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秉權眼裏的阿海由遠而近,眼睜睜地瞅著他停好車走進了‘青天電訊’。多年未曾疏通過的腺體,噴shè出溫暖、鹹澀的水流。此時郭秉權幾乎不能自抑,想要飛奔過去緊緊地擁抱阿海,永遠也不放手。那個就是年青的自己,是多麽的清秀飛揚、稚嫩可愛。


    jing醒時,他差點受不了這個打擊。自己已經重生了,為什麽原來的自己還仍然存在呢?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一個結果。


    原本認為轉生後的這個世界,與先前的世界是平行的兩個不同空間,否則不會投生到這個不知所以的郭秉權身上。如果是那樣,自己就可以開始個新的生活,然後努力提高魔法修為,相信總會有一天,自己有能力突破空間,迴到原來的世界去做迴阿海。


    要是還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大不了重活一迴。去把爸爸、媽媽、妹妹找迴來,老婆預定好、盯緊了,孩子咱再醞釀。那些好朋友也都知道根底,一個也跑不了。


    可是阿海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時,所有的打算都轉眼成空了。郭秉權除了最初的激動,隻剩下了目瞪口呆。他抱著頭,蹲在地上陷入沉思。


    “同誌,怎麽啦?需不需要去醫院?”一位先生在背後拍著他的肩膀問他。


    “啊!是鄭哥呀!我沒事,想點事情。”郭秉權迴頭見是片jing鄭威,順嘴迴答完就開始後悔。自己是阿海時認識他,可現在是郭秉權了,人家哪還知道他呀!


    “噢!你認識我,我怎麽不記得你啦?”果然,鄭威對他的迴答感到驚奇。


    “那個,啊!我頭兩天看過你辦案,所以還記得。”郭秉權隻能先打個‘馬虎眼’,再以觀後效了。


    “是嗎?我剛來沒幾天,人員還不熟,不好意思啦!”此時的鄭威才從jing校畢業,剛工作幾天就有人對他有印象,使他很開心。


    “我那天隻是在一旁看熱鬧,要是這樣都能記住我,你就馬上就成神探啦!”郭秉權一看能混過去,就又上了道保險。


    兩人閑聊了一會,鄭威見郭秉權見識不凡,說話又能讓自己心花怒放,竟有點不願分手。於是約他中午一起吃飯,郭秉權也沒什麽去處,又不想待著發愁,就欣然應邀。


    當年是阿海時,他對鄭威的印象就不錯。隻是後來人家飛黃騰達了,自己也就沒再去沾邊。如今可以重新交往,可謂是郭秉權心中的一大樂事,這次重生至此總算有了些收獲。


    杯盤交錯間,郭秉權有心要提醒鄭威,別再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錯誤,可又想到人家後台硬,當初就把事情擺得四平八穩,根本不用自己多言。酒至酣處,聞聽郭秉權是外地來的無業遊民,鄭威就仗義的力勸他落戶此地,做點生意。學那‘青天電訊’的許總,白手起家創下一份基業。


    郭秉權心想:“對他我可比你了解得多,不光是以前的事,就是他以後怎麽發展我都一清二楚。現在去給他算個命,都能拿他個千八百的。以後,他得把我貢起來,當半仙。”


    不過這種事他還不肖去做,但對鄭威的提議還是感到可行。自己連個落腳的地方還沒有呢!他請鄭威幫忙在附近先租間住房,做生意的事以後再說。鄭威的熱心勁一上來,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吃完午飯,馬上就幫他找好房子,辦了臨時戶口,又陪他買來一堆家什。傍晚,阿海還沒有下班呢!郭秉權已經在此地落戶,喜遷新居了。


    晚上,郭秉權跟蹤阿海一夥人,知道他們進了哪家酒店後,才去迴請鄭威。


    酒足飯飽送走鄭威後,郭秉權又來到了阿海他們吃飯的酒店。那時,這夥人正喝得興高采烈呢!他找個角落坐下,要了倆菜。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觀察著阿海。


    阿海還有自知之明,矜持地坐在那聽眾人談論,實在不得已時才陪大家喝上半杯。看著那半杯、半杯的啤酒下肚,郭秉權又想起當年自己酒醉後的感受,此時的胃不由得有點隱隱作痛。眾人的談天說地,他是全不入耳,一心觀察著麵若關公、眼如星辰的阿海。他全然的了解阿海,卻是不敢去與他親近。他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會有兩個自己的存在,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不能因自己的妄動而產生不可預知的後果。


    阿海蹬車迴家,郭秉權在後打車尾隨。看著把車騎得東搖西晃的阿海,郭秉權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當年都這樣了還能平安地迴到家中,真是老天保佑啊!


    轉過路口,騎速不快的阿海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倒下了。郭秉權想要下車去扶他,可又見阿海自己站了起來。接著阿海表演了一個很誇張的動作,他飛身由左邊上車,卻從車身上方橫空而過,整體移動到了右邊。郭秉權擔驚受怕得實在看不下去了,趕忙付了車錢,跑去照顧阿海。


    他仔細檢查過後,才確定阿海居然一點傷都沒有。望著眼前神誌不清卻倍感可親的阿海,郭秉權心裏是愛恨交集。猛然間,他想到了個釜底抽薪的方法,隻要把郭秉權體內的jing神體與阿海體內的jing神體融合,不就造出一個嶄新的阿海了嗎!郭秉權的皮囊,不要也罷。


    想到辦法他當即試驗,雖然郭秉權體內的jing神體還隻能放出一小部分,但他實在是心急呀!阿海的身體對外來的這部分jing神體並不排斥,那畢竟曾是同根同源的一體。但此時年青的阿海體內的jing神體還沒有成型,被郭秉權的jing神體刺激得他是‘哇、哇’大叫。郭秉權不得已隻好放棄嚐試,把阿海直接送迴家去。


    望著這棟住過二十年的小樓,郭秉權百感交集。他真想應阿海所求,上樓進入那間熟悉的屋子,看看爸爸、媽媽、妹妹,在自己曾經躺過的那張‘席夢思’床墊上,睡上幾個月來從沒有過的一個安穩覺。可遭遇異變的他此時卻是不敢,他知道這個詭異的事件自己還沒有理出頭緒,輕舉妄動後倒黴的隻能是自己。所以,他現在要與阿海交朋友的心都不敢有。


    看著阿海蹣跚地上樓了,郭秉權轉到樓後,家裏的窗口都是朝向這麵。習慣早睡的父母因阿海的遲歸還沒有關燈,阿海迴來後又把自己房間的燈打開了,也許他又拿著哪本書瞎翻吧?


    二十米外的兩處燈光似在召喚著郭秉權,這個距離雖是近在咫尺,對他來說又遠隔天涯。不過這燈光還是給了他一份溫馨,從未信過神佛,此時他卻貌似在祈禱。


    自家的燈滅了,整樓的燈都滅了,隻有月光使郭秉權遺有水痕的臉頰生輝。他真是很狼狽,猶如喪家之犬。如果有一天,你自己的窩沒了,就能體會到這種心情。


    茫然步行迴到新居的郭秉權,心中始終在琢磨解決自身問題的辦法。他明白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年青的阿海根本幫不上一點忙,甚至還會給他添點亂。他懂得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能頹廢、失望,不能自暴自棄,隻有奮進、隻有求索,才能真正的對自己有益。


    ‘蝴蝶效應’他是知道的,隻要自己對阿海的命運有一絲影響,此後阿海人生的轉變,就非是自己所能了解和控製的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保持原狀。盡可能的探究魔法的奧秘,技不壓身。自己能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魔法惹的禍嗎!在自己不明所以的時候它屬於偶然,如果自己通曉了其中的關鍵,就有可能把它變為必然。到那時,自然是海闊天空。


    不過阿海讓他很是頭痛,這才第一天上班就喝了個五迷三道,真不知道那些年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今後還得關心他交女朋友,別交了不該交的,別放了不該放的。這一點尤其重要,否則將來的老婆、孩子不是雞飛蛋打了嗎!還有幾次工作、遊玩時的險情也要注意,要是一不小心掛了,到時候哭就來不及了。他現在隻能自嘲的苦笑,覺得自己跨越了十六年的時空,卻為的隻是給已經成年的阿海作個保姆。


    郭秉權覺得自己是應該找點事做,這樣遊手好閑下去,不光是坐吃山空,更是與社會脫節了。修煉魔法不能隻是練法力,修心才是最重要的。經驗告訴他,了解一個魔法的實質,施展時就會事半功倍,反之不僅費心費力,更是無法把握,心力就是其中的關鍵。心力的修煉不同於魔力,它不屬於能力,而是一種意境,練習的方法隻能是對世事與世間萬物的感悟。


    這練魔法同社會生活一樣,隻有明白方法和規則後才能適應,然後再打破規則就能隨意發揮了,需要把握的隻是中間的那條分界線。


    至於該做什麽生意,郭秉權倒是要好好想想。這裏有個標準,就是不能影響阿海以後的發展。另辟新路好象有點難,不過可以打個擦邊球,即肥了自己,又不幹擾阿海的命運之旅。臨睡前,他終於打定了主意,目標鎖定為‘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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