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林媛和夏征麵麵相覷,劉掌櫃雖然來到京城的時間不長,但是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能讓他稱一聲怪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示意劉掌櫃去房間裏說話,三人便一起上了二樓。


    不遠處,正拿著抹布擦桌子的槐花眼珠子骨碌一轉,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跟著上了二樓。


    “什麽樣的怪人?你且慢慢說。”


    林媛指了指凳子,讓劉掌櫃坐下來說話。


    劉掌櫃點點頭,將兩人走後的事說了一遍。


    “東家,少東家,你們兩人去了將軍府之後就來了一個打扮十分精致的公子,這個公子應該身份不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尊貴的氣息。”


    確切的說,這個公子就是尊貴的。一想到他腳上鑲滿了碎寶石的靴子,劉掌櫃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東家,我猜你要是見了他也一定會轉不開眼睛的。”


    劉掌櫃衝林媛擠了擠眼睛,看得夏征不樂意了,將他推到了一邊,哼了一聲:“什麽什麽,媛兒是我媳婦兒,才不會對那些怪人們轉不開眼睛。媛兒隻看我,是不是?”


    說著,夏征便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還故意捏了捏她臉頰上鼓起的肉,弄得林媛一臉無語。


    “哎呀,行了,快聽劉掌櫃說話!”


    趕緊將夏征作怪的手打開,林媛揉了揉微微發紅的臉頰,將夏征還要往自己臉上伸的手緊緊攥在了手心裏。<>


    咳咳咳咳。


    劉掌櫃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明明是來稟明怪事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兩人打情罵俏?


    清了清嗓子,他便繼續說道:“不是的少東家,我說東家轉不開眼睛不是因為那個公子長得好看,而是因為他身上的裝扮,實在是太有錢了!”


    夏征撇了撇嘴,默默翻了個白眼兒,爺也很有錢!隻不過爺更低調一些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媛和夏征貪財的性子感染,一說起銀子來,劉掌櫃也興奮了幾分:“那公子拿的墨玉骨扇,腰間佩戴的好幾塊古玉就不說了,光是他腳上那雙靴子,就價值連城啊!”


    一雙靴子都能價值連城,難不成是用把寶石打成了靴子的模樣?


    林媛有幾分不信,不過夏征卻突然沉默了,一雙劍眉微微擰起。


    “那人身邊帶人了嗎?”


    聽夏征突然這樣問起,劉掌櫃微微一愣,點頭道:“帶了的,是個有些矮的男子,長著一個鷹鉤鼻,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


    一跳一跳的?


    林媛撲哧一笑:“一跳一跳的?難不成那人帶著的不是隨從,是隻袋鼠?”


    袋鼠是什麽?扛著袋子的老鼠嗎?


    劉掌櫃奇怪地瞪大了眼睛,還未等他問出來,夏征已經輕輕嗤笑了一聲,搖頭道:“他不是一跳一跳的,那人的腿十分軟,就像是有彈性一樣,所以走起路來就跟跳著走的一樣。”


    哦,原來如此。<>


    林媛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側過頭來奇道:“怎麽,你認識這個人?”


    夏征勾了勾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看向了劉掌櫃,問道:“這人來幹什麽了?”


    劉掌櫃此時已經有些傻了,又是袋鼠又是認識的,他怎麽覺得跟這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呢?


    “哦,他,他來吃飯。”


    劉掌櫃想了想,又道:“這人真是奇怪,一看就是個十分有錢的貴公子,若是京城裏的人一定會直接要雅間的。可是這個人,一來就坐到了大堂裏,大堂裏那麽多人,大家幾乎都不吃飯了,光圍著他看了,偏偏這人還興奮地不行。東家,你們說這人奇不奇怪?”


    不怪劉掌櫃覺得這人奇怪,京城裏的貴公子們,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都不希望跟別人在一起吃飯。即便不避諱,有些人也會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故意去雅間裏。


    偏偏這人沒有這麽多的計較,當然會讓劉掌櫃覺得奇怪了。


    林媛點點頭,猜測道:“或許,這人是外地來的,想要領略一下我們京城的風光?”


    “嗬!”


    林媛剛說完,夏征便笑著搖搖頭道:“他?他才不是想要看風景,他是個猜疑心很重的人,除了在自己府中,素來是不會輕易進別人的房間的,就算是酒樓裏吃飯也是這樣。”


    林媛和劉掌櫃靜靜聽著,此時更是確信,夏征認識這個人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夏征微微眯了眯眼睛,哼道:“知道他為什麽想要在大堂嗎?那是因為大堂裏的人很多,地點也開闊,若是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完全可以應對。<>必要時刻,還會找別人當自己的替死鬼!”


    聽到替死鬼三個字,林媛和劉掌櫃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理莫名地對這個男子多了幾分不好的感覺。


    還不等林媛問夏征此人是誰,夏征便已經當先問道:“他來吃飯時是不是也發生了奇怪的事?”


    劉掌櫃點點頭,連聲道:“是啊是啊,這人點了咱們洞天的好幾個招牌菜,但是每樣菜上桌後都要讓身邊那個矮個子的男子先嚐一嚐。”


    說到這裏,劉掌櫃簡直都要抓狂了:“嘖嘖,我也見過不少人需要試菜,但是像他這樣試菜,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他,他居然讓挨個的男子每根菜都要試一遍!”


    劉掌櫃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句話的,因為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用有病來形容了。


    他的眼前頓時出現了那個男子吃飯時的情景。


    菜上桌後,公子一直搖著扇子不動。倒是挨個男子,手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把小刀。一把小刀將盤子裏的蝦餃按住,另一把小刀則在蝦餃上切下來了一點,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待確信此蝦餃沒有毒之後,他才把這個被自己吃過的蝦餃送到了公子麵前的盤子裏。


    蝦餃這類的東西都是獨立的,若是這樣一個一個地查驗,劉掌櫃也不至於多麽驚奇了。但是,就連之後上來的酸辣土豆絲都要這樣試一遍,這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都會先讓心腹幫自己試菜。待確定盤中菜沒有任何異樣之後,他才會吃。


    但是,試菜多是試一道菜,也就是在菜的盤子裏夾一口菜試試而已。像這人這樣,每一根菜都要試過的人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林媛震驚地都快要掉了下巴了,這樣奇葩的公子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吃個飯都要弄著這麽多花樣。


    怪不得夏征說他猜疑心重,這樣活著也太累了吧!


    似是看出了林媛在想些什麽,夏征好笑地揉了揉她頭頂,道:“這樣就覺得承受不住了?你是不知道這家夥其它事啊!”


    其他事?


    林媛瞪大了眼睛,顯然對這個其他事十分感興趣。


    夏征好笑地搖搖頭,看了劉掌櫃一眼,道:“罷了,反正也沒有別人,我就跟你們說說吧。”


    “這人啊,十分熱衷做皮毛生意。據說有次他得到了一件十分珍貴的黑熊皮,而且這黑熊皮還是被完整剝下來的,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點受傷的地上。嘖嘖,這人立即如臨大敵,非說這熊皮是敵人故意送來想要毒死他的,因為身上沒有傷口啊,這熊肯定是被毒死的,所以,熊皮上邊也有毒,人穿上了它也會被毒死的。”


    說到這裏,夏征嘲諷地嗤笑了一聲,續道:“後來,這個家夥就把進獻熊皮的人找了個借口給弄死了,還把他家也給抄了。而且,他怕這人家裏暗藏了要害死他的機關,還把他家給夷為平地了。不僅如此,就連從家裏搜出來的金銀財寶也都不敢用,直接充進了國庫。”


    這,這天底下怎麽還會有猜疑心這麽重的人?


    劉掌櫃忍不住搖頭哀歎,心裏嘀咕了起來,不知道這人半夜起床尿尿的時候會不會被自己噓噓聲給嚇死?


    林媛卻是在嘲笑的同時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抄家,國庫,夷為平地?


    這個人,身份不一般啊!


    難道……


    看著夏征似笑非笑的樣子,林媛緊蹙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驚奇地叫道:“他,他是不是就是那個,那個?”


    哪個?


    此時的劉掌櫃簡直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了,跟這兩人在一起怎麽總是玩猜謎呢?


    夏征挑了挑眉頭,十分得意地點了點頭:“聰明,爺的女人果然是一點就透!”


    此時的林媛一點也不覺得這情話有什麽好聽的,因為她所有的心思都被那個人吸引了,不禁問道:“真的是他?西涼太子?你不是說他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到嗎?”


    西涼太子?


    正埋頭鬱悶地摳手指的劉掌櫃突然震驚地抬起了頭來,天哪,天哪,他今天居然接待了一位西涼太子,還說人家怪人!


    哎呀呀,不知道今兒他們接待地如何,照顧地是否周到。若是因為他照顧不周得罪了這人,皇帝陛下會不會因此治他個破壞友邦感情的大罪?


    咳咳,想了想,劉掌櫃又釋然了,破壞就破壞唄,反正有夏大將軍,他們大雍還能怕了那個西涼太子不成?大不了再去打一遍,打到他不敢有脾氣為止!


    兩人都不知道這麽一小會兒劉掌櫃的心裏已經上演了這麽多跌宕起伏的好戲,因為他們一心都在討論西涼太子。


    夏征點點頭,也有幾分疑惑:“西涼太子赫連諾是西涼王的第二個兒子,跟咱們大雍不同,西涼立儲並不一定是西涼王後的兒子,而是哪個兒子最有才華就立哪個兒子。”


    林媛點點頭,這一點確實跟大雍不同。大雍一般都是立皇後的兒子,隻不過大皇子早夭,皇後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不能再生子,所以才會造成現在二皇子三皇子爭位的局麵。


    夏征又道:“不過,之前我從西涼邊境迴來時,西涼太子的確是在西涼的和親隊伍裏的,怎麽今日他突然自己來了?難道,想要來和親的不是他這個太子?”


    這裏邊有太多事是夏征想不通的,所以,其中一定有不少隱藏的貓膩。


    不管怎樣,西涼太子現在已經到了大雍京城,若是他不出什麽幺蛾子還行,若是不老實,那他立即就稟明皇帝,先派人將這個家夥看管起來再說。


    林媛卻有些不解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麵,暗自嘀咕道:“你說,這個西涼太子來了京城不好好貓著,怎麽來洞天了?難道,他不知道你跟洞天的關係?”


    是啊,難道他不怕暴露了身份?要知道,一國太子悄無聲息地來到別國京城,往嚴重裏說,可是會出大事的。


    夏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那個西涼狐狸的心思誰又猜得準?


    他聳了聳肩,呲呲牙道:“誰知道那個家夥怎麽想的?沒準兒就是餓了想要出來吃東西呢?”


    夏征對於西涼太子的認識也不是很深入,對於那個家夥是不是個吃貨自然就不清楚了。


    不過,既然現在這家夥來了,他們就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姚含嬿又出事了,接下來到底該讓誰去和親還是沒有定準,隻要那個家夥不要好巧不巧地把林媛給定走了就行了。


    又囑咐了幾句,劉掌櫃便起身準備出門了。不過剛站起來就拍著自己腦門兒驚唿道:“哎呀,瞧我這記性。那個西涼太子說了,咱們洞天的菜不好吃,還說下次要是再來一定要嚐嚐姑娘你做的菜。嘖嘖,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從哪裏聽說姑娘會做菜的,居然妄想姑娘的手藝,真是……”


    劉掌櫃巴拉巴拉說個沒完,不過林媛卻是清楚的,洞天和醉仙樓是京城最大的兩個酒樓,現在又出了比試一事,赫連諾聽說了也是可能的。


    點了點頭,林媛便讓劉掌櫃出去忙活了。


    躲在門口的槐花立即機靈地提前躲開了,看著劉掌櫃下樓的背影,槐花心裏更是激動地難以自持。


    那個有錢又愛笑的公子,原來是西涼太子啊!


    她記得西涼太子在大堂裏吃飯的時候,還衝她笑了好幾下呢,脾氣這麽好的太子真是太少見了,若是能跟了他,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槐花激動地搓著手心,掌心裏的傷好像也不痛了,眼前似乎已經出現自己當上了西涼太子妃的一幕,甚至都看到了夏征和林媛跪在她麵前高唿“恭迎太子妃”的畫麵。


    嘿嘿一笑,槐花激動地差點從二樓摔下去。


    一樓,銀杏和水仙目瞪口呆地看著槐花緊緊地抱著一根廊木流口水的樣子,紛紛掩麵離開。


    真是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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