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飛了多久,百靈鳥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它很久也沒有像這般拚命了,身邊的樹林快速往後退,它還沒來得及看清前方,就被一道氣浪打到。


    它頓時偏離軌道,身體不受控製地撞向樹上,碰地一聲悶響,它隻覺得頭暈目眩,全身疼得齜牙咧齒。


    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你是逃不出這裏的!”


    百靈鳥不用看也知道,這人就是那個裕王。難得它飛得這般快,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


    裕王一臉好整以暇:“要麽乖乖跟我迴去,要麽就成為這些古幽橦木的養料。”


    “古幽橦木!”這四個字在它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百靈鳥驚訝萬分,它這才細細打量這片偌大的樹林,這裏絕大部分都是古幽橦木,長得極為高壯,通體白色,讓人感到炫目。


    好在自己剛剛撞上去的那棵樹並非古幽橦木,否則自己早已被其吞噬殆盡。想到這裏,百靈鳥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這古幽橦木曾經是甘合子種下的一種布陣神木,可以吞噬具有生命的事物,以作為自己生長的養分。可是若它沒記錯,當年古幽橦木早就被燒毀殆盡,如今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百靈鳥疑惑萬分,又突然聽裕王道:“想好了嗎?本王對你可沒有多少耐心!”剛剛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這百靈鳥豈會撞在一顆普通的樹木上。


    百靈鳥收起心神,重新振作起來,它是絕不能再迴去,否則怎麽對得起龍葵!


    “本……本神絕不會跟你迴去!”百靈鳥幾乎是怒吼道,可是心底到底還是發怵。


    樊承墨冷笑道:“既然和她一樣固執,那便送你去死!”


    說完,樊承墨手一揮,一道氣浪襲來,百靈鳥的身子在氣浪中翻滾,最終撞上了一棵古幽橦木。


    與此同時,古幽橦木的樹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百靈鳥就這樣被漩渦吸了進去。下一刻,古幽橦木恢複如初,根本不見一點古怪。


    樊承墨嘴角微勾,轉身離去。


    ……


    龍葵隔著那道柵欄,看著悠閑躺在床上的沈江城。此刻,他背對著龍葵,顯然是在生悶氣,極力表達對龍葵的不滿。


    這地牢不大,龍葵和沈江城各自關在一間牢房,恰好比鄰。


    良久,龍葵突然說道:“沈江城,之前對不住,你的傷……”說著,她從手鐲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正是上次在府牢裏欽涯給她的創傷藥。


    “我這裏有藥,你拿去用罷!”她輕聲說道。


    沈江城晃了晃兩隻腳,想了想,便從床上翻身坐起,看了龍葵一眼,這紅色和藍色的她完全不一樣嘛!這女子好生奇怪。


    沈江城並沒有立馬去接藥,而是斜視著龍葵:“唉……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怎麽一會兒兇殘一會兒溫柔?”


    龍葵靜默片刻,果然還是會有人介意這種事。她一臉歉然,最後也隻是無力道:“無論怎樣,我都沒有害人之心。”


    沈江城挑了挑眉,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藍衣龍葵。“小爺看你真誠,就勉為其難收下你這藥。”說著,他下了床,接過龍葵手裏的瓷瓶。


    “你先上點藥,以防發炎。”龍葵小聲提醒道。


    沈江城白了她一眼:“傷在屁股上,你讓小爺我怎麽擦藥?”


    龍葵略顯尷尬,總不能讓她來上藥,她隻得道:“我不看你,你自己試試。”說完,她背過身去。


    沈江城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掂了掂手裏的瓷瓶,幾步走到床上,幾下就脫掉褲子趴在床上,開始擦起藥來。


    嘴上雖然說擦不到藥,實際上可操作性並不低。沒一會兒,他就上好了藥,穿好了衣飾。


    轉頭一看,龍葵還規規矩矩地背對著他。又想到她之前一身紅衣、霸氣側漏的一麵,與現在溫婉柔順的模樣大相徑庭,沈江城隻覺得甚為有趣。


    “好了,你可以轉身了。”他衝著龍葵說道。


    龍葵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問道:“如何?”


    “還不錯!”沈江城邊說邊將瓷瓶放進自己的懷裏。豈止不錯,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單看這瓷瓶就做工精良,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好東西。


    那創傷藥本是欽涯給她所用,她實在不好轉贈給他人,況且,她隻是借給沈江城用用而已,卻沒想到沈江城自己收了去。龍葵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物歸原主的話語。


    “你是哪門哪派的?怎會有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你跟小爺說說,可好?”沈江城突然問道,心裏滿是好奇。


    見龍葵沒有搭話,沈江城一屁股坐在床上,幽幽道:“小爺我現在又成了階下囚,整天被關在這個小地牢裏,心中無聊至極,好不容易有個姐姐來陪我,竟是什麽也不跟小爺說?說不定哪天啊,小爺就被人給取了小命,到時候小爺我肯定死不瞑目啊~”


    龍葵直接無視他的無賴模樣:“你真想知道?”


    沈江城忙點頭:“當然,小爺我也想長長見識!”說完,他一臉期待地看著龍葵。


    這個問題不止他一個人問起過,曾經鎖魂雙子也問過,龍葵從容道:“這是家族繼承下來的能力,不為外人所知。”


    “就這麽簡單?我不信!”沈江城根本不買賬。


    “隨你。”龍葵淡淡道,轉身背對著他,坐迴自己的床上,陷入了沉默。


    沈江城見她不說話,試探道:“喂……你……生氣了?”


    龍葵愣了愣,不由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異類,是怪物,你……是不是討厭我?”


    她問的沒有底氣,又是那般小心翼翼。


    沈江城看向她,隻看見那落寞瘦削的背影,看不見她的臉龐。


    而她的語氣雖然平平淡淡,卻無端讓人感到一絲苦澀。


    凝視半晌,沈江城突然大笑道:“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對我又打又踢的!哈哈……”


    他又突然止住了笑容,正色道:“其實……你沒那麽討厭,我肯定比你更招人厭……”


    轉而又溫聲道:“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龍葵迴眸,見他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卻是忍不住微彎唇角。原來,他也不是那般沒心沒肺的人。


    沈江城突然打破沉寂,語氣痞氣:“喂,龍葵是吧,那家夥為什麽要抓你?”


    龍葵起身,走到他麵前,與少年隔欄相顧。


    “那……你是為何被關於此?”


    沈江城不由好笑道:“我是問你,你倒好,竟然反過來問我。也罷,小爺我就大大方方地告訴你,那家夥呀,單純迷戀小爺我的美色。”


    說完,他得意地挑挑眉,眼眸直勾勾地看著龍葵。


    龍葵滿臉愕然,半信半疑:“你莫不是在哄我?”


    “哄你?怎麽?難道你覺得小爺長得醜?”


    沈江城眉毛一挑,顯然對龍葵的反應不滿意。


    龍葵下意識搖搖頭,細細一看,這才覺著這沈江城俊眉星眸,長得頗為不凡。


    見龍葵盯著自己看,沈江城又立馬得意起來:“如何,我說的沒錯吧!小爺我絕世容顏,別說女子,便是男子也不在話下。”


    話一說完,沈江城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話說得太別扭了,他忙補充道:“反正就是那樣,你該說說你自己了!”


    這少年,還真是自誇到極致。


    龍葵也不多說什麽,隻道:“裕王捉我來此,便是想讓我替他做事。”


    “哦?什麽事?”他追問道。


    龍葵笑了笑,卻道:“無可奉告。”說著,又轉身坐了迴去。


    沈江城撇撇嘴,不屑道:“誰稀罕!”


    “不過,那家夥沒有達到目的,會不會再出壞招,逼你就範?”


    他這一問,正好是龍葵所擔心的。若是百靈鳥沒能成功逃出,那裕王仍然可以以此來要挾她。


    “沈江城,你有辦法從這裏逃出去嗎?”


    沈江城微愣,不答反笑道:“逃?為何要逃?”


    這下龍葵有些疑惑了:“你想一直關在這裏?”


    “這裏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為何要走?小爺我才不要去那些險惡之地,有句話說得好,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我這細皮嫩肉的,哪裏經得起外麵的風吹雨打,還是這裏好啊……”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龍葵輕聲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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