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問道:“這是哪一年發生的事?李家有沒有去妖族一方,打聽過事情的真相?”


    李鶴鳴搖了搖頭:“這件事過去一千五百年,已經很難查出真相了。”


    “那麽,你想怎麽做?要不要我將花翎射殺?”


    “不用了,擂台之上,不能隨意殺人,否則有損聲譽。這個仇,我們李家自己報。隻要花翎敢走出京師,就是他的死期。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盯著他呢。”


    “那好吧。”


    桑子明迴到家中,讓分身桑炅給煉製幾根箭矢。


    以桑炅的實力,采用煉星之法,從寒鐵之中抽提出“太白精金”,鑄造出一階的靈寶箭矢,已經很容易了,如果再結合仙火煆燒和陰泉萃取,甚至能煉製出四品的靈寶箭。


    結果隻用了一個月,他就得到了九根一品靈寶“太白箭”。


    他覺得對付花翎,隻要用這種級別的箭矢就i已經足夠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十根九階的靈箭和三根靈寶級的烏木箭。


    這次他不準備使用烏木箭,因為烏木箭背後有故事,昔年他曾經當著石介的麵,一箭射殺了白眉小鷹王。直到目前為止,妖族老鷹王還在追查這件事。


    如果他動用了烏木箭,不說會被老鷹王查出來,就說被石介認出來,這件事就比較麻煩了,因為那將牽涉到幾塊黑碑的去向問題。


    到目前為止,白鹿洞書院和地仙鄭玄隻是懷疑桑子明,覺得他可能是領悟石碑的嫌疑人之一,但是並沒有證據。如果他用了烏木箭,那就有足夠的證據了。


    五月二十八日,是桑子明和花翎約定的比試時間。


    比試的地點位於“銅雀台”。


    這是翰林仙院專門打造的供修士比箭的擂台,同樣采用了納須彌入芥子的方式,外麵有一層透明的結界,內裏有方圓兩百裏的空間。它之所以取名為銅雀台,是因為擂台正中有一根旗杆,旗杆上方有一個拳頭大的銅雀,需要隔著十裏,一箭射中銅雀嘴裏銜著的桑葉,才有資格在這個擂台上比箭。


    這一天,來觀戰的人山人海,很多人在台下議論紛紛。


    “照我說,桑子明不該答應跟花翎比箭。他難道不知道花翎是什麽人?花翎乃是步虛真君,仙文閣的箭術教習,經過多年的積累,他已經是四品教習了,精研箭術三千年,是有名的箭術大師,除了神箭李家的李鶴鳴之外,也就是幾位地仙或許能在箭術上壓製他了,桑子明怎麽能是他的對手呢?”


    “你知道嗎?當年花翎學箭於神箭李家,但他跟李家關係不睦。近年來,李鶴鳴的兒子李秋山實力大漲,已經接過了‘神箭’的綽號。十幾年前,李秋山也被仙文閣聘為四品箭術教習了!隻不過,他一直待在外州,沒有返迴仙文閣總部而已。因此之故,花翎的心裏很不爽,就想借著比箭來立威。”


    “你這話說的有些奇怪。花翎要想立威,為何不去跟李秋山,或者跟李鶴鳴比箭?他為什麽要找桑子明立威啊?”


    “因為桑子明乃是李秋山的徒弟!花翎若能射殺桑子明,等於剪斷了李家的羽翼。”


    “啊?他還真敢射殺桑子明?不怕得罪陸九淵和蔡京?”


    “有什麽不敢的?他是地仙鄭玄的弟子,鄭玄畢竟是老牌的地仙,不是陸九淵和蔡京能比的。事後花翎找個‘鐵箭無眼’的借口,別人也不能治他的罪。”


    “這麽說,桑子明算是兇多吉少了?”


    “是啊,就桑子明他步伐神妙,躲避再快,也躲不過鐵箭追殺啊!我聽說,花翎傾盡家財,從天寶閣買了一壺三十支九階靈箭寒鐵箭,他還會連珠箭法,能夠一弓三箭,箭發如雨,你讓桑子明怎麽逃?”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桑子明和花翎登上了擂台。


    比賽的裁判依然是張先和鄭穀這兩位德高望重的合道期長老。


    花翎身穿紅袍,頭上插著幾根雉雞翎,看麵目有四五十歲,真實年齡大概有四千多歲,麵色青白,雙目銳利,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種蔑視的神情。


    他站在擂台的東側,距離正中心的旗杆二十裏,先發製人,張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銅雀嘴裏銜著樹枝上的一片桑葉。


    台下眾人看見這一幕,很多人都為之動容,一時間歡聲雷動。


    “哈哈,花翎是我半個師傅,我跟他學過箭,知道他的厲害,他的箭法我最佩服了!”


    “花翎師兄果然名不虛傳。他剛剛施展的這一箭,乃是聖箭訣第十七式。我聽說,整個儒門所有修士加起來,能掌握十八式聖箭訣的人,並不是很多。”


    “花翎在一千多年前,就掌握十八式聖箭訣了。近年來,他又獨創出幾式別樣的箭法,箭術精深,登峰造極!”


    羅定邦,羅蘭穀,羅蘭芝,黃瑞,秦斬,李鶴鳴,劉墉,楊廷和,莊恆等,這些人都在場,每到桑子明登台比試的時候,他們都會趕過來旁觀。當然,每個人站立的角度不同,心裏的感受也不一樣。


    秦斬和李鶴鳴心中有譜,並不擔心桑子明會輸。


    莊恆巴不得桑子明倒黴,然而擂台賽的結局,每次都讓他失望。


    羅定邦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擔心,怕桑子明會在擂台上受傷。


    這時候,桑子明的身形不斷往後退,他退到四十裏外,張弓搭箭,射出了一根九階寒鐵靈箭,一箭射中了銅雀嘴裏銜著的樹枝上另外一片桑葉!


    台下的人又是一陣驚唿!


    “哇呀,桑子明好厲害!他距離銅雀四十裏,比花翎遠了一倍呢!”


    “如此看來,桑子明實力不弱啊!他跟著李秋山學到真東西了!我聽說四十裏就是聖箭訣的極限了!他一上來就拿出最強的實力,是想嚇唬花翎吧?”


    “快看,花翎的臉色變得鐵青。我估計他也能在四十裏外一箭中的,不知為何先前沒有展示出來。”


    “看啊,桑子明還在往後退!雙方之間隔著五十裏,還怎麽交手啊?”


    “以我看,桑子明是想借助於巧妙的步伐,躲過花翎的追擊!畢竟擂台有兩百裏方圓,如果花翎追不上他,自然無法射中他,兩個人豈不是變成了平手?平手對於花翎來說,就等於輸了。”


    等到雙方距離拉開到百裏的時候,裁判張先才開始宣布:“比試開始!”


    台下有人道:“百裏是正常的距離。一般來說,主動退卻的一方,往往功力比較弱。桑子明有自知之明,所以退的較遠。”


    “是啊,你看花翎,不但沒有退卻,反而壓上去了!他往前一步步逼近,桑子明退無可退,必然會發生激戰。”


    “現在雙方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九十裏了……”


    花翎的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他原本就不壞好意,沒想到桑子明隔著四十裏射中了桑葉,所以一下子被激怒了,決定不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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