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後背的鮮血順著脊背流了下來,新鮮的血腥氣息似是刺激了兩頭惡狼,咆哮嘶吼之聲更勝從前,此刻沈雲手中既無利器,又無鈍器,空無一物的他,不免心中微顫。


    無奈之下,隻好在靈識中搜尋著玄武秘術中的所有法訣,希望能有所收獲,但查探一遍之後,現這些秘術,均要靠著強大的靈力支持才能揮出奇效,但此刻他穴道被封,完全用不出來,不免心生悲苦。


    兩頭惡狼控製不住對於鮮血的渴望,再次咆哮一聲,朝著沈雲撲了上來,此時的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隻能向兩旁堪堪躲避,待一狼越過他的頭頂時,沈雲單手高舉,下意識向上一頂,將一狼順勢挑落出去。


    這一舉動頗有效果,似曾相識,瞬間,他腦中靈光一閃,心道,這正是鬥獸四式中盤龍手的一個演變招數,隻是,他僅僅翻看過,並沒有牢牢記住該如何演化,繼而後悔不已。


    而此時,他也明白了燕十七的真正用意,眼見兩頭惡狼再次突襲而來,無奈之下,沈雲一邊躲避,一邊高聲喊道:“師父,弟子知道錯在哪了,救命啊!”


    千鈞一之際,鬥獸塔外再次傳來那蒼老沙啞的聲音:“盤龍手,神妙莫測,變化無端,重在身法步伐,卻不在兩手,周身無需用力,暗聽氣,神意活而百骸活,意隨心動,專打暗處,方可脫險。”


    沈雲聞言,不禁臉上一黑,暗自咒罵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隻憑借幾句口訣,我要是能練得成,那不就真成了天才了!”


    期待許久的大門並沒有打開,沈雲不禁一聲怒喝,大叫道:“死就死吧!兩隻畜生,有本事來吃了小爺!”


    在他的記憶中,盤龍手口訣下方的配圖,他已是看了兩遍,雖然不曾徹底記住,但總算還能照葫蘆畫瓢,繼而凝神靜氣,也不再管什麽章法。


    他此時已經探手成爪,擺好了陣勢,兩狼似是看出了什麽端倪,一改策略,低吼一聲,便立時分列兩端,將沈雲夾在中間。


    沈雲咆哮一聲,說道:“好一個畜生,竟然還能有此心智,來吧!大不了一死,拚個你死我活!”


    就在一狼衝上來時,沈雲正準備向右側跳躍,然而另一頭卻正等著這一時機,已經順勢向右側撲了上去,無奈之下,腳跟一轉,在巧妙地躲過前狼攻擊後,正對著他的後背,當下也不再猶豫,一個箭步猛衝上去,掐住了它的脖頸,重重按在地上!


    此時已是來不及多想,另一手掄起重拳,毫不顧忌地朝那狼頭上砸去,不過前後幾個唿吸間,沈雲已是掄出了十餘拳,此時了狂的沈雲,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還未等撲空的那一狼再次衝來,這一頭已是被砸的**迸裂,鮮血噴湧。


    沈雲喘著粗氣緩緩站了起來,臉上、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在光線微弱的鬥獸塔中,宛如一尊嗜血鬼物,極是駭人。


    而那狼見同伴慘死,竟是連連後退,似是被沈雲的強大殺意驚住了,口中嗚嗚咽咽,似是在求饒一般。


    就在沈雲準備再次上前將這頭也解決之時,鬥獸塔的大門突然開啟,一道刺目的亮光射的沈雲無法睜開雙目,恍惚中,燕十七的身形已然出現在鬥獸塔門前,笑意吟吟地說道:“好小子,領悟的還算快!”


    沈雲喘著粗氣,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揚起滿臉的鮮血,嗔道:“師父,你這點子未免也太損了點,若是早點告訴我不練鬥獸四式是這樣的下場,我說什麽也敢忤逆您老人家的意思不是?”


    燕十七淡然一笑,迴道:“其實,你不把鬥獸四式放在眼裏,早在我預料之中,你可聽過禦獸師?”


    沈雲聞言,大感好奇,道:“禦獸師不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嗎?依靠強大的靈力控製妖獸,為我所用。”


    “你說的隻能算得上捉捕妖獸的修仙者,如昌甫他們一般,幫助普通百姓抓捕一些擾亂鄉裏的妖獸,賺些錢財,謀生而已,算不得真正的禦獸師。”


    燕十七看著沈雲滿臉疑惑,繼而正色道:“在成為真正的禦獸師之前,需要經曆與野獸、妖獸無盡的廝殺,隻有身上具備了遠兇獸的獸性,再使用禦獸術時,才能讓它們肝膽俱裂,任由你控製,修為高絕者,可以揮手間操縱成千上萬的妖獸,在戰場上,也是所向披靡的。”


    “那為什麽你不讓昌甫他們也如我一般,進入這鬥獸塔中,與這些妖獸進行一番廝殺,在南疆的時候,他們險些死在高階妖獸的手裏。”沈雲不解的問道。


    燕十七沉了沉,歎息道:“他們幾個,都是我從外麵撿來沒人要的孩子,已經夠可憐了,我把他們培養到玄靈境一層,成為名正言順的禦獸宗弟子,也算是能保他們一世平安,擁有爭雄天下的力量,也不見得對他們有好處……”


    談到此處,沈雲心中百感交集,沉聲道:“你既然含辛茹苦地將他們拉扯大,那就如生父一般,若是為了安逸,讓他們如木偶般活著,真的好嗎?”


    他想要站起身來,卻不料背後再次一陣抽痛,被狼爪割裂的傷口再次傳來灼熱的疼痛,讓他難以控製的喊叫出來。


    燕十七見狀,立即將他扶了起來,說道:“難為你了……走,帶你治傷。”


    沈雲將手搭在燕十七幹瘦的肩上,心中暖意漸升,輕輕地叫了聲:“師父……”


    “嗯?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叫你一聲而已……”


    燕十七的眼中掠過一絲悸動,卻沒有再說什麽,或許他肩上扛著的,才是多年來最大的希望,隻是……他等了太久太久……。


    ……


    解開禁製後,沈雲的身體像是遊走在潛水的金龍躍出水麵一般,瘋狂地吸納著天地靈氣,氣海中的玄龜方印源源不斷地散著淡綠色的生之力,沿著他的四肢百骸遊走,不過短短幾日,背後的傷口已是好的七七八八,再無疼痛之感。


    這一日,沈雲忙完了菜地裏的農活,正與昌甫等人在朝夕台上談笑,燕十七麵帶笑意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張文悄聲說道:“喂!你們有沒有現,自從沈雲來了禦獸宗,師父他老人家的臉上,明顯笑容增多了,看來啊,這天才和庸才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咱們平時對他老人家恭敬有加,如父親般侍奉著,他卻終日不苟言笑,沈雲一來,就大不相同了……”


    沈雲兀自想到再鬥獸塔裏的對話,想要說些什麽,但卻還是忍住了,隻是輕聲道:“師父把你們從小帶大,嚴苛一些也是理所當然,就不要抱怨了。”


    此時,燕十七緩步走了過來,道:“甫兒,你們四個自小便跟隨著我,禦獸宗成為笑柄,也是為師一手造成的,那日與沈雲談了幾句,迴去之後,心有所感,或許曾經的所作所為都是我一意孤行,自今日起,你們陪同沈雲,一起修煉鬥獸四式吧!”


    昌甫四人聞言,頓時興奮地大叫起來,直跪在地上,連連叩,而燕十七此時才真正看到了徒弟們心中所想,不免暗自感歎道:“原來是我的一意孤行,牽絆了他們的成長,也罷!”


    是夜,在禦獸宗大殿中,師兄弟五人各自尋了一處坐下,燕十七眼中閃爍著激動地神色,說道:“你們可知道為何禦獸宗在數百年前盛極一時嗎?”


    見他們一臉茫然,燕十七笑道:“數百年前,中州聖土如當今一般繁榮昌盛,人們憑借智慧創造出難以想象的文明;然而生活在南疆妖族的妖獸們,卻茹毛飲血,生活在黑暗與血腥之中。隨著與人類通商的開始,他們漸漸嚐到了人類文明所帶來的巨大好處,因而處處學習,直至九大妖皇按捺不住對中州聖土的渴望,動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


    看弟子們個個神色緊張,燕十七便繼續說道:“就在那場大戰之中,我們的開宗祖師邱元賢,本是龍陽宗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神秘的禦獸卷宗,一年內神功大成,在那場大戰中以一人之力,反控數以萬計的妖獸大軍,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因而他被龍陽宗主破格提拔,建立了禦獸宗,並成為宗主。”


    沈雲不解地問道:“那為何這些年來,禦獸宗逐漸破敗了?”


    燕十七淡然笑道:“月有盈虧,草有枯榮,事事變化無常,也是自然。妖獸被壓製迴南疆後,中州聖土再次安定下來,數百年來不曾有妖獸敢大肆進攻,因而禦獸一宗也逐漸凋敝。”


    昌甫歎息道:“怪不得沒人願意加入禦獸宗,學來之後卻百無一用,唉……”


    燕十七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沉沉笑道:“但你們可知道,即便我們禦獸宗僅僅隻有這幾人,也足以撼動天下!隻不過龍陽宗的弟子們寡聞少見,而掌權者又怕禦獸宗過於昌盛,導致局麵不可控製,因而才出現這種情況……”


    說到此處,他精銳的目光落到了沈雲身上,笑道:“這些年,忍氣吞聲,這樣的日子,為師也厭煩了,是時候讓他們覺醒一下了!”


    “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修行鬥獸四式了嗎?”白禾不禁興奮道。


    燕十七重重點了點頭,正色道:“不止是鬥獸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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