這頭豬的爺爺。”他二人武功隻在伯仲之間。鬥得三下餘招也不見強弱。


    空難被歐力所創的五行八卦陣困住,無論如何也都闖不出陣,五人之間配合的天衣無縫,似乎這五行陣比羅漢還要厲害。多次想要他們自亂陣腳終是不能。楊影楓來到陣前,問道:“大師,你覺得這陣法如何?”語氣頗是輕鬆,絲毫不把身邊圍攻之人放在眼中。俞一生道:“楊公子,你怎麽還有心情說笑。”楊影楓笑道:“他們傷不了大師的,你先顧好你自己吧。”空難道:“這陣法厲害的很,老衲始終是瞧不出陣中緊要。”楊影楓道:“大師可知此陣是誰人所作?”空難道:“還請少俠指教。”楊影楓道:“歐力。”空難道:“歐公子!難怪了。”楊影楓道:“當時我也是險些被歐力給騙了。”說罷向西方一人刺去一劍,那人立即推動陣法想要將楊影楓也困入陣中。空難叫道:“楊少俠小心!”楊影楓深知陣中玄機,任他如何變化,也隻以五行之理破陣,中途劍鋒一偏向北方之人刺去,“哧”地一劍便將那人喉嚨刺穿。一人既死,陣法立破。空難奇道:“楊少俠,這是怎麽迴事?”楊影楓道:“大師也忘了佛主的教誨了麽?怎麽盡被一些假象所迷惑。”空難沉吟道:“假象!楊影楓剛要解說,忽聽得白誌強叫了一聲“老範”,聲音之中充滿了悲愴與憤怒。


    楊影楓轉身向範長征看去,見範長征躺在地上,像是受了重傷,白誌強正與一人纏鬥,楊影楓也顧不得多說,直奔到範長征麵前,見他麵色發黑,已是奄奄一息。楊影楓軟劍一抖朝與白誌強纏鬥那人刺去,白誌強見楊影楓向他刺來,隻道這次是死定了,不料楊影楓這一劍卻是向與他交手之人刺來。那人見是楊影楓,不解道:“楊影楓!你幹什麽?”楊影楓大聲道:“滾開!”又對白誌強道:“範長征怎麽會受傷?”這時一名兵士向躺在地上的範長征刺去,楊影楓一劍蕩開那名兵士的長矛,道:“滾開,誰讓你來的。”那兵士認得楊影楓,說道:“楊公子,這人是瓦剌人軍中的奸細。”楊影楓罵道:“我叫你滾遠一點,你聽不懂人話?”那兵士不知道楊影楓為什麽發火,隻好走開,楊影楓又道:“白誌強,範長征這是怎麽了,臉怎麽變黑了?”白誌強道:“他被人放暗器。”楊影楓道:“暗器?”白誌強喝退一個瓦剌人,說道:“暗器上淬了毒。”範長征睜開眼睛見楊影楓在身邊,張了張嘴,斷斷續續地叫了聲“楊影楓”,楊影楓“嗯”了一聲,道:“那個王八蛋放暗器了?”白誌強指著正西麵的一人道:“就是他,他打不過老範,便放暗器。”楊影楓恨恨地道:“朱孔孟!”又對範長征道:“我去給你報仇。”


    提劍向朱孔孟刺去,朱孔孟覺察背後有異,一迴頭見是楊影楓,大聲道:“楊影楓,你幹什麽?”楊影楓不答他話連刺三劍,朱孔孟自知不是楊影楓的對手,驚懼之下,大聲唿道:“來人哪,楊影楓瘋了,楊影楓要殺我了,來人哪,救命!”楊影楓喝道:“閉上你的狗嘴。”一劍指住他的喉嚨,冷冷地說道:“把解藥交出來。”朱孔孟嚇得屎尿齊流,顫聲道:“什麽解藥?”楊影楓道:“暗器解藥。”朱孔孟道:“我給你,你不要殺我。”說著從衣袋中掏出一個瓷瓶來遞給了楊影楓。楊影楓將劍尖往前一遞,朱孔孟殺豬般慘叫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楊影楓拿了解藥走到範長征麵前時範長征已經死了,楊影楓輕輕地對著範長征的屍體說道:“我叫你走,你偏說什麽各位其主。”迴頭看了白誌強一眼,道:“範長征已經死了,你還要為你的那個主賣命?”白誌強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迴答他這句話。楊影楓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他便朝外麵跑去,邊跑邊道:“不想死就不要迴來了。”白誌強還沒反應過來,楊影楓又已奔迴戰場之上了。白誌強呆呆地站在外邊,心中思緒萬千,範長征死了,仇是楊影楓報的,楊影楓說“範長征已經死了,你還要為你的那個主賣命?”看著殺聲漫天的戰場卻不知何去何從。


    也先乘明軍主力在德勝門前抗敵的時機,趁機襲擊西直門,西直門已有不和軍士前去支援德勝門,解玉清與王二虎見敵襲來,隻能倉促應戰。王二虎身先士卒,一上陣便斬殺了瓦剌十幾名兵士與二名百夫長。解玉清率兵擊退前隊先鋒,趁勢追擊。也先遂驅軍大進,解玉清見勢逼來,忙與王二虎所率部眾相匯力抗也先大軍,混戰良久,也先部眾越圍越多,德勝門退下來的人也都集來到西直門前。解玉清見敵越來越多,對王二虎道:“瓦剌韃子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先退迴城中與其他人求援。”王二虎道:“瓦剌韃子主力不是在德勝門麽,怎麽這會兒都跑咱這兒來了?”二人退至城下大唿開門,守將程信怕瓦剌軍趁機攻破城門朝廷怪罪下來,嚴令不許開城。王二虎氣的破口大罵,解玉清道:“二虎,你罵他有什麽用,得派人衝出去叫援兵過來。”王二虎道:“這還能出得去。娘的,程信那個王八蛋,老子非剁了他。”解玉清見瓦剌兵馬追來,程信又不肯開門,道:“二虎,今日也隻有一拚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又大聲喊道:“弟兄們,瓦剌韃子毀我家園,奪我錢財,現在又打到我們家門口了,我們怎麽辦?隻有與他們拚了。”王二虎道:“又不是讓你教書,你喊那麽文縐縐的頂什麽用。”大聲喊道:“不想死的往上衝,殺一個不賠,殺兩個賺一個,殺的多賺的多。上去操韃子的祖宗十八代。”


    眾兵士見後無歸路,隻好與瓦剌軍奮力拚殺,人人血戰,喊殺連天。和信在城頭之上鼓噪助威,時而有用火炮遙擊敵軍。王二虎怒罵道這:“程信你個王八蛋,少在那兒給我鬼嚎,小心老子衝上去宰了你,快想辦法通知於大人,叫他派援兵過來。”正在西直門與瓦剌軍浴血奮戰拚命相持之時,攻打德勝門的瓦剌軍已經敗退,於謙聞知瓦剌兵馬攻打西直門,派石亨率軍前去救援。李建英也率軍趕來相助,石亨與李建英二人各率軍由瓦剌背後夾擊,瓦剌軍頓時混亂,解玉清與王二虎見有援軍趕來,也是精神倍長,各自衝殺入陣。石亨亦率軍衝入敵陣之中將瓦剌軍一切為二,瓦剌主將為鄧鄧茂七,見石亨率軍前來,心想:“這人是個當官的,先殺了他再說其它。”揮刀衝入陣中與石亨格殺了起來。二人武功走的都是剛猛一路,噔噔刀刃相擊,濺地火花四射。


    鄧茂七大聲道:“好家夥,今天總算遇上敢和老子拚真功夫的人了。”又砍出一刀,石亨持刀一格,“當”地一聲,刀刃上被砍出了個口子。當當當又相擊數刀,每相擊一刀,刀刃上便多出一個口子。二人拆了三十餘招不分勝敗,石亨大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鄧茂七長笑道:“老子叫鄧茂七,你是什麽人?”石亨道:“石亨便是了。”說罷一刀又向鄧茂七劈去,鄧茂七忙舉刀相格,“哐啷”一聲,鄧茂七單刀被石亨一刀削斷了半截。鄧茂七讚道:“好鋒利的刀。”將斷刀扔掉,又撿了一把好刀攻了上來,“當當”石亨連格兩麵刀,直震的他虎口發麻,鄧茂七又何嚐不是,隻是剛才刀被石亨削斷,心中有點不服氣,也要將他的刀削斷一次才算罷休,是以一上來便以重手劈砍。不待石亨反攻鄧茂七舉手便又是一刀,“哐啷”一聲,石亨的刀也被削斷了一截。鄧茂七笑道:“怎麽樣石亨?咱倆這是扯平了。”


    石亨也換了柄好刀,大聲道:“再來過。”揮刀又朝鄧茂七砍去,刀刃卻是朝著自己,以刀背砍出,鄧茂七奇道瞎:“這是什麽名堂?”舉刀相格。石亨忽然間將刀身一翻,順著鄧茂七的刀刃向他手指削去,鄧茂七一驚,忙撤刀退了一步,石亨緊接著又向他劈來一刀,鄧茂七低身閃過,橫刀劃向石亨腰間,石亨將刀立在身前格了一刀,往上一挑將鄧茂七的單刀民、挑起,劃了個圈向他左肩削去。二人來來迴迴又拆了五十多招,勝負未分,刀到是換了三柄。


    這時楊影楓、空難等人也率軍趕來西直門援救,瓦剌軍腹背受敵漸感不支,無奈被明軍夾擊,衝了好幾次也沒衝出來。鄧茂七不敢戀戰,與石亨又拆了十來招便退了下來,石亨緊追不放,道:“鄧茂七,打不過便逃,算什麽好漢?”鄧茂七迴頭號道“老子不和你打了,老子要迴去了。”石亨眼見鄧茂七將騎馬奔走,恐追趕不上,操起單刀向鄧茂七背心擲了出去。鄧茂七迴身將飛刀擋下,率軍與明軍激鬥良久,死傷過半,這才衝了出來退至城外大營處。於謙收兵之後,王二虎第一件事便是尋程信算帳,嚇得程信東躲西藏,後來還是於謙與江楠從中調和才算了事。


    瓦剌退兵之後於謙又派小股兵馬每日夜襲瓦剌大營,以疲憊敵軍。瓦剌軍此凡攻城損失慘重,又經明軍每夜侵擾,人困馬乏,一時也無力返攻,隻得又退迴至蘆溝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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