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梁天沒亮就早早的起床了,在母親姐姐和嫂子的鼓勵聲中匆匆吃完早飯,和小蘭一起出門。


    文院位於望天街旁邊,占地麵積極大,幾乎相當於三分之一的皇宮大小,裏麵一棟棟古色古香的房屋鱗次櫛比,亭台水榭,梅蘭竹菊,雕梁畫棟,置身於其中,一股安寧祥和的氣氛就會不由自主的從心頭升起。


    羅梁和小蘭來到文院的時候,隻見文院大門緊閉,兩個身穿儒服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門口,臉色平淡。


    文院門口早已經停滿了一輛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幾十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少爺在書童或者丫鬟的陪同下規規矩矩的站在兩個儒服男子麵前,不敢喧嘩。


    另外還有一些衣著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的少年抱著文房四寶站在後麵,同樣安安靜靜。


    羅梁目光在人群中一掃,就看到了幾個熟人,五少爺黨除了朱春以外的四人,劉岩峰,還有那天在拍賣場見過的狐裘少年。


    劉岩峰見到羅梁,點頭微笑,羅梁也點點頭,走到他身邊,安安靜靜的站著。


    周圍之人見到羅梁,倒也不敢議論,隻是用目光相互交流著,更有人挪了挪腳步,和羅梁保持距離。


    羅梁將朱春打成廢人這件事,京城裏早已經人盡皆知,人人都將他當成了喜怒無常之人,有時候任人打罵,有時候則會暴起傷人,和這種人站在一起,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羅梁已經被朱雲海下了戰書。


    朱雲海是什麽人?京城年輕一輩中數得著的高手,二十歲年紀便已經達到了金丹中期,而羅梁呢,不過是一個練氣境巔峰的外鄉人,剛來京城不久,人生地不熟。


    朱雲海對戰羅梁,結果不用想都知道了,必定是羅梁被打成廢人,比朱春還慘,從此隻能躺在床上靠著別人的料理才能活著。


    所以,每個人都想和羅梁保持距離,生怕和他拉扯上半分關係,受到牽連。


    見到周圍之人的反應,羅梁絲毫不在意,朝劉岩峰笑了笑,閉目養神。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一絲紅光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冒出,緊接著,一顆紅豔豔的火球緩緩露出了地麵,萬丈紅霞播撒而下,迅速將大地染成一片金紅色。


    文院也被紅霞籠罩,一棟棟房屋的青瓦飛簷都仿佛被撒了一層金粉,顯得格外聖潔安寧。


    就在陽光撒到學院的同時,朗朗的讀書聲從學院之中傳來,聲音整齊,這是在朗誦《晨賦》。


    太陽升起之時,文院大門緩緩開啟,當太陽完全露出地麵之時,大門正好完全打開。


    站在門口的兩個儒服男子走到大門中間,相對而立,左邊一個年級較大的男子開口說話了:“遞上考貼,驗明身份。”


    立即有一個身穿紫金袍服的少年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將一張印著文院二字的考貼遞給了左邊男子,口中高聲喊道:“承寧公府薛子楓,前來應考。”


    男子接過考貼看了一眼,朗聲道:“核對無誤,準許考試。”


    薛子楓這才在另一個儒服男子的帶領下走入文院,而他的侍女則等在了外麵。


    接下來,一個個考生照著薛子楓的樣子,遞上考貼,報上名號,由門口男子驗證無誤,這才獨自走入文院。


    考貼這東西,必須在開考前一天到文院登錄信息,才可以領取。


    考生一個個走入文院,終於輪到羅梁了。


    “討蒙大將軍府羅梁,前來應考。”羅梁遞上考貼,報出自己的名號。


    儒服男子微微看了一眼羅梁,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朗聲道:“核對無誤,準許考試。”


    羅梁迴頭朝小蘭一笑,邁步走進了文院。


    “少爺加油!”小蘭用嘴型給羅梁鼓勵。


    前世的羅梁就是文院的學生,對於這個書香之氣濃厚的地方極為熟悉,重生一遭迴到這裏,心態卻是迥異。


    前世,羅梁將這裏看成聖地,頂禮膜拜。


    今生,羅梁將這裏看成跳板,墊腳而已。


    順著青石鋪就的小路朝前走,跟著前麵一個考生,穿過幾條走廊,羅梁來到了一棟黑瓦白牆的大房子前。


    房子裏麵的麵積非常大,就像是一個大型倉庫,一張張案幾整整齊齊擺著,足有五百多張,這些案幾相距甚遠,是為了防止考生作弊。


    此時進入考場的考生已經有五六十人,卻隻坐滿了前麵兩排案幾,羅梁走到自己的案幾後坐下,正好是第三排案幾最左邊的一張。


    考卷還沒有發下來,羅梁隻得正襟危坐,裝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後麵的考生陸陸續續走了進來,湊巧的是,坐在羅梁後麵的那個考生正好是拍賣場的那位狐裘少年。


    終於,考生入場完畢,根據案幾數量一看便知,本次參加文院招生考試的學生一共四百八十九人。


    隨後,一個身著黑色儒服,頭發花白,滿臉老年斑的大儒走到了考場前麵的案幾前,掃視了一圈考場,麵露笑容,頗感欣慰的說道:“老朽平生所見之考生,不知凡幾,爾等之中,卻是有一人能讓老朽眼前一亮。”


    頓時,一股輕微的吸氣之聲在考場中響起。


    這位大儒的名字,大夏幾乎所有讀書人都知道。


    方書堂,大夏第一儒。


    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人,整個大夏加起來怕是也不超過一百人。整個大夏人口近十億,能夠在十億人之中月兌穎而出,那該是什麽樣的人物?


    不理下麵的考生怎麽想,方書堂隨手一揮,四百八十九份考卷便從他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中飛了出來,準確的飛到每一個考生的案幾前。


    然後,這位大儒就走出了考場,隻是丟下一句話。


    “爾等用心答卷,老朽迴來之時,便是收卷之時。”


    這下子,考場中隻剩下了四百八十九名考生,連個監考之人都沒有。


    眾人都感到有些詫異,難道文院就這樣大方,就不怕考生交頭接耳,互相抄襲嗎?


    羅梁對此卻根本不感到意外,文院怎麽可能沒有監考手段,在這間當做考場的屋子周圍,刻錄著一座陣法,屋子內的所有情況都通過陣法傳遞到了外麵的一塊水幕之中,一目了然。


    文院這樣做,自然是想考察一下考生的品性,那些一有機會就想著作弊的人,文院是不會要的。


    不去管別人的吃驚,羅梁打開了考卷,看到題目後,他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這考題,和前世的一樣啊。


    隻見考卷上方寫著六個大字:情與法,孰輕重?


    考生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引經據典,闡明自己的觀點,情理與法理,哪個重要。


    其他考生也打開了卷子,看到這個題目後都沉思了起來,考慮自己該如何作答。


    羅梁根本就沒有猶豫,提筆就在考題下麵寫上了自己作答的題目:皇權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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