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月眼見她麵色凝重異常,口中又叭叭個不停,自知阿弗此時正在召喚而來的絕對是個厲害角色,按照以往的套路,實力絕對淩駕於九龍之上,大意不得,她抬頭看天上那半片貪玩紅月藏在烏雲之後,仿若有意無意半遮半掩,嬌羞的觀看眾人纏鬥,心道,今夜無月光,軒轅弓怕是派不上用場了。


    無支月此時手中短了軒轅弓,就像大雁被拔了一雙翅膀,急需安上一對假肢。她拿起別在腰間的牙鐵,仔細打量,隻見那生鏽的劍身在黑夜裏泛著一半青冷,一半生鏽的特殊混合光澤。


    清冷好像在昭示著往昔的崢嶸歲月,幾千年前的我是多少牛逼,和戰神了牧雲女士出生入死殺敵無數,笑傲江湖唯我獨尊,生鏽在昭示如今我身軀生鏽寶物蒙塵,但老驥伏櫪廉頗老矣身殘誌堅,還能吃一大碗飯,我生鏽的牙鐵磨一磨,還能大幹一場。


    雖然大敵當前,情況危急,但此情此景卻讓無支月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和初戀無關,和哥哥有關,她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恨不得和寶闕殿的小廝一樣笑出豬叫。


    話說有一年,無支月的一奶同胞,哦不,是一乃同胞無支塵大哥,發生了一件眾人每每想起,都會感歎一聲,呆到深處自然萌的英勇事跡。


    那一年無支塵大概八九歲左右,正在杜姥爺開辦的向陽學堂念小班,和熱愛逃學爬牆頭的妹妹乃是同窗好友,那時的無支塵天性倒也活潑好動,還沒長成今天不苟言笑的麵癱少年。


    那時候陽光暖意濃濃,你愛談天我愛笑,總結起來就是現世安穩,歲月豈止是靜好,那是無敵好,每天下學時,學堂邊常會支起賣辣條皮豆小刀小劍等若幹吃食玩具的攤位,正宗好辣條,一文錢一根,把它展成片狀,撕成條條吃到口中,即會獲得一文錢卻買了十根辣條的錯覺。


    話說迴來,無支塵從小就喜歡舞刀弄劍,看見攤位上有小刀賣,又不差零花錢,豈有不買之理,遂果斷收之。無支少爺想知道新入的小刀是不是鋒利的正合心意,不要求削鐵如泥,也要保證削泥削蘋果均沒問題。


    此時,他想了想,有一妙計忽上心頭,他右手握刀,將心中妙計付諸行動,做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雷人事情,那就是用他右手的刀去割他的左手手指,啊!


    一片血紅模糊了視線,是不是貪玩紅月在我眼前遮住了簾,忘記掀開,在一陣動人的哭叫聲中,無支塵確定刀是好刀,別說削泥了,削肉也沒問題。


    學堂裏的無支月正在和小朋友們你追我趕,看見遠處走來的無支塵,手裏紅彤彤一片,心下喜道,我的媽呀,我哥給我買這麽多辣條,待哥哥哭咧咧走到近處,才發現那是血染的風采,無支月和眾夥伴慌忙叫來學堂堂長杜姥爺,杜姥爺了解了來龍去脈後,得出個結論,吾外孫,天然呆,爾等望塵莫及也。


    為什麽想起這件事呢,因為眼下無支月想知道這生鏽的牙鐵,能不能砍人,情不自禁就要照自己的胳膊輪下去,她控製住心中這荒誕想法,卻感同身受多年前,哥哥毫不留情手刃自己時的心理活動。


    歎道,吾姥爺所言極是,天然呆乃吾家家風,一脈傳承的優良品德也。幸好哥哥手刃了自己的手指,而不是其他部位,不然此等壯舉豈不早那某方不敗不知多少個年頭。


    念及此,於是乎,無支月用牙鐵砍向了身邊的樹杈子,火星四濺,樹杈完好無損,連皮都沒破一下,由此她確定了,此牙鐵生鏽也,砍人砍材均費勁。


    無支月隻好將它暫時別在腰間,收起無邊的迴憶,緊張兮兮等待著那傳說中的五方鬼車,鬼車鬼車,不知道他是自己開車來,還是打車來,如果打車來,豈不是對不起他的名字,那他為什麽叫五方鬼車呢?顯然五輛鬼車更適合他啊。


    五方鬼車os:扯犢子,你真是一馬當先一騎絕塵一個頂倆,我等望塵莫及。


    無支月os:你甩起成語,真像個有文化的流氓,然而,並沒什麽卵用,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女一號。


    五方鬼車:...


    不多時,隨著天女催命般的念咒聲中,隻聽得山穀內轟隆作響,有什麽東西在地底蠢蠢欲動。


    來了來了,整個地麵上下劇烈抖動,轟隆聲由遠及近,震得人耳膜幾欲破碎,眾人捂住耳朵,見此時狹小的山穀裏千鳥飛絕,百獸叼著幼崽紛紛逃竄。平靜無波的月光潭內,一尾尾肥魚不斷跳出湖麵,又墜入湖麵,更有膽大者,跳到岸上,四下亂擺,謀求生機。顯然,眾生靈都對那即將出場的五方鬼車忌憚至極。


    有一個詞語形容憋到一定程度,一定會噴發出去,就像眼前,轟隆聲震到一定境界,一定會有怪獸出場,再不出場,就對不起這前期鋪墊了,隻聽得驚天動地的轟隆一聲震天響,地動山搖,眾人隻覺一陣眩暈,道,鬼車終於來了,天女心裏大喜,我的後援團來了,這下你們可都死定了,黃泉路上你們成群結隊,前唿後擁倒也熱鬧的緊。


    眾人定睛一瞧,塵埃落定,萬土歸一,隻見一個青袍青帽五短身材,麵如滿月眼如爆豆的小童自地下破土而出,小童撣掉身上塵土,吐出口中土塊殘渣,甫一露麵,先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稚嫩的臉龐滿是不耐,懶洋洋道,哪個小兒喚朕?


    他爆豆眼環顧一圈,見沒人搭腔,開口斥道,咋不說話,有膽叫,沒膽承認?


    天女呆若木雞,道,是我。


    小童猶如筒子倒豆般,一股腦道,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睡覺了?這他媽才幾點啊?你叫我幹啥啊?


    眾人心道,這亂入罵罵咧咧的小童是誰?是不是走錯場地了?


    天女阿弗顯然也沒料到這種棘手狀況,一臉懵逼的問道,不好意思,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獄使者五方鬼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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