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門派給這幾名弟子發放了一些符篆,一些療傷的丹藥和幾粒據說可以在水下唿吸的小藥丸。


    其實真人本身可以通過吸取水中的靈氣來維持唿吸,隻不過掌門師尊怕有些弟子初次入水,不太習慣,所以特地為他們每人準備一些,不過因為這種藥丸造價太高,靈劍門又太窮,每人隻給了三粒而已,也就是說,你要是想下水去海底觀光的話,就必須在這三粒藥丸的藥效持續時間裏麵學會水下唿吸。


    如果屆時你沒有學會,那麽就隻有三個選擇,第一:憋死,傻子都不會選這個。第二:不入海,但是海裏寶物多多呀,不入海那你來幹嘛?統共十個名額,你占著茅坑不拉屎啊?第三:從別人那裏搶一點過來,不過掌門師尊特地叮囑過,盡量不要和其他門派的弟子產生衝突,因為靈劍門是小門派,若是與大型門派發生衝突,隨時都可能有滅頂之災。


    所以,貌似非學會不可。


    這對小夜來說簡直是個可怕的挑戰,因為她是個旱鴨子,是個去室內遊泳池遊泳還得帶救生圈的那種人物。不過為了錢呢,也隻有去拚一拚了,這樣窮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想學個煉器也不行,想買點好看又結實的布料也不行,就算想在燕都大吃大喝一頓也不行,這也幹不成那也幹不成,求得長生有何用?沒有意思啊!


    草草整理了一下儲物袋,又抽空給自己和秦列做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便跟著這支十人組的‘海上淘金隊’出發了,為了節省時間,一眾弟子都搭乘著大師兄的四級飛劍,一路往清水鎮而去。


    這一隊人算上小夜在內的話,總共隻有兩個女弟子,修真界的男女比例由此可見一斑,至於為什麽是這樣一個狀況,原因諸多,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修真界太過血腥殘酷,軟弱的人根本無法在修真界生存,這點剛剛正式步入修真界的小夜還沒有真正了解,而門派裏默認讓她這麽一個剛築基的小真人去,估計是認為她比男人還男人。


    去瓊島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在清水鎮的渡口乘坐瓊島駛來的船隻。


    如果想自己坐船去,或者是禦劍前去,那都是到達不了的。


    三日後,一行人到達了清水鎮。


    清水鎮是南海邊的一個海濱小鎮,位於西水鎮的正南方,距離臨水關也不算太遠,所以這裏經常有一些修為較高的真人往來,還算十分熱鬧,商鋪飯館應有盡有。


    腥濕的海風從南海上吹來,帶起薄薄的霧氣,除了清水渡渡口那一小片區域可以看清之外,海麵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據說每隔十年瓊島船隻往來清水渡的時候,海上遍會白霧繚繞,這段時間之內,漁民們是不會出海的。


    清水渡邊,一排排的漁船靠著渡口停泊著,其中一眼就能看到瓊島來的船隻,因為那艘船相比這裏的漁船來說要大的多,是一艘可容納百餘人的三桅船,桅杆上還掛著‘瓊島’的字樣。


    甲板上有幾個穿白衣的人把守著,大師兄遞上南海召集令,那白衣人便拿出十麵刻有名字的腰牌遞了迴來,大師兄按照上麵的名字將腰牌發給靈劍門的弟子們,並告誡他們憑著這麵腰牌才能進入瓊島,瓊島對外來者管理十分嚴格,沒有腰牌的外來真人一律格殺勿論。


    小夜慌忙將自己的腰牌收好,感情這個‘身份證’是掉不得的,萬一不小心掉了的話,那可就不是遣送迴國那麽簡單了,那可是遣送你上西天,不過轉念想想,這瓊島到底是什麽地方?居然這麽囂張,格殺勿論?可見他們連大門派也不怎麽放在眼裏的。


    既然這麽厲害,還需要召集這麽多人去幫忙獵鯨?


    有點想不通的小夜跟隨大部隊上了三桅船,船艙裏十分寬大,布置的不算豪華但也十分舒適,兩排太師椅子擺放在船艙的兩側,中間放著數十張大圓桌,好似開宴會一般。


    本以為靈劍門離清水鎮較近,來的應該是最早的,熟料還有更早的,船艙裏已經來了三十多個人,在船艙裏散亂的坐著聊天喝茶。


    看到靈劍門的一行人進來,這些人紛紛停頓下來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隨後都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情,繼續喝茶聊天。


    也難怪人家這麽不屑一顧了,大門派裏都有統一的著裝,一眼看去就知道誰誰誰是同一門派的,不會像靈劍門這樣‘花裏胡哨’的,而且人家隨便一個人身上穿的都是經過煉化的布料,足以見得財大氣粗。


    不過也不全然都是這般眼高於頂的人,至少有一個人見到靈劍門的人就起身迎了過來,那人三四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紫紅色的長袍,與那群人中間的任何一個人服色都不同,身份必然也是不同的,他笑著走過來對大師兄拱了拱手,“雲兄,好久不見。”


    大師兄笑著迴禮,“李兄別來無恙?”


    兩人一番禮尚往來,便久別重逢的敘舊去了。


    除了這個人,還有一個人十分特別,那是一個一身雪緞長袍的年輕男子,看年紀二十多歲,頭戴羽冠,麵目俊秀,一身儒雅之氣,靠坐在斜對著艙門的椅子上,單手托著一本書看著,那姿態十分自然隨意,卻又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卓爾不群的氣質,讓人在一眾人中人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身上。


    他抬眼看了眾人一眼,那目光平淡卻又似乎帶有一種禮貌性的笑意,一眼過後,便又垂目看自己手中的書去了。


    這人身上的衣服款式同樣與其他人都不相同,又是一個身份不一般的人。


    其次還有幾個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女弟子,個個穿著不凡,打扮的也是十分俏麗,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麽,目光時不時的看向那白衣男子,見到穿著‘五光十色’的靈劍門一眾人,目光中多少也露出些驚詫鄙夷的神色,隨後又似乎看到人群中的秦列,目光一閃,又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起來,她們用靈力將聲音阻擋住,很難聽清在討論什麽。


    靈劍門一眾人自行找了位置坐下來,便有穿白衣類似‘船員’的人端來茶水糕點。


    秦列隨意的找了把太師椅坐下,姿態懶散的將手臂擱在扶手上,仰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也很隨意,可是他的氣質卻跟那白衣男子完全不一樣,他身上透露出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霸道氣息,他的吸引力是侵略性的,讓你不得不去注意他,就算你眼睛不去看他,也無法忽視掉那種強烈的存在感。


    秦列往那兒一坐,便立馬有一些打量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連帶旁邊坐的小夜都十分不自在。


    人的氣質大都受五行靈係的影響,秦列是最具侵略性的火係,又是單一火係,所以才是這個樣子,而那個看上去十分儒雅溫和的男子會是什麽靈係?小夜偷偷的觀察他,猶自猜測著,無意間瞧見他抬起眼瞼,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仍是不溫不火,淡而有禮,看不出什麽其它意味,就好像是目光隨意從你這掃過一樣。


    這是什麽氣質?簡直溫和的有點可怕了,小夜收迴目光,又瞥了旁邊的秦列一眼,這家夥倒好,閉目養神,一副對誰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於是小夜也隻好百無聊賴的喝起茶來。


    陸陸續續的,其他門派的人也到了。


    都是十個十個的,幾個時辰之後,船艙裏的人漸漸的就多了起來,一轉眼又進來幾個清一色灰色袍子的人,那著裝打扮怎麽看怎麽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似的。


    小夜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打量著這一群人,看著看著就忽然在人群中發現了兩個似曾相識的臉。


    “啊!”小夜驚叫了聲,差點沒噎住,那,那不是太阿門的那兩個人麽?


    就是那個,冰淩獸的那個!


    兩個太阿門弟子一轉頭也看到了他們,頓時比小夜還要驚訝,激動地用手指著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而後麵上露出一陣狂喜,又轉化為一臉兇光,這一豐富的表情變換就隻表達了一個意思:終於讓老子找著你們啦!


    二話不說,那男弟子掄起起手就要扔符篆。


    小夜眼尖手快,立馬掐了發法訣在手裏。


    這時忽然有人沉聲說了句,“你做什麽?你想死嗎?”。


    尋聲看去,正是走在這群太阿門弟子前端的一個中年男子,他轉過頭,一臉曆色的看著那個想要動手的太阿門弟子。


    “師兄!我,他們……”那抱蛇蛋的太阿門弟子指著小夜和秦列,欲要辯解。


    “住嘴!”他師兄打斷他,又看了看小夜和秦列:“這裏不準動手,有什麽下船再說。”


    “是……”那太阿門弟子垂頭應了聲,然後兇惡的看了兩人一眼,跟著他師兄往船艙裏端走去。


    晦氣,小夜在他身後做了個怪臉,怎麽這也能遇上?地球太小了吧?不,是上雲。


    船艙裏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恩怨仇恨本來到處都有,真人之間就格外多,所以也沒人多在意,不過靈劍門的弟子卻在意的不得了。


    隻見靈劍門的師姐忙不迭的跑過來,坐到小夜身邊,“你們跟他們有過節啊?”


    “那個……”小夜頓了頓,“有一點點……”


    “什麽過節?你們怎麽會惹到太阿門的人的?”師姐一臉緊張的模樣,那語氣就好似他們做錯了什麽事一般。


    不過想想也是,掌門師尊叮囑過不要和其他門派發生衝突的,眼下這情景是衝突找找到了他們,實在是躲之不及,再者就是被他們知道了身份,會不會牽扯到門派?這下真的是糟糕了……


    小夜心中忐忑的思忖著,一時答不上話來。


    心中正慌亂著,有兩個白衣的‘船員’從甲板上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著話:


    “時辰到了,開船吧。”


    “可是,還有毗陽門的弟子沒有來……”


    “等人不是我們的任務,準時開船就行了。”


    “是。”


    聽上去要起航了,好在這些人對瓊島的向往之情十分熱切,這師姐一激動,便隻顧著望窗外看起航了,倒沒有再問,小夜舒了口氣,捧起杯子喝茶。


    搖搖晃晃的,三桅船離開了清水渡,駛向南海之上。


    漸行漸遠,一會兒就看不到岸了。


    “毗陽門的和尚真可憐啊……”好一會兒,師姐才從一種興奮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悠悠的感歎了一聲,“十年才一次的機會,他們竟然就這樣錯過了。”


    “唔?”小夜還在思考著剛才的問題,隨意應和了一句,“毗陽門離這兒很遠麽?”


    “不算遠。”


    “那怎麽會這麽慢呢?”喝了口茶,“說不定人家有錢,不在乎這個。”


    “你不知道吧?”師姐迴過頭,驚訝的說,“毗陽門的都是苦行僧人,他們從來不使用飛行法器的。”


    “原來是這樣。”做和尚有夠可憐的,飛行法器都不能用,小夜也感歎的看了眼窗外,如果能飛的話此時還可以追上船來,要是不能飛,那就真是沒轍了,這茫茫大海的,他們總不能跑過來吧。


    太悲慘了,小夜又捧起茶喝了口。


    “啊!他們來了!”


    師姐一聲驚叫差點沒讓小夜噴出來,沒有這麽玄乎吧?他們怎麽來的?


    小夜連忙揪起腦袋,往窗外看去。


    隻見茫茫大海上,有幾條人影快速的從薄霧中穿梭而來,仔細一看,竟然真是用跑的!十來個赤果著上身的光頭,雙手合十置在胸前,快速的在海麵上奔跑著,除了略微帶起幾圈漣漪,簡直就跟在陸地上一樣。


    一邊跑,為首的那個和尚還一邊叫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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