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欽涯趕來,一躍上前,及時攬住龍葵的墜落的身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百靈鳥這時也顧不上其他什麽規矩了,見到龍葵慘白的小臉,清一塊兒的紫一塊兒,嘴角還掛著未幹的鮮血,再看那負傷的手臂,磨破的衣服,百靈鳥心疼得不行:“才一會兒功夫沒見,龍葵咋變成這副樣子了,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百靈鳥抹了抹眼睛,看向那條還在慘叫的巨蟒,眼裏升起怒火:“你等著,我這就替你去報仇!”又迴頭對一臉凝重的欽涯道:“你好好照顧龍葵,那邊就交給我了。”


    說完頭也不迴地飛過去,心裏又不斷安慰自己,有欽涯這位煉藥師在,龍葵不會有什麽事。


    欽涯望著龍葵現在的樣子,心裏愧疚萬分,要是他那個時候及時抓住她,就不會讓她吃這麽多的苦,受這麽多的傷。


    不再多想,他忙給龍葵把脈,雖然受了嚴重的內傷和外傷,好在沒有性命之憂,隻是筋疲力竭,撐不過去才暈倒。


    將龍葵放在一邊平躺著,欽涯仔細察看她的傷勢,將纏著她左臂傷口的碎布一一解下,三道清晰可見的血口出現在眼前,欽涯眼眸一沉,心裏壓著難受。


    他細看那傷口,倒是上過止血藥,而且這種止血藥是上品,效果不錯,不過龍葵怎麽會有這種止血藥,早年宮裏頭才有。


    不多想,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裏麵裝著白色粉末,他輕輕灑在那傷口上,看了看染滿鮮血的碎布,搖了搖頭。


    毫不猶豫,他將身上的衣擺撕下,用來給龍葵包紮。又給龍葵青紫的地方抹了藥,最後讓她吞下了一顆丹藥。


    龍葵的臉色漸漸好轉,欽涯將她抱在懷裏,垂眸看著她,剛才,她肯定九死一生。


    又見她一身破碎的紅衣,眼中不由閃過疑惑,這衣服怎麽變紅了,就連一些頭發也是紅色的,這不禁讓他想起之前在潛月湖的情景。


    正當他想得出神,龍葵的一身火紅漸漸退去,連同那把弓箭也跟著消失,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欽涯愈加困惑不解,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碰!百靈鳥巨大的身軀跌落在不遠處,揚起滾滾塵土。欽涯抬眸看了一眼,將龍葵放在安全的地方,還特意給她做了結界。


    欽涯幾步來到百靈鳥前,隻見它蜷縮著身子,喘著氣兒。


    “前輩!你怎麽了?”欽涯扶著它的額頭,問道。


    百靈鳥緩了緩神,身體已經變小,無奈搖頭道:“那家夥太厲害了,就那一身刺,足以讓人粉身碎骨。”


    欽涯看向巨蟒,沉思片刻,轉過頭對著百靈鳥道:“前輩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你迴去照顧龍葵。”


    欽涯起身,手裏拿著一把匕首,向著巨蟒走了去。百靈鳥來到龍葵身邊,見龍葵臉色恢複紅潤,心下安然,那小子果有真本事,龍葵麵上的淤青都不見了,傷口也處理得極好。


    但見龍葵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百靈鳥心下一動,尖尖的嘴喙抵在龍葵的手鐲上,默念咒語,龍葵就換了一身幹淨的淡藍色衣裙,頭發也不再散亂。


    這手鐲是個好寶貝,不僅能夠容納物品,還能清潔塵漬。百靈鳥滿意點頭,仙君還真是疼愛龍葵,竟然舍得送出這麽一個法寶,不僅珍貴,而且甚為體貼。


    樊梓均一直與蟒頭僵持不下,根本不知道龍葵何時不見了蹤影,現在正被這巨蟒纏著,實在無暇顧及其他。剛才若不是一隻鳥獸橫空出現,吐出飛刃擊中巨蟒的頭,自己的命恐怕要交代在這地方了。


    不過那鳥獸卻被狂怒的巨蟒撞傷,也不知現在如何,自己也體力不濟,想著,他又奔向金皇羚,站在它的背上,喘著氣兒。


    巨蟒巨大的身體向他們碾來,金皇羚展翅,麵前再次出現金盾,硬生生地撐住滿身是刺的巨蟒。金皇羚腳下的地麵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出現裂痕,身體在輕輕顫抖。


    樊梓均歎了一口氣,看來他這次有來無迴了,竟然如了那人的意,實在不甘!本來戰場才是他和金皇羚的天下,這天時地利都不順,又遇上如此強大的怪物……樊梓均第一次有了挫敗感。


    欽涯小小的身影迅敏靈活,站於隱蔽處,見到巨蟒正在全力撞擊戰獸,因而它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欽涯迅速將巨蟒掃視了一遍,巨蟒的左眼、額頭部及其尾部受傷,腹部藏於峽底。


    這樣的東西怎麽不曾聽娘親提起過,隻想起她的隻言片語:“……這裏麵能動的東西……最怕法師……”


    最怕法師!欽涯了然,雙手交疊,迅速比劃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右手在空中迅速畫出符文,左手執匕首,斬碎符文。符文碎片都附著於匕首上,欽涯對準巨蟒的頭部,投出短刀。


    嗖的一聲,短刀如一束金光,刺中巨蟒頭部,巨蟒再次吼叫,以頭搶地,想要將插在它額頭處的匕首磕出來。


    樊梓均一看這變故,又驚又喜,驚的是麵前的小孩懂得符咒,喜的是自己從鬼門關迴來了。


    “小家夥,你是何人?”樊梓均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欽涯麵前,一臉笑容。


    欽涯這才看向他,瞥見他腰間的玉佩,不由愣了愣,他怎麽在這兒?


    樊梓均看著欽涯俊秀的小臉蛋,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又道:“爺問你話呢?”


    看來他沒有認出自己,欽涯對於這個表哥還是有點印象的,十歲那年和他見過一麵,異常調皮搗蛋,那塊玉佩就是那時皇上賞的,他也有一塊,不過讓娘親收起來了。


    想了想,他便淡淡道:“欽涯。”


    這迴輪到樊梓均愣住了,一聽這名兒,他好像想起什麽來了。


    欽涯也不管他,徑直朝著巨蟒走去,他的寶貝匕首還插在那裏呢。


    匕首插得緊緊的,巨蟒怎麽也擺脫不了,隻得舉起尾巴,將匕首硬生生地打下來,正好掉落在欽涯麵前。


    欽涯俯身,待匕首上的液體變成汽霧消失不見,他才拿起匕首,左右看了看,還算幹淨。


    巨蟒此時迴過神來,狂怒不已,它的頭頂還冒著水霧,若是這匕首一直插在它頭上,估計它的頭都會消失不見。


    巨蟒此時沒有隻身上前,它慢慢退迴鬼跳峽,吐出舌頭,右眼閃著嗜血的光芒。突然,它張開大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身上的刺從身體裏竄出來,如同萬箭齊發射向欽涯和樊梓均,密密麻麻的如同箭雨。


    樊梓均一驚,麻利地站在金皇羚的護盾之後,見欽涯還站在原地,急道:“你快過來,爺可不想看你被射成刺蝟!”


    欽涯充耳不聞,麵對箭雨,他從容不迫,隻用一隻手,就出現一道弧形屏障,擋住利刺,且利刺化為灰燼。


    樊梓均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小家夥也太厲害了,他想起來自己有一位表弟名為於欽涯,可是僅比自己小兩歲,應該二十歲了,且他十三歲便和福寧長公主歸隱山林,不應該是他呀!可這小家夥和那表弟小時候長得太像了,名字還一樣,這可真是奇了。


    欽涯專心應戰,成功抵擋住這些密集的尖刺。然而巨蟒像是有不盡的武器一般,全身上下又漸漸冒出尖刺,好像是要進行新一番的攻擊。


    欽涯凝眉,雙手一展,那把匕首便穩穩地浮於胸前,發出奇異的光芒。口裏默念了幾句,他迅速伸迴右手,並將食指含於口中,輕輕一咬,又快速用帶血的食指在身前畫上一個頗為複雜的符。


    畫畢,欽涯一把抓住匕首,那符文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主動附在那匕首之上,閃著耀眼的紅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匕首擲出,也不管那巨蟒的皮有多厚、有多硬。


    那染著紅暈的匕首竟然劃破尖刺,穩穩地插在巨蟒的身體上。樊梓均一臉難以置信,這是怎麽做到的?


    驚訝之餘,他忍不住出聲問道:“小家夥,你怎麽能捅進這蟒的鐵皮?”


    欽涯俊眉一挑,淡淡道:“你不是看到了麽?”


    樊梓均一愣,看到了?他細細一想,頓時恍悟。欽涯之前給那巨蟒的額頭來了一刀,難道是那時破了它金剛不壞之身。越想越覺得定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拐彎抹角,現在才來發出最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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