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利和安東尼享受斯普勞特教授的曲奇餅幹時(“通常情況下我不建議你吃太多宵夜,波特先生。”),一隻傻乎乎的貓頭鷹撞上了被小精靈擦得分外幹淨的窗戶。貓從臥室中躥了出來,幾步跳上窗台,甩著尾巴對外麵的穀倉貓頭鷹虎視眈眈。


    他小心地打開窗戶,將貓頭鷹從窗外撈了進來。他剛伸出手要把紙條從它腿上取下,這個家夥就在他手上啄了一口,貓立刻撲過來按住了它。


    “不可以。”安東尼不滿道,強行抬起了貓的爪子,把字條取了下來。他還沒有為它攻擊奇洛教授算賬呢。


    貓一鬆手,貓頭鷹立刻撲棱棱地飛了起來,在辦公桌和大吊燈之間上躥下跳,繞著哈利飛了一圈又一圈。


    哈利笑了起來,躲避著熱情的貓頭鷹:“嘿,做什麽?”


    安東尼展開字條看了一眼,才知道為什麽貓頭鷹不讓自己取信。


    “給你的,波特。”


    “我?”哈利疑惑地問,“這不是我的貓頭鷹。”


    “你的貓頭鷹可能有別的事吧。”安東尼說。


    哈利接過那一小塊羊皮紙。是海格寄來的,邀請哈利去他的小木屋一敘。安東尼能看出這並不是哈利期望的消息,因為他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低頭又看了一遍,然後才將紙條收到自己的口袋中。


    “海格肯定很擔心伱。”安東尼說,又看了看時間,“不過今晚可別去找他啊。明天吧,波特,今天要到宵禁時間了。”


    哈利點點頭,安東尼站起來:“走吧,我送你迴格蘭芬多塔樓。”


    “不,不用了。”哈利連忙拒絕,“我認得路的。”


    安東尼搖頭說:“沒關係,我正好出去看看有沒有夜遊的學生……”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小盒餅幹推過去,這原本是他準備給學生考完試分享的,“對了,拿上這個,作為對你救了戴維斯的獎勵。不是很多,但味道還不錯。”


    哈利的臉紅了起來。他有些難為情地說:“即使沒有我,弗利維教授……”


    “弗利維教授有辦法,不代表你不值得獎勵。”安東尼不容拒絕地說,“好了,我們都不想見到發怒的洛麗絲夫人,對吧?”


    ……


    “我們真的不能去一趟校長室嗎,教授?隻需要幾分鍾,我保證不會越過宵禁時間……嗯,不會越過太多。”和安東尼走在古老的石磚上時,哈利忍不住舊事重提。


    火光照耀著長長的走廊。因為快到宵禁了,路上寥寥幾個學生都行色匆匆,即使碰到了哈利,他們也隻是古怪地看他一眼,就趕快抱著書繼續走自己的路。肖像畫中的一個騎著小馬的騎士想要和蛇語者哈利決鬥,被安東尼禮貌地迴絕了。


    安東尼不解地問:“你為什麽那麽想確定自己的學院,波特?”


    “我……我不想當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或者什麽的……”哈利說,顯然自己也知道這種說法很冒傻氣,“我不想和斯萊特林扯上關係。”


    “斯萊特林怎麽了?”安東尼問。


    哈利忍不住皺起眉。他抱怨道:“斯萊特林是專出黑巫師的學院。馬爾福總是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態,看看他怎麽對羅恩、赫敏和納威的……他還專門和我作對!還有克拉布和高爾,他們又蠢又壞,幫著馬爾福欺負同學。”


    他喘了口氣,繼續數道:“沒人喜歡斯內普,斯內普也誰都不喜歡,可是他簡直是恨我!還有伏地魔,他殺掉了我的父母——他也是斯萊特林出來的。”


    “哇哦,哇哦。”安東尼說,“聽起來你和斯萊特林有仇。”


    哈利說:“所以,教授,你明白嗎?我不希望自己和斯萊特林有任何的——哪怕隻是一點點——關係!”


    “好吧,波特先生。”安東尼說,“雖然我擔心你的族譜難以考證到那麽久遠的事情了,但是有幾件事我想你應該要弄明白。”


    “第一,雖然天生的蛇佬腔通常依賴於家族血脈的傳承,但是斯萊特林並不是唯一一個有明確記載的蛇佬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卑鄙的海爾波也是蛇佬腔……嗯,你可以選擇自己更想做誰的曾孫,或者去找找有沒有別的蛇佬腔。”雖然別的蛇佬腔大概也是黑巫師,但是總該有點例外吧?


    “第二,哪怕你真的是斯萊特林的曾曾曾曾曾孫,也不意味著你和他在性格或者未來命運上有任何關係;第三……”他認真地說,“我知道斯萊特林有一些問題,但是他們是你的同學。隻是,不要因為一個人是斯萊特林而輕易地恨他,好嗎?第四,千年之前的事情我們很難知道,說不定薩拉查·斯萊特林建立學院的時候,裏麵的學生都像你一樣熱心又善良呢。”


    他說著自己也覺得概率渺茫的假設,一邊忍不住迴想起自己殺掉的那條蛇怪。那個明顯是人為設計的隧道需要依靠蛇語開門,而斯萊特林本人就是一個蛇佬腔。如果不是波特的祖上做的,那麽斯萊特林的嫌疑就很大了——另一方麵,說不定波特祖上和斯萊特林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他很難想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覺得在學校中養一條蛇怪是個好主意。不過話說迴來,他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海格會覺得讓八眼巨蛛在禁林中生兒育女是個好主意,但霍格沃茨顯然同意了他的做法。


    或許在那個久遠的年代裏,人們樂於豢養一條可愛的、並不毛絨絨的大蛇吧。在沒有霍格沃茨特快的年代裏,學生說不定要乘坐蛇怪上學呢。


    “我對此保持懷疑。”哈利咕噥道,但是顯得輕鬆了一些。


    在胖夫人畫像門口,他們看到了幾對在宵禁前小聲說話的戀人。看到哈利瘦小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他們都吃了一驚,匆匆說了晚安後就離開了。角落處還有一對吻得難舍難分的情侶,頭發已經散亂的女生在同學的提醒下才注意到所有人都準備走了,漲紅臉親了親自己的男友後疾奔進畫像後的洞口。


    有個和戀人吵架的、此前正在低聲下氣地哄人的高年級學生,煩躁地捶了捶牆壁——從他準備離開的方向看來,不是格蘭芬多的——對著哈利挑釁地說:“嘿,波特!你能不能再說幾句那個,嘶嘶嘶?我學得像嗎,未來的黑魔王大人?”


    “完全不像。”哈利大聲說,“如果我是一條蛇,聽到這麽難聽的發音肯定會昏過去的。”


    “你是哪個學院的?”安東尼問。


    對方這才注意到後麵還跟著一位教授。他朝陰影處縮了一下,說:“拉文克勞,呃……教授?”


    在某一瞬間,安東尼能聽到自己腦海裏有個小小的聲音,模仿著斯內普說:“拉文克勞可悲地失去了五分,因為你沒有記住教授的名字。”他晃了晃頭,將這個荒謬的扣分理由甩了出去,對哈利說:“你想示範一下嗎,波特?”


    “安東尼教授?”哈利疑問道。


    “這位拉文克勞的先生對蛇語的發音感到好奇……說實在的,我也很好奇。”安東尼微笑道,“如果你願意教他的話,我想他應該是樂於學習的。就說‘鬆開他’這幾個字吧。”


    “鬆開他。”哈利說。


    安東尼搖搖頭:“不對,這是英語。”


    “嘶嘶鬆開他。”


    安東尼沒忍住笑了出來:“這還是英語,波特先生。我擔心你當不了一條蛇了。”


    “鬆開嘶嘶嘶他——我不行。”哈利挫敗地說,“可能隻有和一條蛇麵對麵的時候,我才能用蛇佬腔說話。”


    安東尼四處看了看,角落處正好有個不知道哪個學生落下的發繩。他把紅色的發繩撿了起來,凝神試圖將它變成一條蛇。


    “好吧,湊合著用,波特。”安東尼說,“請原諒我,我的變形術確實不是很好。”


    他將還帶著黃色蝴蝶結圖案的蛇纏到自己的手臂上。哈利和那個高年級拉文克勞都笑了起來,哈利笑道:“嘶嘶嘶嘶嘶。”


    又一次的,他聽起來邪惡極了,仿佛在慫恿那條小眼睛溫和地看著他的蛇將自己布做的牙齒咬上安東尼的手指。拉文克勞的臉色蒼白,向後退了一大步。


    “這次是蛇佬腔了。”安東尼說,“你剛剛在說什麽,波特?我確實沒聽懂,麻煩你翻譯一下。”


    “嘶嘶——對不起。”哈利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我隻是說它看起來比斯萊特林那條好看不少。”


    “啊,謝謝你的讚美。”安東尼說,扭頭對拉文克勞說,“學會了嗎?”


    “沒、沒有。”那個拉文克勞高年級說。幾個想要迴格蘭芬多寢室的學生路過他們後,也站在畫像外麵看著哈利傳授蛇佬腔。韋斯萊雙胞胎已經開始嚐試了。


    胖夫人不滿地說:“你們是要進去還是不要進去?”


    “等嘶嘶嘶一會兒。”弗雷德搖頭晃腦地答道。


    “我們不要從長難句開始,波特。”安東尼說,“還是試試那句話,簡單一點,‘鬆開他’。”


    “嘶嘶。”哈利說。


    這句話還是顯得非常陰森邪惡,但是安東尼堅定地說:“沒錯,這就是我今天在球場上聽到的。一模一樣。”


    “我覺得每句話聽起來都一樣。”那個拉文克勞嘀咕道。


    “那可能是因為你沒有認真學?”安東尼說,低頭朝哈利笑笑,“我想當時波特正在讓那條蛇鬆開戴維斯。做得好,波特先生,真高興你掌握了一門罕見的外語。”


    “那不僅僅是一門外語,安東尼教授!”一個學生叫道,“從曆史上看,所有蛇佬腔都是黑巫師!”


    “是嗎?”安東尼問,看著哈利失落地點頭,“那我們可能正在見證曆史:一個不是黑巫師的蛇佬腔。”


    說實話,以一個黑巫師的身份來看,安東尼看不出蛇佬腔和黑巫師有任何的聯係。


    當哈利苦惱地告訴他自己會說蛇語代表自己可能是個黑巫師的時候,安東尼甚至忍不住懷疑蛇佬腔是不是和亡靈魔法類似的東西。畢竟,他當時也沒想到玩骨頭就意味著自己是黑巫師。但是除非有什麽“讓人與蛇交流的魔法是黑魔法”之類的定義,他不明白和某種人以外的生物聊聊天有什麽問題。


    “但是,不管怎麽說,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安東尼說,“我聽到波特說的是‘鬆開他’。”


    “不對,是‘鬆開嘶嘶他’。”喬治糾正道。


    弗雷德正吐著舌頭模仿一條蛇,聞言立刻撤迴搭在李·喬丹肩膀上的手臂:“我嘶嘶聽懂了。”


    在胖夫人惱火地抱怨中,格蘭芬多的學生一一鑽進洞口。安東尼提醒了一下那個還在發呆的拉文克勞學生宵禁時間,對方看了一眼哈利,一言不發地大步離開了。


    “謝謝你,教授。”哈利說,左右看看,悄聲說,“但我當時說的不是鬆開他。”


    安東尼詫異道:“不是嗎?”他記得此前哈利是這麽和自己講的。


    哈利說:“一開始是的,但是後麵的是‘請你鬆開他’和‘謝謝你’。”


    “哦。”安東尼想想,笑了,“我承認,我也沒有學得特別認真。”他推了推哈利,“迴去吧,有禮貌的波特先生。不要為自己的外語天賦而憂心了,現在你碰到的事情,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因為別人無法聽懂你在說什麽……就像我一樣。”


    “好的,教授。”哈利說,從打開的畫像中爬了進去。


    安東尼看了看那條變成蛇的發繩——他忘記讓學生在進休息室的時候把這件遺失的物品也帶迴去了——說:“鬆開嘶嘶我。”


    然後他才想到,根據麥格教授的沃夫林派理論,這個東西本質上還是一條發繩,無論他有沒有說對,對方都不會真的鬆開他的。


    ……


    第二天,安東尼終於在教工席上看到了吃早飯的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正謹慎地不要讓自己銀白色的胡子蘸上覆盆子果醬,同時和麥格教授聊著什麽。


    “早上好,亨利。”麥格教授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早上好,米勒娃,波莫娜。早上好,凱瑞迪。”安東尼拉開椅子,在斯普勞特教授和布巴吉教授之間的位置坐下。在布巴吉教授的堅持下,他也開始使用她的教名了。


    斯普勞特教授正高興地向小圓餅上麵塗上厚厚的黃油。安東尼問:“今天有什麽新聞嗎?”


    斯普勞特教授抬起頭來:“哦,有的。阿不思出現了。”


    “戴維斯呢,醒了嗎?”安東尼關心道。


    “早就醒了一次,但是為了治療,波皮又讓他睡過去了。”斯普勞特教授說。


    布巴吉教授說:“你來晚了,亨利。這些話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一遍了。”她將一疊煎餅推到安東尼麵前。


    “那有什麽沒有討論過的話題嗎?”安東尼問,給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


    “我正要和阿不思提到這個呢,亨利。”麥格教授隔著座位和他說,“韋斯萊家雙胞胎在早上去魁地奇訓練前喊醒了格蘭芬多寢室的所有人——可能除了女生——宣稱他們也是蛇佬腔,是最邪惡的黑巫師,將用蛇蛇惡語詛咒所有反對他們的人,讓七百七十七條蛇在半夜去把人的頭發拔到隻剩七根。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嗎?”


    “呃……”安東尼說,“魁地奇訓練前是什麽時候?”他看到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有不少人在打哈欠。


    “早上六點。”麥格教授說,“他們嘶嘶叫著,砸響了每個寢室的門,並宣讀了他們的蛇佬腔聲明。所以在六點十分的時候,我的門外站著珀西·韋斯萊。”


    “那個詛咒聽起來嘶嘶相當恐怖嘶嘶。”鄧布利多嚴肅地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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