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城,要說城南楚家是大戶,能與之齊肩的沒有幾家,咱們城北蘇家算得上是一家。”


    “也就是算得上很有錢啦?”蘇文文兩眼含笑的問。


    “是的小姐。”牧心邊笑便迴答,其他的丫頭也笑得歡樂,笑得蘇文文臉上一熱,怪不好意思的。


    “牧心,快再跟我講講這個國家的其他事情。”


    “國家?小姐自從上次在墓園用頭撞了夫人的靈柩後醒來,口中說的好些東西奴婢才是越發糊塗了,從未曾聽說過。”


    “國家應是很好懂的詞語,為什麽她竟說沒聽說過?”蘇文文在心裏納悶,然後換種說法繼續發問,“當今世上,誰的權力最大,所有人都要聽誰的話?”


    “權力又是什麽?哎呀小姐,您這些都是打哪兒聽來的,別再說一些奴婢聽不懂的話了。”


    “容我想想該怎麽說。”蘇文文也鬱悶了,自己知道的那些東西,在這裏竟然是他們聞所未聞的事物。


    6


    “小姐,我還是同您大致講講這裏的一般人需要知道的事情吧。”牧心迴頭瞪了瞪在那裏小聲議論蘇文文是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瘋的丫頭們,然後將她們打發走了,轉頭眼含同情的看著蘇文文。


    “咳咳咳。”蘇文文尷尬的咳嗽幾聲,又喝了口水。


    “牧心,你坐下說吧。”蘇文文放下茶杯說道。


    “奴婢怎麽能與小姐同桌而坐呢,奴婢站著就好了。”


    “沒事的,你坐下吧,仰著頭看你,我脖子疼得緊。”蘇文文佯裝脖子疼地捏了捏後頸。


    “行,為了小姐的脖子,那奴婢就鬥膽沒規矩一迴。”牧心終是放心的落了座。


    蘇文文起身去屋裏準備給牧心倒一杯茶,手還沒碰著茶壺,一個丫頭搶先一步替她倒了,恭恭敬敬的放到她手裏。


    “謝謝姑娘。”蘇文文張口就說出了這一句。


    “奴婢叫漣漪,小姐。”漣漪忍著笑對蘇文文說道。


    “漣漪,好的,我記住了,謝謝你漣漪。”蘇文文禮貌的說完轉身出了屋,留下漣漪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蘇文文轉過身的背影。


    “小姐,您竟然為奴婢端茶,可折煞奴婢了。”牧心趕忙跪下去,“以後小姐別做這些事兒,被外人知道了,會笑話咱們蘇家沒有規矩。”


    “好了,你起來,以後在我麵前不要動不動就跪下,又動不動說自己是奴婢。大家都是一樣的。”


    “小姐!您跟奴婢們才不是一樣的呢,您是小姐,而我們隻是奴婢,這都是規矩,規矩不能破的,傳出去說我們蘇家人沒了家長就亂套了,白白讓人看了笑話去,您以後還怎麽嫁人呢?”


    “好,就依你。”蘇文文隻得無奈的扶起牧心,這些東西想來已是根深蒂固,如若來日方長,慢慢改就好,如若不知何時會走,那便隨它去。


    隻是,嫁人,她腦袋裏又浮現出那日她在墓園裏被撕打的場景,如果婚姻是那個樣子,她是真的害怕。


    第 03 章


    1


    那日牧心同蘇文文講了蘇文文想知道的一切事情,蘇文文才知道,這身子原喚作蘇月七,是蘇家的獨女。


    她得要先適應適應,待他人喚月七小姐之時,她總是會慢半拍才能反應過來是在喚她。


    這裏用的年曆叫做鏡曆,當今是五鏡曆7019年,8000年為一鏡曆。


    錢票是紙票,她原以為會有碎銀子金錠子之類的。


    總的來說,這個世界就像個雜糅的怪誕之地,古色古香中摻雜著些相較而言前衛的東西,比如那水銀鏡,比如一夫一妻製。


    這是個不知存在於哪個時空、哪個角落裏的與世隔絕的空間,世界沒有個統稱,隻有五座各有稱謂,互通往來的城。


    五城分別是鏡城,花城,水城,月城,源城。


    源城為整個世界的中心,其餘四城如眾星拱月之勢環繞其四周,一條命名為月河的水域連通這五座城,使城與城之間保持著互惠互利的往來。


    整個世界的城市分布,她心裏大致是明白了。假若月城在南,那麽花城便在北,鏡城在西,水城在東。


    她很是好奇,這月河從何處奔流而來,又是連接著何處?但卻無人給她解答。


    因著這個世界的人都不知,好似也不想去弄明白這一點。這個世界存在了多少年,他們便就此安逸的與世隔絕了多少年。


    蘇月七根據這一點,自個兒在心裏擅自替它取了個名字——


    鏡花水月,世外桃源。


    2


    這日天氣極好,蘇月七由牧心陪著乘馬車來到城南楚府的大門口。


    牧心先下了馬車,正欲伸手去扶蘇月七,卻見蘇月七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扶著馬車,很是利索地下得車來。


    “小姐!”牧心麵色現出著急,“您怎麽又忘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待著等你來扶。”蘇月七抱歉的衝牧心笑笑,心裏對這樣的規矩卻是萬般抵觸。


    “蘇小姐,我家公子請小姐入府。”進去通報的家丁出來傳話,蘇月七向傳話的家丁點頭致意,便抬腳隨人往府裏走。


    進到廳堂,蘇家隨行的家丁將謝禮放下便出去了,蘇月七規規矩矩的入座,用餘光瞟了瞟這廳堂,與她家的也沒有什麽分別。


    有丫頭過來看茶,說他家公子剛練完劍,更衣過後就出來見客,讓蘇月七稍等。蘇月七點頭致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然後右手摸著左手的袖口摩挲,心裏想著這楚廉會是個什麽模樣。


    正想著,便見一身著月牙白衣的男子踏門而入。


    隻見他身姿挺拔,小麥色的幹淨臉龐上還有光澤閃動,一頭半垂半束的頭發烏黑清亮垂在腦後,再看那對眉,如漆過似的黑,眉形宛若刀削,劍眉斜飛,那雙眼如大海般深邃幽藍猶如星辰,目光清淨明亮,那鼻高挺得宜,那唇厚薄適中。


    真是個俊的剛剛好的男子,渾身都透著一種健康開朗的感覺。


    3


    “蘇小姐。”他拱手作揖。


    “楚公子。”蘇月七站起身雙手交疊放於腹前,微微屈膝迴禮。


    “不知蘇小姐今日登門所為何事?”楚廉請蘇月七入座,自己在她斜對麵找了個座坐下,問道。


    “楚公子於蘇家有恩,今日月七登門,乃是為答謝公子當日的恩情。”蘇月七放慢語速,注意措辭,學著古裝電視劇裏的樣子,盡量讓自己顯得端莊得體。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何況我也沒能救迴蘇小姐的雙親,也就談不上什麽恩情了。”楚廉輕輕地撫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說道。


    “楚公子別這樣講,楚公子的恩情,蘇家已銘記在心,特備薄禮,聊表心意,望公子收下,也當圓了雙親的願,又全了月七的孝。”蘇月七感覺有那麽一兩次,好似咬著了自己的舌頭。


    “蘇小姐的心意楚廉心領了,但是東西還是請蘇小姐帶迴去吧。”


    “楚公子,您若是不收這禮,月七怕是很難對已故的雙親交代,您何苦要看著已然仙去之人,還放不下這人間,而月七有恩不報,怕是會落個不義不孝的罵名。”蘇月七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對與不對,她已開始編話頭了。


    “蘇小姐言重了,楚廉收下便是。”楚廉說完示意身邊的人接過牧心手裏的東西。


    蘇月七看到對方接了謝禮才鬆了口氣,再說下去,她怕自己再編一些更誇張的話出來,或是忍不住爆出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周圍人怕是會當她是個神經病,畢竟在外不比在自己府裏。


    4


    事情辦妥,兩個皆是尚未婚配的年輕男女卻是不好多待,楚家亦是不幸的早年便沒了家長,牧心來之前便一再囑咐過蘇月七這點。念及此,隨便話了幾句家常,蘇月七便起身告辭。


    “以後蘇小姐有什麽事情,楚廉幫得上的,遣人來府裏告知一聲,楚家必定相助。”楚廉再次拱手作揖。


    “謝謝公子,那月七先告辭了。”蘇月七明白,這是客套話,不敢當真,她微微屈膝行禮,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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