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七一直暗暗打量著這人,她總覺得那些親熱別扭至極,且這楚清,多看得幾眼,好像沒有楚廉那般順眼了,盡管看起來都很俊。


    用膳之時,楚清說著:“大家不要拘束,一起坐下用膳吧。”說著自己先坐了,才說道:“都坐吧。”


    “是,議事長。”蘇月七和楚廉雙雙應道,這才坐下。等楚清動了筷子,才跟著拿起筷子來。


    用完膳,大家便各自迴屋了,隻留下楚廉和楚清單獨去了棋室。


    蘇月七迴到屋裏,收拾完上得塌來,忍不住小聲跟自己嘀咕:“別扭,實在是別扭。會是他嗎?”


    棋室裏,楚廉與楚清麵對麵坐著正下棋。


    “爺爺去世時可有留下些什麽?”


    “議事長問的可是啟殿紋之事?”楚廉落下一子應道。


    “嗯。”


    “根本沒有這樣東西,爺爺讓議事長安心,隻管做利於民之事,這民心便不會被這異人左右。”


    “沒有啟殿紋?”


    “沒有。”


    “可有異人的消息?”


    “沒有。”楚廉又落下一子。


    “我倒是得到消息,說異人在月城出現了。”


    “哦,不知這傳的是何人?楚廉身居月城,竟是不知。”


    “消息沒有明確是誰。”


    “千萬別同上次傳說鏡城、水城和花城出現了疑似《鏡月秘事》這樣的消息一樣才是?”楚廉淡定說道,意指四個月前收到的那些消息,出動了楚府的人力一一去確認了,發現都是假的。


    楚清麵上有些掛不住。


    第 25 章


    1


    楚清很快便下山了,即使第二天就是年三十了,但他也沒留下來。


    “家妻有孕在身,我需得趕迴去。”他是如是說的,說完便走了。


    蘇月七看了看楚廉的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好似已然習慣這樣的舉動。


    第二天蘇月七同楚廉一起去聽誦經,“咪咪嘛嘛”的聲音傳進腦子裏,很是催眠,蘇月七一再警告自己,這樣是不敬的行為,但她還是沒忍住,閉著嘴打了個哈欠,眼睛裏立時水汪汪的。


    隻是她這瞌睡蟲,還是沒有這麻腿蟲厲害。


    沒跪多久,蘇月七的腿就麻了,她慢悠悠邊點了口水在鼻頭,電視上看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她就是想什麽方法都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嘛,邊試著變換下姿勢。


    其中一條腿不壓著了,感覺涼涼的,跟抹了清涼油似的。


    “幹嘛?”


    “腿麻。”


    兩人用嘴型說這話。


    “你不麻?”蘇月七用嘴型問完,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誦經的師傅,悄悄伸出一隻手戳了戳楚廉的腿。


    楚廉閉上眼忍著,很是嚴肅的轉頭看了蘇月七一眼。


    蘇月七被他唬了一唬,隨後又戳了一戳,楚廉立馬便破功,閉了眼揚起了嘴角。


    “別鬧。”楚廉用嘴型與蘇月七說。


    這時師傅轉身過來將蘇月七的動作逮了個正著。


    “蘇施主,楚施主,誦經祈福是為親人轉世積德之事,須得認真對待。”


    “是,師傅說的是。”蘇月七乖巧的應道,隨即跪好來。


    這次,她倒是堅持了下來。


    2


    不過,是堅持睡下來的。


    上午的誦經完成了,楚廉在清野的攙扶下起身之時,看到蘇月七竟還是雙手合十,晃晃悠悠的跪著。


    “小姐,小姐?”彩雲輕聲喚著。


    “啊,我沒睡,我在聽呢。”蘇月七吸了吸口水,猛然睜眼,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樣,辯解道。


    丫頭們捂了嘴笑。


    “師傅都走啦,起來吧。”彩雲笑著柔聲說道,並伸手去扶蘇月七。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坐著緩緩。”蘇月七這兩條腿完全沒了知覺,她一歪屁股便坐在地上,用手輕輕捏著腿。


    “月七的功夫了得,這樣都能入睡,期間隻險險的晃了幾下。”楚廉捏著腿笑她。


    “公子,我這明明叫冥想,想得太認真入了定,證明我是很虔誠的在聽。”蘇月七說完,趕緊雙手合十拜了拜,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走吧,先去用齋飯,用完再過來。”楚廉笑著說,起身等她。


    蘇月七在彩雲和牧心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原地活動了好幾下,才抬腳走。


    用完齋飯,還可以休息一下,蘇月七同楚廉隨便在寺院裏走了走。


    “公子,如果一個人想上吊,但是這棵樹是棵歪脖子的樹,公子有什麽話想要對這個上吊的人說嗎?”蘇月七轉了轉眼睛,作一副好奇樣子問道。


    “個人有個人的命。”楚廉神情淡然的答。


    “公子,如果一個人喜歡看一朵花,但這朵花馬上就要枯萎了,公子有什麽建議要給這位賞花之人嗎?”蘇月七繼續循循善誘的道。


    “萬事早已注定。”楚廉再次淡然的答。


    “公子,如果一個人來到目的地相同的一個岔路口,擺在他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泥濘,一條平坦,公子覺得應該建議這個人選擇哪一條呢?”蘇月七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楚廉始終神情淡然的將蘇月七望著。


    “公子!”蘇月七急了。


    “月七有話直說。”楚廉裝傻到底的說。


    “沒有。”蘇月七一副孬樣,扯著袖子上的帶子趕緊在前麵走了。


    3


    下午的誦經,蘇月七認真的雙手合十,在心裏如此祈禱著:


    “求佛祖斷了楚廉的欲娶之心,求佛祖斷了楚廉的欲娶之心,求佛祖斷了楚廉的欲娶之心......”


    在心裏念著念著,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兩個她,一個她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的說,另一個她在旁邊潑冷水。


    “一棍子下去讓楚廉同我一樣,選擇性失憶一次將對我的感情忘掉吧。”


    “最毒婦人心。”


    “要不找個女子去勾引他,讓他舍我求她。\"


    “禽獸。”


    “要不我先嫁給他,然後找個人出軌,讓他對我徹底失望,讓他主動休了我。”


    “禽獸不如。”


    “夠了。”蘇月七閉著眼喊出了聲。


    楚廉和誦經師傅們盡數轉頭來將她望著。


    蘇月七反應過來之時,覺得窘迫至極,賠著笑對眾人點頭哈腰,然後又故作深沉的趕緊往迴圓:“我是說,師傅們誦經誦得極好,月七覺得受益匪淺,聽師傅們誦一日,勝過月七看經文十日,覺得自己賺夠了。”


    “蘇施主說誦經誦得好,倒是想聽聽施主說說,好在哪裏?”


    “這個......月七上午還定不下心,經過一早上的聽誦經,月七下午已經能定下心來了,這是修定,好之其一。月七心頭原本有些悲傷,聽了師傅誦經,平靜了許多,少了煩惱,這是明心,好之其二。好之其三,月七聽師傅誦經,總有種感覺親人就在身旁,並未走遠,能與他們一起修煉功德,為之祈福,月七覺得安心。”蘇月七快速反應,胡謅道。


    “蘇施主看來確實聽的很用心,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說完師傅們又繼續轉頭專心誦起經來。蘇月七鬆口氣,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楚廉笑著,雙手規規矩矩合十,再次閉上了眼。


    4


    下午的誦經結束之時,蘇月七再次被人從夢中叫醒。


    “小姐,您怎麽又睡過去了?”牧心輕聲責怪道。


    “胡說,我沒睡,我這是加倍用心,正徜徉在佛法裏,被你硬生生打斷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蘇月七發現自己編瞎話的本事越來越溜了。


    眾人一副,真是“服了你了”的表情,搖著頭走了。


    “我覺著你們對我有種深深的誤解......”蘇月七跟在眾人後麵一直解釋。


    用完了晚上的齋飯,蘇月七便又同楚廉出來隨便走走,活動活動腿,為晚上的誦經打坐做著準備。


    “公子,我看你形單影隻,很是孤獨,掐指一算少了個妹妹。”蘇月七伸展了兩下,便又開始找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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