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尋聲看去,遠遠的看到鎮口有幾個螞蟻大小的人影。


    真人視力極好,一眼便在行人中找到了那個穿著灰布大褂的佝僂小老頭兒,瞧他那一身邋遢的行頭和那一篷別有韻味的亂發,不是那老奎又是誰?


    他正彎著腰站在路口邊的一顆大柏樹下,同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說話。


    小夜驚喜交加,話說這事情還真是讓她給言中了,滿世界尋他尋不著,不尋他了丫的自己就跑出來了


    她與秦列對看了一眼,當即轉頭折返,禦劍而下。


    唿唿風聲中又聽到那老奎說道:“你看看這色澤,你看看這形狀,還有這靈係,怎麽著也得值它個四五萬塊上品靈石,老夫用它跟你換塊木頭,難道還虧了你不成?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跟你說,趕緊的,老夫還趕時間呢”


    同他說話的那位婦人穿著一身素白的冰綃長裙,生得十分俊俏秀麗,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十分強大,看著至少也該有元嬰期的修為,或許是因為自己修為不錯還是怎麽的,麵對毫無靈力波動的老奎時,她神態之間略帶著絲倨傲,“趕你的時間去,我對你這法器沒興趣。”


    “老夫這可是七級法器,高級的你看清楚咯丫頭”


    那婦人臉色一變,狠狠瞪了老奎一眼:“你叫誰丫頭?”


    “嘿你這娘們”老奎挪著步子往前湊了湊,“老夫這把年紀叫你聲丫頭是瞧著你高興,喜歡你才這麽叫的,這是給你麵子”


    說罷老奎伸手將身後的一個毛頭小子扯到身側,“小子你說是不是?”


    那毛頭小子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看靈力隻有築基前期的修為,或許是被那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氣場壓迫這,一直垂著腦袋有些哆嗦的站在老奎身後,忽然被老奎這麽一扯,立即唯唯諾諾點頭哈腰的說道:“是,是,太爺說的是。”


    那婦人當即後退一步,臉色煞白的說道:“你,你這老不正經的誰要你喜歡?再出言不遜,小心我不客氣”


    老奎一瞪眼:“你這娘們真是不識抬舉,老夫難道還怕了你不成?老夫跟你說,至多再多送你件六級的戰甲,這木頭你賣是不賣?”


    那婦人冷哼一聲:“不賣就算你加一件六級的戰甲,也得再給我五千塊上品靈石。”


    “你怎麽恁地摳門?”老奎怒斥了聲,接著語氣又軟和下來:“至多加一千塊”


    “少一塊不行”婦人一拂袖,轉身就走。


    老奎伸手攔住:“加五百怎樣?”


    婦人瞧著他神來胳膊麵色一沉,抬手就祭出一柄飛劍來:“你再胡攪蠻纏我真不客氣了”


    老奎擺了擺手走上前:“我說你這娘們別這麽不識抬舉,不就幾百塊靈石的事嗎?……咱們再商量商量……你再拿劍指著老夫,老夫要發火了……老夫真發火了”


    小夜從飛劍上走下來,正瞧見老奎左晃右晃的躲那婦人的飛劍,她仰天翻了個白眼,都不想過去認他。


    這是神人幹的事兒嗎?


    哪個神人缺了這幾百塊靈石的?他這不是明擺的調戲人家嗎?他究竟有沒有點身為‘神’的職業操守?


    小夜抱著飛焱站在原地躊躇著,秦列卻已經筆直的往那邊去了,於是她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老奎轉頭瞧見小夜和秦列,當即‘喔唷’的叫了聲,扔下那婦人直直的跑到小夜和秦列麵前,欣喜無比的說道:“娃兒你果真在這兒”


    小夜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來是不知道能有什麽好說的,二來是因為知道他是‘神’,就算他表麵上看著很隨意很容易接近,但是心中卻有種很強烈的距離感,一時還不能適應。


    “你什麽表情?”老奎衝著小夜說道:“老夫為了找你可是頗費苦心,你見了老夫竟然連聲師父都不叫的?”


    小夜往四周看了眼,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將他們看著,想必剛才他與那女子爭吵的事這些人也全瞧見了,這聲師父小夜還真是叫不出口。


    幸好老奎心中惦記著他的買賣,隻是隨口說了說,就側身指著身後那女子說道:“娃兒你來的正好,給老夫教訓教訓那不識抬舉的娘們”


    聞言小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往他身後看了看,那女子正在盛怒之中,皓腕一揮,飛劍直直的朝著老奎射了來。


    秦列抬手就將那飛劍捏住,手指一扣就聽見‘嗑’的一聲響,那飛劍斷成了兩節。


    那女子瞧見這情景,怒容更甚,輕叱一聲就又祭出一件法寶,大有要火拚之意。


    小夜可不想在這裏陪他丟人,於是捏了捏秦列的手,意思是‘我去,你別動。’


    秦列將那女子看了一眼,微一點頭,站著沒動,距離這麽近,他不擔心任何變故。


    小夜徑直走到那女子麵前,“這位道友。”


    那女子剛要祭寶,瞧見小夜這麽個築基期的修士過來同她說話,原本不想同她多說,但是忽而見到小夜懷中的飛焱,目光中閃過很是奇異的神色,將法寶停在半空,很是不屑的說道:“何事?”


    她周身籠著的靈壓範圍並不大,隻有靠的近了才能感覺到,但是十分強勁,讓人一接近就會有種渾身發軟不敢正視她的壓迫感,這是高階修士特有的威懾力。


    不過小夜卻是不怕,她禮貌的笑了笑,“這位道友該知道此處是太阿門的屬地吧?若有打鬥,太阿門人不會置之不理,,道友孤身一人在此,若是事情鬧大,我想對道友恐怕是沒有益處的,何不退讓一些給自己個方便?再說,道友原意也隻是想換取靈石,而不是大動幹戈對嗎?”。


    這女子目光微閃,“若不是那老頭欺人太甚,我也不會如此這般”


    小夜淡淡點了點頭,“如果家師的行為讓道友覺得不快,我就代家師給道友陪個不是。不過話說迴來,他修煉的時日久,修為高強,也算得我們的前輩,對前輩忍讓些也是我們這些晚輩該做的本分,道友說是不是?”


    雖然小夜也覺得那老頭子太不厚道,但是畢竟名義上人家是她師父,眼下又有求於他,在外人麵前總不能太駁了他的麵子,於是很委婉的訓斥了這女子一句。


    這女子也是聰明人,原本就知道老奎修為必不簡單,因為他就算將靈力掩藏的絲毫不剩,但是在她的靈壓下毫不動容的人,修為至少也是與她相當,所以她一直沒有下狠手,現在又將秦列小夜還有這隻從未見過的奇怪靈獸一看,便知道這幾人來頭肯定不小,特別是秦列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接擋她的法器,還有小夜懷裏這隻看著還未成年,靈力卻已經達到結丹修士強度的靈獸,再加上這個在靈壓下不卑不亢的築基修士,哪一樣都是那麽的叫人訝異。


    她本也不是來惹是生非的,便沒有反駁什麽,將法器收了起來。


    小夜微微笑道:“道友如此氣度,叫人欣賞,不知家師究竟想要從道友手中換取什麽東西?”


    這女子見小夜說話客氣,便將袖中一塊黑色的木牌取出來讓小夜看了看。


    小夜看了眼,覺得這木頭很熟悉,與她從臨水挖來做家具的木頭差不多,雖然很想問問這個是什麽木頭,但是心想迴頭去問老奎也是一樣,便說道:“原來如此,既然家師看中此物,我這做徒弟的理應為他老人家盡些孝義,還望這位道友肯割愛成全,請開價,絕對半分不少,全數奉上。”


    這女子盯著小夜看了半響,見她模樣清麗可人,說話卻很客氣很周全,而又神態自若不卑不亢,心中對小夜這個人很是詫異,她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十萬塊上品靈石,不二價。”


    十萬塊?不是小數目,小夜低頭看了看那黑色的木頭,心中詫異,這一塊木頭竟然這麽值錢。


    小夜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十萬塊靈石,那得是多大一堆呀?難怪老奎這麽磨嘰的要用法器來換呢,可能是身上沒有帶那麽多,這樣想來,老奎其實還算是個頗有修養的人了,若是碰到別的‘神’人,想要件什麽東西,或許直接用搶的。


    小夜轉身對秦列說了,讓郭文當即就送了十萬靈石過來。


    那女子用神識察看了靈石數量,將小小的一塊木頭交到小夜手中,特意問了句:“請問這位道友姓名道號。”


    小夜差點就噗的笑出來,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大名’,她隻擺了擺手:“我這修為哪有什麽道號,道友不必掛懷了。”


    說著特意將手中的木牌多看了兩眼,轉身拿去‘孝敬’給了老奎。


    還以為老奎見到會欣喜不已呢,誰知那老頭一把搶過去,說道:“你這死丫頭老夫明明叫你去教訓那婆娘,你倒跟她客客氣氣。”


    小夜當下一驚,給他買了東西他還老大不樂意的,小夜當下就鬱悶了,月兌口就說道:“你當我傻呀,她修為那麽高,我打的過她嗎?再說,你要是敢不要這老臉,你怎麽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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