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木青黎叫。


    “恩?”繁星應。


    “如果你愛著一個人但又不能跟他廝守,你會怎麽做?”木青黎問。


    繁星不解的看著木青黎,她不懂皇後娘娘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皇後娘娘問的是她跟皇上嗎?可是,她跟皇上怎麽可能不能在一起,公主也跟她說過,她現在是常靈。


    路盡頭夜洛寒已經轉身離開,木青黎看著墨色的人影越來越遠,然後消失在眼中。她迴身向屋子走去,不能一直做他的愛人,她想為他再找一個愛人。不能與他廝所,她寧願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心裏是厭惡著的。她不想讓夜洛寒成為第二個雪纖,像一個活死人般的活著,等待死亡後的重逢。


    木青黎迴了屋子後就沒有再出去過,直到第二天午飯後門房來說,常小姐來了。


    一夜的大雪,地上堆滿了積雪。木青黎喜歡雪,所以特意吩咐了院子裏的雪不要鏟。當她走出院子的時候才發現,院子外的雪也還沒鏟。木青黎心中微酸,為什麽不能讓他少愛一些?


    木青黎來到前廳常靈正喝著茶,看到木青黎進屋也隻是站起了身並沒有行禮。


    木青黎當然不會在意這些,“雪天路滑,你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謠言傳開的那一天就想來找你了,但是又擔心會讓謠言變的更真實,所以隻好在府裏等了幾天,等謠言慢慢的平息下來。”常靈略有些生氣的看向木青黎,“為什麽要這樣做?”


    “原來你也不開心嗎?”木青黎問。


    常靈聞言反問,“我要開心嗎?”


    木青黎說,“我在還給你。暮頃璃,我在把屬於你的都還給你。”


    “我叫常靈。”常靈認真盯著木青黎的雙眼:“前事種種對我來說早已經是過眼雲煙,是大夢一場。現在我是常靈,你說要還給我的那些不屬於我。”


    “你是常靈可也是……”


    “你不明白嗎?”常靈打斷木青黎的話,“需要別人還迴來的就代表那不是真的屬於自己的。木木,真正屬於自己的是不管發生什麽,變成誰,都會以任何方式來到你的身邊。”


    木青黎錯愕的看著常靈,她能看感受得出她沒有說謊:“你,不愛他嗎?”


    “年少心動是喜歡,但不一定是愛。”常靈迴答,“我跟他的緣份在那時候開始可也在那時候結束了,我們都沒有在那個時候抓住對方。如果那時候我們成親了,我相信我們可以相守一生。但我們錯過了,錯過不都是遺憾,隻是錯過而已。”


    “可為什麽,你當時替他擋那一箭。”如果不是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裏怎麽會不顧性命的撲向另一個人。


    常靈早就知道木青黎一定會這麽問,她更知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覺得,她當時為夜洛寒擋那一箭是因為對夜洛寒有情。


    “木木,我為他擋箭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常靈解釋道,“而是因為恩情。”


    恩情?


    常靈道,“當年若不是因為他願意給我時間,我根本不可能還能再迴到我的國家,幫助我的小弟得到那個至尊之位。是他給了我跟小弟一個機會,所以心裏一直都很感激他。而且在我最難熬的那段時光裏,我也曾經因為他而得到過堅持下去的力氣。隻是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在我心裏變的模糊,久到少年心動變的遙遠,久到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久到我跟他成為路人。”


    “木木,我從來沒有惋惜自己沒有嫁給他。或許你們剛來的時候我還會去想,如果我跟他真的成親了,會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也會成為一對讓人羨慕的恩愛夫妻。可是那一天,你故意給我們製造獨處機會後,我才明白。我跟他不可能成為你跟他,因為我們所經曆的一切讓我們變的都太冷了,也太像了。兩個一樣冷的人在一起是沒辦法暖起來的。”


    “不要再說還給我什麽,你以為我失去的那些,不屬於我。你擁有的那些,是你的。”


    這是木青黎第一次聽常靈一口氣說這麽多的話。


    “我猶豫過,要不要跟你說這些。可是我又覺得你這麽聰明通透,有些話不需要我說你就會懂。所以綁架事情後,你沒提那些事情我以為那是我們之間默契,沒想到那隻是你心有打算的沉默。在謠言傳到常府時,我才知道有些話是必須要說的,這世間沒有那麽多心有靈犀。”


    “木木,我是常靈。現在是,以後也會一直是。你是皇後娘娘,現在是,以後也一直是。”


    原來,她對夜洛寒早已經不是愛情了呀。可如果這樣,以後誰來陪他呢。


    心,毫無預警的抽痛起來,是這幾天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熟悉疼感。可是這一次的痛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木青黎緊緊抓著胸口處,大口大口的唿著氣,痛意更甚,嘴裏溢出呻&吟聲。


    “木木,木木你怎麽了?”常靈被木青黎突如其來的模樣嚇壞,眼看著她疼的冷汗涔涔,“木木!”


    木青黎一手扶著桌角支撐的站著,來勢洶洶的絞痛已經讓她身子都開始打起顫來。


    扶著木青黎手臂的常靈清晰的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來人,快來人啊。”


    木青黎已經因為疼痛開始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她心裏怒罵著,到時間讓她死就死,為什麽還要這樣每天一痛的折磨她?她這到底是造的什麽孽啊!


    木青黎感覺身體四肢開始發麻,她好像是真的,站不住了。


    這般想著,木青黎感覺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


    隻是下一瞬間她便被人摟入了懷中,然後被騰空抱起。


    是夜洛寒。


    原來,被一個人抱久了,隻要是他抱著,一下子就能認出來的。


    昏迷前的木青黎這樣想著。


    &


    “什麽叫一切無恙?”夜洛寒臉色陰沉,“一切無恙為什麽她剛才會痛的直接暈過去?!”


    太醫膽顫心驚的擦著額頭虛汗,謹慎的開口道,“皇上,從皇後娘娘的脈象看起來身子確實無恙。至於皇後娘娘為什麽會疼的暈過去,這,這,這個……”


    “這個什麽這個? 你是連話都不會說了嗎?”夜洛寒厲聲道。


    太醫嚇的跪地,“皇上恕罪。”


    “這個罪朕恕不起,先說完你剛才說的話。”


    一邊的常靈忍不住多看了眼夜洛寒,平日裏看到他時候,多是對木木溫柔細語,差點忘記了他是一個皇上。是夜璽國權勢的擁有者,而這一刻,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覺到了。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都是一國君王,她小弟跟夜洛寒比起來還有很大一段的差距。


    太醫嚇的一句繞彎子的話都不敢說:“這個需要等皇後娘娘醒來,尋問過或許才能得到答案。”


    “廢話!”夜洛寒扔出兩個字。


    太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心裏其實也很無奈。不管是脈像還是皇後娘娘的臉色看起來,一切都是正常的。


    心裏再大的怒意夜洛寒也沒辦法,太醫診不出病因,隻能等著木青黎醒來:“她什麽時候醒,你該診得出來吧。”


    太醫又抬手擦了擦汗:“迴皇上的話,皇後娘娘並無不適,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什麽叫隨時?”夜洛寒冷眸凝視,“即是隨時為何現在沒醒?太醫院就都是你們這樣隻會說廢話的太醫嗎?”


    太醫更慌了,皇後娘娘這樣的狀態確實是什麽事都沒有,也是真的隨時都有可能會醒。至於為什麽不立即醒,他也是沒辦法左右的事情呀。


    就在夜洛寒又要對太醫發火時,繁星激動的聲音傳來:“皇上,皇後娘娘醒了!”


    夜洛寒聞言忙迴身走到床邊,果真看見床上的木青黎睜開了眼睛。


    身後跪著的太醫輕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皇後娘娘醒的太及時了,要是再不醒他的小命怕都要沒有了。


    睜開眼睛的木青黎看著床邊圍看著自己的一圈人,不解的撐坐起來,“怎麽了?你們怎麽都這樣看著我?”


    夜洛寒很不喜歡她刻意避開自己眼神的舉動,但心裏更擔心她的身體也隻能先忽略那些不快,“你剛才疼的暈過去了,你是哪裏疼?”說著迴頭看了眼還跪地不敢起的太醫。


    太醫忙有眼力的走到床邊。


    木青黎當然不會說自己的情況,不想說隻能裝傻充愣,“我剛才暈過去了?還是疼的?我怎麽一點印像也沒有。”


    聽了她的話,夜洛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皇後娘娘能迴憶起最近的事情是什麽?”太醫忙問,隻希望能從木青黎的迴答裏找到一些答案。


    木青黎看向屋子裏常靈道,“我記得我跟靈兒在說話,然後,然後……好奇怪,然後就沒有了?再來就是在床上醒過了,這怎麽迴事 ?”她說著看向太醫,“太醫你幫我診診看,我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


    太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神色不好的夜洛寒,然後又小翼翼的迴道,“迴皇後娘娘,臣方才已經給你診過脈了,從脈像上看你的身體無恙,隻是不知道突然暈倒的原因是什麽,還需要再……”


    “既然太醫你說無恙那就是沒事了,沒事我就放心了。”木青黎說看著向屋子裏的眾人,“既然沒事,你們也不用這麽一臉我好像出了什麽大事的表情了。”


    夜洛寒冷言道,“真沒事不會暈倒。”


    木青黎說,“可是若是有事以太醫的醫術怎麽可能會什麽都沒發現呢,是吧。”


    夜洛寒看著木青黎沒有說話。


    木青黎轉過頭,“好了好了,我沒事就不用都守在這裏了。走,靈兒,我帶你去堆雪人。”


    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剛移到床沿要穿鞋夜洛寒已經一步上前擋在了木青黎的麵前,“繁星找人送常小姐迴府,其他人都退下。”


    “是。”


    屋子裏很快就走的隻剩下夜洛寒跟木青黎兩個人。


    木青黎收迴腿重新上了床,拉起被子將自己蓋起,想先開口說話可是卻又開不了口,心裏怒罵自己沒出息。


    夜洛寒麵色煩燥的看著沉默不語,刻意遠離自己的木青黎。


    昨天他在院外等著,等她向自己走過來。一步,隻要一步,他就可以原諒她之前做的事情,他就會向她飛奔而去,可是她沒有。夜洛寒對這種搞不清楚的狀況的狀況有些害怕了,她好像在刻意的遠離他。


    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他們那麽好,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你知道為什麽對不對?”夜洛寒雖然說的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木青黎仰頭問,“知道什麽?”


    對於她的明知故問,夜洛寒耐著性子道,“你知道自己突然暈倒的原因,也知道自己出了什麽問題。”


    木青黎想都沒想的搖頭,“我連自己暈倒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知道我出了什麽問題。”


    “木青黎。”夜洛寒隱忍著心裏的怒意,“不要一直用謊話來搪塞我。”


    木青黎藏與被中的手指互扣著,“我沒有說謊,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問題。而且太醫也說了,我根本什麽事也沒有,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再多找些大夫來替我診治,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事。”


    木青黎的話隻是讓夜洛寒怒意更甚,他想,他不被信任了。


    或許,她從來沒有真的信任他。


    否則她不會什麽事都不告予他。


    “是我做的不夠好?”夜洛寒聲音裏藏不住難過跟無奈,“所以你才會這樣不相信我?”


    木青黎的心口處又是一陣抽痛,不過她知道不是倒計時的痛,那痛一天隻一次而已。這顆心,在心疼夜洛寒。


    她居然讓夜洛寒這樣懷疑自己,她簡直該死!


    以前她看小說時,從來都討厭男女之間的你不問我不說,互相猜測心事的相處方式。可現在她居然也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可是兩相厭的怨偶分開會比情意正濃時分開要讓人再容易接受,傷害更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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