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就聽見唐簡在我身後喊了一句:


    “我要把光線移開了!”


    我盯著左上方的布娃娃,出聲答應:


    “好!”


    我話音剛落,手電筒的光就照到了布娃娃的身上。


    原本還盯著我的布娃娃,猛然抬起了頭,反著光的紐扣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光源。


    它舉起了那隻被鐵絲穿透的手,隨後就從病床上掉到地上。


    緊接著它就像被什麽東西拖拽著一樣,飛快地光源滑去。


    隨著布娃娃開始移動,手電筒的光源也移動起來。


    轉瞬間,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刺骨的寒意和陰森森的冷風,立刻就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我不敢在耽誤時間,伸出手抓住麵前的這雙腳就往外拖。


    可這個人的身體卻像是石頭做的一樣,又冷又硬,還很沉。


    就像有什麽東西正拽著這個人,往地裏拖一樣。


    我用全力才將這個人往外拽出來一些,可後背卻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


    按照剛才唐簡在我身後的情況來看,我後麵應該什麽都沒有才對。


    可現在我卻被什麽東西抵住了?


    隨著後背的寒意越來越重,我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身後很可能站著一個邪祟!


    這個病房裏到底有多少邪祟?!


    怎麽走了一個布娃娃,又來一個邪祟站在我身後?!


    我咬緊牙關思索了一小會兒,沒有感到身後的邪祟有什麽動作後,我猜測身後的這個邪祟暫時不會傷害我。


    眼下這個情況,我除了等唐簡把光打到我身上,就隻能盡快將這幾個人拖出來!


    我咬緊牙關,抓起床底的那雙腳又往後拽了兩下。


    就在我伸手準備拽第三下時,我的手腕猛然被什麽一個像冰塊一樣的東西拽住了。


    我的心髒被那個突然抓住我的東西,嚇得緊縮了一下!


    而我的後脖頸也傳來了一陣刺骨的寒意,我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伸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僵在了原地,不敢在動彈。


    手腕上和脖子上傳來的寒意就像是蘸了冰水的麻繩,隨時都能要我的命。


    我不


    動,身後的邪祟和那個抓住我手腕的東西,也沒有在動。


    就在我們僵持了幾秒後,手電筒的光突然從我背後照了過來。


    暖色的光線將我包裹住後,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一些。


    隻要有燈光在,那些邪祟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剛準備鬆一口氣,唐簡的驚叫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狗期!別動!”


    我本來就渾身僵硬地蹲在地上,她驚叫出聲後,我剛平靜下一些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我咬著後槽牙,慌張地問她:


    “怎麽啦?!我身後有什麽?!”


    唐簡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別迴頭,低著頭往前挪一點,然後往左手邊走。”


    她沒有告訴我身後有什麽,但我從剛才的感覺和唐簡的驚唿聲中,能猜到那估計是邪祟。


    我按照她說的一點一點挪動自己身體。


    為了節約時間,我一邊挪,一邊對唐簡說:


    “這個人我拖不動,他身下好像有什麽東西拽著。”


    我說完話後,身體也按照唐簡的要求挪到了左手邊。


    唐簡的疑惑地問:


    “拖不動?你確定你有用力拉嗎?”


    我看著自己充血發紅的手,和依舊在原地沒有動的那雙腳,無奈地說:


    “你現在站的那個位置有沒有和祟客對立?


    如果是對立的話,你就走過來自己看看。”


    我想不通唐簡為什麽會這麽問我,她說話的語氣給我一種被輕視的感覺。


    當初在耿家寺廟的時候,唐簡和許愛嬌不同的說話方式,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也不知道許愛嬌怎麽樣了,我記得她從金葉河裏上岸後就發燒了。


    我分神時,唐簡已經走到了我身後,我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


    地麵上也倒映出了我的影子。


    光線的邊緣,也就是我剛才蹲著的位置,我借著地上的影子看到了剛才出現在我身後的東西。


    是鐵絲,那些纏繞在一起的鐵絲,被特意扭出了不少倒刺。


    我剛才要是往後靠一下,那些尖刺就能輕而易舉地戳破我的喉嚨。


    看來,我剛才脖子上感


    受到的涼意就是那些鐵絲,並不是什麽邪祟。


    想到這裏,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位置。


    剛才我清楚地感覺有隻手拉著我的手腕,那種感覺絕對不可能是鐵絲!


    隨著,手電筒的光離我越來越近,我清楚地看見自己手腕上有個青色的巴掌印。


    那是隻有嬰兒的手,才有的大小。


    這應該是剛才抓著我的小邪祟,留下的手掌印。


    我動了動自己的手腕,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痛感。


    “你的手怎麽了?”


    唐簡已經走到了我身旁,她蹲下身子看著我的手,出聲問道。


    我將手伸到她麵前,盯著她問:


    “你們唐家布這個風水局的時候,到底放了多少祟客進來?”


    唐簡瞥了一眼我的手,就移開了視線。


    她似乎又變迴了那個言行舉止得體,和善又虛偽的大小姐。


    這樣的唐簡,和剛才在我身後說話聲音都在顫抖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看著唐簡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裏不對。


    她皺著眉不急不緩地說:


    “每層樓有十間病房,每個病房有三張病床。


    按這個數量,四樓到二樓就有九十張病床,也就是九十位祟客。”


    我聽到這個數字後,隻覺得自己心裏一涼。


    試想一下,一個醫院裏養著九十個邪祟,地下還壓著一個大兇客。


    這個恐怕不是個醫院,是邪祟的旅館吧!


    我在心裏想著,唐簡卻彎腰將手電筒的光,照到了病床下麵:


    “你看看下麵除了這三個人,還有什麽?”


    她說完這話後,就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我彎腰查看的位置。


    我本來想問她,為什麽她不自己低頭看。


    可想到她是個女人,就隻能認命的底下了頭。


    我彎下腰,剛看清床底那三個人的穿著打扮都是擺出所的工作服,他們就突然抬了頭,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他們三個嚇了一跳,驚唿了一句:


    “我去!”


    我驚慌的直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身旁除了那個放在地上的手電筒,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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