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不得不下去抓住了這個毫不掩飾的夜遊學生:“帕金森小姐,你在做什麽?”


    潘西一臉不耐煩。她似乎沒有意識到“扣光斯萊特林的安東尼”正掌握著是否懲罰自己的權力,大聲說:“我要去找戴維斯!”


    安東尼說:“嗯?”


    “她故意的!”潘西嚷道,“她……她故意不迴寢室,想要報複我!”


    安東尼完全沒明白中間的邏輯。


    “那個肮髒的雜種!如果她被抓住了……如果她被扣分了……這些分就算我的錯了!”潘西說,“她故意讓我忘掉,幸好德拉科提醒我了……”


    尚能扣分的麻瓜研究學教授靜靜看著這個蠢姑娘。迎著安東尼的視線,潘西似乎突然注意到自己也在夜遊,而且剛剛供出了另一個宵禁後還在寢室外的學生。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差極了。


    “教授……安東尼教授……”她忐忑地說,獅子狗似的的臉第一次閃過人類思考的樣子。


    安東尼問:“我沒理解錯的話,還有一個學生在外麵夜遊嗎?”


    “不,沒人了,教授。”潘西肯定地說。


    “那你為什麽在外麵?我聽到你說你要去找一個人?”


    潘西艱難地思考了一陣子,搖搖頭:“不,教授。我在夜遊,隻有我一個人。”


    安東尼歎了口氣:“一周禁閉,帕金森小姐,具體內容明天通知你。太晚了,迴寢室去吧,不要再說那些侮辱人的話,不然我下次就扣分了。”


    “是,教授。”潘西說,又咚咚咚地向地窖跑去。


    安東尼沒有提醒她放輕腳步。如果她被其他人抓住扣分,那可不關他的事。


    ……


    他迴到校醫院。戴維斯小姐還坐在床上,滿腦袋蒸汽,帶來的書整齊地堆在床頭櫃上。她凝視著麵前的空氣,沉思著。安東尼敲了敲敞開的門。


    “教授?”她有些詫異地看向門口的安東尼。


    安東尼開門見山:“我剛剛在樓梯上碰到了潘西·帕金森小姐,她想要去天文塔找你。”


    特蕾西抿了抿嘴唇,語氣平靜地說:“那她真是不走運。”這個瘦小的孩子雙手緊握,上身繃得筆直,緊緊地盯著安東尼。


    “您扣分了嗎?”過了一陣子,她小聲地問。


    安東尼搖搖頭:“禁閉。”


    “哦。”


    安東尼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好好休息,戴維斯小姐。”他又強調了一遍,“如果需要幫助,記得去找你們院長。”


    特蕾西在白煙中很輕地冷笑了一聲,然後溫馴地點頭說:“好的,教授。”


    ……


    潘西的愚蠢折服了安東尼。


    他在迴去的路上又碰到了這個女孩。


    她這迴倒是記得掩蓋腳步聲了。她將鞋子提在手中,光著腳小心翼翼地向上麵走,不時警惕地觀察四周——然後就和沉思著看向她的安東尼對上了視線。


    潘西的臉變得煞白。她說:“教授,我迷路了。”


    安東尼點點頭:“我相信,帕金森小姐。即使你隻要轉個身就是正確的方向了。”


    潘西堅持道:“我真的迷路了。”


    安東尼看了看她凍得發青的腳,無奈地說:“迷路也要穿鞋吧。如果你是為了找天文塔上那個學生,我已經見過她了。”


    他麵前的斯萊特林一年級倒吸一口涼氣。她的眼中突然充滿了憤恨和惡意。


    “我沒有扣分。”安東尼說著,看了看城堡外的天色,“但是你,帕金森小姐,因為第二次夜遊被扣去兩分。現在迴去吧。”


    潘西咬著牙說:“好的。”她粗暴地套上鞋子,跑迴地窖了。


    安東尼希望自己沒有做錯。他確實不理解斯萊特林內部是如何運作的。他也不知道潘西將如何處理因為夜遊而丟掉的分數……和特蕾西在天文課上被扣的分數剛好一致。


    但他會知道的。畢竟,潘西還要在他手下關一周的禁閉。


    ……


    在圖書館遇到羅傑·戴維斯的時候,安東尼特意叫住他,和他聊起了他的妹妹。這個一心撲在學習和魁地奇上的學生始終相信自己妹妹的生活一切正常——斯萊特林意義上的正常——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成熟得不像個12歲的孩子。


    “哪怕是我們在家的時候,她也一直比較孤僻。”羅傑迴憶道,“不過上次魁地奇比賽,我還讓她給我們隊送過水,斯萊特林好像也沒什麽反應啊?”


    他眉頭越皺越緊,拚命迴憶有什麽證明特蕾西在斯萊特林受欺負的片段。


    有時無法在餐桌旁看到她——羅傑以為她隻是去學習了,拉文克勞中每個寢室都有至少一個這樣依賴室友提醒吃飯的學生。


    她時不時就會去校醫院——斯萊特林一向如此,有的因為打架,有的因為被打,有的幹脆就是被波及了。


    她總是自己一個人上下課——但她是混血,又不受父親看重,這點程度的孤立對她們學院而言堪稱溫和。


    羅傑言語中勾勒出的“斯萊特林慣例”讓安東尼驚訝極了。他對斯萊特林學生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破開冰麵、又用金加隆填上窟窿的馬爾福,其次是從掃帚上向下跳的魁地奇瘋子。


    他忽略了還有很多遊離在集體之外的邊緣學生,構成了學院分加分的主力軍,又會因為一點點扣分而遭受所謂的“懲罰”。


    斯萊特林將自己的學院管理成了一個階層分明的腐朽社會。


    “她還總是和我說沒什麽事情。”羅傑自責地說,“我應該多關注一些的。謝謝你,教授。”


    安東尼沉默著搖搖頭。


    ……


    他的辦公室即將迎來第一位關禁閉的學生。安東尼特意諮詢了同事,得知大多數禁閉內容不過是讓學生給教授打下手,幹一些沒人樂意幹的工作以示懲罰。


    可是他的本意是解決問題。


    他決定先好好和潘西·帕金森談談……憑她夜遊被扣分後的眼神,單純和安東尼“談談”對她而言恐怕也是折磨。但安東尼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從來沒有深入和斯萊特林的學生聊過。他的學生都來源於其他學院,每個人都討厭斯萊特林,隻是程度深淺的問題。


    “斯萊特林就像蟑螂。”某個學生曾直言不諱地在課間說,“他們藏在地下,但是又到處都是。有的人怕他們,有的人恨他們,還有的人不太介意。”


    安東尼既不了解蟑螂,也不了解斯萊特林,他需要一點信息來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實上,他現在甚至不明白為什麽斯萊特林那麽在乎學院分——那不過關係著一個獎杯罷了。


    他不少學生都表現得仿佛完全不在乎分數,扣分對他們而言隻是“今天倒黴”。但是目前看來,在斯萊特林這意味著“我是罪人”。


    安東尼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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