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陣“轟……沙沙……沙沙……悉悉……索索”的聲音發出,“聚泉峰”腰,真是如火如荼,太熱鬧了!


    “轟……”的聲音,是姬紀東“煙雲鞭”中所有無形毒粉,果然全被“幽靈火”所化那片綠色火光,加以點燃!


    毒粉被燃,化為氣體,急速向“煙雲鞭”外排泄宣散,但因鞭身孔穴太細,排宣不及,遂“轟”的一聲,把那根連寶刀寶劍,都不易損壞的“煙雲鞭”,於剛剛脫手飛出之際,炸得裂了開來!


    “煙雲鞭”一炸,烈火橫飛,因姬紀東離得最近,遂把他身邊其餘幾件惡毒火器,也引得隨同“煙雲鞭”一並爆炸!


    “寒鐵”所鑄的“煙雲鞭”,都被炸毀,姬紀東血肉之軀,又複如何幸免?


    他這“十惡”終於一惡不惡,形如常人地被炸得骨肉成糜,化作四飛血雨!


    那種“沙沙……沙沙……”聲息,便是姬紀東骨肉所化血雨所致。


    至於“悉悉……索索”之聲,則是龍不潛先前所聞,從峰下傳來的異響,加強了進行速度。


    這是一片極驚人的聲音,跟著卻是一片極悶人的沉默!


    龍不潛與“小白”、“大黑”,以及魏立言等,在“幽靈火”發出,“煙雲鞭”被燃爆炸的刹那之前,均知機閃出。


    翁拓和那些“巫山”弟子閃得雖然慢了一步,但因距離稍遠,也未曾受到傷害,隻是有人在身上,沾了一些遠飛血雨而已。


    他們正邪雙方,均自把目光盯在被炸得隻剩兩條殘腿的姬紀東遺屍之上,神情肅穆,默默無語。


    魏立言是心願得遂,正自暗向兄弟魏立人的泉下幽靈,通誠禱祝。


    龍不潛則是深知,這是魏師叔生平最得意、最安慰的時刻,遂默不作聲,讓魏立言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大仇得報的快樂滋味!


    翁拓隻想使姬紀東吃點苦頭,卻想不到這位“巫山派”首席護法,竟如此輕易地,便告報銷了。


    故而,他是默然愁皺雙眉,暗自盤算這場麵怎麽收拾?少時迴到“神女宮”中,又怎樣向“金釵令主”辛九香交代?


    這片極悶人的沉默,為時並不太長,可說十分短暫!


    打破這沉默的,仍是那種奇異的“悉悉……索索”聲息。


    魏立言適才是凝神對付“十惡”姬紀東,心無旁鶩,故而未曾注意這種“聚泉峰”下,逐漸傳上的奇異聲息。


    如今,他一聽這“悉悉……索索……”之聲,便倏然變色地,口中微“咦”,自言自語說道:“這莫非是蛇行之聲,如今時屆嚴冬,那裏來的這多蛇呢?”


    龍不潛聞言之下,不禁又驚又愧。


    驚的是這“悉悉”之聲,若是蛇行,則蛇數當在千百,決非偶然,可能又有甚麽專門役使豢養蛇蟲毒物的兇邪來到!


    愧的是自己聞而迷惘,魏立言卻一聽便知聲息是發自“蛇行”,可見得“江湖閱曆”四字,往往絕非任何呆板學問,所能比擬。


    他又驚又愧之下,近前一步,向魏立言低聲發話問道:“魏師叔,你曉不曉得當世武林中,有些人是專門擅長於役使豢養蛇蟲毒物。”


    魏立言皺眉道:“這類兇邪,有好幾個呢!大都是蠻荒化外的厲害魔頭,一時無法判斷!”


    說至此處,目光凝注“釣天翁”翁拓,略略提高語音,揚眉叫道:“翁供奉,我與姬紀東的殺弟深仇,已告了結,我們怎麽辦呢?是暫時就此別去,等到年底‘巫山大會’之上,再見見勝負高低?抑或索性湊湊熱鬧,拚上一陣?”


    翁拓起初臉上神色,不太平靜,如今卻從嘴角間,浮現一絲冷笑,陰惻惻地說道:“魏大俠,我和你並無甚麽重大仇怨,可以等待群雄大會之上,再起切磋,但常言道得好,‘萬般皆有命,時勢不由人’,你恐怕來得去不得了!”


    魏立言挑眉問道:“翁供奉,你這‘來得去不得’之言,卻是怎講?魏立言身如野鶴閑雲,孤飛自在,我要來便來,要去便去,誰能留得下我?”


    翁拓笑了笑,未曾答話,卻突然向那幾名“巫山”弟子,厲聲喝道:“滅去火把!”


    那幾名“巫山”弟子,把所有熊熊騰焰的鬆油火把,完全撲滅。


    火光一滅,加上月被雲遮。這片峰腰之間,立時一片黑暗!


    翁拓在暗影之中,發出一陣聲如梟鳥的桀桀獰笑,得意叫道:“魏立言,你且向外看看,翁某是否危言聳聽?你們還走得了麽?”


    魏立言與龍不潛聞言之下,目光電掃四外,不禁雙眉微蹙!


    原來他們立身之處四外草叢、樹梢、山壁、怪石以上,都閃燦著碧光炯炯的各形各式大小兇睛。為數上千,著實令人生怖!


    “小白”、“大黑”身上的鋼毛,也均根根直豎,喉中發出低沉的怒嘯!


    龍不潛生恐它們輕舉妄動,有所失閃,對辛人英不好交代,遂一手摟住“小白”,一手摟住“大黑”,向它們低聲叫道:“‘小白’、‘大黑’,你們不許亂動,要等我命令你們動手之時,才可動手!”


    “小白”、“大黑”經龍不潛這樣一加撫慰,才慢慢把那一身發威豎立的鋼毛,平了下來!


    魏立言目光電掃,向翁拓冷笑道:“翁拓老兒,‘十惡’姬紀東,尚且喪在我手下,變作飛灰,你弄些區區蛇蟲之屬,便能困住我,和我龍賢侄麽?”


    翁拓狂笑道:“魏窮酸,你看走眼了,這些蛇蟲,每一種也是奇毒無比的罕見異物,不是尋常俗品。你和龍小兒,以及那兩隻孽畜,不信便隨意選上一條,試試厲害!”


    魏立言厲聲向暗影之中喝道:“誰是率領惡毒蛇蟲之人,趕快出來見我,彼此一分上下!”


    翁拓笑道:“告訴你又何妨,這些東西,都是來自‘野人山五毒穀’,‘五毒郎君千蛇手’鄔大年老弟所豢靈物!”


    魏立言道:“鄔大年呢?”


    翁拓道:“鄔老弟新婚燕爾,正在與辛……”


    說到“辛”字,倏然頓口不語。


    翁拓本意是想說鄔大年正與辛人英倒鳳顛鸞,欲仙欲死,以收對龍不潛攻心之效,但話到口邊,想起辛人英與春蘭夏荷二婢,業已渡索過江,自己如此說法,豈非當麵扯謊,反被魏立言、龍不潛等譏笑!故而,他頓住話頭,改口笑道:“鄔老弟如今在享風流豔福,稍為晚來一步。這些蛇蟲,便是他的先鋒部隊!”


    魏立言聽得“五毒郎君千蛇手”鄔大年尚未到此,遂以“蟻語傳音”功力,暗向龍不潛的耳邊,悄悄說道:“龍賢侄,‘五毒郎君千蛇手’鄔大年,尚未到此,這些惡毒蛇蟲,無人指揮,必然兇威大減,我們是否趁此機會突圍?”


    剛剛說到“突圍”二字,龍不潛便也以“蟻語傳聲”功力向魏立言搖頭說道:“魏師叔,如今突圍,雖是良機,但我們過江目的,是在接應我爹爹和辛人英。我們倘若先退,他們萬一趕到,陷入危機,便不好辦了!”


    魏立言悄言道:“賢侄說得有理,但我們難道便這樣乖乖被圍,靜等鄔大年趕來,發動惡毒攻勢麽?”


    龍不潛挑眉道:“當然不甘坐困,我們應給這幹惡毒蛇蟲,一點嚴重打擊,但在發動攻擊之前,我要先作一種準備工作!”語音方落,突然仰首長空,發出一聲清嘯。


    一來是深山靜夜,二來因龍不潛是凝氣傳空,故而他所發嘯聲,顯然傳出極遠,起了不少迴聲,“嗡嗡”相應。


    翁拓冷笑道:“龍小兒膽怯心顫,想向對江同黨,求援了麽?告訴你,連這‘橫江鐵索’之上,也有了兩條苗疆特產的‘七星鉤子’,任憑是誰,也無法通行的了!”


    魏立言則心中一亮,知道龍不潛適才發嘯,是想把專門克製各種奇毒蛇蟲的“血靈雞”找來,讓它擇肥而噬,在此飽餐一頓。


    龍不潛發嘯以後,拉著“小白”、“大黑”悄聲問道:“‘小白’、‘大黑’,你們知道‘七星鉤子’是什麽蛇麽?”


    “小白”連連點頭,並用爪比了一個又扁又長,頗為堅韌模樣。


    龍不潛點頭道:“對了,就是那尋常刀劍難斷,蘊有奇毒,並擅於纏人的東西,你和‘大黑’怕不怕它?”


    “小白”搖頭,表示不怕。“大黑”也伸爪作勢,表示願往一搏。


    龍不潛道:“你們都是通靈異獸,既然敢去,料必無妨,早點把那‘橫江鐵索’上的‘七星鉤子’除掉,你主人來時,才好安然渡江!”


    “小白”、“大黑”雙雙頷首,正欲轉身,龍不潛又複悄悄道:“慢點,等我和魏師叔,略為引開對方注意時,你們再走,除掉‘七星鉤子’以後,便守在索上,不容任何人加以毀損,‘小白’並不妨把你的‘江豬’朋友叫來,等在索下江水之中,以防萬一不測!”


    “小白”、“大黑”早已通靈懂得人言,乖乖領命不動。


    龍不潛恢複了正常語音,向魏立言一挑雙眉,含笑叫道:“魏師叔,我們向那邊走走,到看這些暗影中張牙舞爪,見不得光明的蛇蟲們,究竟有甚麽樣的惡毒威力?”


    魏立言自知龍不潛之意,遂含笑點頭,朗聲發話說道:“好,賢侄也不可對於這些蛇蟲,過於小視,須知往往蜂蠆之毒,會甚於藤蛇的呢!”


    他們邊自說話,邊向右麵,緩步徐行,四外暗影中,那些大大小小,或碧或紅的無數兇眼,也隨同緩緩向右移動。


    龍不潛與魏立言見狀之下,知道翁拓用意,隻是仗恃蛇蟲,圍住自己,要等苗疆兇人“五毒郎君千蛇手”鄔大年趕來之際,再複發動攻擊!


    於是,他一麵暗凝足功力,緩步右移,冷然叫道:“魏師叔,這些東西,怎麽隻是在遠遠逞兇,不敢實際行動呢?它們再不惹我,我卻要惹它們,挑動戰火的了!”


    他功力早凝,遂在語音落處,向麵前暗影之中的一雙特巨兇眼,彈出一指。


    這不是尋常彈指。這是內家罡氣所聚的上乘絕學“彈指神通”,威勢之強,自然絕非小可!


    指風到處,響起“舌”的一聲慘啼,那雙碧光閃閃的特巨兇眼,立時便告消失!


    隨在一聲慘啼之後,暗影之中,便悉悉索索地,亂作一堆,仿佛有不少蛇蟲,觸怒欲發。


    就在此時,“小白”、“大黑”兩猿,雙雙一長身形,淩空縱起!


    “大黑”雖然體巨,但因周身黑毛,在這黑暗環境之中,絕不引人注目。


    到是“小白”縱身所化的那條銀線,在暗影中刺眼已極!


    一來黑白雙猿,均動作如電,一縱便是十來丈遠,令人不及追截,二來翁拓等人,以及大半蛇蟲???注意力,又均集中在魏立言、龍不潛的身上,遂使它們極為輕易縱出重圍,登上橫江鐵索,等到翁拓發現“黑白雙猿”有了動作,已來不及阻攔截擊了!


    “釣天翁”翁拓起初有點發火,但等看見“小白”、“大黑”登上橫江鐵索,卻不禁“哼”了一聲,冷笑說道:“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自來投’,兩個孽畜,想是活得不耐煩,自來送死!”


    翁拓發話之間,“小白”、“大黑”業已登索走出丈許。


    橫江鐵索之上,安安靜靜,並無響動。暗影沉沉中,也看不出前麵究竟有沒有苗疆特產的厲害毒蛇“七星鉤子”?


    但人類目雖無所見,“小白”與“大黑”,卻有了獸類天賦反應!


    所謂“反應”,就是它們一個白得像銀,一個黑得像漆的兩身鋼毛,又均根根蝟立,豎了起來。


    這種情況,顯示出翁拓的不是虛言,橫江鐵索上,果藏有惡毒兇物!


    “小白”銀毛豎立以後,口中發出了一聲低沉怒嘯。


    就在它怒嘯之際,一條帶有腥風的長長蛇影,突從橫江鐵索之上飛起,向“小白”攔腰掃過來。


    這種苗疆特產的“七星鉤子”,仗恃身軀又長又韌,嘴厲害的動作,便是將人獸卷住,活活纏得窒息而死,或是中了它身上奇毒!


    但如今因“小白”體形過於矮小,那“七星鉤子”,竟有點輕敵,未施展纏束之技,以為隻飛身一掃,便可把這隻小白猴子,掃得筋斷骨折,墜死江中。


    誰知長身才起,“小白”業已比它敏捷十倍地,從索上縱身丈許。


    不單避過這蛇鞭一掃,“小白”並乘著對方掃空,未及迴收的刹那破綻,化為一條銀線,電疾撲向蛇頭。


    “七星鉤子”作夢也未想到,這隻毫不起眼的小白猴子,竟如此膽大,行動更如此敏捷!


    等到它發現白影撲來,再想閃避,已自不及,被“小白”雙伸利爪,扣住了七寸部位!


    “七星鉤子”仗恃皮鱗特韌,刀劍不傷,以為縱被對方扣住七寸要害,也無所謂,隻要迴轉身軀,一纏一絞,便可把對方活活絞死!


    但它那知“小白”天賦異稟,神力無窮,雙爪才一扣住七寸,便捏得那條“七星鉤子”,無法透氣,幾乎窒息!


    跟著,“小白”右爪扣緊蛇頭,左爪扣緊蛇身,口中高聲厲嘯,凝足神力,雙爪猛然一分!


    “克察”一聲脆響,那條連刀劍都難傷損的苗疆怪蛇“七星鉤子”竟生生被“小白”以罕世神力,硬把蛇頭扯斷!


    但蛇性特長,蛇頭雖斷,餘威猶在,那下截蛇身,仍自卷了迴來。


    幸虧“小白”是通靈神獸,並深知蛇頭特性,在得意之下,並未忘形,才一扯斷蛇頭,便再度從索上騰身,躍起兩丈。


    蛇身迴卷,一下卷空,竟纏住橫江鐵索,不住猛烈抽束,抽束得整條鐵索,都告震蕩不已。


    “小白”這邊,出奇製勝,一下便解決了一條“七星鉤子”。


    “大黑”那邊,亦告得手,且情況並不十分有趣!


    “大黑”的鬥蛇手段,有一點與“小白”完全相同,有一點則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的是在“七星鉤子”蛇身飛卷之際,“大黑”竟毫未躲閃,任憑它風車似的,攔腰卷了幾束!


    “七星鉤子”既將敵方卷住,便一麵緊緊卷住,一麵伸頭來咬。


    “大黑”雄軀一挺,提氣鼓腹,竟使“七星鉤子”卷束不動,並像“小白”一樣,電伸雙爪,扣住來咬蛇頭。


    它因身被蛇束,難於效法“小白”,扯斷蛇頭,遂僅十指用力緊纏,把那條“七星鉤子”,壓得氣息難通,拚命扭動身軀,想脫離“大黑”掌握!


    “大黑”也頗刁鑽,知道“小白”適才發嘯,業已召來大批“江豬”,在江中策應,遂乘著“七星鉤子”身軀扭動之勢,故意向江中跌去。


    它是故意跌落,“七星鉤子”身軀纏住“大黑”,頭部又被“大黑”扣住,自然無法反抗!


    這種“七星鉤子”,是旱蛇,不是水蛇,一到水中,威力更自大減!


    何況,江水之中,又有大批江豬,在幫“大黑”的忙,便自輕輕易易,把條苗疆毒蛇,葬送在“巫峽”江水以內!


    “大黑”解決了“七星鉤子”,由江豬們渡送過江,再度登上了橫江鐵索。


    這時,雲散月出,使“聚泉峰”腰的龍不潛、魏立言雙俠,及翁拓等“巫山”群邪,均把這場鐵索以上的猿蛇惡鬥,看得清清楚楚!


    龍不潛哂然笑道:“我以為苗疆特產的‘七星鉤子’能有多麽厲害?原來在‘小白’‘大黑’爪下,根本不堪一擊,徒負兇名而已!”


    翁拓心中又驚,臉上又赧地,弄得無言以答龍不潛的諷嘲之語。


    就在此時,突然有陣濃鬱花香,彌漫當空,送入在場諸人的鼻觀以內。


    翁拓嗅得花香,側顧身旁的“巫山”弟子,大喜揚眉說道:“長孫公主來了!”


    翁拓深知龍不潛已得“乾坤一筆”冷吟秋冷大先生真傳,自己這邊,便添了一名“花釵公主”長孫豔,也未必穩操勝券。


    他大喜之故,是因鄔大年正與長孫豔同圓好夢,如今長孫豔既已來此,鄔大年定也同來,這位“五毒郎君千蛇手”一到,除了精擅“五毒神功”以外,並可指揮周圍各種惡毒蛇蟲,大舉進攻,龍不潛與魏立言等,多半難逃劫數!


    翁拓心中大喜之下,“長孫公主來了”的一語方出,身邊那名“巫山”弟子,已向他悄然稟道:“啟稟翁老供奉,長孫公主的身份,業已變更,我們奉了令主所頒金釵令,應該稱她為‘辛殿下’了吧?”


    翁拓“哦”了一聲,表麵連連點頭,心中卻十分為難。


    因為把長孫豔改稱辛人英,隻可在“巫山派”中,對鄔大年加以瞞哄。


    如今在魏立言、龍不潛等眼中,卻如何瞞得過去?何況真的辛人英業已渡索過江。


    為了免得弄穿謊言,招致鄔大年不快起見,隻有在對方麵前,不提此事,並最好使長孫豔暫時籍詞離開此處。


    翁拓想至此處,遂對身邊侍立的“巫山”弟子,低聲說道:“少時長孫公主到來,你們不許稱她為‘辛殿下’,隻保持緘默,不打招唿便了!”


    那些“巫山”弟子,雖然莫名其妙,卻也隻好“喏喏”連聲!


    這時,花香更濃,隻聽得有個嬌脆女子口音,媚笑叫道:“翁老供奉,姬護法,叫他們點火把吧,鄔公子到了!”


    翁拓聽得長孫豔還在招唿“十惡”姬紀東,不禁麵含苦笑地,轉命那些“巫山”弟子,再度將火把燃起。


    龍不潛趁此時機,暗向魏立言問道:“魏師叔,對方口中所稱的鄔公子,是何許人物,師叔可知道麽?”


    魏立言略一尋思,皺眉答道:“姓鄔的武林人物不多,尤其是精於豢養蛇蟲毒物的,似乎隻有‘野人山’五毒婆婆的義子,‘五毒郎君千蛇手’鄔大年,但風聞此人曾立誓不離所居山穀,或許不是他吧?”


    他們密語之際,火光業已亮起,一個年約三十四五,穿著玄色儒衫,身帶腥氣之人,與一個妖嬈少婦,雙雙從峰下飄上。


    龍不潛與魏立言,均認得那妖嬈少婦,便是“花釵公主”長孫豔,但對於那玄衣男子,卻甚為陌生,從未見過。


    翁拓一見長孫豔,便以傳音密語,在她身邊,悄然說道:“長孫公主,對方認得你,也認得辛人英,容易拆穿我們對鄔老弟所作謊言,你是否找個借口,迴避一下……”


    話猶未了,長孫豔便向他嫣然一笑,也以傳音密語說道:“翁供奉放心,鄔大年對我業已死心塌地,便是敗露身份,也不要緊……”說至此處,改以尋常語音問道:“翁供奉,姬護法呢?他不是和你一同來此的麽?”


    語音方落,業已引起“落拓書生”魏立言的一陣震天狂笑!


    長孫豔雙目一瞪,怒視著魏立言,麵若寒霜,厲聲喝道:“魏窮酸,我向翁供奉詢問姬護法去了何處,卻關你甚事,要你這等狂笑?”


    魏立言冷笑道:“‘十惡’姬紀東就在你的麵前,你卻視而不見,有目無珠,像個睜眼瞎子一般,怎不令人好笑呢?”


    這句“十惡姬紀東就在你麵前”一語,把“花釵公主”長孫豔,聽得怔住,從目中閃射兇光,向四外不住打量。


    魏立言指著姬紀東被燒炸僅剩的兩小段殘腿,冷然說道:“你不必找了,就在你麵前左側方大石旁邊的兩條殘餘人腿,不就是姬紀東所有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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