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陽光明媚,雨早就停了,所有的建築物和植物都被雨水洗刷了一遍,顯得格外明亮。空氣中彌漫著植物和泥土的味道,使人聞後格外清爽。


    昨夜趁著大水漲幅從河中逃上地麵嬉鬧的魚兒,來不及在雨水退去之前遊迴河中,成為鳥獸的口中食。


    村民們將昨夜放在屋簷底下積水的土缸搬進屋裏,以供平日食用。其實原本村民在費斯德那定居,就是因為費斯德那旁邊有條小河,正適合生存,卻不成想到幾百年後,戰爭的死屍會被拋在河中潰爛發臭,以致斷了村民的水源甚至影響到村民的生活體驗。


    雨後村民們將積滿雨水的土缸搬進屋內後,就要去麥地裏查看莊稼的存活情況,有時還要將河裏漂泊上來的死屍重新丟迴河裏去,以防瘟疫的散播。


    話說昨晚威特見絞刑台下那女孩暈厥過去,一旦自己拋下她不管,那麽女孩肯定無法存活在傾分大雨之中。威特於心不忍,隻好暫時將木柴捆放在行邢台木板下,正好可以擋雨防濕,這才將女孩背會家中。


    威特不敢肯定父母會收留這個女孩,因為自家三口為了生存已經過得很艱難了,更別說是一個陌不相識的不速之客。但是,收不收留是一迴事,先救女孩一命再說吧!


    當威特把女孩背迴家時,威特父母正好在搬土缸準備積存雨水,見威特突然背著一個陌生女孩也是一愣,連買木柴那迴事都拋之腦後了,隻是呆呆地看著威特將女孩背進屋內,這才相視一望,趕忙跟進屋內。


    隻見威特將女孩放在自己平日睡覺的草床上,站在那裏大口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老威特站在威特身後,頓了頓,才發聲問道:“威特,你這是......這女孩又是誰?”


    威特喘了好一會兒氣,吞了口唾沫,才艱難地說道:“我剛看到她在行邢台那暈倒了,怕她有什麽閃失,就先把她帶迴來了。”


    老威特原本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女孩,覺得好生眼熟,聽兒子這麽一說,這才大驚,這不是前兩天自己到財稅長那裏買麵粉時碰上的那對父女嗎?老威特這才知道那男子被絞死在絞刑台上,也對這女孩起了同情。但是,要是被財稅長知道自己救了這女孩,到時候肯定會找自己麻煩的。亂世裏同情這種東西是真不好使,能救活自己就不錯了,哪還有閑情去管別人呢!


    老威特當即怒斥兒子:“你趕緊把這女孩送迴去,這是領主大廳裏財務長故意把她丟那的,你現在把她就迴來了,不是擺明跟財稅長作對嘛?萬一給他老人家知道了,咱們全家都得完蛋!”老威特說到後麵右手背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左手心上,還是不是半俯著身子,顯得格外焦慮。


    “就算要送走!那也得等雨停這孩子醒不是?你這把人家又給送迴去,不是把人家往死裏整嘛?更何況外麵還下著大雨,你想讓威特感冒發燒了才好?”說話間威特母親早已準備好幹粗毛巾,見老威特這番話不禁動怒反駁道,同時湊到床邊為女孩擦幹臉龐。


    “得了!你爺倆都出去吧!這小姑娘全身都濕透了,我來幫她換上幹衣裳。”威特母親一邊推著二人出門一邊喃喃著。


    老威特一臉無奈隻好走出門去,威特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走出屋門,這才想起自己那捆木柴還放在絞刑架下呢!更主要的是裏邊放著自己好不容易弄到剛打磨完的伐木斧。


    於是威特又冒著大雨匆匆往絞刑台方向跑去。老威特在身後大喊道:“你這是又到哪折騰去?”老威特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不見答複,這才又匆匆補了一句:“別再給我捅婁子了啊?”


    當威特跑到絞刑台準備將木柴捆搬出來時,卻大吃一驚,原先放在此地的粗麻袋早已不翼而飛,不見蹤影。一時間火帽三丈,環顧四周,卻不見一人影,家家閉門不開,也不知道是誰家偷了自己的粗麻袋。迫於雨越下越大,無奈之下,威特隻好拖著疲憊的身體沮喪著空手而歸。


    威特迴到家時天色早已暗下來,母親已經為女孩換上了幹淨的衣裳,也為其擦拭過了,頭發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顯得特別淩亂。威特母親還專門煮了點熱粥給她喂下,雖然頭部有點發燙,但應該無大礙。


    威特一臉沮喪,也沒有聽到父母說了些什麽,隻是恍恍惚惚地換了幹衣服靜靜地躺在幹草上,測夜難眠。


    次日威特醒來的時候,雨早就停了,火辣辣的太陽再次高高地掛在天邊,曬得屁股陣陣發燙。


    外邊一陣陣嘈雜聲讓昨夜失眠的威特心煩意亂。威特丟了那粗布袋本就心情不愉快,頓時陰著臉從內屋出來,卻聞見一股撲鼻的肉香味,讓昨夜沒進食的威特不由地吞了口唾沫。


    隻見昨夜昏迷的女孩早已醒來,此刻正坐在木桌子旁喝著肉湯,喬伊正坐在女孩對麵看著她,時不時還傻笑著。


    威特又看看鍋裏,是隻野兔,頓時了解了個大概。這兔子是喬伊那家夥拿來的,至於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威特現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帶隻野兔過來肯定沒有什麽好心思。威特甚至懷疑喬伊這家夥打上這個女孩主意了,夾雜著昨晚的事情,頓時有些惱怒,隻是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說吧!你這家夥來這幹嘛?突然過來送禮可不是你的作風!別打什麽騷主意,先跟你說。”威特的聲音突然從喬伊背後響起也著實讓他嚇了一跳,趕緊扭過頭來望著一臉嚴肅的威特。那女孩也是抬頭望了一眼板著臉的威特,顯然有些害怕,但主要還是有些陌生隨即又低頭看著手裏的碗默不作聲。


    “喲!您佬醒啦!我可是等了你半天了!騷主意?不存在的,我來隻是想找你陪我去領主大廳一趟。”喬伊嬉笑的臉蛋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女孩握著碗的手稍微抖動了一下。


    威特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有分寸地對女孩說:“你先迴內屋去吧!”等那女孩進屋後,威特臉上打了一萬個問號,疑惑地問道:“領主大廳?沒事去那作甚?”


    且說昨天喬伊本想獨身一人前往森林中獵殺一頭馴鹿,不料老天不眷顧,下了傾盆大雨,馴鹿沒打著不說,還搖身一變成了落湯雞,隻帶了隻野兔迴來。喬伊本以為迴來會受到老頭嘲諷,卻一夜沒見蹤影。最後找人一問,才知昨天雨前在路上看到老喬伊在一個衛兵的陪同下往領主大廳方向去了。


    現在都快中午了,也不見老喬伊一點音信。喬伊平時雖然總是跟老喬伊對著幹,現在一天一夜不見,倒也有點擔心起來,隻好來找威特,想讓威特陪自己到領主大廳問個究竟,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喬伊將事情的由來經過跟威特說清楚後,威特沉默了片刻,隨即對喬伊笑道:“你送來的那隻野兔我就先謝過你了,不過要想我陪你去可以,但是你得先答應我兩個條件!,隻要你答應了,我就陪你去。”


    威特說完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讓喬伊有些抓狂,心想這猴子真不是省油的燈,不得已隻好說道:“你先說說哪兩個條件,隻要我做得到,我就答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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