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寧願沒有


    傅博服下一顆管恪給的藥,吃了他給自己的藥,這三日心口處確實已經不再痛了。


    傅博將剩下的藥收手,已經七日了,還有三日便到父親跟他所說的十日之約了。


    這一次,他必須要看到寧馨月,否則!


    傅博剛要生氣,忙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管恪說過,他的身子就是因為過怒過燥才引起的,他要控製住自己,不能生氣。


    壓下手裏湧起的怒氣,傅博肚子也已經有些餓了。


    也不知道是管恪讓他吃的這些菜有開胃的效果,還是他的食量增加了,這幾日總是不到時辰他就餓了。


    傅博起身向廚房走去,離用膳的時辰也差不多了,廚房裏應該已經提前備好了他的飯食。


    傅博正走著,便看到李輝走進了廚房的院子,難道父親也餓了?讓他拿吃的?


    傅博跟著李輝身後走進廚房,卻看見李輝向給他做飯食的廚房走去,而且還四下張望了下。


    看著李輝這般鬼鬼祟祟的模樣,傅博的心裏起了疑,他放慢腳步等李輝先進去了再跟上。緊接著便看到給他做飯食的廚房裏的人都走了出來。


    他支開這些人做什麽?


    傅博在廚房外站著,看著廚房裏的李輝。


    隻見他四下查看著他所吃的東西,最後掀開他這幾日都喝的湯盅。


    傅博正疑惑著,便看到他從衣袖裏拿起一包藥粉,打開,然後倒入湯盅之中。


    傅博見狀忙走入廚房,一把握住李輝的手,他手中藥包裏還有些未倒盡的白色粉沫,“你做什麽!”


    李輝看到傅博嚇的臉上血色盡失,“少,少爺……”嚇的他連話都說不清。


    傅博用力的握著他的手,怒視著李輝:“我問你,這是什麽!”


    李輝手被傅博幾乎要握斷,他痛的麵部扭曲卻是半點疼痛也不敢叫,“是,是對身體好的補藥。”


    對身體好?


    對身體好需要這麽鬼鬼祟祟的,他是父親身邊的人,什麽時候又關心起他的身體來了。


    傅博另一隻手奪過他手裏未倒完的粉沫,一手將李輝的嘴巴捏開,將剩下的所有粉沫都倒到了李輝的口中,接著便掀開一邊燒著熱水大鍋的鍋蓋,將李輝的整個臉往鍋裏按,“你說不說!”


    熱水的蒸汽熏的李輝又痛又熱,連眼睛都睜不開,“少爺饒命,少爺饒命。”


    傅博見他這個時候還嘴硬,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將他的臉按到了熱水裏,立即又提了起來。


    “啊!”


    李輝撕心裂肺的痛叫傳遍了整個廚房,廚房院子裏的下人都圍了過來,看到李輝被傅博這般嚇的驚叫不已。


    傅博抬頭對著眾人怒道:“誰要是想跟他一樣,嚐一下這熱水的滋味就盡管在這裏呆著。”


    話落,外麵圍著的人都嚇的跑走了。


    李輝的整個臉被熱水燙的通紅,而有些地方的皮膚也已經燙破,此時的他一直哀痛著說不出話。


    “你若是再不說,我就將這些熱水灌到你的嘴裏去!”傅博狠狠道。


    李輝嚇道忙說,“是老爺,是老爺讓我放的。這些都是毒藥,老爺給了我十包,讓我一天一包的放到你的飯菜裏,放十天。”


    毒藥?


    傅博聞言心中一驚,那他豈不是已經中毒了?


    可是三日前,他去管恪那裏,他明明說自己沒事的啊?


    傅博麵色微沉,難道他在騙自己?


    可是為什麽父親要對自己下毒,他若是想自己死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放十天,再過三天就十天,正是他跟父親約定的看寧馨月的時間?


    想到這裏,傅博將李輝甩到地上,腳踩到他的身上,“寧馨月在不在父親的手裏?”


    李輝因為臉上的疼痛,而遲疑了片刻,傅博便立即抬腳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李輝吃痛大叫,大叫時眼看著傅博抬腳準備腳他第二腳,他慌忙出聲:“不在不在,她失蹤了。”


    失蹤?


    傅博放下了腳,“失蹤是什麽意思?”


    李輝這一次不敢再有半分的遲疑,“寧姑娘本來是在老爺的手裏的,隻是二十天前,也突然失蹤了。也是因為她的失蹤,所以老爺才會跟你一直拖著。本來老爺是想用這段時間將寧姑娘找到的,可是時間過的越久,他越發現,越找不到人。老爺怕你發現,寧姑娘已經不在他的手裏,你會對他不利,所以就對你下了毒。”


    “他將寧馨月藏在了哪裏?”這些天他也一直派人找著,可是整個京城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寧馨月的下落。


    “皇宮,老爺將人藏在了皇宮。”李輝害怕的迴答。


    皇宮?


    怪不得他怎麽找也找不到寧馨月的下落,他居然將人藏到了皇宮裏。


    傅博想著,扯著李輝的衣後嶺將他拖著往傅基的房間而去。


    李輝一路唿痛卻不敢掙紮,他害怕隻要掙紮一下便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屋子裏的傅基正低頭研究著棋譜,突然聽到“砰”一聲巨響。


    他抬頭,看見傅博一臉怒意的站在外麵,緊接著便是李輝被甩到他的麵前,看著麵前哀豪的李輝,傅基麵色微驚,抬頭皺眉看著傅博:“你做什麽!”


    傅博一步一步的走進屋內,嘴角上揚,露出嗜血的笑容,“我做什麽?我倒要問問你讓李輝在我的飯菜裏下了些什麽。”


    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傅博,傅基從座位上站起,看他這般模樣,應該是知道了什麽,傅基心裏害怕,腳下也微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是不是不想要那個女人了?”


    聽到傅基的話,傅博仰頭大笑,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可怕,像是笑夠了一般,他看向傅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跟我說什麽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若真的在你手上,你會害怕到給我嚇毒?!”


    傅基吃驚的看向地上李輝,他竟是什麽都說了?


    李輝痛苦道,“老爺,我要是不說,少爺是會殺我的!”


    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傅博,傅基抬手向他襲去。


    傅博抬手迎招,不過四五招便將傅基製住,他將傅基的身子壓到桌上,“父親, 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麽嗎?”他手裏拿起一顆棋子,“就是不該讓我學武,更不該讓我練的比你高。”


    說著便將手裏的棋子塞到他的嘴中,“我女人在哪裏!”


    傅基嘴裏被塞著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可傅博也未想過從他的嘴裏聽到什麽。 他已經知道寧馨月是在皇宮裏失蹤的並且沒有出宮,等他解決了傅基,他自己去宮裏尋便是了。


    傅基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傅博又一顆接著一顆往傅基的嘴裏塞著棋子。每塞一顆棋子,他便說一句:“問你話呢,你怎麽不說話?”


    塞到最後實在塞不下了,傅博直接將人翻過身來,拿起一邊的水壺,往傅基的嘴裏倒著水,“父親,好吃嗎?”


    傅基被迫的吞下嘴裏的棋子,嗆的咳嗽起來。


    傅博放開了他,看著他趴在桌上不斷的咳嗽不斷的幹嘔,心裏極開心,更有說不出的興奮。這段時間以來被壓迫,被控製的怒意,在這一刻得到了抒發。


    看著傅基這般狼狽模樣,傅博更是興奮不已,他抬腳踩住傅基,“父親大人,你怎麽不站起來訓斥我?從小到大,你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訓斥我跟妹妹了。每次我們犯錯,你不僅要懲罰我們,還要在所有的下人麵前訓斥我們。讓我們丟盡臉麵,你說過隻有這樣,下一次我們才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你說,我現在要不要也學你一樣,將府裏的下人都叫過來,讓他們看看你現在這般模樣?”


    傅基的眼裏一片怒意,傅博見他生氣了,反而更加興奮了:“父親,你這是生氣了嗎?需要我怎麽討好你,你才能不生氣啊?”


    傅博湊到傅基的麵前,“需不需要我替你擦鞋啊。”


    話間剛落,他便抬手甩了傅博一個巴掌,這一巴掌用盡了他的全身的力氣,傅基的嘴角被打的撕裂,流出血來。


    “你知道嗎?我從十歲後就想這麽做了,想狠狠的給你一巴掌,想狠狠的將踩到腳底下!”說著傅博一個用力將傅基甩到了地上,隨後便開始對他拳打腳踢開,一邊打一邊罵:“我打死你,打死你!”


    傅博一腳接著一腳,一腳的力氣比一腳的力氣更重,很快,傅基便被打的吐出血來,可是傅博卻沒有停下的打算。


    他麵色猙獰,像是地獄的惡鬼一般,一邊的李輝看著連聲音也不敢出一聲,害怕若是不小心被牽連到。


    傅博越打,傅基從前對自己的種種都浮現在眼睛,心裏的怒氣翻湧,突然心口一陣劇痛,口中一熱。


    “哇!”


    傅博吐出一口鮮血來,心口的劇痛不斷襲來,傳遍他整個身體。


    傅博忙扶著一邊的桌角穩住自己的身子。


    一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傅基看到傅博這樣模樣,笑出了聲,他邊笑邊向一邊抓去,然後扶著桌腳坐了起來,靠著桌腳看著傅博,“哈哈哈哈,你可知道你已經劇毒攻心?你命不久矣了!”


    傅博擦去嘴角的鮮血,心口處的痛越來越明顯,管恪居然騙他!以他的醫術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中了毒!


    傅基麵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傅博,做父親的再告訴你一句話。活到最後的才算是贏。”


    傅博聞言,麵上帶笑的看向傅基,“是啊,父樣,活到最後的才算是贏。我中了毒,命不久矣,你怎麽就知道你能活的比我久呢?”


    傅基聽了,心中大駭,他不該大意的!


    傅博向傅基走過去,傅基身子不停的往身後挪去,“我,我是你爹,你要是殺我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傅博笑道:“我連活都活不下,還怕什麽天打雷劈。”


    傅基嚇的連忙轉身往外麵爬去,一 邊爬一邊大叫著,“來人,來人啊!”


    “別叫了,來的一路上我早就將你院子裏的人都趕出去了。”傅博一把抓住傅基的腿,一個用力將人拉了進來,“如果你好好的讓我離開這個家,不管我。我也是準備放你一命的,讓你好好做你的傅左相。可是你有好日子偏偏不肯過,非要跟我過不去。現如今,你便是後悔也沒有用了。”


    傅博反身走了出去,從外麵將門關了起來。


    傅基與李輝相視一眼,不知道傅博到底想做什麽,隻是兩人現在也都有力氣,都癱在地上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兩人休息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聽到外麵傳來傅博的腳步聲,緊接著便看到房間的門縫裏滲出水來。


    傅基盯著那水看了半天,一邊的李輝忙道,“火油!老爺,這是火油!”


    傅基聞言忙驚恐的起身,李輝也跟著一同走到門邊,兩人瘋狂的拍打著門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傅基大叫著,“傅博,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門外的傅博聽著傅基的求饒,笑著,“父親大人,沒想到你居然也會求人?可若是你早一些求,我或許還給你點機會。現在已經晚了!”


    “不晚不晚,傅博,你放我出去,我讓我做什麽都行。你要是想娶那個女人,我就去宮裏給你找到那個女人,然後你就將她娶迴來。你,你放我出去,我,我跟皇上說,讓你做我的位置。”傅基從未這麽怕過,他有想過傅博會對他起殺心,可是他沒想到,他想先毒死傅博的事情居然會被發現。


    “做你的位置?”傅博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心口處又傳來一陣劇痛,他捂著心口處,等待那股劇痛慢慢的裉去,將手裏的火油繞著房子一圈,“傅基,我告訴你,我早就想殺你了!”


    “我是你父親啊!”傅基在裏麵苦苦拍打著門,哀求著,“傅博,我是你父親啊,你怎麽可能殺你的父親呢。是我,是我將你養大的,如果沒有我,怎麽可能有你呢。”


    傅博雙眼充滿恨意透過門看著裏麵的傅基,“我寧願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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