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賭|場|涉|案|人員一眾落網後, 鬆遠市公|安|局|將程渡列為重點|偵|查對象,但這個偵|查|對象,迴到鬆遠僅僅兩天時間就完美策劃了醫藥2號倉庫的爆|炸。


    雖然程渡本人在那場爆|炸中身亡, 但鬆遠市公安局也為此損失了十三名優秀刑|警。


    就連蘇韞亭也沒能幸免,身負重傷。


    再之後, 就是蘇讓傳迴了組織買賣人體器官的人, 正試圖帶程渡的屍體, 秘密離開鬆遠省的消息。


    鬆遠公|安|局|出動300|警|力在邊境線進行圍追堵截,除發現蘇韞亭帶傷追|緝|逃|犯|時,在渾河冰麵上拖出的五米長血跡, 以及蘇讓半截斷臂外, 一無所獲。


    那夜,秦展看著渾身是血的蘇韞亭,像一頭孤狼轉身把自己關進審|訊|室, 和智勝獨處七天六夜, 審訊沒有讓任何人插手。直到第八天, 他才頂著凹陷的眼窩從審訊室走出來, 整個人都瘦得脫了相,帶給還在住院的蘇韞亭兩個審訊結果。


    一是:程渡是被人利用的,真正操控人|體|器|官買賣的人已經出|境。由於關鍵證人程渡的|死|亡,線索中斷,警|方沒有充足證據能夠證明真正嫌|疑|人身份,無法申請國|際|追|捕。


    二是:蘇韞亭的妹妹蘇讓, 已確認因公殉職。


    數分鍾沉默後, 蘇韞亭望著秦展琥珀色的眼睛, 加重語氣道:“姓賀。程渡當時的女朋友姓賀,海歸醫學碩士。”


    在座的眾人, 臉上神色皆變了一變。


    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就在深夏,他們每個人都見過,對方甚至還非常的配合警|方工作。


    花溪酒吧的美女老板,賀雅楠。


    高磊倒抽一口涼氣,去看衛向晨,“太危險了,你跟她還走那麽近,她還說你跟她前男友長得很像。”


    衛向晨瞪他一眼,“我跟她前男友長得像?胡說八道,我這張臉獨一無二。”


    秦展聞言,目光落在蘇韞亭臉上,語氣不鹹不淡的,“還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


    蘇讓看看衛向晨,又看看自己親哥,納悶地問秦展,“秦哥,你從哪兒看出他是我哥帶出來的?”


    秦哥?!旁邊高磊下巴差點砸地上。


    這得是什麽關係?張口就秦哥啊!那可是他們深夏市一把手,整天繃著張閻王臉不苟言笑,讓人望而生畏的秦大局長!……秦哥!這真是能喊得出口的詞匯?


    秦展操手,短促地笑了下,“小讓,你不知道你哥的厚臉皮麽?臉皮厚會傳染。”


    蘇讓聽完,臉一紅,默默瞥了蘇韞亭一眼,衝秦展點點頭。


    她也很想替自己親哥找迴點麵子來著,但事實上她秦哥說的一點兒都對,這麵子她找不迴來。


    再說……


    聯想到剛她哥被秦哥壓|著的場景,蘇讓更加確信,以後秦哥就是他們老蘇家的主心骨,在這個家的家庭地位要比她親哥高出一大截。


    抱大腿要趁早,蘇讓決定從現在開始,做一個聰明智商在線的好妹妹。


    她舔下嘴唇,衝蘇韞亭道:“那個……哥,我覺得你以後要聽秦哥的話,秦哥可比你靠譜太多了。”


    蘇韞亭:“……”


    蘇韞亭不滿地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我親妹?胳膊肘往外拐。”


    蘇讓說:“你是我親哥,可秦哥也是我親哥呀。”


    蘇韞亭:……


    他已經徹底無語了。


    “小讓,除之前你送的那兩次信,關於深夏人體器官案,你知道的還有哪些?”秦展替蘇韞亭解圍,將話題引到正軌上來,“關於賀雅楠,你有沒有掌握她的犯|罪|動|機和實施犯|罪|過|程|上的證據?”


    蘇讓點頭,“賀雅楠家生意做得很大,全球很多國家都有她家的能源公司、礦場,石油,所以在國外的兩年裏,她就已經在為重新迴國內繼續她的人體冷凍技打算了。深夏幾家叫得上名字的娛樂場所都是她在經營,鬆遠也有幾家她名下的ktv,但規模不大,她迴鬆遠的風險也比去其他城市大,他是個腦子非常好使的人,在京台市、鬆遠市和深夏市三個賀氏產業旗鼓相當的城市中,她最終選擇了深夏。和你們調查到的信息一致,她迴國的目的,繼進行她未完成的人體實驗以及為五年前被炸死的程渡報仇。”


    高磊吃完瓜,捏著下巴唏噓,“賀雅楠的目標是蘇隊,那蘇隊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是我們重點保護對象?”


    蘇韞亭說:“不危險的話,你當你秦大局長閑的?沒事帶著你們跑一千多公裏來滇緬公費旅遊。”


    “那倒不是。”高磊活動活動肩膀,“我們抓的那些人裏,不是有聚眾嗑|藥的麽?涉|毒|問題更要重視,所以禁|毒|大隊也來跟著了,我以為秦局是為著那批|毒|品。”誰知道秦局是帶著私心來保護你蘇大隊長的呢?這句話,高磊沒說出來,隻敢在心裏一想。


    秦展壓根沒理他們貧嘴,繼續問蘇讓:“賀雅楠的具體計劃是什麽?”


    “其實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這次跟船計劃臨時變動,那個本來在計劃中的人員王奎出事了。”蘇讓頓了頓,繼續道,“出發前,他突然車禍死亡。我聽郭祥靜和王濤兩個人說,王奎見錢眼開,私自偷賣出去一個脾髒,就被老板半夜拉去祭神了。我們出發前,隻從潘五手底下一個混混那裏得知,這批貨的收貨人明天上午8時42分,會在碼頭邊上一家鶴渡醫藥2號倉庫接貨。”


    秦展點頭,正要迴說什麽,院門哐啷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兩個帶著黑色頭套隻漏出兩隻眼睛,手上抱著狙|擊|槍|的魁壯男人闖進來,對著屋內就是一通掃|射。


    千鈞一發之際,小江同誌抄起桌子擋在身前,把蘇讓拽進牆角角落隱蔽起來,緩緩冒出個頭看外麵的情況。


    高磊和衛向晨分別跟在秦展和蘇韞亭身後躲進窗戶下邊的夾角。這邊高磊還沒來得反應,前頭秦展已經率先掏出|槍開始迴擊對方。


    蘇韞亭手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了把格|洛|克,他身形筆挺的倚在窗邊白牆上,瞄準其中一個狙|擊|槍|膛,子|彈|瞬間飛出,不偏不倚正打中對方一個黑頭套手裏的狙|擊|槍,瞬間那把狙|擊|槍|在離黑頭套腦袋15公分的地方爆|膛,碎片四分五裂炸出去。


    “向晨,你們從後門先走,去祡鎮公|安|局搖人。”蘇韞亭重新給槍上膛,頭也沒迴的叮囑道。


    衛向晨點個頭,側身沿著牆壁緩緩向著小江和蘇讓那邊的牆角移動。


    院子裏那倆黑頭套顯然沒預料到蘇韞亭他們手裏會有|槍,被荷|槍|實|彈地打了個措手不及,另一個黑頭套警惕地掩護著|槍|被|爆|膛的黑頭套,開始往門外撤退。


    秦展單手換掉|彈|匣,短短兩三秒的時間,他手裏的槍|槍|口已經對準正在往外撤退的黑頭套,幹淨利落按下扳|機,清脆的槍|聲響過,那個黑頭套已經跪在院中,而他掩護在身後的另一個黑頭套幾乎也是在同時晃了晃身體,倒在了前麵的黑頭套身上。


    一枚子|彈,瞬間擊中兩個人。


    蘇韞亭收起|槍|別在腰後,不滿地看了秦展一眼。


    “老秦,你下手是不是有點重了?”


    秦展緩緩收迴手裏的g|1|7,衝槍|口吹了吹氣,“蘇隊,我還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件事。”


    “你說。”


    蘇韞亭提步往外走,沒有要老老實實聽他說教的意思。


    秦展跟他出來,走到倒在血泊裏的兩個黑頭套前,垂著眼皮往下看了眼。


    “這裏不是鬆遠,也不是行台,更不是深夏,這裏是滇西,祡鎮是和緬甸接壤的邊陲,在這裏遇到入室槍|殺,不需要手下留情,必須一擊|斃|命。”


    他淡淡地看著蘇韞亭扯下倒在地上的那兩個人的頭套。


    他們的皮膚比一般亞|種|人較黑,眼窩稍深,鼻梁塌扁,臉頰顴骨高,留著絡腮胡子,看相貌是兩個緬甸人。


    蘇韞亭在他們身上搜查一番,什麽都沒有找到,不由眉心緊蹙。


    “雇|傭|兵。”秦展蹲下,拿|槍|口挑挑他們的袖子,兩人的手臂上的蠆類毒蟲形狀暗青色紋身暴露出來,“這種紋身應屬於私人訓練的職|業|殺|手,在邊境線上做人|頭|生意的暗|殺組織。”


    蘇韞亭抬頭,看了一眼秦展,“老秦……”


    “怎麽了?”秦展迴看著他。


    蘇韞亭舔舔嘴唇,“沒事。就是覺得,這場景跟上演美|國|警|匪|大片似的。”他摸向後腰別著的那把|槍,拆下來塞迴給秦展,“你帶著這個是事前早有準備嗎?”


    秦展目光看向蘇韞亭骨節分明的手,在那把陽光下閃著質感光芒的黑亮手|槍|外殼上掃了眼,“這把|槍|你帶著,我剛才給你說的話往心裏記,滇緬是兩國邊境,在這裏發生什麽離譜的事情都有可能。”


    蘇韞亭咬唇點頭,“那我就先帶著。這倆人……”


    “交給祡鎮公|安|局。”秦展說完,站起身往後退兩步。


    地上那倆人黑紅的血越淌越多,最後匯聚到一塊,緩緩流進排水溝裏。


    “雇傭他們來殺我們的人會是誰?”蘇韞亭起身,把|槍|重新別在腰後,問道,“我們暴露了嗎?”


    秦展說:“很有可能是被盯上了。”


    至於是被什麽人盯上的,他不好說,從踏入祡鎮地界,他們就沒有在露過麵,和祡鎮公安局的交接工作也隻有謝遇知在做,不太可能是暴露。


    ·


    電視塔頂旋轉餐廳,鋼琴音符在琴鍵上緩緩流淌,樂音悠揚舒緩。


    賀寧站在偌大落地窗前,手上握著victory harpia 望遠鏡看向小鎮中環一帶的民建小院,嘴裏嚼著口香糖笑了笑,“哎呀,真是場好戲。”


    潘五麵無表情站在他身後,並沒有接話。


    賀寧沒等到他的迴應,也不惱,把望遠鏡遞給旁邊的茶侍生,迴頭衝潘五人畜無害一笑,撓了撓頭,“給個麵子,好歹聽聽結果,滿足一下我的表達欲?”


    他重新坐迴餐桌,拉開身邊的椅子拍了拍,“潘哥,過來坐啊。”


    潘五站在原地,仍舊沒有動作。


    “你瞧你,我又不會怎麽你,這麽大個人了,坐我板凳還能要你的命了?”賀寧逐漸沒了耐心,語氣也變得冷淡起來,“還是說,你不爽我把你從賀雅楠身邊喊出來?”


    話說到賀雅楠身上,潘五總算開了句金口:“大小姐現在還在睡覺。”


    “對對對,她整天抱著個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屍體,喝的爛醉如泥,這時候是該在睡覺。”賀寧臉上總算又見到笑模樣,“這些散裝雇|傭|兵|就是不行,完敗。潘哥,你說,我要是搶在賀雅楠之前,把這幾個人幹掉,賀雅楠會不會恨你?覺得是你背叛了她?”


    潘五緩緩抬眼,目光落在賀寧那張不諳世事人畜無害的臉上。


    “反正我是要那個姓秦的死的。”賀寧攤手,“這個人,名字在我們賀家頭號暗|殺|名單上,不除不快。至於那個姓蘇的,賀雅楠喜歡要他的命,本來我是可以讓給她,但我現在不想讓了。”他滿臉堆笑看著潘五,但那個笑臉,讓人看了渾身都不舒服。


    “你知道為什麽嗎?潘哥。”


    賀寧端起高腳酒杯,晃晃裏麵的白色酒水,衝潘五抬了抬。


    “寧少,我覺得憑現在的你,還沒辦法威脅我。”潘五毫不閃避的對視迴去,“養子始終是養子,你在賀家的地位,比我這條賀家的狗也沒有強很多。”


    賀寧手裏的酒杯徑直砸在潘五左臉的眉腳,啪地落地。


    潘五的眉腳滲出紅色血珠。


    ·


    秦展他們選擇的這個落腳點,最大的好處就是離祡鎮公安局近。


    十幾分鍾後,警察就趕了過來,對槍|殺|現場進行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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