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雲州大營。


    江淮悠悠轉醒,意識一時十分朦朧,就像是飄蕩在空中一般不知所措,不知道身在何方,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總之是全然的茫然!


    此時江燕正在江淮身邊守著,他已經昏迷了幾個時辰,絲毫不見任何轉醒的跡象,江燕遭際讓隨軍的軍醫前來查看過,但是已然是一籌莫展,似乎是江淮就這樣一睡不醒了一般,搞得江燕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難不成自己結婚不過許久就要做寡婦了不成?想到這裏江燕的淚水都要流下來了。


    軍中高手雖然道法高深,但是對江淮這種怪異的樣子確實束手無策,畢竟江淮不見絲毫怪異之所在,真氣貫穿也不見異象,可就是唿唿沉睡,不見轉醒!


    本來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可是因為主帥江淮的原因這一下卻是又要延期了,搞得林長峰和張明軒也是團團亂轉,雲州失利也就罷了,可是一旦江淮有個三長兩短,他們的小命也就不想要有了!是以這些人想盡了心思都要讓江淮醒過來!


    這時候正有一個郎中正在給江淮把脈,還沒等郎中說些什麽,卻見到江淮大喊一聲就突然做了起來,隨即怔怔的坐在原地,真是不知道之前所遇到的一切是真是假,這是江淮第二次接觸到這種心情了,上一次還是在幾年以前,江淮有了一種莊周夢蝶的感覺,這一次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江燕見狀顧不得許多,伸手拉開郎中,上前一把抓住江淮,好似是怕江淮跑了一般,道:“你可醒了,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但是江淮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全然置之不理,依然是怔怔出神,好似是神遊天外一般,良久才問道:“怎麽了?”


    江燕還有許多話要說,可是這樣一來卻是別江淮生生的憋住了,搞得江燕有種十分鬱悶的感覺,於是悶悶的道:“你起先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自己在哪裏念起經書來,卻是一下子昏睡過去,怎麽也叫不醒......”


    說到這兒,江淮大驚失色,隨即精神沉入到識海之中,觀看起自己的道種來,江淮打眼望去隻見到翠綠色的道種懸浮在識海之中,十分安靜,再也沒有之前的光芒大作,似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一般,但是江淮的直覺告訴他自己,道種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是江淮根本就感受不到,江淮不由得幽幽歎氣,心道自己的修為還是太低了!


    江淮本想再念誦一遍《五華藏經》,但是轉念一想,生怕再有什麽變故,於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隨即精神離開了識海,隻是江淮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那道種開始有了輕微的震蕩,但是隨即就停止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江淮定了定心思,道:“我昏睡了多少時間?”江淮雖然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但是江淮直覺上相信自己真的到了仙界,還看到三界第一仙子嫦娥,不由得心下裏擔憂,常言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江淮吃不準到底是耗費了多少時日,不由得問道。


    江燕聞言一愣道:“已經有六七個時辰了。”


    江淮聞言眉頭一皺,把不相幹的人都屏退了,轉而對著林長峰問道:“長峰,我軍可是集結完畢了?”


    林長峰聞言恭恭敬敬的道:“迴稟將軍,我軍已經於正午時分集結完畢,隻是許久沒有開動,此時軍心似乎不穩。”


    江淮聞言一皺眉頭,道:“命令下去,大軍即時出征,趁著夜色,急行軍,離開雲州!”


    林長峰和張明軒二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隨即恭恭敬敬的道:“遵命!”隨即二人離去,開始準備出征的事宜。


    “你沒事吧?”江淮忽然對著一旁的江燕問道。


    江燕一皺眉頭,道:“有什麽事兒?”江燕十分不解,心道這應該是自己問江淮的話才是吧?怎麽反而被江淮問話了?


    江淮哈哈一笑道:“你看你的眼睛,好似是兔子的眼睛一般......”說到這兒,江淮一愣,因為他想到了嫦娥手裏抱著的那隻玉兔,也是通紅的眼睛,好似是紅八寶石一般晶瑩剔透!


    但是江燕卻是不幹了,自己為了江淮這般心境膽顫、擔心受怕,卻沒想到反而被江淮調笑,江燕心底裏那個氣啊!看著出神的江淮,越想越氣,不禁伸手抓住江淮的耳朵,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好啊你!竟然敢開始.......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淮被江燕死死的捏著耳朵,疼得難受,可是一時之間又掰不開江燕的手,畢竟江燕正在氣頭上,那裏是江淮可以對付的了的?不由得也是心底裏後悔怎麽一時不察急就得意忘形,竟然敢打江燕的主義!江燕是那麽好對付的?


    江淮把著江燕的手,低聲下氣的道:“好夫人,我不過是一時失言而已,我哪裏敢說您?是吧?您老看,這大軍不時就要出征,你老是這樣抓著我也是須得不好看,你說是吧?”


    江燕雖然心裏不忿,但是還是知道輕重緩急,於是道:“哼!先給你記著,等到此間事了,我在跟你算賬!”隨即使勁掐了江淮一把,隨即鬆開了手。


    江淮誇張的哎呦一聲,搞得江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聽到江淮道:“夫人說得對!說得對!”


    隨即江淮就不在自找不自在,就離開大殿前往校場。


    “敵人就在眼前,我們不是老鼠,不能讓敵人看不起,咱們兄弟要讓他們知道,咱們是老虎、是餓狼!我軍此次集結數十萬,要的就是讓他們提心吊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你們可有信心?”江淮站在校場的高台上,高聲喊道。


    底下數十萬軍士聞言不由得被江淮的情感渲染了,於是齊聲喊道:“有信心!定叫敵人威風喪膽!”這聲音高亢有力,直衝雲霄,方圓千裏可聞,整個雲州都能清晰地聽到誓師的聲音!江淮看在眼裏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隨即道:“出征!”


    數十萬大軍整裝而發,浩浩蕩蕩不見邊際,起初江淮是跨坐在高頭大馬上,但是離開雲州不久,江淮就換了轎子做,前些日子的痛苦經曆江淮此刻依然難以忘懷,為了不耽誤行軍和將來的大戰,江淮還是選擇了乘轎,雖然說江淮是事實統帥,但是身份卻是監軍,乘轎也是合乎規矩,倒是也沒有什麽人說什麽,當然,也沒有敢說什麽,憑借江淮的身份,還真的沒人敢在這種小事兒上置喙!


    ......


    第二日天麻麻亮,峰州大營裏,劉宏和正在摔東西發脾氣,因為他突然得知秋興發的家人居然都被殺死了,一個不剩,劉宏和自知對不住秋興發,但是也是有苦難言,而且現如今秋興發火燒直郡大營,現在一些不道義的家夥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劉宏和的身上,恨不得把那些沒用的家夥都幹掉,但是他不禁沒有實力,權利現如今也是被限製了!畢竟他的印信早就丟了,雖然直郡哪裏有劉宏和的印信,可就是不承認,那邊兒跟峰州參將尹正信早就打好了招唿,把劉宏和推出去做替罪羊,畢竟印信是劉宏和的!


    尹正信思慮良久,最終同意了這個方案,畢竟人在他這裏,而且直郡已經答應他給與他一批軍需和軍餉,權衡之下,尹正信還是拋棄了劉宏和,畢竟劉宏和現如今身為殘疾,而且汙點在身,就算可以整的清白,日後怕是也很難在有作為,尹正信沒有必要為這樣一個人浪費心思,而且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直郡那幾個人被牽扯出來,也沒有他尹正信好果子吃!


    劉宏和此刻在房裏恨得牙根兒癢癢,但是卻沒有任何能力,尹正信的態度他慢慢的也知道了,就是準備把他叫出來,劉宏和此刻還在迴想之前跟尹正信兄弟相稱的時候,不禁感歎人心隔肚皮!恨自己看錯了人!


    不多時,正在劉宏和還在發脾氣的時候,幾個兵士打開門走了進來,道:“劉大人,時辰到了,走吧!”隨即上前把劉宏和拷了起來,當然,劉宏和此時隻有一個手臂,是跟另一個兵士拷在一起,隨即就拉著一瘸一拐的劉宏和往前走。


    劉宏和低聲道:“帶我去見尹正信,我有話要問他!”


    卻不料那幾個兵士不屑的道:“你不過是個罪犯,哪裏有資格見我家參將!”


    劉宏和被這一句話氣的差點兒背過氣去,想自己費盡心思、豁出命去才給他尹正信帶來了情報,為了朝廷他成為了一個殘廢,日後若是沒有好的醫術,怕是一輩子都要做一個瘸子,若是不能到了至高的境界,怕是一輩子都要做一個獨臂人!但是劉宏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居然落得這等田地,雖然說劉宏和也有關係,不至於就此身死,但是前途盡墨是一定的了。


    劉宏和想到這裏,不由得心中悲苦,自己舍棄了信念、道義、生命,最終得到了的,居然就是這些,劉宏和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選擇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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