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見到了天劍秦斬。


    秦斬聽說他要去京師,忍不住“嘿嘿”笑道:“桑師弟,你說以我的名聲,去京師開個劍術館,專門教人劍術怎麽樣?”


    桑子明豎起大拇指,道:“京師有錢人太多了,你如果放出風聲,教授天劍訣第三十七式,保證來學劍的人蜂擁而至!”


    秦斬望著他,道:“你不怕這門劍術,被別人學會了?”


    桑子明笑道:“不怕,人族需要劍術高手。秦兄,你隻要扣住最後幾式,別全部外傳就行了。”


    “桑師弟,天劍訣七十二式,你說我隻教前六十式,咋樣?等我發了大財,分給你一半的靈石!”


    “哈哈,用不著。秦兄你忘了,我可是煉丹師啊,還是高階靈醫呢。”


    “可我心裏過意不去!”


    “無妨,秦兄,你我京城見。”


    隨後,桑子明又去見了神箭李秋山。


    他曾拜李秋山為師,學全了聖箭訣十八式,然後從石碑中得到“落日箭訣”的傳承,從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李秋山得到他的反哺,已經進階步虛,見了他很開心,笑道:“子明,你近來有沒有練箭?”


    桑子明道:“師傅,我能在一百八十裏外,一箭射中飛舞的樹葉!”


    李秋山聽了,咋舌不已:“嘖嘖,了不起,我現在隻能射中七十裏外的目標,你比我厲害多了。”


    桑子明道:“師傅,我要去京師做官了,你還要在這裏待多少年?”


    李秋山輕歎道:“唉,我當年跟朝廷簽了契約,需要鎮守仙文館,還要三百年,才能迴返京師。子明,你知道我家的住址,對不對?”


    “嗯,上次你跟我說了。”


    “我爹在京師,開了一家箭術館,你若是有閑,多去我家走走!”


    “我記住了,師傅,你多保重。”


    臨走之前,桑子明還記起了黃靈芝,這些年他一直閉關參悟石碑,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蓮香迴烈焰門尋找了一番,發現黃靈芝還活得好好的。


    黃靈芝本身的資質不錯,進入烈焰門之後,修煉很努力,而且家裏開了靈草店,受益於桑子明提供的養神丹配方,賺了不少的靈石,所以她進階的速度比較快。


    金丹真人擁有千年的壽限,而她至今還不到六百歲,就已經到了金丹第九重。


    桑子明跟她見了一麵,給了她一顆立嬰丹,一顆步虛丹,然後問起她的女兒阿玉。


    黃靈芝歎了口氣,麵色黯然,眼中有淚花閃爍,道:“阿玉去了京師,嫁人生子,有子孫數十人,可她卡在築基大圓滿,進階金丹失敗,沒能走出靜室,三十年前就已經隕落了。”


    桑子明感到心痛,迴想當初,第一次去靈芝館的時候,他自己隻有二十來歲,小女孩不過四五歲,還曾怯生生的叫一聲“叔叔”,沒想到時隔多年,阿玉竟然不在人世了!


    人生苦短,徒喚奈何!


    他心裏想說:“太可惜了!你怎麽不帶她來找我啊?你不知道我是高階靈醫?如果在阿玉閉關進階之前,找我看一眼的話,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桑子明心裏明白,他就算醫術再高,也不能包治百病,更不能推著人往前跑。有些人命裏注定要隕落,就算過了這一關,下一關還是過不去!


    黃靈芝努力忍住了,沒讓眼淚掉下來,道:“玉兒雖然不在了,但她留下眾多的子孫,那也是我的後人啊。所以我要努力活下去,盡力照顧那些孩子。”


    桑子明道:“師姐,你多保重,希望以後還能常見到你。”


    他的意思是說:“希望你能成就元嬰,走上長生之路。”


    他不知道黃靈芝能多遠,雖然她看起來狀態不錯。


    人生就是這樣悲涼。修真人努力往前走,過了一關又一關,走著走著,走不動了,身子一歪,便倒在路途中。


    他跟黃靈芝揮手作別,又迴到家中。


    秋嬋去見了師傅鬼桑子,說要把洞主的職責交迴去。


    鬼桑子進階地仙之後,成天琢磨“子午大磨盤”,對這些事並不在意:“算了!你繼續掛個名,做你的洞主就是。京師近在咫尺,你可以隨時迴來嘛!隔上三五十年,迴來收一次陰井丹!另外,你如果常駐京師,別忘了去找你師姐,她在北邙山經營多年,有些不錯的資源,對你頗有益處。”


    秋嬋笑道:“多謝師傅。”


    臨行之際,她將婢女鍾琴兒叫過來,問對方有什麽打算。


    鍾琴兒跪在地上,哀求道:“小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秋嬋有些為難,道:“可我要去京師啊,那裏防衛森嚴,你的功力太弱,很容易被人發覺。一旦暴露身份,你就沒命了!你連累我不要緊,要是牽累我家相公,那可不得了。”


    鍾琴兒詫異的問道:“小姐,你幾時成親了?”


    秋嬋道:“我幾百年前,就心裏有人了,這些年一直跟著他。”


    鍾琴兒苦苦哀求道:“小姐,我跟你一樣,性子安靜。我可以留在家裏,隻要有一本書,就不會覺得寂寞;有一塊羅帕,我還能做點女紅呢。”


    秋嬋想了想,道:“好吧,你跟我來。”


    她帶著鍾琴兒迴到桑宅,見到了桑子明。


    桑子明看了鍾琴兒一眼,隨口問了幾句,便讓她留下來,待在內宅後院做婢女,幫著收拾後花園,平日裏不許出去。


    鍾琴兒看見後花園無數的鮮花靈草,看見飛來飛去的玉皇蜂,看見洞天中還有一個陰池,就覺得好像來到仙家福地一樣。


    她對秋嬋道:“小姐,這地方太好了,我能在這兒一直待下去嗎?”


    秋嬋道:“你暫時是出不去了,除非等我家相公離開黃昏界,才會放你走。”


    鍾琴兒道:“我哪兒都不想去。我想一直跟著小姐。”


    秋嬋手下還有兩個婢女,桑晴和桑雨一直跟著她,已經有兩百多年了。她準備讓二女待在中院和前院,平日裏可以出門上街,但不會接觸桑宅的核心機密。


    此時,那兩位婢女已經和管家鄭柞一起,從洞庭郡前往京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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