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眾叔公趕忙把新科狀元禹邵謙從地上扶了起來,五位七旬有餘的老翁,圍著他,恬不知恥的竟稱讚起禹邵謙來。


    三叔公道:“早說邵謙這孩子有出息,你看,被老夫說著了吧”。


    四叔公也道:“三哥說的是啊,邵謙小的時候就能說會道的,四歲就能朗誦詩歌二百首了,如今中了狀元老夫一定也不意外”。


    五叔公道:“那可不,邵謙才八歲,就能幫家裏找出了偷東西的長工,這份才智,嘖嘖…中狀元是理所當然的”。


    六叔公道:“大哥有你這樣的孫子,九泉之下恐已笑歪了嘴了吧,啊!!哈哈哈…”


    七叔公最小可也七十多了,白發白須,也馱著背,擠到前來,道:“邵謙啊,你還記得小時候來七叔公家偷酒喝嗎?哈哈哈,喝醉了一個人在地上滾呢”。


    禹邵謙看著七嘴八舌拉關係的五位叔公,嘴角抽搐了兩下,額頭滑下一滴汗水,這臉變的還真快。


    禹母與宋婉婷也是哭笑不得。


    禹邵謙三人走出二叔公家,往自己家的大院走去,他估計的沒錯的話,報喜的衙差應已在院中等候多時了。


    跨進院門,身著淺綠色外衫,踩著小碎步的丫鬟菊蘭就急急來報喜,禹邵謙房內有兩通房丫頭,菊蘭就是其中之一,聽說禹邵謙高中狀元,幸福的都快暈過去了。


    狀元郎的通房丫鬟走出門可比大戶人家的正妻還威風,誰不得巴結著說兩句好聽的。


    禹邵謙問道:“那報信的衙差走了?”


    菊蘭恍然想起,趕忙道:“二公子,那人還在院內,正好酒好肉招待著呢?”


    禹邵謙微微一笑,他沒拿好處那肯走啊,正要去招唿他,禹母卻把禹邵謙攔住了,讓他直接去屋內歇著,還讓菊蘭找個大夫,禹邵謙的腿上可剛剛止了血。


    宋婉婷就承擔了接待衙差的任務了。


    當年分家時,禹邵謙的爺爺是長子,財產分到了最多,足足三千頃良田,可禹祖過世後,家中的良田就被眾位叔公分刮走了一些,禹邵謙的父親死後,幾個叔公又合力分刮走了一些,禹邵謙的哥哥死後又被分刮走了一些,如今剩下的不足五百頃。


    地少了收入少了,再加上家中人口也少了,禹母賣掉辭掉大部分家丁丫鬟,如今院內,家丁不過六人,丫鬟不過八人,再加上兩個廚娘,整個院子也不過十九人,比起另外幾房近百下人已現蕭條。


    禹邵謙房內另外一個通房丫鬟,白靈攙扶著二公子,躺到床上,動作輕巧的把他鞋子月兌去,挽起他的褲腳,一張白女敕小臉頓時變色,隻見禹邵謙小腿外側,長長一條足有三寸開口,血藥模糊,紅綠交織匯成黑色,再加上藥草與血腥味濃重,感覺如同肌肉糜爛了一般。


    “傷的這麽嚴重!!”


    一旁的禹母又是嚇的臉色煞白,自從嫁入禹家,家中一直多災多難,先是公公後是夫君又是長子,先後三個男丁病逝,小兒子若再出點什麽意外…想到傷心處,暗自垂淚,扭頭過去用手絹輕輕拭擦眼角淚水。


    禹邵謙完全不把這皮外傷放在心上,如今他的身體可是仙胎,普通的致命傷都不會要了他的小命,更何況是區區皮肉之傷。


    “娘親,您不用擔心,過不得一兩日,我的腿傷必定痊愈”


    禹母見他一臉輕鬆滿不在乎,心中更加焦切,可也知道多說無用,隻能暗歎一聲,向後院入口望去,大夫怎麽還不來!!


    白靈拿了枕墊往他的後背放去,纖腰曲折,俯身靠來,傳來一陣少女體香,叫禹邵謙心中一蕩,胸布包的並不緊湊,透出一道雪白溝穀,隻瞧的他身體燥熱,若不生母在屋內,指不定又幹出什麽荒唐事了。


    不想,百靈沒有察覺,門口的禹母卻發現了禹邵謙的異樣,照平時一定氣惱他荒誕無製,可如今兒子高中狀元,荒誕已變成了雅趣,腦中竟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禹邵謙有後的話,自己也不用如此的提心吊膽了。


    禹邵謙是有婚約的,那是一年冬天,一家四口去杭州訪親,不想中途遭遇強盜,恰巧一位大俠帶著幼女路過,出手相救,後,就讓禹邵謙跟那幼女林詩詩定了親。


    可那林家好像發生變故,父女兩失去了蹤跡。


    如果讓禹邵謙娶了別人,那父女找來怎麽辦,豈不是忘恩負義。可讓禹邵謙等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正想著,菊蘭帶了一位背著藥箱的年老大夫走進後院,禹母趕忙迎大夫入內。


    大夫蒼老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一進門就拱手道喜,“恭喜夫人,恭喜…”


    禹母被他一頓道喜,頓時忘記了禹邵謙的腿傷,喜上眉頭,兒子中了狀元,能不高興麽。


    大夫道完喜,仔細的查看了禹邵謙的傷勢,隻是簡單的割傷,不過傷口較深也較長,外傷已處理過了,他也不再多此一舉,開了些活氣補血的藥,囑咐丫鬟去抓,也就走了。


    見大夫說來禹邵謙的傷勢並不嚴重,禹母漸漸放下心來,轉而道:“謙兒,你考上了狀元,他日從‘策士院’畢業,必定是執政一方官員,也算事業有成了。接下來的頭等大事就是娶妻生子為禹家傳宗接代了,可恩公的女兒如今下落不明,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娘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先娶房平妻”。


    前世,禹邵謙的未婚妻林詩詩從頭至尾都沒出現過,害他苦等多年,最後家道中落,想再娶,已經沒人肯嫁他了。


    禹邵謙點了點頭道:“也好,可正妻沒過門,直接娶平妻,誰家願意啊…”


    禹母神神秘秘的附耳在禹邵謙的身旁,輕聲道…


    恰在這時宋婉婷走進後院,踱步到禹邵謙房門口,嫁入禹家一年有餘,可她從未踏進過禹邵謙的房門,畢竟人言可畏,還是避諱些的好,她就隻站在門口,往裏張望,也甚是擔心禹邵謙的腿傷。


    禹母說完,禹邵謙麵色便沉了下來,輕輕搖頭,低聲道:“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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