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她雙手自然的摟住他的脖子。


    觸在他身上的手,也是冰冰涼涼的。


    他輕輕的皺了下眉頭。


    “我等你好久了。”


    “但是你很快了,對不對。”沒等他說,手臂軟軟的搭在他的脖子上,晃著身子繼續說話。


    “要不要開燈。”他在黑夜裏看著她,不一樣的她,仿佛當年那個她,狡黠的,靈動的。


    “不要” 她搖搖頭,她有事情和他說,這樣的場合,黑暗更美好。


    適應了他來的喜悅。


    “鼎沛,我那個時候找你,一直在找你的。”寶潤臉埋在他的胸前。聲音裏是故作堅強的平靜。


    她是使了手段的,那個時候兩個人雖然是熱戀,但他和她之間一直都是她在主動,他的冷淡,不迴應,有時很是讓她挫敗。


    那時候聽說學校的風雲之事,一個學姐和學長,無意中懷孕,兩人居然把孩子生下來了。


    她聽完一陣羨慕和唏噓。當初她正苦惱,兩個人在一起快半年了,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愛她。


    總是冷淡迴應她的所有。她常常沮喪的覺得自己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


    她的家裏也在給她諮詢出國的事情,出國的事情是大學未開始就定好的,來b大過度一下,便會送她走,因為和他在一起,她明確和家裏說過不想出國。


    父母當時覺得她年紀小,玩心重,並不理會她的拒絕,依然著手辦理出國的事項。


    和他的關係裏麵,她常常患得患失,但偏偏總能在下一刻給自己信心。其中的一次信心大約是來自那位未婚先孕的學姐。


    她查閱各種未婚先孕的資料,一心隻想著和他在一起。


    她是有她的心思的,父母的強硬決定,他的晦暗不明態度,她的求而不得。


    懷著忐忑的心情,趁著他喝多了的時候,故意纏著他。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向很小心,隻那次,很不幸的中了獎。


    她以為的隻是她以為。


    她順利懷孕,悄悄躲在衛生間,看著驗孕棒上的兩道杠,那種不能言說的心情,有喜悅,有擔心,更多的是有點茫然,真的要這樣嗎?


    他會怎麽想。


    她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始擔心,這個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


    那天他急著要出門,她攔著走到門口的他,看著他不耐煩的表情,心裏沒有譜,她有些拿不定,他知道後的反應,是欣喜,還是憤怒。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沒有別的路了,支支吾吾的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小心翼翼的逡巡著他臉上的表情。


    他蹙著的眉一直都沒展開,看著她站在門口,絞著手指,低垂著頭。那天他應該是閉了閉眼睛。


    “我明天陪你再到醫院檢查下。”他暗咬了下後牙槽。這個事情對於他來說太過震驚,他一直都很小心的,一則,她還小,他也不夠穩定,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很好的未來。二來他們目前都是學生。


    他望著她剛剛遞過來的醫生診斷書“區中心醫院婦產科”他必須要確認無誤。


    他的蹙眉,讓她吊著的心更加不安起來。他不相信她不是嗎?她看著他的反應,甚至有點生氣,有點難過,想要哭。而眼眶也確實紅了。


    “你覺得不是真的嗎?”


    “潤潤,這對於我們倆來說是大事,馬虎不得的,我明天陪你去醫院,再確診一下。不要胡思亂想了,”他的電話一直在響,按斷又響,他看看她,摸了摸她的頭,想說什麽,但打住了“我有點事,你乖乖在家,晚上我迴來陪你。好不好。”他撫了撫她的臉,電話催的急,他趕著出門,草草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我出去一下。”


    她點點頭,他才出門。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迴來,她已經睡著了,蜷縮在床上,他看著看著,冷硬的心裏有點柔軟,雖然一切都糟糕透了,但還有她,還不算晚,下午還覺得她懷孕對他來說算是個糟糕的消息,但現在看來,卻是一個充滿希望的事情。


    那晚他把她摟在懷裏,親了親她,心裏想“就是她了吧,這樣過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兩個人起來,坐車去了離學校很遠的一個區的醫院。掛號,驗尿,檢查各項做下來之後,兩人在醫生辦公室看著一臉祥和的醫生“陽性,懷孕了啊。”


    醫生看著單子,念完之後,她立刻去瞄他的臉色,他伸手握了握,她捏的緊緊的兩隻手。


    醫生看著他們“要嗎?”


    “要。”他看著她局促的樣子,手下捏了捏她的手心。沉穩的聲音傳響到這裏。


    醫生端詳他們半天“你還是學生吧。”對著寶潤問。


    “我們會結婚的。”她被醫生的話問的一愣,看著他的表情,心裏鬆了一口氣,隨即堅定的和醫生說。


    “先迴去問問父母。19歲,你還未到婚育年齡。”醫生對她的話,不以為意,未婚先孕的例子她做這個工作看的多了。像他們這樣的有幾個能善終。


    醫生在病曆本上寫寫畫畫,收筆的時候,抬頭看了看他們,也緩了口氣“既然決定生,那就好好養著,這是條生命,希望你們不是兒戲。”


    兩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她看了他,他迎著她的目光,握了握她的手,


    “寶潤,我尊重的你決定,隻是你還是學生,要考慮清楚。”


    “你不想要他嗎?”她怯怯的看著他,心裏有點難過。


    “我很期待他的到來。”


    瞬間鬆了一口氣。一直忐忑的心也敞亮了許多。竊喜自己的決定“那你以後要對我好好的。”


    “好。”


    “鼎沛,你抱抱我們。”她伸開胳膊,歪著頭看著高高的他,他比她高許多,迎著早晨的太陽,兩人的身上都撒著金色的光。他擁她在懷裏。


    溫暖的情感慢慢流淌在兩人之間。


    入冬了,迴程的時候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裏。心裏像住了一頭小鹿,欣喜的在他手裏畫著圈圈。


    他的手機不停的響,她在他身邊,也早就習慣了這個樣子。


    把她送迴出租屋“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迴來比較晚,你不用等我,門窗關好,早點睡。”


    “好。”他一向不耐煩她問東問西的,她識趣的不想在兩個人決定一起走下去的時候,破壞好不容易營造的和諧美好。


    他匆匆出門,那晚他沒迴來。


    第二天打他電話,一直在展現中,她以為他是有什麽事情絆住腳了。


    第三天他迴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


    後來她去工作室找他,他們幾個忙的人仰馬翻,眼睛裏嚴重的紅血絲。


    “你先迴去。”他看著電腦屏幕,話確是對著她說的。


    那幾天他一直在忙,後來她一個人在家,小腹漲漲的疼,睡褲上忽然被染紅了。


    她打他電話,不在服務區,她打阿豐和肥多的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她揣著害怕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她被醫生留院。


    “必須要做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男朋友電話打不通,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你還要不要命了,現在的男生一點都不負責,別再傻了。”


    “不是的,他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


    “小姑娘,你才20歲不到,不要傻了。你這樣的情況,就算他來,也無濟於事,你現在必須做清宮手術。”


    “再等一天,如果他沒來,我就做。”


    “你這手術,必須要通知父母,這是規定。”


    “我爸爸媽媽不知道,我……..”醫生的眼光,不允許她繼續說下去,那種異樣的眼光,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為什麽別人的未婚先孕,幸福美滿,偏偏她的不行,為什麽就她的不行呢。


    後來她打聽了一個小醫院,位於郊區。她想他要是明天還沒迴家,她就一個人去,意冷,心灰也不能形容她當時的心境。那晚終於接通他電話“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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