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周圍,於穆猛然感覺到一道能量波動,擋在前進的方向。


    “防護陣!”於穆不驚反喜,既然此地設防,說明自己來對了地方。


    感觸之下,這座防護陣品級很低,並不十分堅固。顯然迷途族除了不善煉器,同樣也不善於布陣。草簍和眼前陣法,便是最好的說明。


    破除這樣的防護陣,自然是在於穆的能力範圍之內,可是他卻不能這麽做。因為防護陣除了防護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示警。


    如果觸發了防護陣,必然會驚動此處警衛,從而驚動整個迷途族。到時別說救人,就是自己能不能逃出去,都還是未知數。


    防護陣所能防禦的地下部分,大多有限。因為畢竟像於穆這種,能穿行於地下的奇士不多。


    而且布置地下防護,對於所需相關能力,有著極高的造詣要求。以這座陣法的品質來看,顯然布陣者並不具備這種能力。


    於穆下潛了一段距離,發現這座防護陣,果然也是如此。四五米下,已無障礙。


    繞過防護陣,於穆迂迴上潛,露出地麵,已在水泊之畔。


    此地鄰水,水草格外豐茂,竟有一人多高。水邊還生足有兩三丈高的蘆葦,茂密無邊,將光亮都遮擋住了,使得此地異樣的陰暗潮濕。


    難怪天麻藥師一眼便看中此地,果然如他所言,此處卻是極陰濕重之地。根據種植鬼麻的條件需要判斷,此域確是唯一選擇。


    於穆隱在草中觀察,發現這裏可不僅隻有防護陣一道警戒。這水泊草叢中,同樣隱匿著不少明崗暗哨。


    於穆將亖哥喚出,二人神識掃過,記住所有警衛的位置,開始一個個悄悄將他們拔除。


    這些內部守衛,高不過元嬰境界,怎能抵擋於穆這種級別的高手。不消片刻,二人已經所有守衛全部清除幹淨。


    由於此處視線受限,神識探查之下,又沒發現要找的人。所有於穆幹脆將葫蘆中,安靜、天麻及兩具分身,全喚出來,一同搜尋二手和苟良下落。


    當然,於穆也曾征求另外二女相助,不想二女卻已危險為由,予以拒絕。


    “啊!這裏有人!”


    一番探查,首先傳來安靜的半聲驚唿。


    好在一直為了通話方便,於穆給她專門配備了傳音器。這傳音器就設有聲音防擴散功能,才不使她驚唿聲傳揚出去。


    於穆聽了聲音,第一時間趕到。見到眼前情景,卻是大驚失色,而且麵如死灰。


    而一旁的安靜,早已臉色蒼白,狂嘔不止。


    草叢中,一副慘絕人寰的畫麵,展現在於穆眼前。


    隻見一人,大半被埋於泥濘,隻留口鼻在外。更不可思議的是,此人頭頂百會處,竟被開鑿出一孔。一株植物幼苗,從中生長而出。


    最慘無人道的是,他竟然還活著!!!


    這種痛苦誰能想象?這幅殘酷的畫麵誰又能夠忍受?


    難怪安靜嘔吐不止,於穆臉色會變的如此難看。這幅場景比他受刷骨之刑,還要殘忍。這人可是修士,意味著他神識不死,靈識就不滅。


    也就是說,此刻他的意識是清醒的。這就相當於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之能,被一株植物吸幹淨。


    世上竟還有如此殘忍的事情!


    於穆咬牙切齒,從牙縫中迸出一句話:“老匹夫~今不除你,天理不容!”


    而此時,得到於穆傳音的天麻和亖哥也相繼趕到。亖哥表現的跟於穆差不多,同樣是目眥欲裂,恨不得立即將那老賊碎屍萬段。


    天麻卻似乎早知會有這種結果,他看了那人頭上幼苗一眼,搖搖頭道:“子已發芽,已無生理,此人沒救了。”


    “啊!這...”三人心中都是不忍,可是既然天麻都這樣說了,說明一切已經注定。


    天麻歎了口氣對亖哥道:“唉~把他挖出來,讓我來減輕他的痛苦吧!”


    “好的~”


    亖哥點頭,揮爪挖開周圍淤泥,將那人從中托出。


    “啊!是他!!”


    擦去臉色淤泥,於穆幾人同時驚唿。


    這個淒慘無比之人,竟是當初率領一部分人先走的那個分身期高手。


    “羊老賊,原來是你抓了他們。竟然還栽贓嫁禍,可恨啊!可恨~”於穆怒不可遏,同時又恨不得打自己兩記耳光。


    於穆現在才知道,襲擊落難者的真兇竟是迷途族。自己卻被羊七公忽悠,認為是掠菊族所為,還跟著他們大舉入侵,企圖救出這些人。


    想想這一切,真是嘲諷,可笑。


    於穆頭一迴被騙的這麽慘。


    恥辱,簡直就是恥辱!


    於穆也是頭一迴為自己的智商,感到了羞愧。


    幾人圍在落難者身邊,見他雖如同植物人。但是目光中閃動著激烈的情緒波動,預示著他神智格外清醒。


    如此情景,更加令人為止動容,這是經受了這麽大的苦難啊!


    望著眼前這個當初棄他們而去之人,於穆感慨萬千。當初隊伍一分為二,此人可算罪魁禍首,此人還揚言走出草原,要報複於他。


    可如今看到他如今下場,於穆一腔怨憤早已煙消雲散。而且,為其不幸遭遇,深感悲哀。


    落難者聽了天麻之言,如聞福音,目中哀求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天麻對他點了點頭,剛要伸手,卻聽於穆突然問道:“像他這種情況,如果拔出幼苗,還可堅持多久。”


    天麻手臂僵在半空,歎了口氣道:“唉!苗生顱外,拔之立死。”


    “那如果保持現狀,他能維持多久?”


    “一兩個月吧。”天麻目光同情,看著眼前這個不幸之人,默然道:“等天麻根係鑽出他大腦,紮根入周圍土壤,那麽他的苦難才算到頭了。”


    “啊!這麽久?”於穆聞之,不覺毛骨悚然。


    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下,竟要承受一兩個月的非人之苦,如此折磨,恐怕比於穆之前經曆,還要痛苦百倍吧!


    難怪天麻力主要幫他解脫,這簡直就是於穆見到過最不幸的人生遭遇。


    落難者聽了二人對話,眼中哀求之色,變的更為迫切。


    天麻目射厲芒,再不猶豫,出手如電,不等那人反應,已把幼苗連根拔出。


    幼苗一除,落難者立即恢複自主之身,可惜已是油盡燈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多虧天麻手法純熟,還給他留下些許彌留時間。


    “謝謝!”落難者對天麻微微頷首,表達謝意,隨後卻將目光轉向於穆。


    “唉......”


    幾番張口,卻欲言又止,最後發出一聲哀歎,撒手人寰。


    遺容之上,雖盡顯無盡遺憾,卻也露出解脫之後的一臉輕鬆。


    “唉~”於穆也發一聲感歎,神情落寞之極。


    一念之間,一時之選,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遇。


    雖然當初如果大家同舟共濟,結局未必比現在更好,但是至少能獲得心靈上平靜,不至現此憾顏。


    落難者的遭遇,令幾人心生寒意,而且心情忐忑,更加為二手他們的遭遇感到擔心。


    於穆亖哥更是臉色鐵青,落難者一死,二人同時起身,急急向四周搜尋而去。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育種體被找了出來。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掠菊一族被俘的族人,剩著的便是落難者。


    卻遲遲未見二手和苟良的身影。


    這些落難者和之前那人,都是同一批的夥伴。情況也都差不多,也都被天麻執行了安樂死。掠菊一族,更無救助的必要,不過出於人道主義,他們都是直接被殺死。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找到,於穆等人的心情也變的越來驚疑不定起來。


    難道他們不在此處?


    這可是所有人都期待的結果。


    可就在這時,一聲驚唿打破了眾人的幻想。


    “段組長,是段組長。於穆快來幫忙~”


    於穆聞聲急忙飛速趕至,卻發現在一片蘆葦從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體。此人被綁在蘆葦之中,所以非常隱秘,要不是安靜一絲不苟的精神,還真難發現他的存在。


    “這是剛剛植入種子之軀,所以才需在水中浸泡。”於穆和天麻幾乎同時趕到,天麻一見這種狀況,便立即為大家做出了解釋。


    於穆一看此人相貌,心中就是一沉。


    這人不僅安靜認識,自己也認識他。此人就是於穆救下的空乘人員之一,也是讓羊七公療傷的傷員之一。


    此人在此,苟良恐怕...


    於穆不敢往下想。


    此時亖哥也已趕到,他抬手抓住捆綁段組長的繩子,用力一拽,眾人卻隨之一聲驚唿。原來隨著亖哥這一拽,蘆葦中又帶出幾個人來。


    而且這些人中,除了傷員,就是那些中了淫毒之人,這些人口中還含著於穆給的樹葉。


    眼前這些人,都是剛剛與於穆分開不久的人。


    於穆的心,已一沉到底。


    因為他已看見了最不想在這裏看見的人。


    “苟良...”


    於穆和亖哥幾乎同時衝上,將苟良從人從中解救出來。


    於穆將他輕輕攬在懷裏,驚恐中帶著希冀對天麻道:“前輩,勞煩您看看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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