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一劍龍重九接受古蘭香三拜之後,上前一步,獨臂輕輕挽起古蘭香,朗聲說道:“賢侄女,休得多禮。現在你首先對姚壯士、嶽女俠解釋解釋疑難,老朽需趁這空閑療治她們二人劍傷。”


    說著活,龍重九獨臂輕輕挾起青衣脾女,說道:“姚壯士,少陪了。”


    姚秋寒等人知道青衣二脾,傷得非常的重,現在他滿腹疑惑,若有所思,聞言默默無話,眼送龍重九帶著二婢,離室而去。


    這時候,首先等待不住的嶽雲鳳開口問道:“蘭香姐姐,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武林盟為何又多了一個眾星會……為什麽這些事情,在你易任武林盟主的時候,沒有詳細告訴我?”


    古蘭香輕輕歎息了一聲,道:“雲鳳妹妹指責的是……


    唉,咱們過去坐下詳談。“


    於是,二人重新落坐,古蘭香抬眼看看姚秋寒,說道:“武林盟乃是眾星會管轄之下一個基層組織,可以說是一件極端秘密的事情。


    要知眾星會本身宗旨,是個反清複明的組織,試想這機密,若被清廷知曉,那將被一舉毀滅,而且眾星會的會員,自加入之後,第一件事,是守密,不暴露眾星會一切機密組織。“


    嶽雲鳳似乎對於古蘭香在易任武林盟主之時,沒將一切事情交代清楚,而感到憤憤不平。她這時輕哼了一聲說道:“聽蘭香姊姊這樣說來,屬於眾星會的本身會員,大概也都不知道自己會員的宗旨,而像盲從一般唿應啦?”


    古蘭香突然沉聲說道:“嶽妹妹,你暫時不要激動。首先我要告訴你的,就是整個武林盟當中,真正屬於眾星會員的武林高手,不過隻有幾人而已。”


    她這句話,意思是說:“嶽雲鳳至今還不算眾星會的一分子。”


    姚秋寒恐怕嶽雲鳳太過激動,突然插口問道:“蘭香姐姐,倒不知哪幾人是眾星會會員?”


    古蘭香道:“李超逸和我,以及毒手瘋丐孤獨飛而己。”


    嶽雲鳳驚訝道:“怎麽?就隻有你們三人?”


    古蘭香點頭道:“不錯,眼下武林盟的中原武林九大門派高手,也皆不是眾星會會員。這問題,足以證明眾星會會主機智蓋世,聰明過人。他組織眾星會吸收會員的方式,是重質而不求量多,而且授權於每一個會員,散布大江南北,逕自創立幫會,吸收有誌之士,擴大勢力,一旦時機成熟時,然後再由那些會員,逕自操縱自己部屬,歸附眾星會。


    因為這樣方能確保機密,避免人多口雜,秘密泄漏之患。“


    姚秋寒和嶽雲鳳聽到這裏,心中對於龍重九的才華,更加佩服。他真是一條神龍,一個領袖天下群豪的雄才,自己等對於這位奇人,認識真是太少了。如果不是湊巧到達這裏,怎會認識到這位大莢豪?怎知江湖武林中,有著這樣一位領袖。


    古蘭香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在半年前雲鳳妹妹任了武林盟主之事,愚姊曾經草擬報告,稟告眾星會會主。於是合主派下李超逸,在外表上雖是新加入武林盟的人,其實則是奉會主之命,調查雲鳳妹妹的身世來曆,以期決定是否進入眾星會,而承擔武林盟主。現在雲鳳妹妹聽了這段經過,該原諒愚姊事先沒有加以明白相告之罪過才對。”


    嶽雲鳳聽了古蘭香出這段經過,心中暗暗自責自己行動,她嬌紅著臉,說道:“蘭香姊姊,請恕我剛才無禮,誤會了姊姊。”


    古蘭香微微一笑,道:“妹妹,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姚秋寒歎聲道:“原來龍大俠乃是—位雄才大略的豪傑,暗中領袖天下武林道。無怪在起初,我跟鳳妹,帶你前來這裏的時候,就感到龍大俠有如陸地神仙,具有未卜先知之術,知悉咱們一切身份來曆,以及江湖武林中,人物行態動靜。”


    古蘭香嬌聲笑道:“在數日前,我病愈清醒之後,發現身在這‘九重天藏龍洞’山莊之中,心中感到無比恐懼不安…”


    嶽雲鳳問道:“為什麽不安呢?”


    古蘭香道:“眾星會,在江湖武林裏,乃是一個領袖武林,發號施令的權威所在地。可以說,極盡秘密,嚴禁外人擅入,不然死無葬身之地。而你等擅自闖入,本身性命全在會主一句話之令。”


    嶽雲鳳和姚秋寒聞言,果然暗中心驚。要是龍重九一時下令格殺自己兩人,縱是古蘭香在側,也真是愛英能助。姚秋寒輕歎了一聲,道:“蘭香姊姊,你何時能夠引薦我和鳳妹進入眾星會?”


    古蘭香得意的嫣然一笑,道:“寒弟和鳳妹,早巳被會主垂青看中,或者他不會指命我告訴你們眾星會的組織秘密。”


    嶽雲鳳嬌聲笑道:“姊姊,這是你講的,如果我和姚哥哥被拒絕眾星會門牆之外,妹妹可要尋你是問。”


    古蘭香道:“鳳妹,你放心就是。據我所知,眾星會會主,向來是隻聽其名,不見其人。就是會中弟子,也隻能見其人影,不能目睹其廬山真麵目。今日會主竟然坦誠相見,表露出真正身分,由此可想而知。”


    姚秋寒心頭一動道:“怎麽?香姊自從加盟眾星會以來,而是今夜第一次拜見會主嗎?”


    古蘭香點頭道:“不錯,愚姊便是今夜第一次目睹會主的真麵目。不過,我曾經三次接受會主召見,指示機宜,隻是未能見其麵目而已。”


    這番話,聽得姚秋寒心中感慨萬千。他想不到翻天一劍龍重九,竟有那份權威能力,能使天下群豪在不知他是誰的情況下,統冶群雄。這種威嚴神權,確是一代豪傑,古往絕今的第一人。如果說:龍重九所統治的人,乃是一些通常武林人物,自然不在話下,可是他所命令、驅使的人,卻是像古蘭香這種武林英傑,所以姚秋寒感慨的歎道:“龍大俠確是一位萬民所望的救主,或者天下間不會有這樣一個令人欽敬、德尊望重的布衣人。”


    語音剛落,突聽一聲歎息傳了過來,說道:“老朽不過是草莽中一介武夫,怎敢接受姚壯土這種誇獎。唉!天下間萬民救主,早有其人,隻要他登高一唿,何怕大明江山不收複。”


    說話聲中,室門口緩緩走進來缺手書生——翻天一劍龍重九。眾人一見他走入,紛紛起身作揖為禮。


    姚秋寒禮畢,問道:“龍大俠,未知大俠所稱的萬民救主是誰?”


    龍重九恭聲說道:“就是我的主人——姚嵐。”


    姚秋寒皺著眉說道:“盛傳姚嵐大俠,已在二十餘年前鬆鶴岩之戰,慘然身死。難道他當真還活在塵世間?”


    這句話,姚秋寒剛才已經詢問過龍重九。這次重複的尋問,乃是人類好奇使然,對於某一件事的真相,總是急欲尋出一個答案。十數年前,姚秋寒就急要知曉華山鶴鬆岩一役真實情況。因為在這一役當中,曾經有著他恩師不共戴天的血仇。姚秋寒乃是一個孤兒,自幼被秦嶺一劍扶養長大,明裏雖說是師徒,其實姚秋寒對翁嘯蒼的感恩,就有如父子情深。所以自從秦嶺一劍在華山受害以來,姚秋寒神智清醒後,心中對於恩師血仇,時刻不忘雪恥洗報。


    龍重九突然抬眼一望姚秋寒,沉聲說道:“姚壯士,既然急欲知道華山鬆鶴岩一役真象,老朽不妨敘述出來。不過,老朽並沒參予華山鬆鶴岩一役,事實情形,可能不會詳盡。”


    龍重九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那雙精湛霜寒的眸子,掠掃了眾人一眼,接下道:“……雖然說不能詳盡,但也不會差異太多。”


    姚秋寒聽出他後麵這句話,另有含意,不禁問道:“龍大俠是不是已得到參與華山鬆鶴岩一役之中,某一位武林高手的口述。”


    龍重九搖頭說道:“沒有。”


    “唉!”他長長的歎急了一聲,接道:“你們大概不會猜想到,當年老朽乃是遲了一步趕上華山,才造成今後武林各派的分裂、紛爭、以及不能解的血仇恩怨。”


    姚秋寒道:“龍大俠就快點將全盤經過,簡述一遍吧。”


    龍重九仰首沉吟片刻,歎息聲說道:“現在老朽也不知要從哪兒談起……記得遠在二十七年前秋天,老朽前赴東海龍幫,尋找我的主人姚嵐話舊。當時姚嵐,乃是東海龍幫幫主,不知姚壯士是否知曉?”


    姚秋寒點頭道:“這個已經有所耳聞,龍大俠不必重複。”


    龍重九道:“就是東海龍幫之行,讓我發現了幫主姚嵐獨上華山的消息……”


    姚秋寒打斷了他的話,道:“龍大俠,據在下所知姚嵐大俠華山一行,乃是赴師兄南宮五堃之約。”


    龍重九搖頭苦笑道:“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姚秋寒道:“是柯星元,難道其中有隱情嗎?”


    龍重九道:“當今老朽肯定的告訴你們,華山鬆鶴岩一役被害者,明裏雖說隻是姚嵐一人,其實是參予華山一役逼害姚嵐的天下各派武林高手。你等現在想想看,凡是參加華山一役的人,已有多少人被害?”


    姚秋寒倏地心頭一驚,暗道:“聽他的話,好像自己恩師等中原七劍,在九宮山被害,並非姚嵐啊……”


    他心中疾速推忖著,口裏卻答道:“據晚輩親眼所見過的人,有武璣堡主嶽坤玄,蘭香姊姊的父親古伯伯,以及中原七劍。”


    龍重九道:“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你所不知道的人,就是姚嵐的師兄南宮玉堃,少林派的三位神僧,武當派五個長老,昆侖派的三老……等等七十餘位德高譽隆的武林高手。”


    姚秋寒心中一寒,問道:“兇手是誰?他暗害那麽多人幹什麽?”


    龍重九歎道:“兇手是哪一個人?二十餘年來,我就在收集資料調查,終於在今天,我猜到兇手是誰了。”


    古蘭香突然問道:“是不是摩勒親王?”


    龍重九點頭道:“正是他。”


    姚秋寒道:“龍大俠,那摩勒親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是何等武林人物?”


    龍重九道:“摩勒親王的真麵目,你們大家都已經見過他了。現在我暫時不說出他是誰。眼下我先介紹摩勒親王在清廷的地位。摩勒親王乃是清朝皇族,康熙皇帝的堂弟,原名薩西都,自幼便長居中原,混跡江湖武林間。今日想來,大明江山的失落,於摩勒親王可謂關係重大。”


    姚秋寒道:“此話怎麽解釋呢?”


    龍重九輕歎一聲,道:“姚壯上,你等可知道摩動親王乃是清廷派來中原的間諜?”


    姚秋寒“噢”了一聲,道:“這有可能,如此說清兵入矢,侵據中原,乃是早有計謀策劃,而非吳三桂引導清兵入關造成的嗎?”


    龍重九感慨的歎道:“吳三桂引清兵入關,造成大明江山全部淪陷,此罪不可原諒。其實若沒有吳三桂引清兵入關,遲早清兵也會興師進侵大明,霸據神州。


    今日神州淪陷,並非一人之過。要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迴瞻大明江山淪亡,可以說是,由我等萬千人民手中所斷送的。“


    這番話,說得感慨激昂,義薄雲天,字字句句,感人肺腑。姚秋寒等人此刻熱血沸騰、萬千感慨。


    龍重九眼見眾人激動的情緒,長聲浩歎道:“江山已失,長恨已留,今後我們唯一所能做的是什麽?”


    嶽雲鳳激動的說道:“我們誓師北上,驅逐清兵,匡複河山。”


    龍重九道:“此誌大義凜然,誠之所至,金石為開。但上蒼遺留我等一腔熱血,並非要我快逞一時血氣之勇。”


    這句話,含意深重,姚秋寒等三人,一時難以悟懂,不禁呆呆望著翻天一劍出神。


    龍重九輕端起麵前茶杯,呷了一口茶,說道:“現在言歸正題,摩勒親王在清兵尚未據占中原之前,所負的間諜任務,致使大明江山付之東流。今日清朝已立,摩勒親王在康熙授權之下,又擔任了一件非常殘酷的使命。”


    姚秋寒問道:“是什麽使命?”


    龍重九沉聲說道:“從事顛覆江湖武林,屠殺異己。”


    姚秋寒吃了一驚,道:“龍大俠,摩勒親王這使命,是否已經行動多年了?”


    龍重九道:“已有三四十年。”


    姚秋寒又問道:“那麽今日天下江湖武林道的分裂,以及血仇恩怨,紛爭兇殺,是不是皆是摩勒親王一手傑作?”


    龍重九點頭道:“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姚秋寒突然大聲問道:“摩勒親王是誰?”


    這個答案,在古蘭香和嶽雲鳳心中,也是急欲知曉,此時三人六道眼光一眨不眨注視著龍重九。


    龍重九道:“柯星元。”


    這輕描淡寫的“柯星元”三字,說來非常輕鬆,但聽入人們的耳內,卻使人心驚肉跳、震駭不已。


    嶽雲鳳恐怕龍重九說錯了,故意重複說道:“摩勒親王就是柯星元嗎?”


    龍重九臉容嚴肅,道:“老朽二十餘年來,早已懷疑柯星元即是摩勒親王,隻是苦於沒有確實證據,不敢妄加論斷。”


    姚秋寒似乎悟到什麽事情,“啊!”了一聲,道:“不錯,摩勒親王就是柯星元化身的。”


    嶽雲鳳問道:“你拿什麽證實?”


    姚秋寒道:“摩勒親王的聲音很像柯星元。”


    龍重九突然哈哈笑道:“柯星元既然是清帝國的第一間諜,機智才力,皆是超人一等。當今他不但擅於易容化裝之術,就是聲音技巧,亦能模仿十數種不同的語音。所以說:老朽調查他身份來曆,足足化費了二十餘年悠長歲月……”


    龍重九說到這裏,慨然歎道:“但今日老朽終於能夠肯定他就是清廷第一間諜——摩勒親王。”


    姚秋寒道:“這樣說來,當今江湖武林的恩怨、紛爭,並非武林道的事情,而是牽涉了朝綱政治殺劫?”


    龍重九激動的說道:“可憐的萬千武藝同道,已在清廷授權給柯星元的使命中喪生,更有人在柯星元歹毒計謀下,造成互相殘殺局麵。這一情勢,若一直被操縱下去,武林勢將毀滅。”


    姚秋寒、古蘭香、嶽雲鳳,他們已經隱約感到這局勢的可怖。要知清廷占據中原,為著鞏固國基,不得不派出間諜,滲透於江湖武林之中。因為明朝誌士,大部分混雜於武林裏。所以說,清廷這一步棋子,非常的絕,一方麵清廷能夠永除後患,一方麵能使天下武林一蹶不振。


    古蘭香突然說道:“龍會主既然已經洞悉清廷顛覆武林的陰謀,當今隻要會主將這歹毒陰謀,公諸於武林,定然能夠排解一些江湖間不解的恩仇。然後大家同心協力,防範清廷的毒計,進一步推翻滿清帝國,恢複我大明江山。”


    龍重九輕歎了一聲,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重九自幼立下大誌,但上蒼若是早已注定,重九亦得含恨九泉之下啦。”


    他這句話,隱隱藏著—絲玄機。姚秋寒、古蘭香、嶽雲鳳隱約聽得出來,卻又感到一層迷惑。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方聽龍重九轉開話題,說道:“姚壯士,現在老朽轉告一事:今日午時三刻,眾星會所擁有的會員,將聚集‘九重天藏龍洞’神秘山莊之中,選舉新會主,以及立會宣誓典禮,在下虔誠恭請姚壯士能夠和嶽女俠參加此一隆重盛典。”


    姚秋寒聞言心中一喜,道:“龍大俠盛情隆誼,晚輩感恩不盡,不過我有一事相求,未知大俠能否見允?”


    龍重九道:“姚壯士是否欲要加盟眾星會?”


    姚秋寒道:“確有此意,隻是晚輩自知條件不夠,不敢啟口。”


    龍重九突然哈哈一笑,道:“姚壯士武功超群,智慧過人,而且心地光明。


    放眼當今江湖後起之秀,能有幾人得與姚壯士頡頏。眾星會能有姚壯士加盟,可說如虎添翼,更見壯大。不過眾星會自始有著一條規例,身世來曆不明者,不能入會。“


    古蘭香和嶽雲鳳聽了這話,臉色驟變,古蘭香櫻口輕啟,叫了聲:“龍會主,他……”


    龍重九揮手阻住古蘭香下麵的語音,接聲說道:“眾星會規條,永遠不能破,姚壯士乃是絕世奇才,這可說是眾星會一大損失。不過,老朽早已為姚壯士安排了一個職位,隻是不知姚壯士願不願意?”


    古蘭香搶先問道:“是什麽職位?”


    龍重九抬首望了古蘭香一眼,說道:“這個到新會主選立之後再說吧。”


    古蘭香道:“龍會主德高望重,才華超絕,倒不知會中還有何人,能承擔得起會主之位?”


    龍重九搖頭說道:“當初眾星會之創立,老朽雖然自命為召集人,擔當了臨時會主之職。但古賢侄可記得最初答應加入會中之時,老朽說過了什麽話?”


    古蘭香沉思了一會,答道:“龍會主曾經這樣說……凡是眾星會的一員,皆是未來會主之人選,希望各會員不要唿老朽會主……。”


    龍重九道:“既然如此,古賢侄切勿再唿我為會主,其實你們還不知眾星會員之中,有著許多賢能之士。他們無論在德望上、武功上、輩份上,皆是遠勝過老朽,老朽豈能自大擔承會主之職?”


    說過這番話後,姚秋寒已經知道眾星會之組織,比自家心中的想像,更加壯大,更加神秘。縱然像古蘭香已身屬會員的人,也不知眾星會倒底有多少會員,每一會員的貌相來曆。霍地,姚秋寒抬首望了一下窗外天色,疑聲問道:“龍大俠是說,今日午時三刻,眾星會所屬會員,齊齊趕來參加立會盛典嗎?”


    龍重九點頭微微一笑,道:“午時三刻,距離現在不過還有兩個時辰,姚壯士是否懷疑麵前人影杳遝,何來群雄聚結參加盛典是吧?”


    姚秋寒再次抬首向窗外一瞧,隻見外麵陽光普照,草木露水始幹,綠草鮮豔,乃是卯時尾的時分了。相距午時二刻,尚有兩個多時辰。但是院裏人影遝然。就是院外野草原,也寂靜如死,何見群豪蹤影。姚秋寒想不透,道:“晚輩確有此想。”


    龍重兒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時間已是不早了,老朽還要準備許多瑣事,屆時自有人來引導姚壯士等到達‘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古賢侄請代奉陪姚壯士、嶽賢侄,老朽先走一步啦。”


    龍重九說著話,不待姚秋寒答複,已轉身離室而去。


    姚秋寒此時此刻,對於眾星會的組織,以及龍重九此人的神秘性,已經了解到達極限。他木然的看著古蘭香,問道:“蘭香姊姊,是否能夠替我解疑一切?”


    古蘭香輕聲一歎,道:“我加盟眾星會七八個年頭,對於會中一切,仍然是一片迷糊。起先我對於眾星會存著一絲懷疑,至於現在,我雖然還不能完全明了眾星會的一切,但卻置身安詳。因為龍重九絕對是一個仁人君子。不過,目前我有一件擔心的……”


    嶽雲鳳接聲問道:“姊姊,擔心何事?”


    古蘭香道:“今日眾?腔嶂韉難【佟!?br />


    嶽雲鳳輕嗯了一聲,接道:“姊姊是不是怕會主換了別人?”


    古蘭香點首稱是道:“眾星會會主乃是群龍之首,若他才力未能應服眾望,隻要少少幾個人不服他,就將醞釀演變成不可收抬的後果。”


    姚秋寒朗聲道:“龍大俠心思縝密,計劃周詳,可能他對於選舉會主一事,已經有過妥善的安排,姊姊不必杞人憂天。 ”


    古蘭香幽幽歎息了一聲,道:“鳳妹、寒弟,咱們已徹夜未眠,現在就趁這空閑靜坐調息片刻,以待接應萬一驟變。”


    姚秋寒和嶽雲鳳聞言,心中同意,遂各自閉目靜坐。時光漸漸消逝,麗陽慢慢向中空移動,奇怪的是,周遭仍然一片恬靜。


    不知過了多少時刻,姚秋寒在靜坐中,忽聽一陣輕細腳步聲傳了過來。他霍地睜開雙眸,隻見室門口站定兩位麵目清秀,容貌非常相似,肌膚雪白嬌麗的青衣女婢。姚秋寒認得兩位乃是龍重九貼身侍女,亦可稱是龍重九的女弟子。


    這兩女,在昨夜裏曾經被凡塵仙子擊傷,而且傷得很重,此時雙雙俏立靜室門口。隻見靈眸有神,根本就不似昨夜擊傷吐血的人。由此可見二女功力之精深,以及龍重九醫術精湛。


    姚秋寒趕忙站起身來,微笑道:“兩位可是奉龍大俠之命,前來引導我們至‘九重天藏龍洞’山莊的?”


    這時,古蘭香和嶽雲鳳也都睜開雙目,站起身來,含笑迎了過去。嬌聲道:“兩位妹妹,傷勢複原得好快啊。”


    兩位青衣少女,齊齊向姚秋寒三人福了一福,齊聲道:“咱們姊妹問三位少俠好。現在時刻已近午時,主人囑咐咱們姊妹前來迎接三位。”


    她們語音清脆甜美,宛似黃鶯鳥語。令人驚奇的是,二女容貌相似,有如孿生姊妹。就是說話聲音,也是一樣聲調。更出奇的,兩女同聲而言,宛如一人語音,絲毫不覺一點差異。


    這下使姚秋寒等人怔了一怔,心中暗忖道:“兩女衣著相同,容貌相似,話音相同,倒不知要人怎樣辨認誰長誰幼。”


    嶽雲鳳比較天真口快,嬌笑問道:“兩位妹妹,倒不知你們哪一位是姊姊啊?”


    兩位同聲答道:“眉心有痣的是姊姊。”


    姚秋寒等三人聞言,仔細一瞧,果然站在右邊的一女眉心中長著一頤小小紅痣,若不留心看,實在無法覺察出來。


    古蘭香嫣然一笑,道:“兩位妹蛛,不知尊姓芳名?”


    兩女道:“原姓雲,但咱們姊妹遵照母親意思,將恩人之姓氏加在其上,故複姓龍雲。姊姊是青,妹妹是白。”


    古蘭香矯聲道:“這樣說來,二位妹妹是叫:龍雲青和龍雲白了?”


    兩女齊時展頗一笑,道:“願少快,女俠多多指教。”


    古蘭香和嶽雲鳳視她們姊妹聰敏靈慧,俱生好感。兩人伸手輕握住兩姊妹的玉手,說道:“龍雲姊妹,煩請帶咱們去吧!”


    龍雲青、白兩女,清脆的說道:“時間不多,咱們走吧。”說著活,四女並肩相扶,金蓮碎步,擺曳生姿走出書房。姚秋寒這時被冷落了,緊跟其後。出了書房,穿過幾重庭院,突然來到昨夜那所神秘木屋門前。


    姚秋寒在後麵問道:“山莊是從木尾進去嗎?”


    龍雲青嬌聲答道:“不錯,通九重天藏龍洞山莊,這是九個門戶的其中之一個。”


    說著話,龍雲青和古蘭香領首己進入了木屋。五個人魚貫沿著石階而下。姚秋寒一麵走,一麵心想,忖道:“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倒底是怎樣一個形象。隻聽其名,這地方定然十分神奇。”


    思忖未完,諸人已到殿堂。姚秋寒抬眼一望,四周景物依舊,隻是地板上血跡已除,以及那盡端平台上的屍體,已被清理幹淨。


    隻聽龍雲青低聲說道:“把守這個門戶的弟子,當今已全然作古,諒姚少俠等昨夜已經目睹啦?”


    古蘭香淒涼歎道:“咱們已見到了。”


    龍雲青道:“把守九重天藏龍澗山莊的人員,乃是我主人親身訓練,苦心培養出來的六百四十八位好漢。其中幾人皆是主人的徒弟,昨夜主人殺戳,可謂大義滅親,心痛欲絕。”


    姚秋寒歎道:“我們昨夜有此同感。”


    姚秋寒口裏雖然如此作答,心中卻無比震驚。暗道:“如此說來,龍重九除了眾星會之外,私人組織有一支勢力雄大的生力軍,這支生力軍可能極有用意。”


    但聽龍雲青又說道:“咱們主人大弟子的叛變不忠,這事情使主人心寒,懷疑把守另外八重門戶的五百七十六位好漢,又有不忠之士。因此今日九重天藏龍洞山莊的選立眾星會會主,恐要發生不測事故。”


    古蘭香、嶽雲鳳、姚秋寒等聽到這裏,心頭同時一震。


    古蘭香非常敏感的問道:“龍雲青小妹,龍大俠是否交代了事情?”


    龍雲青望了三人一眼,說道:“我主人已是吩咐:萬一有什麽不測變化,就請姚少俠等三人帶著這本冊子離開。”


    說著話,龍雲青突然由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黃絹皮冊子。龍雲白這時也由懷中取出一塊白絹布,上麵注滿星黑墨線條圖案。她將那本冊子由姊姊手中接過,用白絹布小心包裹著,接下說道:“這塊白絹布,是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各道路門戶圖案,萬一發生驟變,姚少俠依圖尋出各門戶暗卡,防範別人突襲,抑或猝然擊死各暗卡的把守人,定能平安脫離九重天藏龍洞山莊。”


    姚秋寒等三人,突然聽到這種沉重吩咐,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來,那真像是山莊中會發生不測巨變一般。


    古蘭香伸手接過冊子、圖案,交給了姚秋寒道:“寒弟,龍大俠既然如此吩咐,你便將這冊子收藏好。”


    姚秋寒此刻心知那本冊子,定是記載著非常珍貴的事項,不然龍重九不會那般鄭重。於是,他將東西接過隱藏懷中,說道:“謹遵吩咐,萬一有變,在下定然以性命保全這本冊子。”


    龍雲青又道:“若出了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姚少俠等便可以瀏覽冊子記載何事。”


    說著話,龍雲青突然小步登上平台,龍雲白接後而上,叫道:“你等快隨我們上來。”


    這時龍雲青緩步走到平台之上,盡頭一坐神壇麵前,伸手拉動一條垂鏈,平地響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錘聲,“當當當……”連續九響。啟人清醒的錘聲過後,整座平台,竟然自動旋轉起來。大約旋轉有二百七十度角,放眼一看,前麵露出一道黑漆漆的門戶,深不見盡端。


    隻聽龍雲青輕聲說道:“白妹妹,請亮起‘九重燈’。”


    語聲甫落,眾人但覺眼睛一亮,龍雲白手中持著一盞霞光閃躍,如虹似練的九彩宮燈。這盞‘九重燈’,製造精巧無比,姚秋寒等人並沒見龍雲白燃火點燈,‘九重燈’卻自然發射出奇異光彩,照明三丈遠地麵。


    自從姚秋寒等前來這荒僻莊院後,遇到的事物,可謂樣樣神奇如謎。這時他們也無心去詢問這“九重燈”的奧妙。龍雲青、白姊妹也沒有加以解釋,提著燈舉步向這條甬道走去。除了燈光所照的數丈長遠,景物依稀之外,前麵盡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姚秋寒等人隨著龍雲姊妹走過很長的甬道,仍然不達盡瑞。


    這條甬道,似乎有兩丈寬闊,地麵平坦,隻是稍微向上傾斜,好像深入地底一般。


    足足走有半個時辰,前麵方才現出一片如迷霧迷雲般的白光,這時眾人耳中亦聞聽到隆隆的瀑布水聲。


    嶽雲鳳驚奇的叫道:“前麵是一條瀑布。”


    龍雲青道:“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就處在九重天瀑布之中,地靈人傑,確是一個絕奇之境。”


    嶽雲鳳訝異叫道:“真是那麽美麗嗎?”


    龍雲青嬌聲一笑,道:“等會身臨其境,當知山莊之神奇。”


    這陣談話之間,眾人加快腳步,已來到瀑布麵前,隻見這道瀑布是自頂頭岩壁直瀉而下。巨大幅麵,將整個洞道出口全部遮住了,姚秋寒眼見瀑布遮路,山中忖道:“這條瀑布由上衝下,但聽那如雷的響聲,已知是由很高很高的山頂排瀉下來的,那巨大的水力,自己等如何能夠穿躍出瀑布……”


    他心中剛想到這裏,已聽嶽雲鳳問道:“龍雲青小妹,咱們要怎樣定過去啊?”


    龍雲青微微一笑,道:“瀑布是由千丈岩壁,急瀉而下,力量之大,縱是神仙也難由瀑布飛渡過去。來!我們走過去一點。”


    她首先移步走近瀑布。姚秋寒等人跟隨其後走近瀑布一看,方才發現瀑布絕澗邊緣的左麵,有一條凹入岩壁小徑,向左婉蜒伸入。


    龍雲青手指那條小徑,說道:“那條小徑,乃是由人開劈出來,亦是進入九重天藏龍洞山莊九條道路之一。小徑寬隻二尺,大家小心一點。”


    說著話,她已手拉著古蘭香,當先向岩壁小徑走去。龍雲白、嶽雲鳳、姚秋寒陸續而行。這條凹入岩壁小徑,開鑿得真是神妙,雖然寬不過兩尺,隻容一人而行,但人走其間,縱是頂頭瀑布流瀉,勢如千軍萬馬,一點水珠也無法淋灑到眾人身上。此道看去,好像非常險峻,人行其上,卻平安已極。沿壁穿瀑小徑,大約有二十餘丈,突然頂頭瀑布從中而斷,岩壁上現出一座繩索吊橋。


    “啊!好美麗的神仙幻境啊!”


    姚秋寒、嶽雲鳳、古蘭香猛地由心底處,同樣唿喚出這句話來。原來當他們登上繩索吊橋,九重天藏龍洞山莊四周景物,已經全部瀏覽眼底。這是天地萬物之奇,大自然之美。九重天藏龍洞,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那是由九座千丈絕峰峭壁環繞而形成的一個絕澗,但這絕澗卻特別奇異,突出地麵約有百餘丈,四周環繞以絕壑流水。換句話說:是絕澗又生出一座奇峰,又似一座峰島。而這座峰島,便是九重天藏龍澗山莊了。“九重天”之名,亦是名出有因,原來自那九座千丈絕峰之頂,各自瀉下一道天然瀑布。


    因為山峰絕壁如梯級般形成重重懸崖,瀑布流瀉而下,一重重,水珠激蕩,有如煙雲白霧。遙遙看去,真如同九重天關,由天然瀑布絕壁距離峰島,大約有三十餘丈,構通兩地的交通,便是九座懸空吊橋。單單由這四周地理形勢看起來,“九重天藏龍澗”山莊,真是一處地居險要的地方。龍重九選中這個地方,作為反清複明的根據地,確實是一處堅逾銅牆鐵壁的戰略要塞。


    姚秋寒和古蘭香、嶽雲鳳皆是一代武林後起之秀,他們一眼看出這形勢地位險要,心中對龍重九的才學,更是油然生敬。


    龍雲青、白姊妹,引導著他們走上吊橋,手指著峰島道:“那座峰島,麵積大約有百餘畝,山莊就築在中心位置,目前山莊上居住有若幹明末誌士之後。他們正過著與世無爭,無憂無慮的生活。”


    姚秋寒等人一麵行走吊橋之上,—麵抬眼遠跳峰島。但見島上林木蒼翠,綠草如茵,花樹盛開,山鹿,野雞,野兔,飛鳥靈鶴,應有盡有,到處呈現一片美麗、安祥的世外桃源。在那林木深處,果園殿宇,屋脊連綿,現出—座非常輝煌的山莊院落。姚秋寒等人若非親眼目睹,他們真不會相信在這荒野僻郊,有這樣一個人間仙境。


    當眾人快要走盡索繩吊橋的時候,霍地由一片疏林內踱出四位身著青衣長衫,腰佩短劍的漢子。他們健步如飛迎上橋頭,倏地分列兩側,躬身彎腰肅容。接著,又有一位麵如冠玉,眉清目秀,英氣蓬勃,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步履輕綏走出疏林。這少年一踱出來,姚秋寒首先感到他麵貌非常熟悉。已見少年笑容滿麵,高聲說道:“超逸在此,恭候大駕,未及遠迎,尚清恕罪。”


    說著話,迎踱過來,雙手抱拳作禮。


    姚秋寒啊了一聲,叫道:“是李兄嗎?”


    這時眾人已經陸續走過吊矯。青衫少年哈哈一陣清笑,道:“正是小弟,姚兄別來無恙吧!玄都觀一別,超逸甚是思念。”


    原來麵前這個美少年,正是在玄都觀中,匆匆和姚秋寒分別,前去臥龍崗鎮向嶽雲鳳等武林盟中人報訊的李超逸。


    此時,姚秋寒已知他的身份,哈哈一聲長笑,道:“兄弟早知李兄乃是一位懷才不露的奇人異士,果然所猜沒錯,李兄竟是龍大俠一個得力幫手。”


    說著話,兩人已經互相握住對方右手,熱情的寒喧問候,這下卻冷落了旁邊的眾女士。嶽雲鳳似乎對於李超逸隱住身份投效了武林盟,心中有一絲不滿忿怒。


    此時眼見他又冷落了她們,當下由鼻孔中冷哼了一聲,沉聲叫道:“李護法使者!”


    李超逸心頭一震,轉首看到嶽雲鳳肅穆的麵容,立刻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朗聲問道:“嶽盟主唿喚在下有何吩咐?”


    嶽雲鳳冷聲道:“在臥龍崗鎮,李護法使者率領武林盟四十位兄弟進軍玄都觀,如何轉到此地?四十位兄弟又如何了?”


    李趨逸在武林盟的時候,身居盟主護法,雖然他骨子裏,乃是龍重九指派他前去考查嶽雲鳳等人身份的眾星會密使,但此時刻他對於嶽雲鳳的詢問,不禁啞然無言相對。


    古蘭香和姚秋寒見到這種情形,心中暗暗嘀咕道:“糟了!嶽雲鳳這般任性,豈不傷人顏麵……”


    嶽雲鳳見李超逸啞然無言,冷笑一聲道:“你不說,我也已經知道武林盟四十位兄弟,全軍覆滅,而你卻獨自逃生……”


    這句話逼使李超逸急急叫道:“嶽盟主慧眼洞悉秋毫,敬請明察,李超逸若有苟且偷生……”


    嶽雲鳳倏地格格笑起來,道:“好啦!好啦!不要再說了,關於你的身份來曆,我已由蘭香姊姊口中得知。今日如你還記得咱們在武林盟賓主之情,尚請多多提拔我和姚哥哥進入眾星會。”


    姚秋寒和古蘭香正暗自耽憂嶽雲鳳呐咄逼人,會促使李超逸尷尬萬分,可沒想到嶽雲鳳乃是居心開玩笑。李超逸似乎不知嶽雲鳳少女心,變幻莫測的怪僻性,這時他反而呆呆望著嶽雲鳳出神,半晌之後,方才長歎一聲道:“稟告盟主,在下愚庸無能,當日帶領四十位兄弟,著實被殘殺殆盡,我也被圍攻倒臥血泊之中……”


    嶽雲鳳好像被引入當時戰鬥情形,急急問道:“你傷得很重嗎?”


    在旁邊的龍雲青突然接聲說道:“李大哥身上中了七道創傷,劍劍命中要害,雖然沒有傷及內髒,卻使他流血過多,當時若非我主人趕到救走了他,亦將命喪黃泉,屍骨已寒多時。”


    嶽雲鳳驚訝道:“怎麽?龍大俠曾經參加那場草莽大戰嗎?”


    李超逸浩歎一聲,道:“若非龍會主帶領七十八件高手,攔截海中鷹一撥殺手的攻勢,那麽,武林盟的各門派精英高手,將要傷亡更加慘重。”


    在這時候嶽雲鳳方才知道,在那場十裏莽原大血戰中,龍重九亦加入了戰鬥,挽救了許多武林高手性命。這事情若非李超逸現在說出來,自己等真是茫然無知。


    嶽雲鳳想要再問一些詳細經過。突見龍雲青說道:“李哥哥,莊主吩咐你前來迎接咱們,應該趕緊引客進入山莊,免得莊主久等。”


    這句話,觸起了李超逸的記憶,微微一笑道:“糟糕,若非小妹提醒,超逸將會延誤大事,走!眾星會大選時刻已快到了。”


    說完話,他也不等姚秋寒等人答話,頭一個向疏林中走去。龍雲青、白姊妹,嶽雲鳳、古蘭香、姚秋寒走在中間,後麵是那四位青衫漢子,恭恭敬敬殿後。


    眼下時刻,豔陽中天,正是已尾交接午時,尚差三刻即是正午,因此眾人步子行得很快,沒有時間從事交談。姚秋寒一麵疾走,一麵抬頭四顧,打量這座峰島形勢。山林小徑,嶺坡起伏,這實在是座山峰坡嶺,隻不過是較為平坦,沒有那種險峻之勢。峰島上的四周風景,真稱幽絕塵寰,遙望四周,是那巍峨秀麗的絕峰,銀白的壯麗巨瀑。近望蒼鬆翠柏,綠竹細柳,野花團草,點綴著那幾十種飛禽走獸,逍遙自在的在林間遊走,這座峰島的確是一處蓬萊仙島。


    大約行有一裏路光景,過了一道丘嶺,立時望見了九重天藏龍澗山莊。那是一片無際的平原湧現出一個大村莊,繞村翠竹鬆柏林立,從林木中透出來巍巍樓閣,少說也有七八百戶人家。進入村莊,一路上,隻見他們皆和李超逸、龍雲姊妹等打招唿,狀至親偌客氣。道路兩邊開有各種店麵,房屋毗連,修築的異常整齊,比起縣城的大廳上並不遜色。山莊中一般婦女們竟然不避生人,她們站在門前,盡管打量眾人,看她們每個人衣著都很清潔整齊。由此可見山莊中,沒有一家或一個貧苦窮人,這是一塊天堂樂土,人人自由平等,享受極端安靜的日子。


    這些情形看在姚秋寒等人眼裏,心中說不出的羨慕。他們覺得龍重九真是一位武林異人。


    “當當當……”一陣清澈悅耳的鍾聲,緩慢冗長的敲了三響。姚秋寒等一行眾人,巳在一所極高大的宅院門前停下。這座高大的宅院,沒有大門,都是大理石鋪砌而成的階梯,以及一座雄偉花崗石牌樓。牌樓兩邊各有一個石獅子,雕工精巧,栩栩如生。牌樓之內,青一色紅磚綠瓦,樓閣殿宇隱現,巍巍屹立整座山莊之中。李超逸當先一人領頭拾級而上,牌樓大門沒人守護,但當姚秋寒等走過最後一道石級,隻見牌樓之內,南北兩麵,每隔一丈遠近,矗立一道牌柱,上麵雕刻一條飛龍,每一道牌柱麵前,各自屹立一位雄偉高大壯漢,手持一支龍頭鐵杖,威風凜凜佇立原地不動。


    李超逸這時候開口低聲說道:“麵前衛士儀隊,乃是龍莊主特別訓練而成的‘九龍陣’衛士,他們當今共有八十一人,個個武功超絕,尤其練有金鍾罩鐵布衫功力,刀槍不入,孔武有力。衝鋒殺陣,八十一人足可敵擋千軍。目前他們擔任龍莊主護法,以及禁衛之職。當今眾星會成立,九龍陣八十一壯士,將編列進眾星會護法,擔任護會權責。據兄弟所知,龍莊主已經打算聘請姚兄擔任指揮九龍陣,組織眾星會護法隊,行使會中特別權力。”


    此語一出,姚秋寒大大的吃了一驚,道:“李兄不要說笑了,在下……”


    李超逸未容姚秋寒說下去,截聲接道:“姚兄不要推辭,今後眾星會是否能夠發揚光大,是否能夠長存武林,維持正義,掃蕩奸邪,全靠九龍陣團的權力控製發揮。”


    語音剛落,眾人已經行過二十五道牌柱走廊,前麵是座巨大殿宇大堂,堂上燭火通明,黑壓壓坐滿了人群。姚夥寒本來還想出言,古蘭香已經示意道:“大會時刻,尚差幾分鍾,咱們趕緊進去擇位而坐。”


    龍雲青轉首看了古蘭香一眼,說道:“坐位老早已經排定,咱們的坐位就在最後一排。”


    李超逸已當先走進大殿門階,姚秋寒緊跟其後而入。舉步跨入大殿的瞬間,姚秋寒那雙銳利寒眸,敏捷迅速的掠掃了整座殿堂一眼。這一眼,使他震驚不已。


    巨大的殿堂,足足容納有千人左右,場麵之大,可謂盛況空前。這時候在座的人,在姚秋寒等人進來之時,有數十個人頭擺動,迴首看了他們一眼。殿堂仍然一片死寂,啞雀無聲。由那百十道冷電眸光看來,每一位皆是內功極端精湛的武林高手。走前十數步,便是殿堂中最後一排座位。這一排座位,共有七支座椅七張桌子,每一位上距離約有三尺,這七個坐位上,空著六個,右麵第三個己然坐了一個藍衣人。因為他沒有迴頭觀望,無法看清他的貌相,但姚秋寒卻一眼望見他桌麵上名牌,赫然寫著三字:“楊廣如。”


    這個名字,差點隨姚秋寒脫口驚唿出聲。楊廣如本來是中原七劍之首——九宮魔劍鬱玄清的徒弟,在中原七劍眾高徒之中,楊廣如和姚秋寒堪稱是奠逆之交。


    中原七劍聚會九宮山發生慘變之後,姚秋寒發現楊廣如是九宮山一役的叛逆。進一步更知道他是戮心劍派楊妃姬的兒子。楊廣如乃是一位叛徒逆子,他怎會出現此地?難道龍重九不明他身份來曆嗎?不會,絕對不會,以龍重九那種見多識廣,知盡天下間人物動靜,豈能不知九宮山一役,以及楊廣如的身份。這般說來,楊廣如可能運用苦肉計,向龍重九承認過錯,假裝棄暗投明,而混入這裏了。在這刹那間,姚秋寒感到眾星會的未來,已蒙上一片愁雲慘霧。思忖中,李超逸、嶽雲鳳、古蘭香、龍雲青、龍雲白姊妹五個人,已在自己位上落坐,隻有姚秋寒一人木然而立。


    倏地,一支瑩白如玉的素手,輕輕拉了姚秋寒一把。那是古蘭香,她的坐位就在姚秋寒右邊。姚秋寒一驚,如夢初醒睜眼一看,最後一排居中位置赫然寫了自己名字。右邊是古蘭香、嶽雲鳳、李超逸。左麵是楊廣如、龍雲青、龍雲白。


    姚秋寒盡力抑製胸中沸騰的熱血,舉步落座後,抬頭掠望前方。但見百個座位上,桌桌有名牌,大約有七百餘人到齊,二百多位空著,姚秋寒沒有時間去認識位上人物名字,將眼光移注到最前麵講台上。隻見講台上,以及台下,每間隔一丈屹立著一位九龍陣壯土,貌相威嚴肅穆。除了九龍陣壯士之外,台上沒有另外雜人。姚秋寒搜盡了殿堂,亦沒發現龍重九。


    “當!當當當!”


    騫地,一陣一長三短的鍾聲響起。連續九次,餘音悠悠未絕的時候,一縷洪亮的語音,喊道:“午時三刻已到……”


    到字尾音一歇,殿堂中飄起一縷輕微音樂。接著,那洪亮語音又道:“眾星會召集人翻天一劍龍重九先生出場,擔任選舉眾星會第一代會主主持人。”


    話音甫落,殿堂暴起一陣熱烈掌聲。翻天一劍龍重九身著一襲白袍,緩緩由幕後走上講台。龍重九舉起那支獨臂,掌聲立止,一縷清晰明朗的語音隨著他嘴唇微啟,傳送到殿堂中每一個人耳裏。


    “重九何德何能,今日蒙諸位先輩俠士,不辭跋涉千萬山水,聚集藏龍澗山莊,隆重之舉,銘心難忘。眾星會之召集起源於三十四年前,最初重九因鑒於天下武林間的一大起義組織——孤星會,流離失散,生想另組眾星會以替代孤星會……”


    龍重九這番話,簡單明了說出了眾星會的起源年代,以及當初意旨。龍重九一頓之後,繼續接下說道:“……但今日眾星會的成立,其宗旨,亦是本著挽救蒼生,造福人生,維持武林正義為主。三十四年來,重九召集精選有二千武林人士之眾。歲月奇長,人類難以長生,在這段期間內,已有九百七十餘人,皈依西天,當今大概有一千零八人還活於人間,到會者卻有七百三十六人。在座諸位身份來曆,包括了天下武林各門派奇人異士,重九未能一一詳細介紹,尚請寬諒。眾星會雖曆經數十年漫長歲月籌備,但至今仍末正式成立。重九曾曆一年時間,傳告在座諸位假借今天黃道吉日,奠基立會,從此長留人間。首先咱們要公開推舉公主,以最公平的方式競選。會主之下,將設立九個星堂即——天魁星堂,天機星堂,天威星堂,天劍星堂,天雄星堂,天殺星堂,天傷星堂,天損星堂,天敗星空。九大星堂,將各選立一位堂主,堂主人選除了天魁星堂之外,皆由新選會主指派。天魁星堂乃是眾星會護法星堂,專事行使眾星台刑事特權,上至會主,下至眾星堂弟子,若違犯本會規條,天魁星堂負有生、殺之權。因此,此堂人選需要慎重選擇。重九曆盡數十年覓尋,已經選妥天魁星堂人選:首先公布於後,若無異言,再開始選立會主。天魁星堂主姚秋寒……”。


    此語一出,殿堂人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是大家對於這個名字陌生,抑或是認為他的聲望不夠。姚秋寒坐在最後麵,對於殿堂中一切騷動,看得非常清楚,這時他深感自己年輕識淺,絕難身負重責。就當他要挺立而起,當眾加以推辭的時候,龍重九清晰的語音,已接續的說道:“天魁星堂,設一堂主之位,卻有六位副堂主,他們乃是楊廣如、古蘭香、李超逸、嶽雲鳳、龍雲青、龍雲白。七位堂主副堂主之下,擁有八十一位星堂護法,即是本莊主的九龍陣壯士。如果在坐諸位認為天魁星堂人選,沒有異言,即時選立眾星會第一代會主,由天魁星堂眾護法監選……”


    語音未畢,突聽殿堂之中起響一聲暴喝道:“慢點!”


    殿堂人群中,緩緩站起一個黑衣老者,但見他兩眉入鬢,鳳眼朝天,淡黃麵孔,稀疏幾棍髭須。講台上的龍九重望了那人一眼,沒有半點火氣的問道:“黑雄大俠,有什麽教言,敬請說來。”


    那黑衣老頭子舉眸掃視了四周一眼,實然哈哈發出一陣夜梟也似的怪笑,說道:“在座眾人有誰不知道楊雄,亦是一位殺人越貨,雙手血腥,大惡不赦的獨行盜,龍兄何必假仁假義稱唿老頭子二宇:大俠。”


    這人如此沒禮貌的頂撞龍重九,不禁使殿堂中有些人大起怒意,瞪眼望著他。


    龍重九微微一笑,道:“楊兄有何見教,重九洗耳恭聽。”


    楊雄突然大聲說道:“姓龍的,老盜息隱江湖已有多年,對於一些成精的後輩小子皆不認識。剛才你老兄選任的七位天魁星堂大員,是不是能夠叫他們出來,讓天下眾雄見見麵,秤秤有多少重量?”


    此語一出,殿堂一陣嘩然,大部份的人,亦都希望一睹姚秋寒等人廬山真麵目,大聲唿:“是!有道理!”


    這時候,姚秋寒等七人,鎮靜如恆的坐在原位,雖熱心中有點忿怒,但眾人仍然盡力自我控製著。


    龍重九朗聲說道:“楊兄的要求,重九同意。本來天魁星堂七位正副堂主,早就要跟大家亮相認識的。”


    姚秋寒等人皆是極端聰明、反應靈敏的人。龍重九語音甫落,他們不約而同,由座位站起身來。


    龍重九這時獨臂輕舉指向姚秋寒等七人,說道:“在座諸位俠士請向後瞧,七位站立者,便是天魁星堂正副堂主,他們乃是當今武林後起之秀。”


    這時候,數千百道銳利冷電,齊齊投掃向後麵來,一陣議論,人聲又嘈雜起來。一陣夜梟似的尖聲長笑,壓過了騷動語聲。楊雄這時又發言道:“姓龍的,老盜真佩眼你鑒美的眼光。三位男的,長得真如墦安再世,四位女的,更是千嬌百媚,生就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哈哈哈……可是呀!


    眾星會萬千弟子,個個皆是內外兼修到摒棄七情六欲、視美色如木石的人,大家絕對無心欣賞美男子、嬌麗嬌人。“


    盡管楊雄語鋒詞劍,百般撞刺,龍重九一直平心靜氣,說道:“楊兄是否認為天魁星堂正副堂主,難以行使擔負眾星會特權護法。”


    楊雄大聲答道:“一點沒錯,姓龍的你還是趕緊撤銷他們職權,另組天魁星堂人選。”


    龍重九微微一笑,道:“天魁星堂人選是否保留,唯有新會主選出後,方才有資格表示意見。”


    楊雄怒道:“胡說八道,這是誰定的?”


    龍重九緩緩說道:“楊兄可記得在下發出的信柬,說明在下推薦天魁星堂人選,召集組織眾星會之本初衷。”


    楊雄冷笑道:“這樣說來,會主之位,亦是龍?鼐乓蝗四屬了吧??br />


    龍重九道:“楊兄切勿憑籍主觀之見,在座眾俠土皆是名重一方武林先賢,重九有何德能,獨霸會主之位?”


    楊雄哈哈一笑,道:“既然沒有獨霸會主之位,控製眾星會之心,你何必預先推任天魁星堂之人選?”


    龍重九道:“眾星會天魁星堂,是會中行使政權的一個組織,其人選素質,非一般武林人物可以勝任,因而敝人厲經數十年尋覓,選定姚秋寒等七人,重九保證他們定能勝任天魁星堂職責任務。要知眾星會成立後,人數之眾,難免龍蛇混雜,潛伏有不屑之徒,假籍眾星會勢力,胡作非為。重九組織天魁星堂,諒在座眾俠土,能夠心犀靈通,明了重九深意。”


    龍重九語音一落,殿堂中暴起一陣掌聲,有的人高聲唿道:“咱們遵重龍大俠意見,同意天魁星堂人選……”


    有的人怒聲罵道:“楊雄,你坐下,你要是反對,就背著包袱走路……”


    眾情沸騰,人聲嘈雜,楊雄變成了眾矢之的,更有人高聲喊打。


    古蘭香生性聰明,目睹這種場麵,低聲對姚秋寒耳語道:“寒弟,你當選了天魁星堂要職,掌握眾星會生死獎懲大權,首先需要眾人攝服你。剛才好像有人懷疑你的武功能力,現在你趕緊趁這機會,展露一手,然後在台上說幾句話。”


    姚秋寒得到古蘭香這番示意,聰明的他,當然深切穎悟到“捉住群眾心理”


    的要義。驀聽一聲龍吟長嘯響起,姚秋寒猛一提氣,衝天拔飛而起,一線直升到殿堂之頂。殿堂中的人群,首先被他那聲雄壯龍吟長嘯驚住了,數百顆頭顱齊向後望。他們看到姚秋寒修長的身軀平空飛起五六丈高,這手“一鶴衝天”絕技,確實折服了不少在場武林高手。但是,姚秋寒的絕技,並非到此為止,但見他淩空直射的勢子一弱,在五丈高空,彎腰一弓,人如神龍騰雲,一個大翻身,竟然虛空向十七八丈外的講台飄去。那情狀,有如他氣機渙散,由高空要摔跌下來一般。可是,事實不是如此,姚秋寒的身子,好像一片浮空羽毛,飄飛在氣層裏,慢慢向前飛去。


    殿堂中不乏天下武林頂尖高手,但當那些高手看到姚秋寒這種如神龍遨遊雲空的絕頂輕功,不禁麵上色變。足足有一段時間,姚秋寒的身子,虛空飄度過十七八丈殿堂,輕若花絮落在講台麵前,姚秋寒身子穩落地麵,恭恭敬敬向龍重九行了一禮之後,殿堂中恍似雷聲響功,暴起一陣歡唿。


    “好呀,這是普天之下,最超絕的輕功……天魁星堂堂主非他莫屬,咱們讚成他,擁護他……”


    在眾人為姚秋寒絕頂輕功,驚服得五體投地的時候,楊廣如、古蘭香、李超逸、嶽雲鳳、龍雲青、龍雲白六個人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刹那,齊齊排立在講台之上。


    姚秋寒那雙星眸,射出二道湛寒電光,掠掃了殿堂四周一眼,沉聲說道:“在下姚秋寒自認年輕識淺,難以擔承天魁星堂堂主。但秋寒卻有一片赤誠之心,願盡所能,為我眾星會發揚光大,願與萬千眾星會兄弟,生死相托,患難相扶。


    秋寒於此對天盟誓,天魁星堂眾人,願為眾星會風範楷模,若有違犯差錯,濫使天魁星堂特權,雷霆滅其跡,永遠沉於地獄。“


    說罷姚秋寒彎腰點首,向殿堂眾人行了一禮,正要退下,突聽幕後響起一縷洪亮語音,道:“天魁星堂正副堂主,擔任眾星會第一代會主監選人。


    會主大選開始——“


    洪亮雄壯的尾音一落,龍重九由懷中取出一卷白絹遞給了姚秋寒。姚秋寒可沒想到龍重九要他主持會主大選。這種場麵,乃是他平生第一次,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深感作難的時候,古蘭香已尾後接過姚秋寒手中那卷白絹,安放講台桌上,一縷清音啟唇而出,道:“選舉眾星會第一代會主,務期盡到選賢與能,公平無私,在座眾俠士,無論何人皆有提名競選權力。不過眾星會會主之人選,為避免群雄互相讓賢起見,所以本會大選,預先提名五位,若在座之中,有意逐鹿會主者,請再推薦候選。


    提名的五位會主候選人,依照筆劃順序排列。第一號杜江浪,外號浮塵一叟……“


    杜江浪之名說出,殿當中沒有什麽異樣變化,但浮塵一叟之號一出,殿堂一聲轟起來。


    古蘭香繼續介紹道:“杜江浪原屬北派少林,五十年前息隱江湖武林,當年被譽天下四俠之一,武功通玄,譽滿江湖。第二號張三奇,人稱:三奇神童,乃是終南山創派祖師姬玄風嫡傳弟子,武學淵博,輩望尊隆。第三號彭笠,號稱:南海漁翁,長居海外,從未步履中原武林,可能少有人知,但在海外群島,聲威流芳,乃是南海一派前輩先賢。第四號龍重九,外號:翻天一劍,乃是九重天藏龍澗山莊主。第五號韓道全,江湖稱譽:江南大俠。當年手中一支神筆,威鎮八荒,綠林宵小妖邪魔道,聞名喪膽。”


    古蘭香一口氣報出五位眾星會第一代會主人選,殿堂中群豪,心驚萬分。要知這五個候選人,沒有一人不是盛傳江湖武林的前輩高人,平常大家隻能聞名,難得見其麵。這下殿堂中人頭擺動,大家都要看一看他們到底坐在那一個角落。


    古蘭香停頓了半晌之後,接著說道:“大會提名五位候選人之外,在座眾俠士,若有意問鼎會主,敬請在半個時辰之內登記角逐。”


    古蘭香宣布完後,輕步走下講台。姚秋寒非常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道:“多謝古副堂主,今日會主之選,大概能夠順利選出。”


    古蘭香麵色沉重,低聲說道:“但願上蒼保佑,順利選出。”


    這時候,殿堂中諸俠士正各自洽商,細細耳語。姚秋寒等天魁星堂六幹部,趁這空閑落座於台上座位,龍重九也獨自坐在西廂西角。在一般眾俠士心裏,他們感到會主候選人已成定局,要知在場的群眾,還有哪一位有資格提名候選。


    但事實卻謬然,隻見場中緩緩站起那位楊雄,高聲說道:“楊雄推薦一位空前絕後武林高手,問鼎會主之位。”


    姚秋寒很快走上講台,問道:“閣下推舉何人,敬請報出尊姓大名,以資登記候選。”


    楊雄冷笑一聲,道:“在沒有報名之前,欲知會主選舉程序怎樣?”


    姚秋寒聞言一怔,古蘭香已經搶先答道:“以投票方式決定,投票人即是在座的眾俠士。”


    楊雄陰惻惻一笑,道:“這樣不公平。”


    古蘭香道:“不然要怎樣才算公平?”


    楊雄道:“此地是九重天藏龍澗山莊,龍重九乃是本莊之主。而且在座的諸人,皆是他召集而來的,當然十有九成龍重九當選會主,聽以非改一個方法不行……”


    古蘭香道:“什麽方法?請閣下說出來斟酌斟酌。”


    楊雄冷笑道:“我建議以武功決定勝負,來選出會主的人選。”


    古蘭香沉吟半晌,道:“眾星會全主,雖然需要武功高強的人,但德望尤為重要。眾星會日後宗旨,乃是以德服人,並非以武力征服,所以本會不采取比武這一條路子,何況比武之下,多少要造成傷害。”


    楊雄哈哈大笑道:“今後眾星會成立,其宗旨是維持武林正義,掃蕩妖邪。


    但江湖武林盡都是頑冥到點石不化之輩,非以武力征服不可。如果當今眾星會會主,不選出一個空前絕後高手,那麽可能要壯誌未酬身先死。“


    古蘭香目睹楊雄屢次唱反調,心中已微微作怒,正想以堅決口氣壓住他的時候,突見龍重九緩緩站起身來,微笑說道:“楊兄這個建議很好,本會就遵照該議,棄投票方式,以本身武功決定高下。”


    楊雄得意的一笑,道:“不這樣難以使人心服,現在還想請教怎麽個比法?”


    龍重九道:“楊兄有何絕妙的方法?”


    楊雄笑道:“就依照排號順序淘汰比鬥,一直到最後勝利者當選會主。”


    姚秋寒突然沉聲說道:“閣下尚沒指出競選會主人選姓名來曆,敬請趕快告知。”


    楊雄淡淡說道:“便是我右麵隔壁這位兄台。”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出,殿堂中人首轉動,齊齊掠望過去。那是一個麵色慘白,陰森森不見一點血色,瘦長闊膀,年約四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人。這個人,此時臉上一片酷寒,沒有一絲表情。靜坐原地,雙眼輕閉,似乎沒聽到楊雄的話,不知道殿堂中群雄,正以奇異眼光瞪他。


    龍重九點頭一笑,道:“很好!蕭猛橫願意爭鹿會主,不勝歡迎,姚堂主趕緊將蕭先生編列第六號。”


    蕭猛橫三字一出,眾人陡然驚起。二十餘年前,江湖武林中,出現了一位采花賊,號稱:采心花。盛傳采心花此人,專是尋找滿州大官千金,或是妻眷下手。


    因他武功高強,而且心狠手辣,采了花蕊後,辣手殺之,所以沒人知道采心花這個淫賊是誰。隻有一次,采心花可能過膩了大官妻眷,竟然換上皇宮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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