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風迴來的時候看到蕭戰的神色,立刻覺得驚悚了!瞳孔微睜,他驚奇的盯著蕭戰的臉,就像是求知欲豐富的孩子一般,努力的想在那張臉上尋找到答案。


    最後的結果卻是答案沒找到,卻遭到了蕭戰的冷眼。


    放下手,蕭戰涼颼颼的看了唿風一眼。


    唿風立即迴神,“咳咳。”輕咳了兩聲,這才稟告道:“王上,我在穀內找遍了,終於在後山找到了一個暗牢,那暗牢建在藥田的另一側,極其隱蔽,前幾日失蹤的所有人都被關押在那裏,而且就連我們來到這裏時那些嚷著要離開的人,也一同被關在了那裏。暗牢的守衛很多,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進去。”


    抬起頭,唿風恭敬的請示道:“王上,要繼續查嗎?”


    劍眉輕蹙,蕭戰想了一下,突然,他猛地抬頭看向門外“誰?!”


    房門打開。一個深褐色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唿風看到來人的時候,皺了下眉,看了蕭戰一眼,這才福了個身,退了下去。


    白威聽著身後的關門聲,這才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抬頭看向蕭戰,開門見山道:“北域王,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的。”


    轉頭,蕭戰這才正視白威的目光,劍眉一挑,他玩味的說:“交易?不知白穀主和朕能有什麽交易?”


    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白威極力的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如果今日不是他沒有辦法,他絕對不會來低聲下氣的求人。


    深吸了一口氣,白威這才開口道:“相必北域王一定知道我西商此時的朝堂上已經岌岌可危了吧。”


    蕭戰臉色不變。


    白威睨了蕭戰一眼,繼續道:“前些日子,二皇子殿下突然來到我藥王穀,沒想到他竟然找到了我藥王穀外的瘴氣的防禦辦法,他威脅我幫助他登上皇位,否則就要殺光我穀內之人,我死了倒是沒有什麽,可是我藥王穀內的三千餘人就要白白的喪命了,如果真那樣的話我還有什麽臉麵去地下見我的師傅。”


    麵露悲戚,白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為了我藥王穀的三千餘條性命,我不得已舉辦了這次的招親大會。實則招親,其實是為了把江湖上有名望,有財力,有智謀的人全部聚集到這裏,然後二皇子的人就會把他們抓起來,然後進行嚴刑拷打,從他們的身上獲取他登基需要的東西。”


    白威說了這麽多,蕭戰已經明白了西門禦的目的。原本他也是猜測這是西商國內的事情,倒是與他猜測的沒多大的出處。


    寬厚的手掌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了兩下,蕭戰開口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


    “前幾日雪兒跑來告訴我,您這次入穀就是為了您為了給您同行的那個小孩治病,不知那小孩得的是什麽病?”目光緊緊的盯著蕭戰的臉色,白威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眼中閃過花小米那張縮小版的小臉,蕭戰平靜的開口道:“和朕當年一樣。”


    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白威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當年的毒的話,這倒是不難。”


    “哦?”眉梢一挑,蕭戰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確信,“白穀主說的輕鬆,當年你的師傅連我身上的毒都沒有辦法,今日你竟然直接就說不難,朕倒想聽聽是怎麽個不難法?”


    嘴角勾起,白威的身上立即露出自信來。


    “當年我的師傅沒有辦法,並不代表我就沒有辦法。實不相瞞,當初我出去遊曆歸來,聽聞北域王身上的毒之後,我特意研究過很長的時間,雖然當時沒有想到解藥,但是後來還真被我找到了一個藥方,隻是現在還缺少一味藥而已。”


    原本,蕭戰聽聞找到了解藥,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可是聽到白威的後半句,他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了起來,唇角微掀,他輕聲吐出兩個字“血蓮。”


    眼底一亮,白威點了點頭,“是,就是血蓮。”


    “廢話!”臉上浮起一抹怒氣,蕭戰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


    世人都知血蓮極其難得,生長之地又特別的特殊。至今為止,世間曾經出現過血蓮的地方也不過兩處而已,他也尋找了這麽多年,如果真的能找到的話,就不會至今還沒有任何的音訊了。


    想到兒子身上的毒隨時都有複發的危險,蕭戰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白威不理會蕭戰的怒火,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他輕聲開口道:“北域王莫急,我敢說出血蓮,自然是知道血蓮的所在的。隻要北域王答應了我的交易,我立刻就可以告訴你血蓮的位置。”


    抬頭,漆黑的眸子望向白威,蕭戰的眼中慢慢的聚起大片的黑色,那眼中的深沉讓白威不敢直視,卻又不得不挺直了腰杆坐在位置上。


    人人都道北域王是這世間最霸氣的男子!果然,傳言不虛!光是這一雙眼睛就已經讓人心生卻意了。


    片刻後,蕭戰這才收迴了目光。


    “好,我答應你。”


    次日。


    花雲溪吃過了早飯之後,就單獨來到了白威的住處。


    看著門前看守的男子,花雲溪上前,輕聲開口道:“我是北域王的朋友,有要事來求見白穀主,勞煩你通傳一下。”


    男子的目光在花雲溪的身上掃了一圈,眼底慢慢的亮了起來,“好,你稍等一下。”


    說完,男子走進了屋內,片刻後就出來了,對著花雲溪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小姐請。”


    點了點頭,花雲溪走進屋內。


    正前方的椅子內,白威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看到她進來,目光立刻就放到了她的身上。


    花雲溪坦然的接受白威的目光,上前幾步走到地中站定,這才開口道:“白穀主,我今日來時想請您為我的兒子治病,您有什麽條件盡管說,雲溪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到的。”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白威看著眼前的女子,也不由得眼前一亮,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子!或許也就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那個男人的眼吧!


    想著昨日在蕭戰的房中,二人所談的事情,白威故意裝作不知的問道:“不知夫人的兒子得了什麽病?”


    花雲溪一聽這話,眼底微亮,她從袖子中把早就準備好的藥方拿了出來,展開送到了白威的麵前,道:“我兒子得的不是病,是一種毒,這上麵的八十八種毒草就是當年下毒之人寫下來的。”


    垂眸,白威看著手中的單子。隻見那原本的藥草旁邊,都被標注了一些符號,有的還簡單的寫上了藥理藥性,濃眉微蹙,他看著花雲溪道:“這上麵的標注是你寫的?”


    花雲溪點頭,上前兩步,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最後沒弄明白的幾味藥道:“這幾種我在書中沒有找到,還請白穀主指教。”


    白威看著花雲溪所指的幾種,眼中略過一絲什麽,開口,他慢慢的和花雲溪解釋了起來。


    二人聊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白威起身走到左側的桌子旁,拿起一隻毛筆快速的寫下了一些什麽,然後遞到了花雲溪的麵前。


    “這個就是解藥了,你按照這個藥方給你兒子服用一個月,應該就可以去除他身上的毒性了。不過,這最後一天的時候需要一個內功深厚的人逼出他體內的毒血,鑒於你兒子還小,這個內功深厚之人必須能完全的控製自己的內力,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就由北域王那樣內功深厚的人完成。”


    秀眉輕皺,花雲溪點了點頭。垂眸,她看向那張藥方,看到第一味藥,她就愣住了。


    “這血蓮”


    “這個你迴去問北域王就好,他知道血蓮的下落。”


    眼中掠過一絲疑惑,花雲溪和白威道了謝之後,就離開了。


    路上,花雲溪看著手中的藥方,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蕭戰知道血蓮的下落?他不是一直在調查嗎?如果知道了,怎麽會沒有告訴她呢?


    想不通!


    花雲溪快速的把手裏的藥方收進了懷裏,加快腳下的步子朝著小院走去。


    花雲溪剛走進院子的同時,蕭戰的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蕭戰牽著花小米的手從屋內走了出來,他的另一隻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袱。


    花小米一見到花雲溪立刻跑了過來。


    “娘親,叔叔要帶我們離開。”


    離開?抬眸,花雲溪看著蕭戰問道:“怎麽突然要離開?還走的這麽急?”


    “恩,發生了一些事情。”


    蕭戰摸了摸花小米的腦袋,開口道:“我還要留下來處理一些事情,你先和小米離開,我讓唿風送你們出穀,出穀後五裏有人接應你們。”


    眉心跳動了一下,花雲溪皺眉,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沒有,你不用擔心了,先和小米迴北域就好,我過幾天就迴去了。”


    聽著蕭戰的話,花雲溪的眉卻皺的更深了,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什麽,她開口問道:“對了,白穀主說你知道哪裏有血蓮,是真的嗎?”


    “恩,我也是剛剛知道了,已經派人去找了,這次應該是真的,如果找到的話,應該在十五日之內送到北域皇宮。”


    “哦。”點頭,花雲溪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蕭戰又看了母子兩人一眼,迴身看向身後的唿風。


    “你現在送他們出穀吧!”


    “是。”唿風領命,接過蕭戰手中的包袱,走到花雲溪的身前,恭敬的開口道:“夫人,我送您出穀。”


    身子一僵,花雲溪抬頭看向蕭戰,總覺得有些急促了些,想了想,她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牽著小米,跟著唿風向著出穀的方向走去。


    在經過瘴氣之時,唿風上前與穀中的人說了要出穀,那些人猶豫了一下這才拿出三顆藥丸給三人。


    唿風接過之後,給了花雲溪兩顆。


    花雲溪聞了聞,對著唿風點了點頭,這才蹲下身給了花小米一顆,自己又吃了一顆。


    三人隨後走進瘴氣,雖然鼻息間依舊是難聞的味道,可是身體倒是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大約走了幾分鍾的時間,三人已經走出了瘴氣。


    外麵,如同他們來時一樣,又聚集了一些人,同樣有穀中的人在一旁檢查著請帖。


    唿風送花雲溪走出一段,就站住了,開口道:“夫人,屬下就送您到這裏了,您和小王子在向前走五裏就可以看到接應的人了。”


    “好!”接過唿風手裏的包袱,花雲溪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她才問道:“唿風,你們會有危險嗎?”


    唿風一愣,隨即皺眉,看了花雲溪一眼,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有有一點點而已,您不用擔心!”


    聽到唿風的話,花雲溪的心不僅沒有放下,反倒提了起來。


    如果真的沒有危險的話,唿風定不會猶豫,有一點點?他這麽吞吞吐吐的說出來,看來穀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了。


    雙目看著周圍那些等候在穀外的人,花雲溪慢慢的皺起了眉。這些人還一心的等著參加招親大會呢,卻不知穀中已經發生了不可預見的大事。


    唿風沒有等到花雲溪的話,隻好又說了幾句,往迴走去。


    轉身,花雲溪帶著花小米向前走去。


    就在花雲溪轉身之際,一個粉色的身影突然從瘴氣中走了出來。


    雪凝香看了一眼花雲溪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走進瘴氣的唿風,這才走到登記的位置,向穀中的人問道:“剛剛離開的人是怎麽迴事?”


    剛剛,她本來是想去找戰哥哥的,卻在還沒走到那裏的時候遇到了花雲溪三人,看著三人拿著包袱,她覺得有些奇怪就跟了上來,卻沒想到那個女子和孩子竟然離開了。


    雪凝香想著前幾日去向父親說明那孩子身上的毒的時候,父親竟然斥責了她,她就一肚子的火氣。


    她長這麽大,父親和她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這幾日,竟然接二連三的對她發火。


    可氣!可恨!


    穀中的人一看問話的是大小姐,立即恭敬的迴稟道:“那位夫人是穀主親自放行離開的,可能是有事情先走了。”


    走了?眼底一亮,雪凝香想著蕭戰還在穀中,而這個女人和兒子竟然走了,這說明了什麽?難道戰哥哥是為了招親大會留下的?


    臉頰慢慢的浮起了兩抹紅雲。還好她此時是帶著麵紗的,所以外人看不到她的容貌。心中想著蕭戰的身影,雪凝香迫不及待的轉身,走了兩步,她卻突然頓住了,對著穀中的人吩咐道:“剛剛的那個女人如果迴來的話,絕對不能讓她入穀,知道嗎?”


    那人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雪凝香又看了花雲溪離去的方向一眼,發現她已經走遠了,這才放心的迴去了。


    這邊。


    花雲溪帶著花小米走了一段,忽然覺得花小米的速度慢了下來,她低頭,卻發現花小米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停下腳步,花雲溪在花小米的麵前蹲了下來,輕聲問道:“怎麽了小米?怎麽不開心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花小米看著花雲溪問道:“娘親,為什麽我們和叔叔一起來的,卻要我們兩個人走?叔叔為什麽不走?”


    秀眉輕皺,花雲溪看著花小米問道:“小米,你很喜歡叔叔嗎?”


    花小米立即堅定的點頭,說道:“叔叔會給小米準備很多好吃的,而且還給小米騎高高。(騎高高:小孩騎在大人的脖子上。)”


    心裏微動,花雲溪真的很難想象蕭戰那樣的男人竟然讓花小米騎在他的脖子上,這樣的情景以前她是想都不會想,可是,花小米絕對不會騙她。


    花雲溪想象著花小米騎在蕭戰脖子上的情景,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個畫麵,有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個時候她醒來之後隻是想羞辱蕭戰一下,卻不想之後竟然有了花小米。


    第二次,二人是在赫連府上,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她當時就覺得是那麽的熟悉,卻一時沒有想起來。畢竟,那個時候的蕭戰是易了容的。


    第三次,是在皇宮


    第四次,是在北域


    看著麵前的花小米,花雲溪突然覺得有些事情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樣。如果沒有花小米的存在,她和蕭戰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還是敵人呢。


    不過,就是因為花小米身上的毒,所以二人現在才會和平相處,共同進退。


    共同進退嗎?


    秀眉輕皺,花雲溪心中想著此次來到藥王穀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提議,如果不是花小米的毒,蕭戰根本就不會來到這裏,可是此時他卻獨立留下麵對未知的危險,送他們母子離開


    心中想著這所有的事情,花雲溪突然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她抬起頭來,堅定的看著花小米問道:“小米,你怕嗎?”


    花小米搖頭。


    “有娘親陪著小米,我不怕!”


    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花雲溪笑了。站起身,她拉著花小米轉身,朝著登記的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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