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快樂未散去憂傷便襲上眼眸,在之後的接捧花環節她一再出神,沒有理會旁邊頻頻暗示的瑤瑤,致使花落別家。


    她陪著新人去換禮服,在換衣間,瑤瑤便變迴原型,開始各種抱怨。“結個婚真是累,幸好一輩子就結這一次。”伸手去扯頭上的紗巾。她在一旁忙隔開她的手“不要這麽粗魯啊,等下還要去敬酒。”


    瑤瑤這下又把矛頭指向她。


    “哎,那麽好的機會你居然不把握,明明說好捧花要你接住的,你偏偏走神。”瑤瑤沒好氣的埋怨她。


    “給別人也一樣,說不定給了更容易幸福的人。”


    “屁,能一樣嗎。”


    “行了,不說了,收拾下去敬酒了。”推著瑤瑤,進去更衣室。


    她今天穿的是新鞋,偏大半碼,走起路便不太舒服,從早上站到現在腳像是要斷了一樣,站在新人跟前轉桌時候她稍稍停頓片刻,旁邊的伴郎眼尖的虛扶了她一下,她抬頭朝伴郎感激一笑。


    兩人間的互動落入遠處桌位顯得尤其刺眼。


    他緊緊盯著她,把她臉上的每個細微表情都記入眼中,一分不差。無意識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二連三,好不痛快。那酒下腹之後火燒火燎,卻並不能解他心裏的那份酸意。


    不一會新人敬酒便到了他附近,她轉眼便看見他坐於其中,心裏略微差異,他冷冷的看著她,抿著唇,表情冷肅。她往後退了小半步,伴郎及時扶她,她尷尬的迴謝。她在他麵前總是矮了半截,以前是,現在還是,生生有種被他抓包的嫌疑,仿佛做了天大對他不起的事情產生的愧疚感,明明什麽都沒發生。


    她略微思索旋即換上燦若夏花的微笑,幫新娘擋酒,偏頭和伴郎細細低語。就是不再分他半毫。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眼神冷的周圍能結冰。在一片祥和喜氣之中,人人臉上洋溢笑容的周圍他的冷肅尤為突出明顯。


    敬酒到他這桌,依次敬過來,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和新郎略微交談幾句,無非是說些吉祥如意,百年好合的祝福之話,舉杯之後。


    周鼎沛隨機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給自己滿上,目光對上身後的伴郎。“久聞楊處長,先幹為敬。”他再次仰頭喝淨杯中的酒。


    “不敢不敢。”伴郎不明所以的看著對麵不算友善的敬酒,旋即爽朗一笑“見笑,見笑。”


    他會來參加婚禮純粹是因為家裏父母走不開,正好他在家,受母親囑咐,況且他和新郎曾有過幾麵之緣,過來參加也不唐突。卻沒想到在這裏看到她,而她竟然是伴娘。


    敬完一圈,他們便移向別桌賓客。自此他的目光再也沒有看向過她,仿佛從不認識一般。


    陪著敬完,新人落座主位。她便找了空去換衣間,一路小心翼翼的移步到換衣間,這裏她有單獨換衣間,瑤瑤特意跟酒店安排的,以方便她休息。


    靠近到門口,剛握上門把手,手便被一股力量握住,那氣息如此熟悉,熟悉到獵人,錯愕之後,她又氣又惱,下垂的嘴角刻著陰鬱,表情瞬間由紅轉青再變白。


    不發一語,便用胳膊肘頂身後貼近的腰腹,企圖掙開束縛,一下沒掙開,接下來的幾下便越發使力,幾杯酒之後,他似是薄醉還當她是玩心未泯,帶著胳膊的衝力往後仰,卻並不鬆開,兩人暗自較量,力量的懸殊很快拉開距離。她落於下風,整個人都被他攏進懷裏。


    受人禁錮之下,激怒的她更是閉不開口,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融進溫熱的懷抱,是一劑很好的□□,熏的她幾乎差點沉醉在這看似強大而安定的懷抱裏。


    嗤笑,如果不是她心有千千結,那些血淋淋的過往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這個偽君子曾經傷自己多深。她很可能像曾經那個傻子一樣,沉迷其中且送人掏心,自取其辱。


    精力渙散,異常疲憊,不想在這和他有任何多餘牽扯。偏這人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後,沒脾沒性的不放她過。


    離老遠就看到她纖細的背影,款款遠行,腰肢不盈一握,胳膊和小腿在粉玫瑰禮服布料的印襯下,像剝顆的荔枝肉晶瑩透亮。


    近身後,柔軟細膩的手柔若無骨,脖頸柔美性感,悶的他渾身潮熱。燈光迷人,走廊空無一人,他肆意的在身後或輕或重的喘息,氣息全部打在她裸露在空氣裏的纖細脖頸和透明耳根。惹得那片肌膚一片水紅,看的人貪戀的隻想一親芳澤。他輕輕的汲取她身上的甜美。拉拉扯扯間,他自得其樂,氣氛被他攪的曖昧又萎靡。


    她疲倦至極,眼裏有銀光微閃。旋即冷了神色,吊起飛揚的眼角,瞳孔放大眼裏的激憤被輕蔑代替。


    驀地,她發出細柔的笑聲,小巧的手指向上翹起,手指輕輕勾蹭他的手心,動作細微,彼此確是記憶猶新,覆在她手上的手略有鬆乏,她便靈巧的騰出手來,反手扶上他的手臂,手臂肌肉蒼勁溫熱,她細軟的素手搭在上麵,冰冰軟軟,微小的退讓,主動的撩撥,讓他肆意,頭順勢埋進她的頸發之間。


    “要開門,你起開下啊。”聲音平靜溫和,卻夾著一絲無辜的委屈。


    他在她頸項間發出低緩的嗡嗡聲響“不要。”尾音都懶得收,像個別扭的孩子。


    真夠無賴的,她一忍再忍,把那股無跡可尋的不忍,拋到身後,再也不想偽裝恩愛,不顧他的撒嬌撒癡一把推開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滾。”她眼裏蒙上果決,語氣是一貫的平靜溫柔卻透著無情的狠戾,拉開門要進去。


    他被打的臉色鐵青,太陽穴的青筋凸浮,奮張有力,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擋在關閉的門中間,另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在貪戀手中的柔軟細涼,更顧不得臉上火辣辣觸感,喘著粗重的唿吸,手慢慢握緊,刹那間似乎要捏碎她。居然還敢把他當笑話一般玩弄股掌之上。


    她反而鎮定下來,兩眼正經而疏離的注視著他,仿佛不當他是男人一般理直氣壯,他在她的眼神裏看到除了嘲諷,便是決絕“脾氣漸長的很,誰給你膽子隨意打人。”


    “你想撒酒賣瘋,到別處去。”她已經不拿正眼看他,他的自尊心徒然受傷。


    “你想坐享其成享受愛情,沒那麽容易。”已經顧不得其他,惱羞之後的慍怒,壓的他嘴角不怒反笑,望著她的目光一派清明淩戾。


    “關你什麽事,你以什麽資格來要求我,難不成真對我餘情未了。”她視線轉移到她胳膊上的手,有意無意的輕佻,輕蔑。他被那嘲弄的眼神蟄的眼睛猩紅。


    “你這種蛇蠍心腸配嗎,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候,就不怕那孩子來找你要命。”湊近她耳邊,明明隻有兩個人,偏生壓低語氣,透著徹骨的寒意和恨意。話畢甩開她的手,她往後退了半分。他依舊紋絲不動的站於一旁。


    剛剛不過是彼此間的做戲欺瞞,各自清醒後,盡是對對方的報複,憎恨。


    他的狠戾她不是沒領教過,孩子的事是她永遠無法跨越的屏障,想一次便痛一次。他清楚知道她的痛在哪裏,這麽多年過去依然能捏準七寸隨意羞辱她。


    他聰明的利用手裏那把無情的鈍刀,一點點往她心上那塊軟肉步步推進,殘忍的逼迫她迴到那血淋淋的過去。


    她向來一報還一報,不受任何委屈,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性格,怎麽能輕易讓他如願。“想我站在你麵前後悔或者愧疚是嗎,我痛了你是不是就痛快了,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樣蛇蠍心腸的人既然決定不要你那孩子,便不怕他來找我要命。”


    她故意刻薄,怎麽讓他痛怎麽說。卻心裏暗自滴血,原來讓他痛,便是把自己的傷疤一寸寸撕開,放在日光下曝曬,一點一點的看著傷口汩汩冒血,麻木之後心慢慢冷凝,便能無欲無求,心堅情硬。


    “你果然絕情冷血,善於把男人玩弄股掌之上,來尋找自我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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