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場位於長青派最大的廣場之上。


    因為是低階弟子拚鬥,避免流血傷害。比鬥采用的乃至文鬥。


    鬥法一途,何謂文鬥?


    相鬥雙方各站在一處法壇前。各自運用符籙,道法,法器等物和對手較量。


    一方下了法壇,法壇被毀,都算作輸。


    沒有你死我活的拚殺,也沒有各種算計,隻是單純的考研弟子們對道法和各種物件法器的活用程度。


    老實說,薛海是極其鄙夷這類作法的。


    因為這類比試沒有任何價值。


    行走修道界中,麵對的都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和拚殺,哪裏會各自站著法壇互相較量鬥法的?


    這樣的比試,隻會誤人子弟。


    唯一的好處是,不會有什麽傷亡。


    當然,薛海也有些鬱悶。


    穢血神道絕對不能用,元神現在脆弱無比,也無法用。那些藏在須彌洞天的法寶自然更是用不了。


    他要和這些小輩一起,考研自身的基本功。


    他堂堂血神子薛海,揮手就能虐殺金丹境界。如今卻淪落於此,怎能讓他不鬱悶?


    “王師兄!你果然來了!”


    偏頭看去,靈兒和一大批的同鄉趕來。


    “王師兄。”眾人紛紛作揖行禮,但是薛海極其自負的點了點頭,施施然的走向場中。


    “哼,用鼻孔看人,真是了不起呢!”暗暗憤恨的眾多弟子立刻低聲暗罵。


    “諸位,本次大比,是想選拔出四十九代弟子中的傑出者。但鬥法是互相印證經驗,非生死搏鬥。諸位可千萬不得傷了同門。”


    抬頭看去,隻見前方的觀戰台上,坐著一溜的金丹道士。粗粗數來,竟有十六個之多。


    這等門派放到南離地,絕對的雄霸一州。放在東乙州,卻不過偏安一隅而已。


    為首講話的長須道人,金丹九層。想必就是傳聞中的副掌門了。


    據說長青派的掌門常年閉關,足不出戶。一應大小都是由副掌門操勞。也難怪看不到那廝的廬山真麵目。


    可薛海雙眼一瞪,立刻發現坐在這副掌門旁邊有一金丹道士,穿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竟然是一個熟人!


    “大比正式開始!請掌邢殿長老安排具體事宜。”


    副掌門說罷,老老實實的坐下。


    對著身邊一文雅男子倒了一杯靈茶,笑道:“白兄,你看我長青派這一次的弟子,如何?”


    “豐神如玉,仙道中人也。”


    白玉蟾喝著靈茶,打著哈哈。今次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白玉蟾的師門和長青派曆來交好。


    副掌門哈哈一笑,也不在意白玉蟾的敷衍道:“當初要不是白兄前來說明緣由,我長青派也收不到這般好根骨的眾多弟子。隻恨富昌門,六合堂也搶了不少,不知白兄可還有消息?畢竟大家往上數,都是一家師兄弟嘛。”


    聽著這廝隱約想打探突然冒出那麽多好根骨弟子的原因,白玉蟾臉色微微一沉,對著副掌門低聲道:“此事,陸兄還是少知道為妙。那是上麵的事情,白某人隻是幫搽屁股的小子而已。真不能多嘴。”


    臉色一變,副掌門知道裏麵水很深,便隻能幹笑得不知所言。


    恰好這時場外傳來一陣驚唿,借坡下驢的副掌門馬上笑道:“看看門下弟子有何出彩之處,還勞煩白兄指點啊。”


    轉頭看去,本來漫不經心的白玉蟾臉色一變。


    不止如此,副掌門,和十幾個金丹長老都驚訝的站了起來。


    隻見數十個鬥法場中其中一場,一個年紀不過十三歲的孩童滿麵淡定,揮手間點起法壇上所有的符籙,化作一百零八道火劍齊射呆若木雞的對手!


    “啊啊啊啊!”


    四周圍觀的低階弟子紛紛驚唿。


    一百零八道火劍。


    單單是舉手投足間祭出一百零八道符籙所需要的法力,都能夠把一個練氣五層的小子榨幹。但這還可以用天資獨厚,法力深長解釋過去。


    但要同時把一百零八道燃起的火焰同時凝聚變形,以禦劍術來驅動。這本身就需要對元神,對道法的理解,對符籙的利用達到了驚人的境界才能辦到。


    或者說,能使出這一手的,築基之下無人能做到。


    可對手顯然不是省油的燈。


    那道人心下知曉對上這等規模的道法,必敗無疑。立刻果斷的咬破指尖,在隨身攜帶的玉佩上畫出赦令二字。


    竟是他師父偷偷塞給他的克敵利器!


    當然,這等幾乎是作弊的行為,大家都心照不宣。


    啪啦!


    玉佩立刻粉碎,一條玉色的蛟龍虛影從中躍出,將那上百道火劍全部擋住,轉頭一口,噴出滾滾浪潮殺向薛海,企圖一並把他的法壇給推到!


    作弊?薛海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這麽快就逼得使出底牌了。


    這些乙州道人雖然天資不錯,門派的條件和功法都是上佳。


    可極其缺乏對敵的頑抗與決絕。


    所以薛海毫不留情。


    他最為精通的玄門道法,是玉清一道。上清略知一二。太清一竅不通。


    好在長青派的典藏保羅萬千,各大道統均有書籍。他使出一些其他道派的道法,也不足為奇。


    假裝法力枯竭,薛海咬破舌尖吐出鮮血,在一張符籙上寫滿咒文,然後再吞入嘴中。


    激靈術。


    是一種激發丹田,強行吸收天地靈氣為己用的秘術。


    雖然這所謂秘術已然爛大街,但是掩飾體內還有大把法力的薛海來說,最好不過。


    手捏印決,飛快變換。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眾多金丹更是吃驚。白玉蟾也不再淡定,站了起來驚訝道:“不可能,區區練氣五層能有這般造詣?”


    話音剛落,一座穿著盔甲的藍色虛影就罩在薛海周身。這身穿盔甲的虛影手持巨劍,薛海對著劍刃一吐。舌尖血侵染在上,立刻冒起滾滾火焰。


    “殺!”


    藍色虛影大吼一聲,聲震廣場。


    燃燒著火的巨劍用力一劈!直接將那保護法壇和施法人的玉龍斬碎,而後直接劈斷了法壇!


    對手被餘波掀飛,滾下法壇。愣愣的看著對麵那不可一世的虛影,心下發寒。


    四周的低階弟子都愣住了。


    就連負責裁判的築基道人也愣住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卻是靈兒。


    “王師兄贏了!王師兄贏了!”


    靈兒興奮的蹦蹦跳跳,好似她自己贏了一般。


    築基道人這才迴過神來,立刻揮手扶起那小道士,高聲道:“岐山門下七代弟子,王卓勝!”


    話音一落,薛海立刻對那對手作揖行禮,後者苦笑的站了起來,作揖還禮道:“王師兄果真天縱奇才,不知師兄剛才那道法是?”


    “玉清道的神甲之術。”


    “佩服,佩服。”那小道士苦笑著走下台去。


    “唿唿唿!”


    周圍的低階道人都沸騰了。遠處暗暗觀察的張洪誌也震驚的說不出話。


    反倒是金丹席上,平靜無比。


    隻是人人眼中,都有著驚濤駭浪。


    “玉清道的玉清神甲,本派藏書內的確有此法,但是能修煉有成者卻屈指可數啊。”


    副掌門由衷的感歎,白玉蟾卻插嘴道:“何止玉清神甲?那是神甲外放。沒有長久釋放此術的經驗和心得,怎麽用的出來?”


    話閉,白玉蟾看著副掌門道:“陸兄,你這弟子修煉幾何?”


    “到今天,該是五年三月。”


    “五年光景,修煉至此?貴派如今可真是撿到寶了。”


    白玉蟾半開玩笑的如此說來。後者臉上也有喜色,謙虛不已。


    隻是他又看著遠處被人潮包圍的那名後輩,暗暗皺眉。


    “這小子,怎的讓我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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