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端硯!


    這讓石梅很是不解,怎麽會是他呢?他不是剛剛還信誓旦旦要跟白舍勢不兩立的麽?


    “公主。”端硯對石梅也很是客氣。


    “端公子。”石梅趕緊給他還了一禮,可能是眼中那一絲疑惑太甚,惹得端硯笑了起來,“也難怪公主懷疑,的確是我臨時起意!”


    石梅看白舍,眼神詢問——這是怎麽迴事?


    白舍微微揚眉,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讓她稍安勿躁,聽聽這端硯,究竟想幹什麽。


    “是這樣的


    。”端硯在桌邊坐下,道,“我父昨日的確遇刺身亡,但是栽贓嫁禍太過明顯,因此……我不相信是白兄所謂,所以我想與白兄合作!將那假冒之人騙出來,剛剛不過是我在演的一場戲!為的是不讓用心險惡之人懷疑。”


    “哦……”石梅算是明了了,勉強還算說得通,雖然還有很多讓人費解的地方,這端硯,怎麽對殺父仇人的判斷,都這麽輕率呢?不合常理!


    這是,就見端硯將一樣東西放到了桌上,“令我產生懷疑的,其實是這封信。”


    石梅拿過信看了看,隻見上麵隻有草草幾個字——大宇山,小心四。


    “這是家父的筆記,但是信似乎沒寫完他就遇害了!”端硯說著,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封信被我爹死死攥在手心之中,是我守靈時候發現的,因此我懷疑此事可能與不請自來的傅四有些關聯。


    “白兄,我始終覺得這事情與傅四脫不了幹係,在繼承大殿之前,我會多方試探他。”端硯說著,就有些歉意,“但是為了不引起大家懷疑,隻好先委屈白兄,背著黑鍋幾天。”


    白舍沒動聲色,喝了口水笑了笑,“我不願意,這黑鍋也已經安上了。”


    端硯點頭,“那也證明,對方不止是想害我端家,更有鬼刀門!”


    石梅沒具體聽他們談的什麽,隻是細細地觀察端硯的神色。


    端硯較之傅四,看起來更嚴肅些,另外……石梅看不到端硯的喪父之痛,這點是叫她最最想不明白的。


    聊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端硯便起身告辭了。


    白舍略送了送他,迴來,就見石梅雙手托著下巴,坐在桌邊發呆。


    白舍走過去,低頭,靠近她,看她眉眼。


    石梅轉臉,正對上白舍的眼,沒來得及反應,嘴上就讓親了一口。石梅趕緊捂著嘴瞪他……就知道偷襲,防不慎防了!


    白舍挑起嘴角,“這樣不擔心了?”


    “更擔心了才對


    !”石梅正色道,“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啊?!我看不懂了!”


    白舍坐下,隨手捏著石梅一縷長發把玩,“你覺得,傅四和端硯,兩個人怎麽樣?”


    梅子伸手從白舍手中將自己的頭發搶迴來,可惜白舍又去捏另外一縷。


    “傅四呢,他總給人城府太深的感覺,而且他老針對你,我很討厭他,所以感覺已經不能客觀判斷了。”石梅倒是說得坦白,“端硯我不熟悉,但是……你覺不覺的奇怪?他和他爹關係不好麽?為什麽我一點看不出他的悲痛。說他是男人要硬抗也就算了,可那個端明月,爹死了,做女兒的不是應該哭得稀裏嘩啦的麽?我爹那麽不疼我,我都覺得他若是死了,我一定會大哭一場。他們兄妹兩未免也太鎮定了。”


    白舍挑起一邊嘴角,伸手握住石梅的手,“聰明!”


    “嗯?”石梅倒是看不出這有哪兒值得被誇聰明的。


    “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


    “當然!”石梅認真看白舍。


    白舍左右瞧了瞧她,倒是沒說正經事情,隻是端著她的下巴皺起眉,“好像瘦了些啊,前兩天沒仔細看。”


    石梅聽到後,高興了起來,“真的?”


    白舍莫名,“說你瘦了還那麽高興?”


    石梅去包袱裏拿出一件很漂亮的長裙來,跑進屏風後麵換上。這件裙子她特別喜歡,隻是之前穿著稍微嫌窄一點,今天穿上剛剛好了,石梅高興——真的瘦了!


    白舍見石梅穿著漂亮長裙跑了出來,搖頭,“不穿更漂亮。”


    石梅臉通紅,推了他一把,白舍索性伸手一撈她,擁到懷中。


    石梅倒是讓白舍搞懵了,什麽時候開始那麽親熱的,就動了動,推他,“幹嘛?”


    “你都說我是你駙馬了,不是說好了負責的麽


    !我就等著事情了了成親。”白舍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先抱會兒新娘子,總沒問題吧?”


    石梅腦袋嗡嗡直響——新娘子?!


    白舍見石梅低頭不理會自己,不過臉上有淺淺笑意,看得出來,還是滿意的,遂會心一笑。


    “對。”兩人一溫存便忘了正經事,石梅迴頭看白舍,“你的想法呢?”


    “是這樣。”白舍認真道,“我覺得,端老爺子可能沒死!”


    “啊?”石梅一愣,盯著他看,“可是很多江湖人都看見他死了!”


    “可以假裝啊!”白舍分析給石梅聽,“你也知道,傅四是不問自來的,然後我們也來了!”


    “嗯。”石梅點頭。


    “最近大家都齊聚黔中一帶,目的就一個!”


    “哦……他們是為了玉佛!”


    “橋老寬怎麽死的,死在哪兒的?”白舍冷笑一聲,“端家!所有事情的起因在哪兒?”


    “對啊,也是端家!”石梅越想越覺得端家最可疑。


    “歸根結底,傅四不過是半路殺出來想要分一杯羹的,真正的源頭,我倒是覺得在端家,所以我想去探一探!”


    “你一個人去啊?”石梅臉上顯出擔心,白舍摸摸她頭,“沒事,我會和秦鰈一起去,不過留下你和紅葉我有些不放心,得找個地方放你們。”


    “我也一起去!”石梅抓著他胳膊,“紅葉會武功的,秦鰈稍微照顧他一下就行了,而且她熟悉端家的地形,另外……我說不定也有用!”


    白舍猶豫了一下,“嗯……”


    “一起去吧?”石梅小聲嘀咕,“挺危險的,我不想在家裏擔驚受怕的。”


    再嚴肅的男人,喜歡的女人低聲哀求,都很難講拒絕說出口,白舍挑眉,“行是行


    。”


    石梅臉上剛剛顯出笑意來,就聽白舍又來了句,“不過麽……”


    “不過什麽?”石梅眯起眼睛,白舍鐵定是要趁機要挾!


    白舍含笑,盯著石梅的雙眼看著,指腹輕輕摸索著她下巴底下柔軟的部分。


    石梅就像是被安撫了的貓似的,微微合著眼睛,白舍緩緩靠近,就在要挨上還沒挨上的那一瞬間……


    “哐!”


    大門被推開,秦鰈拉著紅葉衝了進來,“白舍,大發現啊!”


    ……


    再看石梅,紅著臉趴在白舍懷中,白舍則是一臉前功盡棄的表情,惡狠狠地看著衝進來的兩人。


    “呃……”


    秦鰈張了張嘴,尷尬。


    紅葉也看見了,伸手揪住秦鰈就往外跑,“笨死了你!”


    兩人要跑出去,白舍無奈喊了一聲,“等等!”


    秦鰈和紅葉都站住了,一臉歉意地往迴看。


    石梅爬起來了,坐在了桌邊,紅著臉端茶喝,來掩飾尷尬。


    “發現什麽了?”白舍心中雖然遺憾,但畢竟正事要緊。


    “哦,這麽迴事!”秦鰈反手關上門,走了進來,“多虧了紅葉這丫頭提醒,我們去查了查,還真發現一件事情!”


    “什麽?”白舍和石梅對視了一眼,看著坐到了眼前的兩人。


    “有個白衣的外地人,打聽過鬼狐林怎麽走!”秦鰈神神秘秘地說,“而且還問了好幾家客棧。”


    白舍一愣,他們這一路都一起行動,根本沒分開過,打聽鬼狐林,也就上次吃飯的時候,而且還是一起問的


    。


    “白衣人打聽鬼狐林?”石梅納悶,“是說的白舍麽?”


    “絕對不是!”秦鰈一擺手,“對方說,那白衣人奇醜無比!年紀在三十歲上下,尖嘴猴腮的。”


    “哦,那肯定不是。”石梅趕緊搖頭。


    “糟了。”白舍突然一皺眉,“會不會是緩兵之計,先拖住我們,不讓進鬼狐林?”


    眾人都靜下來思索,又覺得不對,鬼狐林的事情隻有那老樹婆知道,莫非有其他人找到她了?可就算讓當時搜山的白衣人和秦項連找到了她,那麽要拖延眾人進鬼狐林,就和端家一起設計。這麽說,那個白衣人可能是端家的人……就好像頭一次,他們誣陷白舍偷玉佛殺死紅葉的大哥,是一個道理?!


    想到這裏,眾人對視了一眼——通的!


    “接下來怎麽辦?”秦鰈問,“去鬼狐林?”


    “還是去端家?”白舍皺眉問石梅,“你覺得呢?”


    石梅一愣,要自己拿主意啊,琢磨片刻,“嗯……我還是主張先去端家。”


    眾人都看她,“為什麽這麽打算。”


    “鬼狐林我們不熟悉,連怎麽走都是剛剛知道,而且去鬼狐林也隻是帶一句話而已!端家則不同,一來紅葉熟悉地形,二來……我們可能得到更多的線索,要知心腹事,但聽背後言麽!”


    “的確。”白舍聽後微微一笑,“說不定,還有個更好的打探之所!”


    眾人都一愣。


    “啊!”石梅一拍手,最先明白過來,“把傅四忘記了!”


    白舍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可不是!


    見兩人那麽合拍,紅葉端著茶杯看一旁的秦鰈——什麽時候變那麽好了?


    秦鰈壞笑——從石梅說出駙馬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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