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麵的時間裏,即使是最漫不經心的學生也開始聽課了。盡管家電和購票之間的聯係非常微弱,但是不知怎麽,提到期末考核後,學生似乎對洗衣機也更感興趣了。


    “從巫師的角度來看,洗衣機是一種非常新穎的電器。”安東尼說,“據我所知,清理一新之類的清潔魔法至少已經出現一千年了,因為從霍格沃茨建校起,學生就不用為清洗衣物煩惱。”


    “一千三百年。”羅傑說,“我才寫完它的論文。”


    安東尼點點頭:“一千三百年,謝謝你,戴維斯先生。”他繼續講道,“但是洗衣機——我指的是我們正在講的電動洗衣機——不過是最近一百年內的產物。”


    “那在這之前呢?麻瓜一直在用手洗衣服嗎?”


    “總體來說,是的。在洗衣機出現以前,幾乎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手洗的。我聽說船員會把衣服打包後丟進海裏,拖在船後麵,在航行過程中順便洗淨衣服,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這就是為什麽我們會認為電——”


    “女王呢?”一個學生問,“麻瓜有女王和國王,對吧?他們呢?他們的衣服也是手洗的嗎?”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在洗衣機出現之前,我想是的。”說不定還有一些衣服會隻穿一次,但是他不敢確定。他又沒去過女王的洗衣房。


    “好吧。”那個學生若有所思地說,“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麽馬爾福能獲得麻瓜的封地。如果我需要手洗的話,我也願意用封地交換洗衣服的魔法。”


    “即使不用魔法,女王和國王通常也不會自己手洗衣服。”安東尼趕快聲明道。


    ……


    羅傑說:“是的。我忘了是哪個國王了,但是我的爺爺——在他把我們的名字從家譜裏麵徹底移除之前——他曾經說過,馬爾福甚至曾經和麻瓜做了很久的生意呢。”


    “就像馬爾福一樣。”另一個學生說,“馬爾福懶得用清潔魔法,這就是為什麽馬爾福家有家養小精靈。”


    “真難想象。”坐在第一排的塞德裏克非常小聲地說。


    “合理的猜測。”安東尼注意到他在發言後立刻後悔得滿麵通紅,鼓勵地說,“赫奇帕奇加一分。”


    講述了洗衣機的應用範圍和重要性之後,他們又花了些時間換算一台普通的洗衣機價格大概相當於多少加隆,並且和書中記錄的英國平均家庭收入做了對比。


    與此同時,他的同桌,另一個四年級赫奇帕奇,大聲地說:“我知道了!王室會雇傭別的麻瓜幫他們洗衣服。”


    “對於巫師而言,有的時候或許難以想象一個並不富裕的麻瓜家庭。”安東尼說,“就目前而言,我們所學到的一切,基本都是將魔法世界的事物與麻瓜生活中所用的事物做對比。熒光閃爍和電燈、飛路網和電話、清理一新和洗衣機,等等,等等。


    安東尼聽到她的同桌了然而怪聲怪氣地說:“沒錯,你真的應該少看一些梅林幫亞瑟王洗衣服之類的故事。”


    “馬爾福家的封地是麻瓜給的嗎?”埃默裏問。


    那個猜測馬爾福封地來源的學生似乎也很後悔,朝她的同桌扮了個鬼臉。


    “但是事實上,這些事情——盡管隻需要幾個咒語——對於很多麻瓜家庭來說並不如此輕鬆。


    “一年級的時候,所有人都上了飛行課,對吧?”安東尼看到幾個學生點了點頭,笑道,“但是,至少就我所知,麻瓜學生通常不會在一年級的時候學習開飛機。”


    安東尼翻到了課本的封麵,將書豎起來,展示給學生:“《不列顛麻瓜家庭的生活與社會習慣》。我希望提醒各位,小姐們,先生們,在我們講述這一切麻瓜發明的時候,這並不意味著所有麻瓜都是如此生活的。


    “有很多時候,我、布巴吉教授、還有許多麻瓜研究人員,都在試圖告訴巫師,麻瓜和巫師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麽不一樣。是的,但是麻瓜和巫師之間的區別確實存在。對於你們——”安東尼朝盯著他看的學生們微笑,“——既然我們已經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了解巫師和麻瓜有多麽相似,有的時候,反而是提醒自己尊重這些不同更加重要。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輕鬆洗幹淨衣服,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幻影顯形,但是那沒有關係。”安東尼看了眼塞德裏克,他似乎已經明白安東尼接下來要說什麽了,“你喜歡胡椒小頑童嗎,迪戈裏先生?”


    “我?”塞德裏克聳聳肩,“我挺喜歡的。它們很有意思。”


    “我就沒有那麽喜歡。”安東尼說,“有的人喜歡胡椒小頑童,有的人不喜歡,這都沒有關係。人不需要在所有地方都保持一致。


    “我們會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習慣、不同的好惡,但不同不意味著敵對。通過交流,通過理解,我們很有可能會在不同中仍然找到相同的地方。”


    一個學生有些困惑地問:“那麽,安東尼教授,在洗衣機的故事裏,麻瓜和我們相同的地方在哪裏?”


    “我們都想要洗幹淨衣服。”安東尼說,“而且不想要自己手洗衣服。”


    幾個學生笑了起來。


    安東尼也笑了:“我是認真的。弗利維教授告訴我,魔法來自於人們的渴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正在學的這些——這些發明,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的、麻瓜的發明——也正是來源於人們的渴望。在這種相似的渴望中,巫師和麻瓜用不同的方法、花費了不同長度的時間,最終達到了相似的結果。


    “下課。沒有作業,記得複習如何購買門票。“


    他在下課鈴中開始收拾講台上的東西,學生們則把課本塞進包裏,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


    嗡嗡的交談聲慢慢響了起來。學生們一邊聊著天,一邊向教室外走去。


    “再見,安東尼教授。”塞德裏克在經過講台的時候說。


    “再見。”安東尼說,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請稍微等一下,迪戈裏先生。”


    塞德裏克困惑地迴過頭:“怎麽了,安東尼教授?”


    “因為你喜歡胡椒小頑童,”安東尼說,賽德裏克的同桌站在他邊上,焦慮地盯著安東尼,“赫奇帕奇獲得了一罐椰子冰糕。”


    他把講台角落的椰子冰糕拿起來,放進了塞德裏克手裏。教室中還沒有走的學生都看了過來。


    埃默裏說:“什麽?這根本不合邏輯。”


    “非常合乎邏輯的質疑。”安東尼讚許道,“拉文克勞加一罐。”


    他讓包中的另一罐落到了埃默裏的桌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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