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遠處是一座小山,橫臥在視線盡頭,蜿蜒綿長,雖不高卻有一種清新的氣勢。一條小河從山中轉出,曆經三彎而下。山腳下,河水旁,有一座兩層高的竹樓,竹子竟然還是翠綠的顏色。樓頂上是個露台,此時還擺放著一張木桌和一把木椅,桌上甚至還有一個茶壺、一個茶杯,仿佛剛才就有人坐在這裏,喝著茶,看著風景。


    若有人站在露台上往遠處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條小河流淌過一片約百畝的土地,然後匯入一個月牙形的湖裏。


    河水北岸鬱鬱蔥蔥,好像是一個大的植物園,植物太多反而看不真切。隔著十來米寬的河麵,對岸的土地什麽都沒種,一覽無餘。兩岸巨大的反差給人感覺北岸像是此地主人留給後來者的禮物,而南岸就是讓後來者“自由發揮”的。


    這也是個奇怪的地方,河水和湖水上方都是霧氣蒙蒙的,而山後、湖外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出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的出路。整個空間就是一個由山和湖圍起來的小天地


    河水南岸,梓柔靜靜的躺在那裏,她半個身子在水中,半個在岸上。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勉強掛著身上。她整個身體都顯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白色,而且還在輕微的抽搐,緊皺的眉頭表麵她在經受著巨大的痛苦。


    河水上方的靈霧盤旋著進入梓柔的身體,每進入一次,梓柔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減輕一分。河水也浸潤這梓柔的身體,此時梓柔被僵屍狗咬傷的部位竟都已經痊愈,甚至連疤都沒留下。


    時間慢慢過去,梓柔的狀態已趨穩定,可是她的樣子已經與原來大不相同,那種青白色並沒有褪去,指甲也變得尖長。梓柔的大腦在進入空間之前就損害嚴重,靈氣雖能修複傷口,卻喚不迴她的靈智,此時的梓柔雖然即將蘇醒,可將要醒來的卻不是梓柔,而是一具僵屍,她不會再記得以前的事情,靈智也大大下降。至於能不能恢複,一切都隻能看她的機緣和造化


    “新生”僵屍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純淨的藍色——那是藍天的顏色。新僵屍覺著這種顏色讓自己十分舒服,然後感到奇怪,為什麽自己會這想法?嗯?為什麽不能有?


    她搖搖頭,覺得這種“思考”讓自己頭很痛。


    她瞅瞅河水,歪著頭想了想,決定還是不過去。轉身,身體的關節好像生鏽一般,動作緩慢,她不喜歡這種生澀的感覺,她有種印象,自己應該是跑得很快的。對,跑,跑。


    “撲通!”試圖跑起來的新生僵屍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她沮喪地爬起來,“呸!呸!”地吐掉嘴裏的泥土,隻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新生僵屍好不容易才走到邊緣那些灰蒙蒙的地方,好在僵屍不會覺得疲憊,也不會覺得時間過去好久。


    她站在那似霧似光的灰色物質前,本能地感覺到這其中蘊含著駭人的力量,不是她可逾越的。可是,她忍不住地想要嚐試,她也好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念頭,可是她就是非常想去碰一下那些東西,想搞懂它們。對,就是“搞懂”!


    本來一隻僵屍是不會有太多的思維能力的,它們的思維中,隻有咬、吃這些概念。但萬事皆有可能,萬物皆有靈性,萬隻僵屍裏總有一隻兩隻會開啟靈智,從此進化加快。梓柔進入此地時雖然身體已被屍毒腐蝕大半,但得靈泉修複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再加上變異前她滿腔的不甘和怨恨也是促使她能保有一絲靈智的關鍵。自古以來,不甘和怨恨就是各種恩怨和靈異的根源,世界上存在的“冤鬼”“怨魂”便是由此產生,徘徊在人間,不能進入輪迴。而這隻新生的僵屍會產生種種其他僵屍不會產生的念頭,正是其靈智已開的表現。


    新生僵屍緩慢地抬起她的手,小心地去接觸那些灰色物質,灰色物質向下陷下去一些,這讓新生僵屍大為興奮,她開始加大力道,結果灰色物質陷下去一個大坑。新生僵屍收迴手,灰色物質又迅速恢複,再試、再陷、再鬆手、再恢複。新生僵屍興奮地大吼一聲,猛然大力向灰色物質打去,沒想到這次灰色物質竟然強力反彈,“咚!”一下子把她彈了出去。


    頭朝下的僵屍眩暈了好一會才爬了起來,卻感到腦袋裏多了些東西,她拍了拍腦袋,隱約知道了原來這是個獨立的空間,而自己是這裏的主人,想出去時就想著“出去”,想進來就想著“進來”,而別人不經過自己的同意是進不來的。新生僵屍雖然好奇這些浮起的記憶的來源,但好歹知道了這是自己的“地盤”,知道了出去進來的方法。


    新生僵屍心裏默念:“出去”


    “嘩——!”就像當初從水中進入空間一樣,新生僵屍突然出現在當初的那個湖中。這個變化嚇懵了她,她拚命的劃動著四肢,可是不起絲毫作用。掙紮了一會兒後,她終於想起了:“進去!”。重新出現在小河南岸的新生僵屍“哼哧哼哧”地喘的氣,顯然剛才的遭遇把她嚇壞了。


    新生僵屍不敢再嚐試著出去,隻好在空間裏四處瞎逛,可是空間大小有限,小河南岸又空無一物,逛完了她又不耐煩了。北岸倒是有很多東西,可是中間隔著一道河,想起剛才在水裏的經曆,新生僵屍躊躇了。


    空間裏也有日月輪升,晝夜交替。夜晚降臨,月光的照耀下,空間裏並不很黑,新生僵屍坐在岸邊,眼巴巴地瞅著對岸。那裏飄來的香氣更加重了她的饑餓感。


    “嗷——”新生僵屍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她站起來大叫,沿著河岸亂走。“咚!”暴躁的僵屍根本沒留意腳下的東西,把什麽東西給踢到河水中了。新生僵屍一瞧,發現是之前就在河邊的一些物體中的一個。記憶告訴她那叫做“木頭”,而且是不能吃的。此時那塊木頭正浮在水麵上,隨著波紋一上一下的晃動著。


    隱約好像想起了什麽,新生僵屍猶豫著抱起另一塊木頭,緊緊抱著走入河中。一步、兩步她發現自己沒有沉下去,驗證了記憶的新生僵屍高興非常,手舞足蹈,完全忘了自己還得抱著木頭


    嗆了幾口水後,新生僵屍老老實實地抱著木頭再也不敢撒手,隻用腳來迴擺動,試圖在水裏移動。


    經過長時間嚐試,新生僵屍終於成功到達對岸,隻見她抱著木頭興奮地嗷嗷直叫——被水嚇壞的可憐僵屍直到上了岸還沒敢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比起南岸,北岸植物非常茂盛,果樹、灌木、花草密密麻麻。許多果實已經成熟,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新生僵屍就是被這種香味勾引而來,隻見她胡亂扒了一些香噴噴的果實,張嘴欲吃,動作又突然停了下來。


    這些吃前好像是要洗的吧?她想著,為什麽要洗?她不明白,可是剛才照著記憶,抱著那個叫“木頭”的的確過了河。嗯,新生僵屍下意識地點點頭,還是按照腦袋裏的東西做吧,好像是對的。


    於是,潔白的月光下,一隻笨拙的僵屍抱著一些水果來到河邊,笨笨地蹲下去洗,因為手指不夠靈活,洗著洗著,水果就滑入河中再也抓不迴來,僵屍急得跺腳,可是也無奈,隻能迴去再摘。


    來來迴迴幾次,僵屍終於洗夠了她覺得足夠的水果。吃完,躺在樹下,心滿意足的新生僵屍撫模著肚皮沉沉睡去。


    第二十七區。


    於搏終於接到上級的命令:“盡最大努力救援和安置受災群眾。”


    一團一連連長劉磊帶著連隊出發,剛才他接到命令,有一隊二百人左右的逃難人群正往軍區這裏奔來,一團一連受命前去接應。


    李由繼趕上大部隊後不久就看得前來接應的一連,他興奮地喊:“大家看,軍區來接我們了!”看得來接他們的軍隊,大部分人都跑不動了,有的更是直接做到地上相擁哭泣。劉磊看到又髒又累的眾人,也不禁心生感慨。


    劉磊得知還有一部分人斷後,立即命令一部分隊伍護送這些人迴去,自己帶著人全速趕去,李由繼也跟著去了。當他們到達梓柔他們“斷後”的地方時,一切早已結束。遍地都是僵屍狗和人的屍體,有些屍體已經殘缺不全,東一塊西一塊,看不出究竟這裏曾經有多少人在為了家人的生存而戰鬥。在場官兵隻覺得喉嚨裏堵得慌,拳頭也不禁攥緊。


    劉磊沒有多說,這些被咬過的遺體必然不能帶迴去,隻能吩咐士兵將這些遺體和僵屍狗的屍體一起火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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