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繡娘叭拉完後,我整個人就趴在那副比我床還長兩倍的繡卷上了,撫著上麵活靈活現的刺繡嘖嘖稱奇,果然如明繡娘說的那樣,完全看不到針腳的痕跡,更不用說針頭了。


    “哇,你們這都是怎麽繡出來的?太神奇了!”


    明繡娘聞言走到我身邊笑道:“這沒什麽,隻要你肯學自然也能繡得出來,隻是你時間太短,我現在隻能教你的一些基礎的針法。”說到這兒她衝那些等待著的繡娘道:“好了,你們可以開始了,讓蕭小姐看看我們明家繡坊的精湛繡技!”


    繡女們應了一聲拿起繡線,不過並沒有就此將線穿入比細針之中,而是純以手工將一根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繡線劈成八份,每根絲線大概是頭發絲的四分之一粗,用肉眼看已經很吃力了,隨後才將這八分之一的繡線穿入針孔之中。


    “她們她們這是在幹嘛?”我傻乎乎的問,不明白她們幹嘛要把好好的繡線分成這麽多份。


    “這個在刺繡裏是比較常見的,越細的繡線越不容易看到針腳,像她們這樣能把一根繡線劈成八分之一算是很不錯了,針腳一般是不容易看出來的。像我最多可以劈出36股。”聽到這話,我嘴巴張成了o形,36股啊,這還是人嗎,不過她下麵的一句話,馬上讓我確信了她還是人這件事:“聽說在古代,有人可以憑雙手將一根繡線劈成256股,不過這也隻是傳說,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和256股比起來,36股真的是小兒科了。連個零頭都沒到呢,至於那個能把繡線劈到頭發絲百分之一細的,估計已經不是人了。


    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十來個繡娘已經走針飛線,在那副清明上河圖上繡出點點風光。手法之快,針法之複雜,簡直讓我眼花繚亂,明繡娘則在旁邊不停的告訴我那是什麽針法,那是什麽手式。有個這個專業人員在旁邊介紹,感覺要好多了,至少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在看了一陣後,明繡娘開始教我一些簡單地針法,並給我一塊幾尺方圓的小繡棚,讓我自己試著繡繡看。這個時候讓尺子感到欣慰的事發生了,幾天來,在琴棋書畫上均沒有半點天賦地俺,在此次刺繡上居然一改往常的愚笨。把明繡娘教地針法學了個似模似樣。


    激動的熱淚盈眶的尺子啊,還有同樣激動的俺啊,眼淚嘩嘩的流。原本俺並不是百無一用,俺還是有長處滴。


    尺子緊緊握住我地手。語重心長地說:“表姐。好好學,你行你可以!”


    我迴以堅定的點頭。然後用更大的熱情投入到刺繡事業中去,我從明繡娘所帶來的那些繡著各種圖案的小繡棚中挑了一個出來,穿上針,正式開始!


    這天我一直維持著低頭刺繡的姿勢,一動都沒動過,臨近夜幕時分,我終於把那個刺繡給完成了,心中的滿足之情,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第一個給尺子看,他很滿意也很高興地道:“我家表姐終於進步了,才一天就會刺繡了,這隻大灰狼繡得實在不錯,兩眼非常有神,好像隨時會從繡棚上麵撲下來一樣,實在不錯不錯!”尺子在那邊誇個不停,渾然不見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兩眼發黑,嘴唇發青,而明繡娘則湊到尺子那裏奇怪的看著繡繃上地圖案自言自語道:“奇怪,我的繡棚裏什麽時候有大灰狼的圖案啦?明明記得帶來地都是小動物和花卉圖啊。”


    她的聲音不大,但尺子還是聽了個分明,先是糊塗緊接著心裏一個激靈,暗叫不好,抬頭看去,果見我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尺子見狀不對,趕緊轉了話:“哎,剛才是我看錯了,這哪是狼啊,分明就是一隻狗嘛,看起來很是威猛,難怪我會看成狼了。”嘴裏說著話,心中暗道,這次總不會說錯了吧,豈料我地臉色不僅未有好轉,反而更顯難看。


    尺子接連又猜了幾種,可依然不對,他終於忍不住了,悄聲問明繡娘,希望她來解答,豈知明繡娘也是一副茫然地模樣,這位刺繡的大師硬是分辨不出繡棚上繡地是什麽動物。


    接二連三的受到嚴重打擊,我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等我悠悠醒轉時,發現一堆人都圍在我身邊,皆是著急萬分的模樣,看我醒來才鬆了一口氣,尺子更是後怕不已的道:“表姐,你剛才怎麽突然暈過去了,可是把我們給嚇死了,你


    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我無言的搖搖頭,撿起扔在地上的繡棚,撫著上麵那個黑黑灰灰的東西,眼淚撲撲的掉個不停,剛開始還隻是嗚嗚的低泣,到後麵則成了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還說道:“你們難道就看不出來嘛,那是兔子啊,一隻可愛的小灰兔啊!”


    聽到這話,尺子和十幾個繡娘集體石化,他們怎麽也無法把繡棚上的動物和可愛的兔子聯係到一起,差距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我繼續嚎著:“本來我是想繡個小白兔的,可是繡棚是白的,再繡小白兔的話就看不清楚了,所以我就估摸著繡個小灰兔,難道你們全部都沒看見它的嘴是三瓣的嗎?”


    聽我這麽一說,集體將目光對準了那個動物,呃,上嘴唇那裏似乎是有條線,這就是把嘴唇分成兩半的意思嗎?其中一個繡娘嘴角抽搐一下問:“為什麽兔子的眼睛是黑的?”


    “因為紅線打結了,我理不順,所以就用黑線啦,而且你們不覺得灰兔子配黑眼睛更好看嗎?”我振振有詞的說著。


    集體抽搐中


    總而言之,通過今天的教學,證明俺還是比較有刺繡天賦的,盡管隻有那麽一點,盡管一隻兔子給繡成了大灰狼,但歸根結底還是不錯滴。


    這樣又過了三四天,離這慘無人道的生活結束還剩下三天的時間,這七天裏麵,我已經快被尺子折磨傻掉了,通常張口閉口就是詩,行為舉止更是達到了大乘的境地,刺繡的技術更是進步甚多,隻無奈時間有限,所以我的這手技術得不到施展,不然還真想繡對鴛鴦給林昊天呢!


    第八天的下午,俺家的門鈴又響了,奇怪,今天下午明明沒安排老師上課的,又會是誰來呢,我正自不解時,尺子已經快步去開門,看他的樣子,似乎知曉來者是誰。


    門一開,一陣香風就飄了進來,抬頭往門口一看,我差點沒被嚇掉下巴,波浪發、大耳環、大墨鏡、花襯衫,以及一條不知是褲還是裙的玩藝,走路一步三扭,讓人擔心他的腰會不會扭掉。


    沒錯,“他”這個代名詞沒錯,這副惡俗打扮的人就是個男的,而且還是我認識的人西門老師!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昨天很正常的西門老師怎麽一天不見就成這副模樣了,我結結巴巴地道:“西西門,你沒事吧?”西門伸出一隻青蔥玉手摘掉臉上的墨鏡不屑地道:“切,我能有什麽事啊?”


    “那你怎麽這副打扮?”我上下打量著他這身不知是新潮還是怪異的打扮,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西門用拿在手裏的墨鏡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尖著聲道:“你真沒見識,我這叫時尚,時尚懂嗎?”見我還是那副呆呆的模樣,他歎了口氣道:“算了,和你說也沒用,總之今天我不是以書法老師的身份來這裏,而是以形象設計師的身份前來,今天我將會給你來一次從頭到尾的包裝,你必須聽我的!”說到這裏,他拍了兩下手,又有三個人進來,其中兩人分別拎著個大箱子,另一人則空著雙手,此人的新潮程度和西門有的一拚。


    西門指著唯一一個沒有拎箱子的人道:“他是香港有名的發型設計師,你頭發的造型就由他來負責。”他轉頭對那人道:“保羅,人你看到了,有沒有問題?”


    保羅吹了個口哨道:“放心,沒問題,一定包你滿意!”說著他也不管我的反抗,一把將我拉到椅子上坐下。隨著他的動作,其中一名拎箱子的大漢將箱子打了開來,隻見裏麵是整套的理發工具,準備開始對我動“刀”了。


    尺子正和西門聊的歡,渾然沒聽見我求救的聲音,他沒聽見,保羅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如此吵鬧,實在有礙他技術的發揮,所以他決定


    我正叫得起勁時,突然嘴裏被塞進了一樣東西,所有的話都化成了嗚嗚聲,汗死,這什麽鬼東西啊,我趕緊把東西從嘴裏拿出來仔細看,原來是一隻實心饅頭。不等我繼續看下去,保羅又一伸手,把饅頭連手再度塞入了我的嘴裏,期間還威脅道:“不許拿出來,否則剪壞了頭發就不要怪我。”


    這一恐嚇,果然有用,我不敢再往嘴裏掏饅頭,乖乖的安靜了下來,不過心裏可不平靜啊,實在很擔心他會給我剪出個什麽發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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