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龍老吹了一個輕嘯口哨,兩條小巴蛇立即從地上騰躍而起,飛躍到他的身前,環繞在他手腕上,猶如一赤一白兩隻手鐲一般。


    “你們稍等片刻。”


    無涯龍老說罷,騎鷲飛去,約莫一頓飯的時間,隻見他從西方騎鷲飛迴。


    跳下黑羽妖鷲,隻見他伸出兩手一抖,左手掌上立即突現出一朵紅瓣金蕊的蓮花,右手掌上則托出一朵白中閃著藍晶的雪蓮。


    “你們這兩個娃娃啊,害得我老人家來迴跑了六千多裏,去了一趟三千裏外的高原聖山,采了一朵千年藍晶雪蓮花,順道又去了一趟火焰山的火焰池,討要了一朵赤焰金芯蓮。”


    花青樓慨然驚歎他跨下黑羽妖鷲的飛行速度,好奇地問:“你騎得這隻大個的黑羽妖鷲也是五品兇禽?”


    “它已經超越五品,跨入六品神獸的境界了。五品的黑羽妖鷲一身羽毛是純黑的,這六品的黑羽妖鷲頭頂上已長出丹紅的神羽。”


    花青樓和孟薑朝朝站立在身旁比他們還高的座騎看去,頭頂黑色的羽毛中心,果然長著一簇火紅的丹頂羽,猶如赤色鳳冠一般,隻不過此前沒怎麽注意罷了。


    無涯龍老走到馬青河旁邊,道:“我那兩條小巴蛇,別看個頭不大,卻是這東巴山中的稀有的五品兇靈獸。那條赤練巴蛇已經修煉出了三木雷火,所以通體赤紅明亮,一旦殺性崩發,雷火熾燃,熱如閃焰,能夠迅速焦化人的神識,進而焦化人的肌體,進而奪人性命,而這赤練巴蛇的三木雷火造成的傷害,隻有西天高原聖山上的藍晶雪蓮對它有奇效。小子,你先伸出雙手幫我托著。”


    花青樓立即伸出雙手接住無涯龍老拋過來的千年藍晶雪蓮,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透徹身骨,原本汗熱的身體立即冷涼了下來,更奇妙的是其心神瞬間清明了起來,腦中忘卻的很多模糊的記憶瞬間清晰了,各種背過的武功口訣和道法心篇、十幾年前的忘事,皆清晰地在眼前閃現。就連從不記得的一、兩歲時丫丫學步的樣子,也重新展現在自己的眼前。接著他看到了一個綠裙銀釵的女子抱起了丫丫學步的自己,口裏叫著‘兒子’。他不由地愕然瞪大了雙眼,那是他的娘親!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娘親,他是師傅從青樓中把他買出來的。


    花青樓還想跟著神識往前看,就聽見無涯龍老:“小子!別發呆了,把雪蓮放進這水晶缸裏,那邊不遠處有一眼天清泉,去盛半缸天清泉的泉水迴來泡上。”


    花青樓這才看清眼前擺了一個水晶棺般的水晶缸,急忙將雪蓮放進去,抱起水晶缸去那邊接泉水去了。


    無涯龍老又走到萬青葉旁邊,對孟薑說:“我那條銀練巴蛇乃是一條水蛇,常年生活在這山中的萬劫冰寒洞裏,自己修成了冰寒易水大法。被它的大法困住的人,冰寒之氣侵入膏肓,人便瞬間昏迷,如果不能及時把膏肓中的冰濕之毒驅除,即使救醒了也會留下無窮的後遺症,不會成為一名正常人的。丫頭,你去多砍些鬆樹幹柴來,一會用赤焰金芯蓮點火烤之,以化除他體內深處的冰濕寒毒。”


    孟薑聽罷,遂起身提劍,去劈木砍柴去了。


    這時,花青樓已將水晶缸搬移過來,天清泉的泉水泡著那千年的藍晶雪蓮,清澈的水晶缸內泛著微微的藍色的柔光。


    無涯龍老伸手進去撩了一下,又運起功法將水飛速攪了起來。大約一刻鍾後,雪蓮已粉碎,缸水似天藍,無涯龍老伸出一隻手朝著馬青河虛空一抓,躺在地上的馬青河補憑空托起,橫移過來,放進了水晶缸內。


    “先浸他一個時辰再說。”老人道。又伸出手掌向旁邊的一塊蒼岩巨巨劈了兩下,遂劈出了兩張青石板,再用手掌將石板劃裁成數根碗口粗的方棱長石條,然後用青石條搭了一張石棱床,最後將萬青葉虛空一抓移放到石床上,平放著躺下。


    這時,孟薑姑娘已經抱了一捆捆樹棒木柴迴來。無涯龍老讓他們兩人將木柴樹棒堆到石床之下,將赤焰金芯蓮壓在柴棒中間,手掌一搓煉出一團真火擲入柴中引燃,赤焰金芯蓮便帶著木柴熊熊燃燒起來。


    無涯龍老遂盤坐在水晶缸和火焰石床中間,默念起往生咒。起初但見其口角抖動,不聞其聲。稍後遂聞唱念聲起:


    奄跋折羅薩錘哇三摩耶,


    摩努波拉耶,


    跋折羅薩錘哇錘奴波底托,


    捏哩濁寐婆哇,


    蘇都使庾寐婆哇,


    蘇布使庾寐婆哇……


    “十四師兄,我怎麽聽著龍老象是在超度魂靈呢?”孟薑悄聲問。


    “為何這麽說?”


    “你看看啊!左邊分明就是一樽水晶棺,六師兄靜靜地躺在水晶棺內;右邊是不是就是一座火葬場啊?萬大哥靜靜地躺在石床上、躺在火苗上,是不是在等待魂靈升天呢?”孟薑說著,眼淚悄悄滑下。


    “別瞎說了,那龍老既然說能救活他們,自然就應該能救活,我們倆靜侯佳音吧!”


    無涯龍老念唱的聲音越來越大,唱聲悠揚,節奏卻是四平八穩,沒有一點變化,花青童和孟薑的眼前卻幻化出連環變化的畫麵:


    冬天的冷呀夏天的雨呀,


    秋天從遠處傳來你暖呀的聲音,


    仿佛看到屋後有白茫茫的雪呀,


    山穀裏有金黃的旗子在大風裏飄呀。


    山鷹在寂寞的兩條魚上翻飛,


    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


    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往生咒仿佛在說唱著,不管春去秋來,潮漲潮落,有一種永恆的東西始終在變化不休,仿佛自然造化的規律之輪,永遠在有條不紊地向前滾動,生命在它麵前如此渺小,曇花一現,一會兒一地雞毛,一會兒又萬物生發……


    唱曲飄滿山麓,花青童和孟薑姑娘也沉浸在了萬物輪迴的念唱聲裏。天地之間行雲流水,大氣磅礴;貼近心跳的節奏,仿佛能感受到世間萬物的唿吸;悠揚空靈的聲音,將兩人從繁鎖的現實中徹底超脫……


    在這往生歌咒的吟唱裏,在藍晶雪蓮的浸泡中,在赤焰金火的烘烤下,馬青河的身魂在慢慢地變得清亮,萬青葉的身魂在緩緩地變得溫潤。煉身還虛,煉虛還實,大地輪迴,萬物複生,沒有什麽不可能,隻要有信心,隻要努力了,總會有奇跡在希翼中生發。


    不知過了多久,水晶缸裏的人忽然坐了起來。


    “我這是在洗浴嗎?”馬青河愕然自問。


    “啊!六師兄!你終於醒過來了。”花青樓清晰地說。


    “恭喜六師兄!”孟薑姑娘歡唿道。六師兄的複醒,給她憑填了無上的希望。


    接著,萬青葉也打了個嗬欠坐了起來。


    “好暖和。”


    “萬大哥!”孟薑驚喜道,眼淚倏然滑下,一顆懸空的心髒總算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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