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迴到的獨門院落,走進自己的寢室中,無比慵懶的躺在床榻之上,腦海中不斷的迴想著這日的所見,從萬壽寺,到畫樓驚鬥,再到那一劍之勢,王川無比清楚的覺察到,以自己如今的身手,極難在此異世隨心快意恩仇,反倒是處處受人之製,王川知道,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在思考中,睡去,沉沉的睡去,他這日身心疲憊。


    王川睡了很久,直到次日午時才悠悠轉醒,這之前,吳府已經宣布了一個消息,府中膳閣增加一位管事之人,專於主事采購分配吳府的飲食之物。這個主食之人就是王川所帶來的那個陌生女子,王傳至今才知道這個女子的名諱—張憶香。


    幾日後,王川在園中修理花木,午時,他收手,迴到自己獨門院落之後,他早間出來之時,並未鎖門,此刻園中樹下石桌旁,正孤伶伶的坐著一個女子,王川記得自己在這個府中本無深交的婦人,王川麵帶疑惑的走進自己的院落。


    聽到腳步之聲,愣愣坐著的女子,連忙起身,轉過身子,麵帶羞赧,躬身道:“小女香兒見過大哥。”王川一見,這不就是昨日自己所救的女子麽?竟然找到我這裏了,“咦?哪來的籃子?”王川有些思維遲鈍。


    香兒臉,紅了紅,打開桌上的籃子,一陣極誘人食欲的酒香肉香飄然而出,香兒鄭重下跪道:“大哥救命知遇之恩,香兒無以為報,香兒隻得盡自己所能做些酒食,犒勞大哥……”王川見一個女子在自己麵前跪下,連忙攔住她的身子道:“香兒妹妹起身來說,大哥受不起。”香兒卻執拗的不從,任性的跪下,王川扶不起,也不願受她大禮,於是正色道:“你的大跪之禮,我不受,繼而未受,那麽你這般做作也無濟於事,你的飯食再好,我也是享用不起。你拿起,請迴吧!”王川最後幹脆冷漠無情道。


    香兒沒料道,王川竟如此絕然,自己的一片赤誠,也霎那間跌入寒穀,她的眼中又開始泛濫著水霧,王川不是沒見著,也許女人的淚水或者笑聲,的確是她們最強裏而有效的武器,王川的心又軟下來,他態度稍緩道:“你起來吧,你的心意,我已心領,隻是你在我麵前,今後切莫如此如此大禮,我厭惡這些俗套。”


    香兒起身,坐在一旁,含著淚,打開酒香撲鼻的籃子,幾盤精致的菜肴和一壺上好的小酒,全部上好之後,她低聲道:“大哥之意,小妹知道,隻是這個飯菜,還行大哥一定收,小妹這就離去。”她拎著籃子,真的走了,王川坐在那裏,最後,倒了一杯酒,端至鼻下貪婪的嗅著,突然,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無情,他又麵帶苦澀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後,香兒執著的隔三差五的端來酒菜,有時候還順帶的,替王川洗掉換下的衣物,王川也默許了。


    自王川前次出行,已有兩個多月,如今已是萬花芳榭,寒梅點綴瓊枝上,現在已經是臘月冬日,這幾日天氣,陽光暖照,是個冬日少有的好天氣。


    王川在這兩個月之內,內力大進,行動間,周身念動,便能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場,進步極快,這在自己的原先的世界,可能也已經是極其罕見的高手了,王川知道,陰陽合氣功的前三式已經練到氣隨念動的境界,而第五式五心通卻不得要領,欲速則不達,王川決定另尋機緣。至於密宗佛家的智明功,王川仍舊停留在意念觀想的小乘境界,其他並無突破,王川不明白,這到底是何緣故。


    今日天蒙蒙亮,董老淩晨早早的起身,與何常二人匯集與他的屋內,三人神秘兮兮的商量了片刻,於是一起來到府門口,攝於董老的淫威,守門的夫役,唯唯諾諾,又極不情願的開了門,放他們三人出了去,也沒敢問三人去往何方。


    話說,這小河村地處晉城,東南方,崇山峻嶺,綿綿不絕。而西北方雖有山梁,但是地勢稍微平緩,流水青山,適合人居住。這小河村就是坐落在這個青山綠水浩然歸的山腳下,麵臨著青山。


    小河村的東北方,有座夾梁山,乃是東西必經要道,天高皇帝遠,這山中有個綠林草寇窩,一群江湖好友,率領眾多歸順之人,舉旗占山,當起了土霸王,他們的頭領自號:砍萬山,名叫胡大海,年紀不大,很年輕,武藝超群。自從這裏被他們霸占後,於是有山匪命人收取過路錢財,富則多收,貧則少收。隻要是遇到官府派重兵圍剿,他們就潛入叢山之中,避禍,官府無奈,一個圍剿,一個躲避,然後又報複。一來二去,就無人敢管了。


    這日胡大海在聚義堂,群雄列座,胡大海虎目四觀,忽然仰天長歎一聲,麵色愁苦不已。列位豪傑見狀,紛紛困惑,其下有位長髯,穿著吉黃中長襖,足登黑皂靴,長白臉儒者裝扮的中年人,這個人麵色平和,仿佛有諸事在心,心有成竹的樣子,他係胡大海坐下軍師,乃是胡大海的智囊,他名諱-柳泉,綽號-多智先生,是後來慕名投奔而來的,當時他並無多高的手腳功夫,自稱自己足智多謀,自薦軍師,胡大海見他清貧,似乎懷才不遇,於是心生憐憫,便收下,誰知後來,此人多次獻計,智退官兵,深得眾人賞識,地位聲望在此越來越高,胡大海才真是命他作軍師一職。


    這柳泉見大王麵色淒愁,心中一動,稽首道;“寨主,古有言,男耕女織,陰陽相濟,方為人間正道,才能福壽雙全,而大寨主你,智勇雙全,力能扛鼎,但是卻一個人,有些悲涼。”


    胡大海聞言,習慣的眨了眨眼睛,心中歡喜,卻歎息道:“先生真乃所言不差,想那皇帝老兒,後宮佳麗三千,秀舞紅豔,氣象萬千。而我貴為一寨之主,卻孤苦一人,無人關懷,噓寒問暖,心中淒苦啊,不知多智先生有何妙計?”


    柳泉聞言,道:“寨主,所謂男歡女愛,陰陽生濟,乃是大興之象,老夫近日夜觀星相,銀河暗淡,牛郎織女璀璨光耀,與我夾梁山交相輝映,此乃寨主姻緣所致,有夫人將出現。”


    胡大海聽之,大笑,讚道:“柳軍師足智多謀,僅有此觀星本領,實乃我同心寨大福啊,還請先生明言。”


    柳泉含笑,拂髯說道:“寨主,那姻緣夫人與你紅線心係,離此不遠,就在山下西南方山腳的小河村,那裏人傑地靈,鍾靈毓秀,佳人自出。”


    胡大海大喜,坐下眾豪傑都是一臉的喜慶之象,高唿:“寨主福緣深厚,我等誓死追隨。”


    眾豪傑笑過之後,有個虎背熊腰的豪俠說道:“軍師,運籌帷幄,請明示,我等立刻下山,將那女子從府中請迴來,與寨主成婚。”


    胡大海大笑,曰:“言之有理。”


    “不知柳軍師所言佳人,姓甚名甚,家中光景如何?”一個清脆婉轉的女聲,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此女,玉麵冰山,媚眼如春,身著百花裙裝,足登紅色小皂靴,年紀大不,不知為何落草為寇,端的話語老練,心機似乎比年紀大。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不絕點頭稱是。


    胡大海眯著眼笑道:“何冰冰姑娘言之有理,總不能叫哥幾個把那小河村的未婚女子都請來吧,還請劉先生再測天機,解吾等困惑。”


    柳泉白麵麵皮跳了跳,眼中寒光閃沒,和聲笑道:“寨主,所謂門當戶對,我占據夾梁山,同心寨中三千多人,論實力堪比一方守軍,那緣分佳人乃是小河村吳翰林家中的小姐-名喚:含玉,國色天香,秀外慧中,又是女中學士,才貌上品,與我大王真是天作之合。”


    這個柳軍師語不驚人誓不休,眾人聞言,麵上皆露驚詫之色。


    這小河村,方圓不大,俱是村戶純樸人家,唯獨吳府,書香門第,貴福人家,仁善人家,沒少幫助過鄉鄰,有口皆碑,人所皆知。那吳府吳翰林,擢升上卿,前些日子應命出使元突,這乃是多大的功德,這些綠林中人都是窮苦出身,十分欽佩。


    芝冰俠女秀眼輕挑,咯咯笑道;“我倒說是誰家姑娘有此厚福,能配得上我們大王,原來柳軍師早已先機預定,原來是那忠善人家的含玉小姐。的確是門當戶對。但是我等是朝廷要犯,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腦袋別再褲腰帶上,指不定哪天就交代了。況且那吳府乃是朝廷重卿,一官一匪,宛若人鬼殊途,豈能作合。”


    胡大海似乎有勇無謀,聽聞芝女所言,不由遲疑道:“小姐姐所言不錯,我等山梁草寇,專於官府做對,那吳翰林乃是大官之家,我看還是令謀佳顏吧。”


    眾豪傑也是同意此話,紛紛點頭稱是,有道是官匪疏途,宛若天敵,怎能相提並論,況且這綠林一道,隻要踏入,就無迴頭之路。


    柳泉見眾人退縮,把眼一翻,起身踱步,忽然大笑曰:“寨主此言差矣,據我所知,那吳府吳翰林幾月前,前往元突出使,確有此事,但是我大唐與元突素來爭戰,敵對。他一介書生,空有一腔忠肝義膽,忠君之情,實乃愚昧亦。他此去元突,九死一生,如今朝廷腐敗,奸佞弄權,那獨女恐怕不久將遭人劫難,為人所的,大王英雄蓋世,氣拔崇山,怎麽就配不上那含玉小姐?”他說著,斜睥那芝冰小姐,眾豪傑麵麵相覷,也不敢多言。


    芝冰小姐輕輕站起,粉麵寒霜道:“寨主,就算那吳家劫難難逃,但是那吳翰林卻不一定客死他鄉,倘若他天佑福厚,某日出使功成,榮歸故裏,發現自己的獨女被寨主霸占,豈不怒發衝冠,拔矛相向,他勞苦功高,上報朝廷,發兵夾梁山,不死不休,我等當如何是好?”


    坐下眾人,聞言點頭稱是,一片附和之聲,但是也有幾人一幅冷笑鄙夷的姿態,還有極少的人,執觀望態度。顯然,在場的諸位已經就這件事情分作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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