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子道:“是的。”


    鳴公子問:“師兄是從哪兒飛升而來的?”


    玄明子道:“好象是一個叫長安的京都。”


    鳴公子問:“那你是從漢朝飛升而來的?還是從唐朝飛升而來的?”


    玄明子道:“不知道。”


    鳴公子問:“你還記得你飛升前的姓名嗎?”


    玄明子道:“不記得了,我隻是依稀記得我住過得那個小鎮叫樊川。我在家族兄弟中排行十三,大家都稱我‘十三郎’。我那時極其喜歡詩詞歌賦的,以至於現在還能背得幾首,其他的事都記不清了。”


    鳴公子驚道:“師兄啊!我差不多能猜出你的前生身世了,我已經確信,你是從唐朝穿越時空飛升而來的。你可是那個時代紅得發紫的大詩人啊?有一種酒還因你的詩而風行天下呢!要不要我給你講講你的過去?”


    玄明子淡然道:“算了。身份地位,皮囊一副,心外之物,不可久寄也。聖君賢王,不過百年;霸主英雄,終為塵土。皆不如凝神養心,煉氣修真,身遊天地,心融四季,情合自然,誌達同路,香草相隨,紅顏有伴,有緣人飛升上仙,無份者悠然江湖。心神清靜,自身清白,無惱無煩,何不快哉?”


    鳴公子歎道:“師兄境界超然,小弟我還念念不忘,有時還執拗於尋覓過去,與師兄您遠遠不能相比啊!”


    玄明子歎了一口氣道:“慚愧,我雖然心中向往此等超然的人生,可現實中還是逃脫不開如絲的羅亂和糾紛,眼下正有一件麻煩事纏身呢?算了,先不說這些了,我聽你口氣,師弟也是從異時異地飛升而來的?”


    鳴公子本想問對方有何煩心事,但見他沒有往下說,也就沒深問,便跟著對方的話題往下聊:“正是,小弟我應該是從宋朝飛升而來的。”


    玄明子問道:“宋朝?宋朝是什麽時候?哪個時代的?”


    鳴公子答道:“宋朝也是我們這華夏國後世的一個朝代,就緊接在師兄你飛升前的那個唐朝的後麵。師兄飛升幾十年後唐朝就覆亡了,又經過了幾十年紛紛擾擾的亂世,就到了宋朝。”


    玄明子問道:“你還曾記得你的過去?”


    鳴公子答道:“慚愧!我能記得當時我周圍的一切,可就是記不起我自己的姓名。當時的我居住在一個叫揚州的地方,也喜詩詞工書畫。師兄你可能有所不知,你生活的那個唐朝是詩的國度,接下來到了宋朝,雖然詩體仍盛,但是詞體崛起並迅速繁榮起來,因此,宋朝是一個詞的盛世。早年我曾師從東坡居士,後來填詞卻延襲和學習了柳耆卿的風格,為此還遭受過東坡居士的嘲笑和白眼呢。”鳴公子說道這兒,臉上綻露出了追憶往事的神情。


    玄明子聽得津津有味,急忙問:“東坡居士是誰?柳耆卿又是誰?”


    鳴公子答道:“東坡居士乃唐宋兩朝幾百年間的文壇大家,詩詞書畫散文無所不通,還無所不精。這麽說吧,其詩作可比李太白杜工部白樂天;散文可比韓昌黎柳河東;書法尤擅行楷,其所書寫的‘寒食帖’被稱作‘天下第三行書’;其詞開豪放一派,以詩入詞,開一派詞風;其畫好作鬆木竹石,亦非凡品。”


    玄明子驚道:“是嗎?如此可算‘十全文曲星’啊!千年少有的俊傑,可惜我無緣相識!再說說柳耆卿吧!”


    鳴公子道:“柳耆卿乃有宋一朝詞壇第一人,婉約派的宗師級人物。他姓柳名永字耆卿,原名柳三變,因排行第七又被人稱作柳七郎。作為宋朝第一位對詞進行全麵革新的大詞人,柳耆卿對後來影響極大。他寫了大量的慢詞,將敷陳其事的賦法移植於詞中,同時充分運用俚詞俗語,運用了適俗的意象、淋漓盡致的鋪敘、平淡無華的白描等獨特的藝術手法,對詞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在詞調的創用、章法的鋪敘、景物的描寫、意象的組合和題材的開拓上,都給後人以極大的啟示。柳耆卿雖然出身官宦世家,但年輕時應試科舉屢屢落第,後來暮年及第,又轉官落魄,終生不過屯田員外郎之小吏。由於仕途坎坷、生活潦倒,柳耆卿後半生大都流落於青樓歌坊,由追求功名轉而厭倦官場,沉溺於旖旎繁華的都市生活,放浪形骸,以畢生精力填詞作曲,並在詞中以‘白衣卿相’自詡,真情實感化為詞曲歌詠,情真意切,雅俗共嚐,迅速在市井傳開,一時之間蔚然成風,凡有井水處皆有柳詞。”


    玄明子道:“這個柳耆卿啊!我喜歡。仕途上的不幸,反倒使他活得真實率真,藝術天賦所以才在詞賦的創作上得到了縱情發揮。剛才你高聲朗誦的那一段是他的大作嗎?”


    鳴公子道:“正是。他在一個秋天裏,大概是比現在稍晚的季節吧,到了東南沿海一個叫錢塘的地方,有事求見錢塘長官,因見到當地物華天寶、商市繁榮、荷香十裏、垂柳跨橋的,心中感慨,就一口氣寫下了這首佳作。”


    “好詞!”玄明子連連讚歎,“我覺得就象是專為這‘縹緲峰’下的‘仙女湖’、以及山前的奈何城寫的,隻不過詞中之景比這寂靜的‘仙女湖’繁鬧歡快了許多,但也更增添了溫溫的人間煙火味。”


    鳴公子道:“師兄所言極是,在三十年前青陽山妙門峰沒有封山閉門之時,‘仙女湖’也是如此溫美的,我當時把這首詞抄錄在湖岸的一塊石碑上,隻在前麵改了一下地名,這東海郡和奈何城附近的人們就爭相傳誦,還說此作為青陽山的道仙所寫,給記到了我的名下了。其實我哪有如此飛揚的文彩啊?剛才我口誦的隻是半闋詞,前麵還有半闋,是這樣寫得:‘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


    兩人象相交了幾十年的知己老友,隻覺腹中自有千言萬語,如泉湧瀑流,滔滔不絕,以至於玄明子暫時忘卻了此行的目的和心中的煩惱焦急,鳴公子也拋掉了最近紛亂的心緒,特別是白素琪舍身救己而給自己帶來的心神變化、和白素琪欲拜師學藝而帶來的種種煩擾。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之間,走過了一座白玉單拱橋,踏過百丈長堤,穿過紅色的湖心亭,又走過一段長堤,最後跨過一座白玉九孔橋,到達了地勢高隆的彼岸。這時迴望長堤,覺得銀白的長堤真如這片青湖荷塘的纖腰細帶,那白色的拱橋和紅色的亭謝,則如同白玉紅珠點綴在腰帶上,格外得精巧奪目。而那遠去的妙門青岩,則象仙女的玉掌十指並立,環扣在青陽山胸前的青荷玉塘上。


    鳴公子道:“再往前,穿過‘百花園’和‘百合穀’,就可以攀登‘縹緲峰’了。不知師兄是想慢慢地觀賞這沿途的好山好景呢?還是想禦劍直飛‘穀神宮’?”


    玄明子這才神思返迴現實,肅然道:“我這次急急趕來青陽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緊急麵見玄極子掌門的,詳情我過會再跟師弟細聊,我們還是禦劍直飛吧!”


    鳴公子道:“好!”話音未落,拔出離陌刀擲於空中,人跟著就騰空而起,躍身立在了刀刃之上,隻見銀芒一閃,人已飛出數十丈。


    玄明子也拔出紫微七星寶劍,紅光一閃,一道紅芒破空而出,劍飛人追,瞬間消逝在碧霄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華紫樹真傳異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衣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衣蟲並收藏青華紫樹真傳異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