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埃羅爾健健康康地迴來了,陋居中所有人都高興極了。甚至羅恩也隻在聽說老貓頭鷹囑咐他們更換貓頭鷹食譜時嘀咕了幾句(“赫梅斯和海德薇就從來不吃老鼠。”),就伸著手指逗弄起埃羅爾。


    韋斯萊夫人想要補上埃羅爾的醫藥費,但是安東尼告訴她就當做他交了這一陣子的食宿費。


    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這時壁爐中突然燃起綠色的火焰,韋斯萊先生迴來了。


    “晚上好,莫麗。晚上好,亨利。”他疲憊地說,拍打著身上的爐灰,“這一天真夠人受的,幸好他們都知道我明天要送孩子們去國王十字車站……我們今天把前麵的姓氏基本都查完了,馬上就要輪到馬爾福家了……”


    “他們家可不是好惹的,亞瑟。”韋斯萊夫人擔憂地說,“你別和他們起不必要的衝突。”


    “你以為我害怕他們那種人嗎?”韋斯萊先生直起身,生氣地問。


    埃羅爾落到他的肩膀上迎接他,用頭輕輕蹭著他的臉頰。韋斯萊先生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笑容,將馬爾福拋到腦後。


    “哦!”他驚喜地說,“埃羅爾痊愈了?”


    安東尼又原原本本地向他說了一遍老貓頭鷹、魔藥和小老鼠的事情。


    “這麽說,你見到的應該就是貓頭鷹店鋪的老板了?”韋斯萊先生饒有興致地問,一邊換上拖鞋,一邊將外套掛在衣架上。


    “我想是的。”安東尼說,“因為我還看到他開除了一個員工。”


    “開除了員工?”韋斯萊夫人關心地問,“怎麽迴事?”


    “我想那個人叫羅蘭德·勞頓……他請了三次假,然後就被開除了。”安東尼迴憶著,看到韋斯萊先生皺了皺眉。


    “怎麽了?”


    “我說了,我們今天剛剛查完了所有姓氏l字開頭的巫師家庭。”韋斯萊先生困惑地說,“我不記得有哪家巫師姓勞頓。”


    “可能他不是英國巫師。”韋斯萊夫人寬慰他,抬頭對樓上喊道,“下來吃飯!我們今天有蜜汁布丁!”


    隨著歡唿聲和雜亂的腳步聲,紅頭發的孩子們從樓梯上咚咚咚地跑了下來,還有一個黑頭發的哈利·波特。弗雷德和喬治的身上帶著明顯的火藥氣味,韋斯萊夫人瞪了他們一眼。


    “爸爸,伱明天要來送我們嗎?”羅恩含糊不清地問,嘴巴被牛肉餡餅塞得滿滿當當。每個人都吃得有些撐了,用刀叉刮著盤子中的鹵肉汁。


    “嗯,是的。”韋斯萊先生說,伸手也拿了塊餡餅,“你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他的問話被韋斯萊夫人打斷了。她不知從哪裏端出一個巨大的白瓷盤,上麵的布丁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著。安東尼看到哈利揉著自己的肚子,對著黃澄澄、亮晶晶的布丁咽口水。


    在她將盤子放到桌子上的那一刻,廚房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橙色和綠色的煙火拖著長長的尾巴,盤旋在泛黃的的天花板下。


    “弗雷德!喬治!”金妮尖叫道。她剛剛正咬著叉子,渴望地盯著布丁,被嚇得差點把叉子吞了下去。


    弗雷德和喬治笑著讓飄落的金粉追著韋斯萊夫人,落在她披散的頭發上。在所有人都分到了一塊布丁之後,煙花綻放成紫色的星星,慢慢墜落下來,在碰到地麵前就消失了。


    安東尼好奇地伸手接了一小塊火星。它在他手中滋滋地燒了一陣子,時不時劈裏啪啦地爆出金色的火花,但完全不會灼傷人。


    薑黃貓從窗戶中跳進來,盯著飄到自己麵前的火星,尾巴慢慢甩動著。


    “過來。”安東尼朝它招招手,“別管那個。”


    貓思考了一會兒,輕盈地躍過窗邊的雜物,慢吞吞地走到安東尼身旁,跳到了他的膝上。它轉著圈在狹窄的大腿上踩了一圈,爪子勾著他的袍子,緩緩趴下了。


    安東尼低頭朝它笑了笑,撓了撓它的下巴,然後迅速收迴手,讓貓咬了個空。貓不滿地支起上身,把耳朵和眼睛探出桌麵,掃視著木桌上的隻剩醬汁的盤子和反射著誘人光澤的布丁。


    金妮發出了奇怪的抽氣聲,隔著桌子喜愛地盯著貓。韋斯萊先生警告過安東尼,金妮一直挺喜歡貓的。


    安東尼還記得,羅恩曾經譏諷地認為金妮會在進入霍格沃茨後第一天就被關禁閉,原因是想要愛撫洛麗絲夫人。


    “或者麥格教授。”哈利說,緊接著他和羅恩都陷入了安靜。


    那是一個安寧的下午。安東尼從報紙上方探頭看了眼,羅恩和哈利僵在牌桌兩邊,臉色煞白,看起來都難以接受這個幻想。


    ……


    吃完布丁之後,珀西幫韋斯萊夫人收拾好餐具,把它們全都堆在水池裏。魔法抹布從架子上跳了下來,在盤子們濕漉漉地排隊從水池中跳出來的時候把它們擦幹淨。


    在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和水龍頭的嘩嘩流水聲中,弗雷德和喬治用更多費力拔煙火填滿了廚房。


    羅恩和哈利描述著火炮隊上一賽季的輝煌成績,同時算著在不同情況下它還要打敗幾個對手才能在這次小組賽出線。珀西試圖和安東尼聊一聊麻瓜研究學的就業道路之類的東西,但是韋斯萊先生已經在詢問門鈴和電話的區別了。


    韋斯萊夫人推開雙胞胎,他們正圍著金妮,勸她再向媽媽要一點甜點,因為“你明天會需要這些的”,“從分院儀式裏逃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餓壞了”。


    “他們不會真的傷害我的,對嗎?”金妮不安地問,瞟著安東尼。


    安東尼朝她笑了笑,說:“我不能說。你明天就知道了。”


    “哦,你不知道,我們的小妹妹。”弗雷德看著韋斯萊夫人的背影,小聲說,“我們已經四年級了,但是想到今年還要看一次分院儀式,仍然會覺得不忍心呢。”


    “去年我還以為我們要失去羅恩了呢——倒不是說我們不能承受這個。”喬治添油加醋地補充道,“但是我們可不想失去你,金妮。”


    金妮求助地看了看羅恩,但是羅恩和哈利正聊到興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金妮看著羅恩旁邊的哈利,臉又紅了。


    “閉嘴,弗雷德,喬治。別去煩金妮了。”珀西盛氣淩人地說,“你們嚇到她了。”


    弗雷德誇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尊敬的級長。”他行了個脫帽禮,“我們再也不敢了。是不是,喬治?”


    喬治說:“既然閣下您發話了……”


    “我告訴你們,我不害怕!”金妮突然尖聲說,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有些顫抖,“羅恩告訴我怎麽和巨怪戰鬥了!”


    羅恩從火炮隊的掃帚配置討論中探出頭來,茫然地問:“嗯?怎麽了?”


    ……


    第二天他們都起得很早,但是仍然在裝好洗漱用品、打包被子、清點行李之類的事情上花了許多時間。


    弗雷德和喬治在不經意間把埃隆的鳥籠放在了斑斑附近,羅恩立刻指責他們這是蓄意謀殺。韋斯萊夫人煩躁地要求他們別吵了,她正在幫金妮找她的雨傘。


    珀西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麵,試圖把被子壓進去。哈利也在做類似的事情,臉憋得通紅——韋斯萊夫人送了他一套枕頭被子床單,他似乎很不想丟掉。


    “洛哈特一個人就有七本書!”羅恩抱怨道,“他知道這有多占地方嗎?”


    他的行李箱在安東尼手中哢噠一聲合上了卡扣。


    安東尼看了眼哈利,發現他已經快要把所有東西塞進去了,便換了個方向,又揮著魔杖替弗雷德和喬治縮小他們的課本和被子。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半空中了。他們把行李丟到後備箱中——包括兩隻貓頭鷹——然後爬進汽車裏。斑斑、怨靈老鼠以及薑黃貓獲得了和他們一起坐在轎廂中的特權。


    韋斯萊先生發動了汽車。安東尼看了看表,安慰道:“還有很多時間,亞瑟。”


    ……


    他們在路上碰到許多莫名其妙的情況。


    啟動不出十分鍾,引擎就熄火了。韋斯萊先生下車檢查了幾次(“你們不是和我講那天它飛得可好了嗎?”),在終於說服韋斯萊夫人,決定按下隱形推進器的時候(“可不能讓金妮第一天就遲到。”),汽車突然又奇跡般發動了。


    在他們快開到高速公路上的時候,輪胎已經爆炸了兩次。一次大概是因為不知從何而來的一團鐵絲,另一次則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韋斯萊夫人跑下車,用她的大手提包擋著魔杖,偷偷摸摸地施展了修複咒。


    除此以外,他們的頭上不斷有鳥糞落下來,砸在擋風玻璃上,阻擋韋斯萊先生的視線。他們不得不成為陽光燦爛的公路上唯一一輛打開雨刷的轎車。


    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依舊設法在十點半趕到了國王十字車站。韋斯萊先生找來搬運行李的小車,安東尼和珀西將行李扛到車上,韋斯萊夫人繼續在手提包的遮掩下幫他們施展漂浮咒。


    安東尼從來沒有乘坐過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他跟著其他人一路小跑。列車停靠在9又3/4站台,他們不僅需要找到正確的牆,還要保證自己盡可能合理地消失在人群中。後麵一個步驟通常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珀西先走。”韋斯萊夫人安排道,“亞瑟,你帶著弗雷德;亨利,麻煩你看好喬治。”她扭頭看向羅恩和哈利,“你們倆一起,沒有問題吧?我會帶著金妮跟在你們後麵。”


    安東尼環顧四周,想不通人們怎麽會注意不到這裏有一群帶著大箱子、貓頭鷹和掃帚的人,而且他們正在一個接一個地穿牆而過。


    不過如果他們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麵前擺上一個帽子,再配上手風琴或者小提琴的話,說不定人們就會見怪不怪地向裏麵扔進幾個硬幣,並和朋友議論著這個魔術有沒有什麽穿幫的地方。


    “我們一起也沒有問題,媽媽。”弗雷德或者喬治說。


    “不行。”韋斯萊夫人嚴厲地說,“好了,亞瑟,輪到你了。”


    一大群旅客從他們旁邊經過,到處都是人。他們不得不又等了好幾分鍾,紛紛注視著掛鍾,看著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韋斯萊先生漫不經心地靠著行李車,就像他在等待什麽人。這些人經過後,韋斯萊先生突然趔趄了一下,把行李車推遠了,然後他站不穩般拉住了雙胞胎之一的袖子,突然間,他們倆和行李車都倒進磚牆裏麵了。


    “到你了,亨利。”韋斯萊夫人指揮道,“三、二、一,衝!”


    另一個韋斯萊雙胞胎衝過去了,但安東尼發現自己很難做到這樣。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看著他們,而他的大腦正在不合時宜地背誦《保密法》的條例。


    “好吧,我先過去。”韋斯萊夫人說,拉著金妮的手,匆匆穿過牆壁。


    安東尼吸了口氣,那種被隱蔽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他看看哈利和羅恩。他們正在高高的行李背後望著自己。


    “你們先過吧,別遲到了。”安東尼說,看了眼掛鍾,讓開了道路,“我走在你們後麵。”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二人在自己麵前撞上了牆壁。他們的動靜大到附近的人全都看了過來,而安東尼站在兩個翻倒的孩子旁邊,看起來就像最不負責任的大人。


    旅客都停下腳步,圍著他們議論紛紛:“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那是貓頭鷹嗎?”


    哈利和羅恩從地上爬起來,收拾翻倒的行李。海德薇在籠子中憤怒地跳來跳去,喳喳大叫。安東尼和跑過來的警衛道歉,告訴他他們正忙著趕路,一不小心撞到了牆上。


    “你們要去哪個站台?”那個警衛問,聽起來有些同情。他揮了揮手,圍觀的人慢慢散去了,隻是時不時好奇地扭頭看著海德薇。


    “8號站台,開往愛丁堡威弗利火車站。”安東尼不假思索地說。這是他帶學生去植物園時的車站,他當時把對應的火車路線都仔細地看了一遍。


    警衛指了指旁邊:“那就是那邊了。你們最好快一點,我記得最近的火車五分鍾後就要開動了。”


    安東尼謝過他,扭頭看到羅恩和哈利正在不死心地在牆壁上敲敲打打。


    “我變成麻瓜了,安東尼教授?”羅恩不可置信地問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即使是啞炮也應該能通過站台的啊。”


    安東尼把手放到牆壁上,用力一推,感覺手下的磚塊冰冷堅實得就像任何磚塊應該有的那樣。但是他的貓還好端端趴在他的懷中,怨靈老鼠的情緒依舊在他的腦海深處迴響。


    “我想是車站的問題。”安東尼說,抬頭看了看掛鍾,“還有五分鍾。我擔心裏麵也被封上了,不然亞瑟和莫麗肯定會出來找你們。”


    哈利和羅恩咬著牙,又嚐試著推了推行李車。海德薇譴責地拍打著翅膀。


    “好了,沒關係的,別試了。”安東尼輕鬆地說,“我們換一條路。飛路網或者幻影顯形,你們可以選一個喜歡的。”


    “什——什麽?”


    安東尼從他們手中接過行李車,帶著兩個失魂落魄的小巫師慢慢向車站外走。


    “飛路網或者幻影顯形。”他重複道,“不要擔心,我好歹是個教授呢。我們有別的去學校的方法。或者,我給校長寫一封信,請他用鳳凰把你們接迴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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