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幾度楊花又飄零;雨消雪融,千年重嶂依不倒……


    玉環,四歲了。


    對於其他的孩子來說,四歲正是玩耍的大好時光;但是對於玉環來說,革命尚未成功,任務還很艱巨。畢竟再過六年,就是某個叫李靜忠的“大灰狼”來吃她娘親了。


    也因此,她更加勤於修煉,現在已經是金丹初期了……


    這金丹,就是結在了乾坤陰陽圖的陰陽二眼之上。大小,約麽才有大拇指大小。但是其中包含的力量卻是不可小覷,否則陰溝裏翻船這種現象,是肯定會出現的。


    但是,以四歲這種年齡,就結成金丹的,絕對是一個奇跡。


    ∽


    “其它穿越者也沒這麽幹的啊……怎麽才四歲就弄出金丹了?真是頭痛,這樣嚴重地影響了這個世界的發展嗎……”


    天道通過神力之鏡,看著玉環的所作所為。


    “真是沒穿越者道德……可是我還不能動她,痛苦啊!”天道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不用說,就算是天道也已經很糾結了。


    ∽


    玉環的目的,就是在李大灰狼來之前,到達元嬰期,成功將乾坤太極圖、乾坤靈根、魂魄和七彩琉璃心合而為一。


    現在,就算是七彩琉璃心和乾坤靈根在她的靈魂之中,但是卻並不等於被“綁定”了。隻有真正融合在魂魄之中,才能確保真正的萬無一失。


    而這七彩琉璃心,也在潛移默化地改造著玉環的智商。雖然現在大腦的聰慧程度上來說,增加了不少;但是相對而言地,她的情商,“處世iq”等等能力值依舊沒動。隻是純粹的“大腦發達”,思想什麽的,還是如同老樣子,一成不變。


    也正是因為這智商的改變,在玉環的行為動作模式上,也有著不小的改變。現在她說話都帶了絲文雅氣,更不用說舉止端莊秀雅了。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玉環一邊掃著自家的簡陋庭院,一邊高興地吟著這些詩出來。


    楊玄珪在一旁編纂著那本傳說中的“神曲”。當然,這不是《丟丟銅》,而是《霓裳羽衣曲》。據玉環迴憶,這霓裳羽衣,正是其父楊玄珪赴西域一行,取其精華,進而創作出來的大唐舞曲。


    楊玄珪聽見了玉環清脆如鈴般的吟詩聲,緩緩轉過頭來,滿臉笑意道:“玉奴,這又是吟得什麽詩?”


    玉環發覺楊玄珪在對著她說話,於是將掃帚倚在了牆邊,拭了拭手上和衣襟上的塵土,微微蓮步,走向了楊玄珪。


    玉環走到楊玄珪的身旁,然後投進了他的胸懷之中,道:“我聽別人吟得。爹,這詩好不好?”


    楊玄珪雖然不會寫詩,但是對於鑒賞還是有一定水平的。畢竟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樂聖了。凡能被稱作“聖”者,哪一個又不是走到了此道的極致?所謂大道歸一,他熟諳琴律,自然通曉了鑒賞詩文。


    “這兩句詩雖然聽起來語言不盡奢華,卻正好寫出了春光之中的勃勃生機和盎然春意。的確是一首好詩!”


    “不對,不對。這次不是要賞詩,而是要找玉奴你來,跟你玩一會,讓我心情舒展舒展……天天勞心勞力地編纂這《霓裳羽衣曲》實在是太耗人心神了。”


    楊玄珪將懷中如同小大人般的玉環舉起,輕輕放在了地上。


    玉環聽聞如此,搖首道:“不,爹。我想學琴。還有,我希望在空餘的時間,爹你能教給我琵琶、簫還有玉笛等等。”


    楊玄珪聽了之後,動作稍稍一滯,不解地問:“玉奴,你為什麽像學琴?”


    “隻是對於這些感興趣……”總不能說“咱要尊重版權,怎麽也要學兩手。要不將來還怎麽混啦。”吧……


    楊玄珪起身,隨後從屋裏抱出了一張古琴,撫琴道:“既然玉奴你真的想學這琴藝,那麽我就教給你罷了!”他席地而坐,長琴放在了雙腿之上。而在玉環來看,楊玄珪還真的是有幾分當年令狐小蔥屹立華山之巔,撫琴彈一曲《笑傲江湖》的風範。


    悠揚琴聲漸漸響起,或高或低,或抑或揚,卻是讓玉環聽得如癡如醉。而這一曲,正是千古名曲《廣陵散》。


    曲音悠揚飄轉,已經如同融入了天地之中,操控著琴聲所及之處的所有生靈。生靈為了這輕快的琴聲而歡喜,也為了這悲轉的琴聲而慟哭。


    突然,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而玉環也迴過神來。


    “真不愧是‘樂聖’楊玄珪!其琴藝怕是已經臻至了化境了。要是他能入了修真之道,必成大果啊……”玉環以金丹期的心境修為,也是聽得如癡如醉;那麽就可想這琴聲的威力了。


    楊玄珪淡淡地道:“這就是琴的真諦……”


    玉環點了點頭;她在先前的琴聲之中,不知不覺地,心境的修為更是提高了許多。


    “這一曲《廣陵散》,玉奴你有何見解?”


    玉環想了想,道:“心動則弦動,弦動則意動,意動則萬物為之所動,心為之所感,神為之所凝。”


    “不錯!玉奴你不愧是我的女兒,堪堪四歲幼齡就能領悟到我用了二十多年領悟到的琴境!但是,這實際做起來,可是難如升天啊……”楊玄珪悵然道。


    “當初,我在梨園十餘載,到達了琴技的瓶頸。後來,在奉玄宗之命,尋訪西域,求得西方樂曲之真諦,然後作這《霓裳羽衣曲》。而在這一路的途中,我領悟到了其琴境的概念。而當我領悟到這琴境之時,我已經前後花了二十年有餘,已是接近三十歲了。我現在的琴技,比之之前的‘樂聖楊玄珪’不知好了幾倍吧……”


    “玉奴,既然你能這麽快領悟到琴境的概念,那麽你就從最基本的開始吧……至於琵琶、笛、簫等樂器,還是先等你的琴練到了我的那個境界再說吧。天下樂理,終其為一;如果你能將琴練到了那樣的境界,那麽我想不論是琵琶、笛還是簫、箏之類,皆可自通。”楊玄珪最後隻是淡淡留下了幾句意味深長的言語、一張琴、一本琴譜,就悠悠地進入了茅草屋之中,手中拿著那本《霓裳羽衣曲》。


    玉環拿起琴譜瀏覽起來;她本來前世就有著非凡的音樂天賦,再加上這天道送的七彩琉璃心,學起來可謂是非常快的。


    楊玄珪躲在了虛掩的門之後,眼光從門縫處偷偷放出,看著站在那裏認真觀讀琴譜的玉環,臉上迅速攀上一抹笑意。


    “玉奴這孩子,實在太聰明了,也太懂事了……”


    “下次教她詩書吧……順便讓樂奴也教她一下舞蹈。”


    楊玄珪不是個特別固守的人,他並不會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理念,他隻是像讓自己的女兒過得好一點。所以無論詩書禮樂,他都傾之授之,從不拒絕;況且玉環的音樂天賦和七彩琉璃心的加成,不學點東西,實在是太浪費了。楊玄珪正是看出了玉環的那份熱情,所以才教了玉環琴藝。


    而楊玄珪,目的就是把自己的女兒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超級才子……是超級才女。


    不過,這樣又距離玉環的篡改曆史之大計走上了重要的一步,原先的楊貴妃可是善琵琶;而這玉環,可是變成了善琴。當然,至於以後玉環還學不學得了棋、書、畫三項,那就看以後了。


    琴,又是“文武七弦琴”,是謂七根弦組成。較之現在的“鋼琴”,不知道簡化了多少倍。七弦以五行五弦、文物雙弦組成。看似簡單,實則其中音階千變萬化;再加上古人可不如現代人這麽開放,把學習技巧都能“印”出來,人手一本;所以造成了會彈者少,善彈著更少。因為琴,相比琵琶和簫、笛之類,有些方麵會比那些,難學得多。能到達楊玄珪那種境界的,古往今來也是屈指可數的。


    畢竟,境界這東西,是“修真”領域的;而修真者又有幾人真正會學這些樂器呢?而這些學習樂器的普通凡人,不知道“道”和“境界”的存在,自然彈得好的,自古以來不多。而少數幾個像楊玄珪這樣的超級天才,才會自己悟出“道”和“境界”;從某些方麵說,這些人算得上是以琴入道了。


    ∽


    玉環全麵開動“七彩琉璃心”的功能,一目數十行,其速度與機器人的掃描速度好像就比那“阿童木小朋友”慢一點點。而且在她觀讀的同時,她也在將這些內容深深記在腦袋裏。有七彩琉璃心,可以說,玉環的記憶速度絕對不比電腦差,其穩定性比動不動就崩潰的硬盤,不知好了多少倍。


    最後一頁翻過,她雙手合上了琴譜,開始醞釀琴的真諦。


    對於她來說,這學習樂器自然是一件小事;但是她現在要感悟的是蘊含在琴中的那種心境、那種境界。


    “鍾子期和伯牙,高山流水,一曲凝天地。”


    “孔丘,一曲春秋斷銷魂。”


    “蔡邕,焦尾一曲驚天籟……”


    玉環在不斷思索著古往今來所有的著名琴家,無不都是將琴藝提升至了化境。而她的目的,正是從這些人身上,找到那琴的真諦。


    漫溯在曆史長河之中,玉環再一次沉迷下去了。


    而楊玄珪也早早就去休息了。


    這一站就是一天。月朗星稀的星空落下了無數的月華辰光,輝映著庭院裏那嬌小的身影。


    玉環突然昂首,喃喃道:“琴,以心禦之,以手發之,以意動之!”


    琴之真諦。


    她幼稚卻又嬌美的臉上,嘴角正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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