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母讓禹邵謙娶的平妻正是宋婉婷,禹母極喜歡宋婉婷,宋婉婷不僅人品一流,自從長子病逝,家中的生意就是她在打理,不僅止住了生意上的頹勢,還隱隱有些反彈,是禹母心中最佳兒媳婦。


    禹母甚至有心扶她做禹邵謙的正房大婦,隻是苦於禹邵謙有婚姻在身,才想著委屈她先做個平妻,若恩公的女兒不出現,就讓她轉正。


    可禹母哪裏知道,禹邵謙要娶宋婉婷會有多大的阻力,先不說江寧織造府的大公子已盯上了宋婉婷,就是嫂嫂改嫁二弟也得少不了世俗的成見。


    禹母一廂情願,還歡快的想撮合二人,伸手把宋婉婷領進她從未踏足的屋子裏來。


    聰明伶俐的丫鬟百靈瞧這架勢心中已經明白了八分,原來夫人是想讓大少女乃女乃改嫁給二公子當平妻。這樣的事情雖然偶有聽說,可也總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看來夫人真是愛煞了這位少女乃女乃,舍不得她離開禹府。


    宋婉婷輕擺腰身,雙腿筆直交錯的來到床前,微微俯身,看了一下禹邵謙腿上的傷口,用手捂住豔紅的小嘴,發出一聲輕輕的叮嚀,一雙秋水美目閃過一絲駭然。她想不到隻是蹭傷,傷口會這麽長這麽深。


    微微蹙眉道:“二弟的傷好嚴重啊,可要在家多休養些時日”。


    禹母也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說道:“婉婷你比較心細,謙兒換藥就交給你了,莫讓發濃了”。


    宋婉婷靈動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婆婆怎麽突然讓自己給二弟換藥,平日避忌的都不讓自己跟二弟說話,今兒是怎麽啦?看著禹母殷切的目光,還有丫鬟百靈酸溜溜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頓時白皙的俏臉上飛上兩片紅霞。


    正在宋婉婷羞愧的不知如何自處時,傳來喧鬧之色,估計是十裏八鄉來賀了,禹母與宋婉婷還有丫鬟百靈趕忙趕去招唿。


    禹邵謙腿上有傷不便出門迎客,隻留他一人躺倒在床上。


    重生了,他終於改變了第一條人生軌跡,考上了狀元,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準備‘策士院’的學習了,在‘策士院’的成績固然不是那麽的重要,但‘策士院’諸多老師都與朝中高官有密切的聯係,他們是很有話語權的,一位老師好的推薦,可能讓你有更好更平坦的仕途之路。


    大意不得!


    而禹邵謙另外一個急切的事情是救女水鬼倩倩離開小冰河獲得自由,約好三天之期。


    如今激活了‘官服’的補子,升做九品官,還衍生了‘小傀儡術’神通,九品官的靈力差不多一個靈種那般強大,再加上本身領悟的‘運靈’、‘造物靈’、‘虛靈’,三大靈種,實力比一般初入‘悟神境’的策生高出一大截。


    ‘傀儡術’再配合‘定身咒’,偷盜那顆黑珠子把握就更高了。


    ……


    深夜,江南東道,蘇州。


    一盞火苗,從遠方的黑暗中,緩緩飛來,如幽靈出世。街道兩旁的門戶緊緊關閉著,生怕見了這番景象。


    火苗漸行漸近,還有清脆有秩的馬蹄聲傳來,原來是一紅騎飛馳而來,那騎師左手扯著韁繩,右手提著燈籠,那火苗正是她手中的燈火。


    能在深夜還如此快馬加鞭,不僅是跨下一匹好馬,還有一手駭世騎技。


    “駕!”


    一聲女子嬌喝,隻見她柳眉兒如畫,一雙水眸似若一汪秋水般清澈透亮,瓊鼻高而挺,卻是大小均勻如人細細雕琢而成,鼻下嫣紅小口微微張開,燈火把在張近乎完美的俏臉照豔成火紅色,讓本就美豔的她,更多了一份神秘之色。


    這位小姐,穿了一身書生裝,不正是江寧考場上的上官穎兒嗎?


    她竟星夜馳騁趕迴蘇州。


    說起來實在氣不過,自己竟然輸給了那個投機取巧的家夥,雖然已經教訓過他了,可狀元的名分實實在在被他給奪走了,再也落不到自己身上了。


    “駕!!”


    上官大小姐覺的委屈,太委屈了,也太冤枉了,再跟他比一百會,他也休想能贏一迴,瞎貓遇見死耗子,他竟然恰巧懂得封緊土質的法術。


    “駕!!”


    駿馬毛發火紅飛揚,在燈火照射下,仿若熾熾燃燒著,好不威風。


    篡唐後,天地氣運紊亂,妖魔叢生,萬物皆受其害,唯獨馬兒獨善其身,接天通靈,鎮壓妖魔,成了人類最最親密的戰友。


    五百年來,天地氣運雖已恢複正常,妖魔覓跡,戰馬也漸漸歸於平庸,可策士還在用自己的靈氣滋養神駒,上官穎兒胯下‘火鬃馬’便是其中一族,日行千裏隻是小小本領。


    隻見那馬兒奔襲而過仿若烈火燒過一般。


    籲!!


    上官穎兒勒緊韁繩,‘火鬃馬’在江南東道道領官府前停了下來,她矯健的從馬背上躍了下來,低聲道:“火靈,去休息吧…”


    火鬃馬低嘶兩聲,昂著頭滴噠滴噠的往另一側的院門走去,極通靈性,竟不用人牽著走,矮身鑽進院門,裏麵就是馬廄,它有單獨的馬廄。


    “小姐迴來了…”


    道領官府前站哨的衛兵趕忙上前行禮,他也是知道上官穎兒去江寧趕考一事,見小姐臉色不善,感情沒考好,也就不敢多問。


    上官穎兒大步踏進家門,此時已是深夜,除了在值的哨兵,都已就寢,卻見父親書房的燈火還亮著,兩道人影照在門紙上,好似還在洽談什麽。


    上官穎兒走了過去,傳來輕輕交談聲…


    “道領大人,您讓卑職準備的江南東道米商的名單已經準備好了。想不到聖上竟然下令跟米商提前訂購糧食,著實叫卑職吃驚”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河南道大旱顆粒無收,若不收糧鎮災,定會惹的人怨沸騰,餓殍滿地,爆發民變都不是不可能。聖上這也是防犯於未然,我們還是早做準備吧,那些米商的鼻子可都是屬狗的,要讓他們知道河南道大旱,朝廷要買米賑災,定會炒高米價”


    “…好似小姐迴來了”


    上官穎兒一把推開門口,寒著一張小俏臉,氣鼓鼓的,屋內坐著兩位五旬男子,正笑吟吟的望著她。


    一位男子高坐在上座,紅光滿麵很顯富態,五官端正卻是發胖顯的更和藹,一雙鷹眼深陷,睿智而鋒利,整個人透著一股隱隱露露的霸氣,他就是上官穎兒的生父上官鵬,任江南東道道領。官職差不多跟後世省長那麽大,但權力卻又比省長大的多,經濟、農業、司法…除了江南道的駐軍全歸他管。


    另外一位坐在他身旁不遠,一襲策士服,輕搖羽扇,雖然上了年紀依稀可見當年的麵如冠玉,配上隨著年齡而滋生的儒雅風度,秉承了策士之風,仿若諸葛亮再生。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計雙策,畫意千裏’的雙策之一林宗揚。


    二人一見上官穎兒這般神情心中已猜個八九不理十。


    林宗揚很清楚上官穎兒的實力,那些未進策士院的考生竟然有人能勝過她,那人會是誰?心中不由的有些好奇。


    上官穎兒一臉的不高興,小腳丫用力蹬地的走到椅前,一坐了下來。


    上官鵬笑眯眯的道:“奇哉,寶貝女兒竟然落敗了,宗揚兄,你我該好好喝一杯,昨日還有人吹噓,狀元已是自己囊中之物,還跟你提前要禮物”。


    “別說了,別說了”


    上官穎兒伸出白皙的雙手捂上自己的粉女敕的耳朵,痛苦的搖頭。


    林宗揚見她死摁住耳朵,嘴巴還微微翹起,那生氣的模樣著實可愛,亦忍不住逗她道:“這可不能,都沒中狀元,怎麽還能喝一杯呢,起碼…也得喝兩壇”。


    上官穎兒本聽著還拚命點頭,想說林叔叔最疼穎兒了,不想他話鋒一轉,竟然還要大喝兩壇酒,小嘴嘟的就更高了。


    上官鵬拍手附和道:“對極,對極,起碼要兩壇。哦,還有,你跟林叔叔討要的提前的禮物‘火靈’可是要還的,人家林叔叔化費了四十多年時間天天用靈氣滋養‘火靈’做戰騎,來彌補自己不會武道的弱點的,你可不能使性子耍無賴哦”。


    一聽說要歸還‘火靈’,上官穎兒雙眼頓時水霧盈盈,隨時會落下來的樣子,輕輕抽搐小瓊鼻道:“好吧,好吧,還給你吧,誰叫我沒中狀元呢”。


    林宗揚笑嗬嗬的道:“嗯嗯,本該是要把‘火靈’歸還於我,可我如今閉門在家,也不外出走動,暫時也用不著‘火靈’,就讓你帶到‘策生院’去吧”。


    上官穎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歡唿道:“真的?”


    林宗揚嗬嗬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林叔叔何時騙過穎兒啊”。


    林宗揚的先祖曾經是上官婉兒手下的幹將,後來林家就成了上官家的家臣,傳至林宗揚,已二十三代,即便他林宗揚名聲再響實力再強,依舊還是上官家的家臣,不過他對此並不抵觸。反而以此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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