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迴說到小神女問來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聶十八還沒有答,一陣風說:“不用問,是老怪物。”


    鍾離雨也跟著說:“不錯,是他!”


    穆娉娉說:“那不是當今武林四大怪又相聚了?”


    正說著,老怪物和小芹先後出現了。老怪物一見桌上有上好的茅台酒,話也不說,一手就將它拿了過來,那一副迫不及待的饞相,叫人見了好笑。小芹卻沒好麵色了:“你在路上還嫌灌得不夠?”


    “嗬!路上哪有這種上好的美酒?”


    “看你,也不嫌丟人的!”


    穆娉娉站起來,挽了小芹的手說:“芹姨,來!我們坐下,誰不知道飛叔叔一向如此?”


    小蘭也說:“是呀,芹姨別為這事生氣。要是生氣,我身邊的那個怪物,早已將我氣死了。由他去,我們說我們的。”


    小神女卻問老怪物:“你喝夠了沒有?”


    老怪物放下了酒壇,愕然問:“你不會也叫老怪物別喝吧?你知不知道,我和少林寺那一群整天念‘蝦米豆腐’的光頭們在一起,沒酒喝,也沒肉吃,快將我憋死了!”


    小芹頂了他一句:“沒那麽嚴重,你還不是不時溜了出去偷酒喝?差一點,人家將你當賊一樣抓起來。”


    “這——”


    穆娉娉笑了:“好了,芹姨!我們也喝酒,別管他們。”


    的確,在這些人之中,以老怪物的輩分最高,在座的都是他兒孫一輩的人物,隻是他老不化而已。跟著,他們便轉入正題。一陣風問鍾離雨:“老弟,那個岩洞怎麽無端端的崩塌了下來?”


    鍾離雨一笑:“因為那是一處秘密的毒窩,專門製造魔鬼之花這種可怕的毒藥。”


    老怪物這下睜大了眼睛:“什麽?你們找到了毒窩?怎麽我老怪物在迴龍寨怎麽也找不到?”


    小芹又頂了他一句:“你除了找酒,還能找到什麽了?”


    鍾離雨說:“那一個毒窩不在高霞山,而是在永州府境內的陽明山中,你怎麽能找得到?”


    “那你們怎麽找到了?”


    小神女這時將自己去陽明山的前後經過一一說了出來。聶十八、鍾離雨、小蘭聽了沒有什麽,因為他們早已知道了,一陣風聽了十分驚喜不在話下,老怪物夫婦聽了卻非常的訝然。武林大會群雄離開以後,老怪物夫婦所以留下來,表麵上是老怪物貪酒喝,實際上他們是在高霞山四周一帶明查暗訪,既查神秘的黑風教人,也查這可怕毒藥的來源和製毒窩點,結果是一無所獲。現在卻由小神女在無意之中查到了,並徹底加以毀掉。這的確是江湖上的福音。不然,今後武林,不知有多少高手受邵老賊的控製而為害人間。


    小芹一向不大讚人,這時她不能不讚小神女了。她說:“小妹,我芹姨先前隻覺得你天真可愛,討人喜歡,也驚訝你小小的年紀,有如此驚人的武功。現在,你的俠肝義膽,聰明機智,實在令我欽佩和折服了!就是作為我們來說,去陽明山碰上這樣的事,恐怕其結果與你不一樣。”


    小神女說:“芹姨,怎會不一樣的?”


    “小妹,要是我碰上了田二妹之事,極有可能一怒之下,去唐家大院將那姓唐的殺了!就是以後發現了那一個毒窩,會將它毀掉。但這樣一來,極有可能驚動了那個白無常,他會連同藥師、帶著製成的毒藥,趁黑夜裏悄悄跑掉了,結果仍後患無窮。哪有像小妹這樣的機靈,先智擒了姓唐的,後智取了白無常,幾乎沒經過激烈的交鋒,連人帶藥,一齊將這毒窩毀得如此的徹底幹淨,並且還不多傷人命,將白無常和藥師都爭取了過來。”


    穆娉娉聽了點點頭:“芹姨說得沒錯,就算是我去,也沒有小妹幹得如此的幹淨徹底,隻會大開殺戒。”


    小神女說:“你們別讚我了。當時隻有我一個人,不得不想出這一輕巧的辦法的!”


    一陣風說:“小丫頭,這不是輕巧,而是你機智、靈活、大膽、勇敢的結果,其中缺一不可,就是我也佩服你了!”


    穆娉娉說:“這一結果,也是小妹先掌握了黑風教主的為人,了解了敵情,知道了敵人的心理變化。不然,恐怕怎麽也智取不了老練而機警的白無常,從而令他倒向過來。這也是兵家所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了。”


    這時,老怪物卻板著臉孔責怪一陣風:“你這叫化太偏心了!”


    不但眾人愕然,一陣風也愕然起來:“我叫化怎麽太偏心了?”


    “這樣的美差,你怎麽不告訴我老怪物,卻去告訴小丫頭?這不是偏心是什麽?害得我老怪物不能立此奇功,你太不夠朋友了!”


    一陣風說:“你在迴龍寨時,我還沒有聽到邵老賊說陽明山的事,我怎麽告訴你了?”


    “那你也可以趕去少林寺告訴我呀!”


    小芹說:“老東西,你是不是又在發神經了?”


    一陣風笑著說:“好好,以後我叫化聽到了什麽事,不管千山萬水,跑去告訴你好不好?”


    “唔,這還差不多!”


    眾人聽了,不禁相視一笑。小芹說:“這老糊塗,也不怕丟人的。”


    隨後,他們便轉入商議明天大會的事了。


    在這一夜裏,迴龍寨全州堂內一處深院大廳上,同樣也是燈光明亮。邵老賊風塵仆仆地趕到全州,略為休息一會,便召開了迴龍寨長老和堂主以上人的會議,商議明天大會的事項。邵老賊仍是一副仁義長者的和藹麵容,一一聽取下屬們的報告。但全州堂的內內外外,防守得十分嚴密,尤其是深院大廳四周,更是戒備森嚴,不容許任何外人闖進來。與聶十八在金府的情況相比,聶十八等人輕鬆得多了,互相之間更是親密。邵老賊雖然是一副和藹麵孔,但上下之間等級森嚴,更無親密可言,氣氛嚴肅,人人不苟言笑,如臨大敵。當然,邵家父子是高高在上,下屬人等,坐在階下兩旁的椅子上。


    這兩三天來,邵老賊是有喜也有憂。喜的是掃平貓兒山之事,盡管拖延了幾天,終於按自己心意而進行了,武林群雄,基本上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內部的一些阻力,也給自己悄悄幹掉。最為讓他高興的是少林寺的所謂至化禪師,完全聽從自己的心意行事。這個至化禪師一帶頭,武當、丐幫等各大門派掌門人,莫不聽從。何況他們還與貓兒山有仇,就是華山派掌門逍遙真人,也為貓兒山人對他行刺而惱怒,誓言與貓兒山人不兩立。正因為這樣,他與九龍門毒蝴蝶鬧翻了,令毒蝴蝶一怒而去。


    九龍門和江湖上的一些小幫小派不參加,對邵老賊來說是無關痛癢,他們不參加更好,等掃平了貓兒山後,再給他們顏色看。


    邵老賊憂的是,他得力的心腹手下貓頭鷹至今仍音訊全無,不知其生死下落。不但是貓頭鷹,就是厲誌行、雲霧居士也音訊全無,派出去追蹤他們下落的人,至今也不見迴報。在這兩三天來,邵老賊丟了不少的人,伏擊貓兒山小魔王的人全軍覆沒,湘山中的森林山莊,手下的人已剩下不多,潛龍寺內,也是全軍覆沒。


    這些人的死,邵老賊並不在乎,他有一切野心家殘忍冷酷的一麵,要成大事,隻要達到目的,死一些人又算得什麽?隻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了。要網羅一些殺手,江湖上有的是亡命之徒,不愁找不到,隻是上乘高手難找而已。


    真正令邵老賊擔憂的,不是貓頭鷹等人的失蹤。邵老賊非常自信,諒貓頭鷹等給人捉了去,也不敢背叛自己。何況厲誌行、雲霧居士更不知道自己的真麵目。他們隻知道有一個神秘的教主。令邵老賊擔憂的是最近突然出現的神秘的鬼臉幫人,他們不但行蹤神秘,連武功也深奧莫測。自己曾兩次與他們交鋒,討不了任何便宜。最後一次,手腕還帶傷而逃。幸而鬼臉幫的人主要不是與自己為敵,是在追尋江湖狂生。


    正因為邵老賊過於自信,滿以為這一次大功告成,貓兒山人在江湖上除名,是指日可待。他不知道,一道無形的天羅地網,從四麵八方正向他包圍而來,更不知道,令江湖上一些奸惡之徒和黑道上的魔頭人物,聞名而膽喪的黑豹聶十八,也暗暗出動了。


    邵老賊一到全州,便接到了迴龍寨秦向天長老的飛鴿傳書,向他報告炸毀了地道和少林寺的至空禪師趕來全州的事。從傳書中,他知道少林寺至空禪師帶了一批武僧來全州,是來助掃平貓兒山,而不是前來追問真假至化禪師。但邵老賊仍擔心假的至化禪師給至空識破了,那真是後患無窮。他想了一下,立刻打發鐵衣兇僧、老殺手葉飛和一名心腹武士練航練無情,以貓兒山人的麵目,前去攔截、伏擊這一批少林高僧,就算殺不了至空禪師,殺了幾個少林高僧也好,起碼阻止至空禪師不能參加明天的大會。就是以後趕來,廝殺開展,至空禪師一定會怒火衝天,沒心情去理會至化禪師是真是假了,趕去貓兒山興師問罪,可謂一舉兩得。以後,就更好應付至空禪師了。既可以在與貓兒山人交鋒中處理假至化禪師,說他遭人暗算而死;也可以暗算至空禪師,令假至化禪師獨掌少林寺大權。兩者之間,最叫邵老賊滿意的是後者了。這就是邵老賊打的如意算盤。直到現在,邵老賊仍不知道在陽明山的秘密毒窩已給人徹底毀掉,連同唐家院也變成了一片白地,白無常已背叛他而去。


    邵老賊聽取了下屬們的報告後,感到頗為滿意,首先杜絕了貓兒山人混了進來,以免像上次武林大會那樣,令粉麵哪吒驟然而來而壞了大事;其次是天下群雄都先後趕來了,各大名門正派,除了慕容世家和點蒼派的掌門沒有趕來外,其他參加上次大會的少林、武當、丐幫、華山、崆洞、峨嵋等掌門人,都雲集在全州了。另一個連音訊也沒有的侯家兄妹,不知所蹤。邵老賊以為侯三小姐不知去哪裏追蹤鬼臉幫人了。


    至於金府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全州堂堂主郝海天雖然接到下屬的報告,認為這是與大會無關的雞毛蒜皮小事。金府是全州的富商之一,郝海天早已知道,他也曾暗暗查訪金老板的為人,感到金老板是一般的富商,本本分分,從來不與江湖中人來往,而且有生意經常來往永州、衡陽、桂林、柳州一帶。他家有人往來,一點也不奇怪。所以他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也沒有向邵老賊報告。他怎麽也想不到,小神女竟然是坐了這一輛豪華馬車,悄悄來到了全州,與聶十八等人會麵。


    邵老賊聽取了下屬們的報告後,便進一步商議明天大會進程,直到月升中天才散會。深夜裏,他在郝海天的陪同下,帶了幾名護衛,前去湘山寺拜會至化禪師了。兩人又進行了一次秘密的會談。當夜,他就在湘山寺住下。因為湘山寺一側的鬆林,便是明天大會的現場。


    邵老賊對各方麵的工作頗為滿意,唯一不放心的是鐵衣僧他們去伏擊少林寺眾僧的事。他不指望鐵衣僧等人能殺掉了至空禪師,隻要能殺掉了一些僧人,阻止至空他們不能來參加明天的大會就行了。唯一的原因,就是不讓至空禪師在群雄麵前認出假的至化來。要是這事不幸發生,到時隻好隨機應變了。必要時,就犧牲了賽孔明,指責他是貓兒山派來的人,殺害了至化禪師,令群雄更仇恨貓兒山……


    第二天辰時左右,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先後來到了湘山寺,由桂林堂總堂主一見愁史寅在山門前迎接,一一帶各派掌門人到大雄寶殿後麵臥佛殿中坐下,假至化禪師和邵老賊早已在臥佛殿等候他們了。現在,至化禪師儼然已成了湘山寺的方丈,原來的空如方丈,不知是不想卷入塵世中的紛爭,還是因其他原故,避開了武林中人。有的說他已雲遊他處,有的說他已去了南華寺講道。總之,他在臨走前,將寺中大權委托至化禪師代管,然後由兩個僧人陪同,飄然而去,便再無音訊了。


    假至化禪師賽孔明自然是欣然受命,而寺中日常的事務,便由大弟子湖鏡打點了,自己隻在方丈室中靜養,也少與人接觸。就是原來至化禪師其他三個隨身子弟,湖心、湖鑒、湖麵也不多見,分派他們掌管各殿的事。他挑選了兩個小沙彌伺候自己。


    現在,他不能不隨邵老賊出來迎接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了。這個賽孔明,模仿至化禪師可以說是惟肖惟妙,言行舉止,莫不酷似,連至化禪師原來的三位弟子也看不出來。其他掌門人,自然也看不出來了。他一一招唿各大門派掌門人坐下。


    至於武林中其他門派的掌舵人,全由史寅和青龍堂堂主在外麵負責接待,有的,幹脆安排他們先去鬆林中坐下,等候大會的舉行。鬆林中,自有迴龍寨的人在接待他們,送茶送水,安排水果和素食。


    這次的全州大會,遠沒有上次武林大會那麽隆重和熱鬧了,來參加的人,也沒有上次那麽多,不管有沒有武林帖的群雄,很多人不來了。上一次參加大會的群雄,絕大多數是來看熱鬧的,或者是想瞻仰一些知名人物的風采,他們看過了,便不想再來了。有的人感到去掃平一個貓兒山,何必這般的興師動眾?有各大門派的高手們已夠了,自己犯不著去爭強好勝,所以幹脆不來。有的來到全州,就受各處關卡官兵們的盤查,有一怒而迴的,有和官兵動起手來的,鬧了一場,也走了。更有的遠遠看見,轉頭就走。由於種種原因,所以來參加的人,少之又少,再也沒有上次四周山頭人頭攢擁的場麵。


    就是一些有名的門派,也有人不到了,公孫世家、歐陽世家、九龍門,都沒有人參加,在臥佛殿坐下的,點蒼派和慕容世家的都沒有趕來,隻有少林、武當、峨嵋、崆峒、華山和丐幫六大派的掌門人。其實真正的少林派掌門也沒有到。


    邵老賊和賽孔明與各派掌門人略略寒暄了幾句後,便直接轉入了正題。他們商議的不是什麽貓兒山人的罪行,而是如何兵分幾路去掃平貓兒山的行動。他們初步議定,南麵由丐幫率領,迴龍寨的史寅為副,直逼貓兒山寨的大門;東麵由武當派帶領,迴龍寨的青龍堂主為副,進攻貓兒山東寨;西麵由華山派領頭,迴龍寨的伍元堂主為副,攻打貓兒山的西寨;北麵由崆峒派統率,迴龍寨的少寨主為副,奇襲貓兒山的北寨門;另一路是東南麵,從興安縣出發,以峨嵋派為主,郝海天為副,率領人馬穿山過嶺,占領鷹嘴峽,拿下一處山鋒上的苗寨,以防貓兒山匪徒突圍從這裏逃跑。


    邵老賊對貓兒山的地形山勢,了如指掌,也有一套行兵布陣的計劃。他知道貓兒山大小五位寨主,分守在東西南北四個寨門,居中指揮的是林中飛狐宮瓊花。


    這一行軍路線,是邵老賊昨夜和賽孔明商議好的,今天隻不過拿來向大家宣讀,征求各掌門的意見。要是各掌門人沒什麽意見,就由假至化禪師賽孔明到大會上向群雄們公布,那就不是什麽征求意見,而是行動的命令,立刻執行。


    這一次行動的總指揮,表麵上是以假至化禪師為主,邵老賊為副,其實這個至化禪師,不過是他手中的扯線木偶而已,一切聽邵老賊的命令行事,不敢有半點違抗。就是賽孔明,他也和雲霧居士、白無常、厲誌行他們一樣,不知自己神秘教主的真麵目。他卻得到教主的指令,盡力襄助迴龍寨的邵老寨主,掃平貓兒山,事情成功後,便是副教主,可統率湖廣一地的教徒。可憐他自以為聰明過人,卻不知道坐在他前麵的邵老寨主,就是他的神秘可怕的教主。隻感到教主與邵老寨主關係非比尋常,似乎自己的生死榮辱,都在邵老寨主的手中,他更要效盡全力,以博得邵老寨主的好感。不知他是為藥物控製,還是權勢熏心的一個小人物。


    在座的掌門人之中,逍遙真人最為積極主張蕩平貓兒山眾匪徒了。除了他那正邪不兩立的偏激之外,他更惱怒貓兒山敢派高手來行刺他,不蕩平貓兒山,難忘此恨。武當和丐幫的門長老,因雲道長和姚長老之死,也要向貓兒山人興師問罪。峨嵋派掌門人鬆陽道長,在來全州途中,也目睹了貓兒山匪徒慘殺無辜婦女兒童的情景,還因為這樣,令自己門下弟子上元、張揚等人在雲霧居士麵前丟了麵子,也主張掃蕩貓兒山。至於崆峒派掌門杜仲,他不但有幾個得意的弟子得到邵老賊的重用,同時他不肖的弟子九重掌巫昶,現在居然是貓兒山的寨主之一,作為清理門戶和為武林除害,他更有責任要令貓兒山在江湖上除名了。


    在掌門人之中,隻有丐幫金幫主沉思不語。因為他曾經與慕容白、穆婷婷、三眼神,在調查貓兒山人罪行中,已隱隱感到姚長老之死有點蹊蹺。他不像其他掌門人高高在上,不與當地百姓接觸,隻叫手下人去辦事,就是接見一些所謂的百姓,大多數也是迴龍寨人事先安排好的,查不出真相。他卻和婷女俠深入民間,走訪一些苗寨,多少了解到貓兒山人一些真相,是一夥劫富濟貧、專打擊貪官汙吏、地方上一些惡霸的英雄好漢,同時也感到姚長老之死,沒有任何證據是貓兒山人所為。


    同時婷女俠也暗暗提醒他,有一個神秘莫測的黑風教在這一帶神秘活動,貓兒山的事件,極有可能是他們在暗中挑動,以挑起一場江湖上的大仇殺,叫他擦亮眼睛,千萬別為這夥黑風教人利用了。這引起了他的震動。由於他過去曾卷入了“藍美人”的事件中。這一切完全是朝廷東廠的人在暗中所為,所以他不能不小心了(詳情請看拙作《黑豹傳奇》一書),暗想:這一夥神秘的黑風教是誰?難道又是朝廷的鷹犬,東廠的人所為?又一次挑動江湖上的血腥仇殺?要是真的,事件就複雜了。同樣,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神秘的黑風教人所為。黑風教人他從沒有見過,反而神秘的鬼臉幫人,他卻交鋒過。莫非神秘的鬼臉幫就是神秘的黑風教?他心中困惑不已。


    邵老賊見他一直沉思不出聲,問:“金幫主,你對這一行動計劃有何意見?”


    金子玉幫主想了一下說:“邵寨主,我想,是不是等慕容白大俠和婷女俠到來,聽聽他們有什麽意見,到時我們再決定怎樣?”


    邵老賊皺了一下眉說:“要是他們不來,我們怎麽辦?”


    金幫主說:“慕容家一向以俠義為先,以鏟除江湖上的邪惡勢力為己任,他們既然參加了這次調查,不會不來。可能他們在途中出了一些事,不能及時趕到而已。”


    鬆陽道長問:“那我們要等多久?”


    金幫主說:“這個……”金子玉感到難以迴答。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等一天兩天?萬一真的在路上遭到什麽意外,不能來或來不了,那不誤了眾人?


    假至化禪師賽孔明這時說:“金幫主,老衲認為,慕容施主和婷女俠,一向信守諾言,他們說來,一定會依時趕到。現在不能來,可能慕容家出了什麽事了。老衲認為,不能因一人而誤了大事,更不能冷了外麵群雄的心。我們還是依時舉行大會,慕容白和婷女俠也不會怪我們,金幫主認為怎樣?”


    逍遙真人說:“貧道讚同禪師的意見,我們還是依時舉行,不能再等了。以我們幾派人的力量,掃蕩區區貓兒山的群醜,已綽綽有餘,何必一定要等他們到來?早一點撲滅了他們,江湖上也早一點安寧。”


    賽孔明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上一次,我們因為心慈,讓他們拖延了一個大好時機,不能早日為江湖除害,讓一些無辜的平民百姓遭到殺害,實在是老衲的罪過。我們的確不能再等了!”


    邵老賊說:“既然各位掌門再沒別的意見,我們出去和天下群雄見麵吧!各位請!”


    金幫主本想說出黑風教的事來,但感到這種無憑無據的話,恐怕沒有幾人能相信。因為首先第一個不相信的人,就是至化禪師。金幫主在昨天,曾私下和至化禪師交談了神秘黑風教的事,誰知至化禪師不但不信,反而說這種無憑無據的事,隻會擾亂了人心,說不定這是貓兒山人在江湖上散布的煙幕,我們卻不可輕信,從而中了貓兒山人的詭計,使我們不戰自亂。望金幫主三思。


    因此,金幫主在會議中沒有說出來,知道說出來也沒有用,說不定真的是貓兒山放出煙幕,而上了貓兒山人的當,落得為其他掌門人訕笑。所以,他一時無語,隨大家走了出來。


    鬆林中有一片青綠如毯的草地,這就是全州大會的會場了。草地上已黑沉沉的坐滿了各門派的弟子與群雄。在草地四周鬆林,也三三兩兩坐了一些趕來看熱鬧的遊俠刀客之類的武林中人士,他們不屬於任何門派,有的有武林帖,有的沒有,是自動而來,但場麵卻沒有上次大會的盛況和熱鬧了。進湘山寺的路口和鬆林四周,都有迴龍寨的人守衛與巡視,不準任何無關的人踏入會場半步。


    大會,依然由迴龍寨的少寨主邵震山主持,卻由假至化禪師來講話和宣讀進攻貓兒山的計劃。


    這個假至化禪師,開始仍假仁假義,說什麽老衲極不想這次大動幹戈,多傷人命,可是貓兒山人的所作所為,太令人發指了,甚至搬出了一句佛門的話來,說什麽除惡即是行善。正當他要宣讀兵分五路,進剿貓兒山的計劃時,有人飛奔進了會場,向他和邵老賊報告:“慕容家的慕容白和婷女俠到!”


    下麵群雄立刻為之動容,因為群雄見台上少了侯三小姐,也少了點蒼派的掌門人夫婦,連慕容世家的人也沒有到,不由私下議論紛紛,不知是什麽原因他們不參加。現在一聽名動武林的婷女俠趕來了,無不高興,似乎穆婷婷的到來,不但給大會添了力量,也帶來了一股正義之風。


    賽孔明和邵老賊一時相視無言,但丐幫的金幫主卻大為高興了。眾人隻見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馬車之後,有二十多位一色勁裝佩劍的男女武士。群雄們看見,又是愕然。這可是慕容家從來未有過的場麵,怎麽慕容家帶了這樣一批武士趕來了?往日,慕容白和婷女俠,參加什麽武林大會,隻是他們單身輕裝而來,連一兩個隨從也不帶。現在怎麽帶這麽多人來了?莫非慕容一家要單獨蕩平貓兒山,不需眾人動手?邵老賊和賽孔明,看得更是驚疑起來。他們隱隱感到有些不妙了!這才是真正的正邪不兩立,凡是奸詐之人,看見一身正氣凜然的人,盡管奸詐之人裝得一派泰然,但內心深處始終感到忌畏和不安,害怕自己見不得光的事,給人識破。這也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奸詐為惡之徒,尤其害怕一個正氣凜然而又機智之人。婷女俠對邵老賊來說,兩方麵都具有,更令邵老賊忌畏。反而邵老賊對聶十八這樣的人並不害怕,就是對小神女這樣機敏過人、武功莫測的人也不感到害怕,認為她年幼可欺,不但不怕,還想將小神女籠絡過來為己用。但對婷女俠,他不敢施任何伎倆,更不敢指望得到婷女俠。


    慕容白首先從馬車上下來,向眾掌門和天下群雄一揖:“在下來遲了,請諸位見諒!”


    各掌門人和群雄幾乎一齊說:“慕容大俠,不遲不遲!你來得正好!”


    接著穆婷婷也從馬車上走下來,含笑對大家說:“我們在路上出了一些意外,所以來遲了一步,望各位莫怪。”


    金幫主問:“婷女俠,路上出了什麽事?”


    婷女俠一笑:“小事,馬車壞了,所以耽誤了行程。”


    金幫主一聽,說:“原來這樣!我們還以為婷女俠出了大事,不能來了!”


    邵老賊和賽孔明一聽,初時實為緊張,以為出了一些不利自己的事,尤其是邵老賊,更擔心自己的手下人不知死活,去招惹了這一位可怕克星,暴露了黑風教。現在聽說不過是馬車壞了,一顆心放了下來。


    穆婷婷目視他們二人一眼,含笑地問:“邵寨主,至化禪師,大會進行得怎樣了?打算如何?”


    賽孔明合十說:“阿彌陀佛!婷女俠,老衲和邵寨主及各大門派掌門人商議好了,打算兵分五路,掃蕩貓兒山……”


    穆婷婷立刻打斷說:“禪師,我看,先別忙著去掃蕩貓兒山了,先弄清一件事再說。”


    賽孔明一怔:“哦!婷女俠要弄清一件什麽事?”


    “一件冤案!”


    “什麽冤案?”


    邵老賊含笑說:“婷女俠,別說笑了!要是冤案,這是官府們的事,關我們武林中人什麽事了?”


    “邵寨主,我半點也不說笑。這頭冤案,因為沒有人報官,也就是說沒有苦主,官府審不了。恐怕就是有人報官,官府也無從審問。”


    在場的群雄都訝然不已。婷女俠怎麽連掃平貓兒山這樣的大事,也先丟下不理了,卻要弄清這一頭冤案?這是什麽冤案的?官府都不去理,我們武林中人去弄清幹嗎?群雄中有人問:“婷女俠,這是什麽冤案的?與我們武林中有關係嗎?”


    穆婷婷說:“有關有關,而且關係太大了!要是我們不去弄清楚,就會有更多的人,包括我們在場的許多人,都會掉腦袋!”


    群雄們聽得更驚愕起來。事情有這般的嚴重,弄不清楚,就會有更多的人掉腦袋?有人急切地問:“婷女俠,你快說,這是什麽冤案的?”


    邵老賊和賽孔明一怔,心裏不由涼了一半。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穆婷婷所說的冤案,一定是丐幫姚長老和武當派雲道長之死。這事要是弄清楚了,不但這次掃蕩貓兒山的事化成泡影,甚至自己挑起來這場大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了!難道這個厲害的女煞星,已查明了事情的真相?這不可能吧?因為布置在桂林一帶的耳目,都沒有報告。邵老賊不由想起了貓頭鷹、雲霧居士、厲誌行和以後的追魂劍獨孤燕等人,至今仍沒半點音訊,總不會他們全落到了這個女煞星的手上了吧?但轉而一想,這也不可能,因為據耳目的報告看來,潛龍寺事發生時,這個女煞星仍在桂林一帶,和史寅以及丐幫的人在一起,她不可能那時出現在潛龍寺,除非她會分身法。


    邵老賊正驚疑中,穆婷婷說:“就是姚長老和雲道長之死!”


    群雄們又是愕然:“這是冤案?”


    穆婷婷說:“是呀!要是我們不弄清楚,不是有更多的人稀裏糊塗地掉腦袋麽?不死得冤枉麽?”穆婷婷轉向武當派掌門雲風道長,“雲風道長,你認為雲道長之死,是貓兒山人幹的?”


    雲風道長反問:“難道不是?”


    穆婷婷不答,轉向丐幫幫主金子玉:“金幫主,你看是不是?”


    金幫主想了一下說:“從我在桂林一帶的調查看來,是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是貓兒山人幹的,但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不是貓兒山人幹的。”


    華山派掌門逍遙真人說:“不用再找任何證明了,貧道就可證明是貓兒山這夥賊人幹的。”


    穆婷婷含笑的問:“真人有何證據?”


    “他們連貧道也敢來行刺,那麽暗算,行刺姚長老、雲道長半點也不奇怪。而且隻有他們,才殺得了姚長老和雲道長!”


    “哦?真人怎知道行刺你的人,就是貓兒山人了?”


    逍遙真人不滿地說:“是行刺者親口說的,難道貧道會冤枉了他們不成?”


    賽孔明這時說:“阿彌陀佛!婷女俠,這事老衲已弄清楚,殺害姚長老、雲道長的兇手,的確是貓兒山的二寨主巫昶所為,再沒有其他人,隻有他,才有如此的掌力!”


    穆婷婷心裏好笑:你這個假禪師,裝得頂像真的,連說話口吻也相似,會念“阿彌陀佛”。好!現在我不先揭開你的假麵目,看你如何表演。便問:“那麽禪師肯定是貓兒山的二寨主所為了?”


    “阿彌陀佛!老衲聽說,發生慘案的地點,曾留下了他明顯的掌印!”


    邵老賊這時問:“婷女俠,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不是貓兒山人所為了?”


    “邵寨主,先別急,我想問一個人再迴答你。”


    “哦?婷女俠想問何人?”


    “就是貴寨的桂林堂堂主史大俠。”


    一見愁史寅正在會場邊的一角,一聽穆婷婷這樣說,有點訝然,站了出來:“婷女俠,不知想問在下何事?”


    “史堂主,我聽說,在姚長老、雲道長遇害前的兩天,你曾和姚長老、雲道長在一起,並曾在一處山坳處,碰上了九重掌巫昶,是不是有這迴事?”


    “不錯!是有這迴事。”


    “當時九重掌的情景如何?”


    “在下本想殺了他,為江湖除害。可是他的腿受了重傷,不能行動。在下不願殺了一個無力反抗的人,隻好與他約定,等他傷好後,再交鋒,以決生死。”


    “史堂主,你是一位武林高手,你看巫昶傷勢,幾時可以痊愈?”


    “恐怕沒有一兩個月,不能好起來。”


    “好!史堂主,巫昶傷勢這樣嚴重,試問他在兩天之後,能不能在那險峻的山上殺了姚長老和雲道長?”


    “這,這,這不可能。”


    穆婷婷這時轉向邵老賊和賽孔明:“你們聽清楚了吧?史堂主是一位正直、並且嫉惡如仇的俠義人士,更是迴龍寨的一位總堂主,總不會去為貓兒山的九重掌說話吧?九重掌腿傷嚴重而不能行動,他有可能在兩天之後,去伏擊、暗算姚長老和雲道長嗎?”


    群雄們一聽,都嘩然起來,紛紛交頭接耳,都說不會是貓兒山的二寨主所為。賽孔明一時啞口無言,邵老賊更是瞠目無語。他們想不到穆婷婷會用迴龍寨的人,來證明不是貓兒山的九重掌所為。


    這時,一條矯健如閃電似的人影,從附近山峰上飛落下來,跟著響起一串銀鈴似的少女聲音:“我也可以證明,不是貓兒山的九重掌所為,就算他想辦也辦不到!”


    群雄們一看,更驚喜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武林人稱的侯三小姐小神女。她落似隼鷹,奇快異常,可是落地時又似殘葉般飄落,風不起,塵不揚,單是這份超絕的輕功,已令群雄拍案叫絕了!各大掌門人不禁心起敬意,自愧不如。


    穆婷婷故作驚喜地問:“侯三小姐,你怎麽也趕來了?你不是去追蹤那夥神秘的鬼臉幫人麽?”


    小神女說:“婷女俠,別問了,那夥鬼臉幫人,行蹤莫測,現在不知他們跑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找也找不到。我聽聞在全州又開什麽大會,所以趕來了呀!”


    “三小姐,你怎麽證明不是貓兒山二寨主九重掌所為的?”


    “因為那兩三天內,我和他在一起呀!他傷得走都走不動,靠人扶著抬著走,我一直在他的身邊,他幾時會跑去遠處殺人了?”


    “哦?那時你和九重掌在一起?”


    “是呀!婷女俠,不信你可以去問史堂主,我當時在不在的?”


    史寅忙說:“不錯!在下當時也看見了侯三小姐在場。”


    穆婷婷問賽孔明:“現在有兩個人都證明九重掌不是殺害姚長老、雲道長的兇手,禪師認為怎樣?”


    賽孔明說:“阿彌陀佛!老衲一時聽信人言,失卻細查,罪過!罪過!”


    逍遙真人“哼”了一聲:“兇手就算不是九重掌,但也不能證明不是貓兒山人所為,貓兒山的高手,大有人在。”


    穆婷婷一笑:“真人說得沒錯!但有一個人,可以證明不是貓兒山五位寨主所為,兇手另有其人。”


    邵老賊一怔,問:“是誰?”


    “是破案如神的神捕!”


    “什麽?神捕?是鐵麵神捕戴七?”


    “不是!戴神捕早已隱退山林,不過問江湖上的事了!”


    “那是誰?”


    “是貴寨白虎堂堂主端木良,他不是天下第二神捕麽?”


    “什麽?是他?”邵老賊完全驚震了!他認為端木良早已為追魂劍殺掉了,已不在人世。現在聽穆婷婷這麽一說,又怎不驚震?暗想:難道他沒有死?蓋九這奴才騙了老夫?


    穆婷婷含笑說:“邵寨主,你是不是以為他死了?”


    在場的迴龍寨人聽了如半夜裏吃黃瓜,不知頭尾。首先邵老寨主的問話神態似乎驚愕,好像不認識端木堂主一樣,又像一個聞名而沒有見過的名人一般;而穆婷婷的迴答又大出人們的意料之外。怎麽邵老寨主會以為自己手下的一位堂主死了的?原來三眼神的事,除邵老賊和他身邊一兩個心腹人知道外,就是連邵老賊的兒子邵震山也不知道。到於史寅、郝海天他們,更不知道了。


    邵老賊頓了一下說:“不錯!婷女俠,老朽聽人說,端木堂主在迴大寨的路上,遭人暗算。老朽不敢相信,急派人去追查,至今仍不見迴報。現在端木堂主在哪裏?”


    這時端木良從馬車上帶傷走下來了,頸部紮著繃帶,上半身也紮著繃帶。盡管三眼神差不多完全好了,完全可以行動,但他聽從穆婷婷的吩咐,為了先麻痹邵老賊,故意裝得傷勢嚴重,麵色蒼白而無力。迴龍寨的人看得都驚愕不已,是誰將端木堂主弄成這副模樣了?


    穆婷婷說:“邵寨主,端木堂主不幸在半路上遭到一位劍法精奇的蒙麵黑衣人偷襲,幾乎魂歸地府了。幸而我路過那裏碰上,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橫臥在山道上,是我夫婦兩人急切施救,先運真氣保護了他的心脈,後以九轉金創還魂丹醫治他的內外傷勢,足足過了兩天他才醒過來。所以,我才雇了一輛馬車,將端木堂主送來了這裏,要不我就不會坐馬車趕來了。”


    邵老賊不得不向穆婷婷一揖:“多謝婷女俠的俠義過人,救了敝寨的端木堂主,老朽在此多謝了!”跟著,他又立刻命令身邊的護衛武士,“你們快去扶端木堂主到寺裏休息,去城裏請最好的大夫為端木堂主治傷。快去!不得有誤!”


    三眼神壓住一肚的怒火,冷冷而故意裝得有氣無力地說:“多謝老寨主,不用了,屬下已脫鬼門關,一時死不了。屬下之所以趕來,就是要將姚長老、雲道長之死說清楚。”


    邵老賊慌忙說:“不不!端木堂主,先治理你的傷緊要,這事日後可以慢慢說,不急在一時。”


    三眼神說:“老寨主,屬下一定要將事情說清楚才放心。要是為了屬下這一身傷,屬下完全可以在紫竹山莊裏養傷調理,就不會求婷女俠將屬下帶來這裏了!”但他心裏一直暗罵著:你有這麽好心?送我去寺裏休息,請大夫來治理?說不定你在弄什麽陰謀詭計,要殺了我才是。那我就永遠也不會說話了!進湘山寺,無異進了鬼門關,那真是直著進去,橫著抬出來!我才不聽你的鬼話。要是以前我沒看穿了你的嘴臉,真會給你的假仁假義欺騙了!並且還感動不已哩!


    穆婷婷說:“邵寨主,你不會不讓他說清楚吧?不然他死了也不會瞑目。”


    邵老賊忙說:“婷女俠言重了,老朽隻擔心他的傷勢會加重而已。”


    “是嗎?”穆婷婷轉對三眼神說,“端木堂主,你慢慢將事情說清楚,別急。”


    “在下明白。在下要是不說清楚,以後不知有多少人會掉腦袋,死了還不知是怎麽迴事。”三眼神略為揚高了嗓子說,“老寨主,諸位掌門和天下英雄們,根據多方麵的調查和細心觀察事件發生的現場,在下可以用性命擔保,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不是貓兒山人,而是另有兇手!貓兒山在這一事件中,完全是冤枉的,有人要他們背黑鍋。”


    三眼神這一聲明,而且還用他的性命來擔保,不但群雄們相信,就是連迴龍寨的一些堂主和下麵的弟兄,也不由相信了。先不說剛才婷女俠已證明不是迴龍寨九重掌幹的,因為三眼神在這方麵極有威望,破案的才能有目共睹。在事情未完全了解以前,他絕不會輕易下判斷,也不會輕易說出來。單是三眼神在迴龍寨內部大小十多宗案件,都給三眼神一一偵破了。有的是侵吞迴龍寨的錢糧,有的是在外麵**行兇殺人滅口,有的酗酒殺人而逃,或者轉嫁他人,都逃不過三眼神的眼睛。令一些從黑道上參加迴龍寨的人,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了。邵老賊也因此在江湖上和迴龍寨中樹立了威望。當然,這一切的案件,都是在邵老賊的指令下進行偵破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件,邵老賊叫他別理,他就不去插手了。本來姚長老和雲道長之死,邵老賊早已暗示他別去插手。可是穆婷婷卻在會上指名要三眼神陪自己前桂林一帶調查,邵老賊在眾掌門人麵前不敢推脫,隻好派三眼神隨穆婷婷去桂林,更派了蓋老九暗中監視三眼神的行動,以便隨時提醒三眼神注意。


    可是三眼神在辦案中太過正直、公正和實事求是了,他幾乎不受任何人的幹擾,一味憑良心辦事,從而招到了殺身之禍……


    正因此,所以三眼神在這方麵說話比任何人都更有權威,起碼在迴龍寨,沒有人置疑。這時,武當掌門和丐幫幫主幾乎同時問:“殺害他們的兇手是誰?”


    三眼神說:“在下可以判斷說,是崆峒派中的一位高手!”


    這一下,群雄們驚愕嘩然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在場的崆峒派掌門人杜仲的身上。就連小神女也愕異起來:不是貓頭鷹和雲霧居士麽?怎麽是崆峒派的人了?貓頭鷹和雲霧居士,可不是崆峒派的高手嗬!他們的武功,全不是崆峒派的武功套路,就是所練的內功,也不相同。


    也怪不得小神女的愕異與困惑。小神女認為殺害姚長老、雲道長的兇手是貓頭鷹和雲霧居士的原因,就是她在套出貓頭鷹的天大秘密後,曾問貓頭鷹是不是殺害了姚長老和雲道長?貓頭鷹閉口不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小神女就當他是默認了。何況以後還有雲霧居士的證實,小神女就更深信不疑了。


    其實真正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兇手,並不是貓頭鷹,三眼神在這方麵,又發揮了他特有的才幹與智慧。他找貓頭鷹和雲霧居士談過了兩次話,再根據自己在現場觀察到的一些蛛絲馬跡,立刻作出判斷:無論從武功和時間來說,都不可能是貓頭鷹幹的。貓頭鷹善長的是鷹爪功,可以碎人筋骨,卻沒有這樣渾厚的掌力。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是武林中一門可怕的掌法—摧心掌拍中對手,在表麵上不露任何傷痕隻留下一個掌印,但體內的五髒六腑全震碎了,立刻死亡。它與綿掌之功同屬一脈,但出手時卻不同。摧心掌出手剛猛淩厲,而綿掌出手軟綿綿似的,卻是一種陰柔之勁。但綿掌比摧心掌更為上乘,更為難練。


    摧心掌是崆峒派獨步武林的絕技,其他門派不會,所以三眼神初步判斷,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是一位崆峒派的高手。三眼神更從雲霧居士的口中,知道了埋葬姚長老和雲道長屍體的秘密地點,與穆婷婷一起,去檢查他們二人屍體上的傷痕。雲道長的背後,留下了一個明顯的掌印,是殺人兇手驟然從背後偷襲,一掌斃命,掉下懸崖。姚長老是胸前有一個掌印,似乎經過一番交鋒而中掌身亡,同樣也掉下了懸崖。


    三眼神檢查觀看了屍體之後,不但肯定是崆峒派一位高手所為,更判斷出殺人兇手是崆峒派杜仲掌門手下的一位得意弟子練航,江湖上人稱練無情所幹的。除了九重掌巫昶,隻有他練成了這一可怕的摧心掌。


    當時穆婷婷有點驚訝地問:“你怎麽判斷兇手是練無情了?”


    “因為在下在當捕頭時,一次追捕一名大盜,去了崆峒山,曾看見練無情與人交鋒,當時那人便死在練無情這一掌力之下。後來辭官不做,來到了迴龍寨,也曾在一些屍體上發現了這一種掌傷掌印,與練無情在死者身上留下的掌印一模一樣。”


    穆婷婷又問:“你敢保證不會看錯?”


    “在下自問,絕不會看走了眼。在下武功不高,但對各派的武功卻知道一二,可以從死者身上的傷處,知道是何派高手所為,或死者死於何種兵器和掌法之下,便可初步判斷兇手是誰。在下還從厲誌行的嘴中知道邵老賊這個所謂的神秘教主,身邊經常有四位戴了麵具的武士,武功各有不同。一個是鎖喉手,一個是追魂劍,一個是摧心掌,另一個便是厲誌行的鷹爪功。這一個摧心掌,一定是已為崆峒派趕出教門的練無情了。怪不得這幾年來,江湖上人沒看見他在江湖出現,崆峒派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來他為邵老賊暗中收了起來,成為了黑風教的一名可怕的蒙麵殺手。”


    “可是,雲霧居士為什麽說兇手是貓頭鷹呢?”


    “婷女俠,這恐怕有兩個原因,一是侯三小姐見貓頭鷹不答,認為他默認了是殺害他們二人的兇手;二是雲霧居士雖然是協助,他隻是負責守著穀口,一防姚長老、雲道長逃走,二防其他人闖進來,沒看清行刺者的真麵目。何況黑風教派出的殺手,都是一色黑衣勁裝,蒙了麵孔行事,雲霧居士難以分清誰是誰。他聽侯三小姐說貓頭鷹已默認了,當然便說是貓頭鷹了,並不奇怪。所以說,負責辦案的,不可聽信犯人的口供,也不可輕信證人一麵之辭,應以事實為證,各方對證,多麵推測,才可以下判斷。不然,就會有冤案、假案,枉殺了無辜者,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穆婷婷不禁從心裏佩服,一笑說:“怪不得江湖上人稱你為神捕第二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好!現在真相弄清,我們走吧!”


    “等在下重新埋葬了他們之後,就走。不然,就會給野物叼走了。而且日後,武當、丐幫,都會派人來察看的。”


    三眼神重新將姚長老、雲道長的屍體埋葬好,便隨穆婷婷趕來參加武林大會了。


    這一切的情況,小神女並不知道,所以她一聽三眼神說是崆峒派的高手所幹,而不是貓頭鷹,便感到愕異了。


    三眼神這一句話,何止引起了群雄的愕異與嘩然,還引起了崆峒一派人的驚愕與震怒。杜仲雖然惱怒於色,仍保持一派掌門人的風度。但他手下的弟子卻忍不住了,喝問三眼神:“你憑什麽說是我們崆峒派人幹的?”


    三眼神說:“憑證據!”


    “什麽證據?”


    “憑兇殺現場留下的兇手的掌印。剛才至化禪師不是說兇手留下的掌印而疑心是貓兒山二寨主九重掌所為麽?這一門摧心掌的掌印,難道不是貴派獨步武林的一門絕技麽?”


    “你憑這掌印就說是我們崆峒人幹的了?難道沒有其他門派也有這樣相類似的淩厲掌法了?”


    小神女這時說:“這就奇怪了,剛才至化禪師說是九重掌所為,九重掌過去不是崆峒派的一位高手麽?你們怎麽不出聲,反而讚同?現在說是崆峒派的高手時,你們怎麽這般的沉不住氣,嚴加指責?是不是你們認為端木堂主冤枉了你們?有人冤枉了九重掌又怎樣?你們怎麽不站出來說話?”


    小神女問得崆峒派眾弟子一時不能出聲,杜仲卻冷冷地“哼”了一聲:“九重掌早已不是我派的人了!”


    “哦?不是你派的人,明知他受人冤枉也不出聲,就算是名門正派和俠義道上的人了?能伸張人間的正氣嗎?”


    穆婷婷一笑說:“侯三小姐,話不是這樣說。當然大家都不知道兇手是誰,至化禪師在武林中又德高望重,他說的一句話,眾人自然深信不疑了!”


    “哦!這老和尚說的話很香麽?別人說的話就當放屁麽?我就看不慣。”


    “好了!侯三小姐,要不,這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冤假錯案了!”穆婷婷轉問杜仲,“為什麽端木堂主不說別的門派,而說是貴派的高手,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杜仲說:“本掌門願聞其原因。”


    “杜掌門,不單端木堂主到現場去細心觀察,我也去了現場,並且還找到姚長老、雲道長遇害的屍體。”


    武當和丐幫的人一聽,急問:“婷女俠,他們的屍體現在哪裏?”


    穆婷婷說:“各位放心,他們埋葬在懸崖下一處不顯眼的亂石叢中,等這裏的事一了,我自然帶各位去拜祭。”隨後,穆婷婷又對杜仲說,“杜掌門,不論是現場和死者身上,都留下了明顯的掌印。雲道長是驟然遭兇手從身後偷襲,一掌斃命;姚長老是經過一陣交鋒,也給兇手一掌拍中,心髒全碎,這的確是貴派獨步武林的摧心掌。”


    小神女問:“那兇手是誰?不會是杜掌門吧?”


    穆婷婷一聽,幾乎想笑起來,暗想:小妹也真是,出言無忌。現在杜仲已氣得臉色異樣難看了,你這麽一說,不怕他暴跳三尺麽?便說:“侯三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杜掌門是有這樣的掌力,但不會是他!”


    “那是誰了?”小神女的確也想知道。


    三眼神說:“侯三小姐,兇手是江湖上人稱練無情的練航。不過,他也早已不是崆峒派的人了!”


    群雄一聽是在江湖上失蹤了多年的練無情,都相視愕然了。崆峒派的人,更無話可說。假禪師麵色有些變,但邵老賊卻鎮定如常,隻是麵露驚訝而已。


    杜仲卻恨恨地說:“原來是這個叛徒,端木堂主,現在這個叛徒在哪裏?”


    三眼神說:“在下隻判斷他是真正的兇手,卻不知道他人在何處。”


    穆婷婷說;“現在既然弄清楚兇手是誰了,可以為貓兒山除下這一口黑鍋。至於追捕殺人兇手,就是以後的事情了。我想,武當、丐幫以及崆峒,自然會派出高手去追蹤,為死者伸冤。”


    逍遙真人說:“就算這件事不是貓兒山匪徒所為,但其他殺人放火、殘殺無辜等罪行,我們也不能放過了他們!”


    穆婷婷一笑:“看來真人是念念不忘行刺一事了。你真的認為是貓兒山派人來行刺你?”


    “不是他們又是誰?”


    “好!我再請一個人出來,真人便知道是誰行刺你了!”


    群雄們聽了又是奇異。婷女俠又請什麽人出來了?難道能證明行刺者不是貓兒山的人?這時馬車上走下了一位蒙麵的青衣老者。逍遙真人和他的門下弟子一見,驚訝愕然。逍遙真人問:“是你?”他一下認出這正是行刺自己的刺客。


    雲霧居士傲然地說:“不錯!正是老夫。”


    “你還敢來這裏?”


    “為什麽不敢?天下之間,沒有老夫不敢去的地方。”


    要是在別的地方和別的場合之下,逍遙真人會立刻大怒,利劍出手了!但現在,他卻驚疑和困惑起來,這個老刺客能隨慕容家的人一同前來,長久地坐在馬車上不露麵,這就不一般了。他是慕容家的什麽人?是朋友?還是婷女俠捉來弄清真相的俘虜?要是慕容家的人或朋友,幹嗎要來行刺自己?是俘虜,怎麽敢如此的傲慢無禮?


    小神女在一旁笑著問逍遙真人:“你問呀,問他是不是貓兒山的人,是不是那天行刺你的人呀!”隨後又對蒙麵青衣老者說,“老公公,你將麵布除下來,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麽人呀!”


    老者將麵巾除下來了,是一位年過半百、麵目清瘦、雙目有神的老人。首先峨嵋、武當兩派的人認出來了,這是雲霧居士,嶺南武林中的一位怪人,行為做事不同一般,有時更不依常理,喜怒由心,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但他武功極高。群雄中也有人認出他是雲霧居士了,有人叫出:“這是雲霧居士。”


    邵老賊在他一出現時就認出是雲霧居士了,不由全身一震。但他並不慌張,因為雲霧居士為自己的藥物控製,受自己命令行事。況且雲霧居士並不認識自己。反而三眼神出現時他卻驚震了。後來從三眼神和婷女俠的對話之中聽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下令殺他的人,隻知道一位劍法精奇的蒙麵黑衣人襲擊了他而已。也就慢慢放下心來,認為仍可以用假仁假義欺騙三眼神仍為己用。邵老賊這時不由暗暗打量窗簾垂著的馬車來,不知幾時,馬車上又出現一個令他驚震的人來,他實在防不勝防。看來慕容一家,根本不是來參加大會,是來破壞大會的。現在慕容一家已成功了。他看出,武當、丐幫兩派,已無心去掃蕩貓兒山了。


    再說,逍遙真人一聽有人說出是雲霧居士,他不禁一下愕然起來。他從未與雲霧居士見過麵,但雲霧居士之名,他卻聽得多了,是一位獨來獨往,不屬於任何門派的上乘一流高手,有一身不可測的怪異功夫。不由皺了一下眉問:“想不到你卻成了貓兒山的一名殺手,怪不得貓兒山群匪,沒將天下群雄放在眼裏了!”


    雲霧居士不屑一顧地說:“貓兒山那夥人請得動老夫麽?他們給我提提鞋還差不多。”


    “那你為什麽要行刺本掌門?”


    “因為老夫看不慣你這副嘴臉!”


    “你說什麽?”


    “好!老夫再說明白一點。因為老夫討厭你那一副自以為是、盛氣淩人、不分是非黑白的嘴臉,再加上老夫當時受了一個人的氣,隻好找你出氣了!這也活該你倒黴!”


    群雄們一聽,不禁相視愕然。逍遙真人固然是盛氣淩人,沒將一般武林人士看在眼裏,但他多少也是一位名門正派的掌門,怎麽雲霧居士這般不給他麵子的?逍遙真人受得了麽?雙方不動手才怪。邵老賊聽了卻十分高興,暗暗讚許雲霧居士激怒逍遙真人的行為,希望場麵混亂起來,越亂越好。


    會場上,也有一個人聽了十分的高興,那就是小神女。她像雲霧居士一樣,十分討厭逍遙真人,雲霧居士不啻說出了她心中想說的話,隻是一時沒有機會說出而已。現在雲霧居士代她說出來了,又怎不高興?小神女還怕火上不添油似的,故作愕然地問:“老公公,你受了誰人的氣呀?”


    “別提了,老夫受了一位神秘黑風教教主的氣。”


    小神女說:“所以你就找真人出氣,要行刺他了?”


    “什麽行刺,老夫是光明正大找他挑戰。老夫真的要行刺他,試問他能活到現在麽?就是不死,也該身帶重傷。老夫隻想教訓他而已。”


    雲霧居士這麽說,更將逍遙真人激怒了。這明顯是在群雄麵前羞辱自己,“嗖”的一聲,他利劍出鞘了,厲聲說:“老賊!出招!本掌門看你怎麽教訓我!”


    華山派的弟子,利劍也紛紛出鞘了,說:“今天,我們誓必殺了這老賊解恨!”


    穆婷婷想出麵製止,丐幫幫主金子玉早已跳了出來,勸逍遙真人說:“真人,請暫時息怒。目前,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問清楚神秘黑風教的事。我叫化感到,武林這一場紛爭,和近來江湖上出現的風風雨雨,莫不是這個神秘的黑風教在暗中挑動,製造我們之間的仇恨,弄出這一連串的仇殺事件來。”


    穆婷婷也說:“真人,金幫主說得對極了!目前,我們要掃蕩貓兒山,看來也是這個神秘的黑風教煽動和挑起來的,我們切不可上當了。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黑風教,既不是貓兒山,也不是其他人。”


    慕容白這時也向逍遙真人一揖說:“真人,請看在下的麵子,先不與雲霧居士較量,以武林大局為重。要是不消滅黑風教,江湖上,不知又有多少無辜者喪失了性命。等這事一了,真人再與居士解決互相之間過節如何?”


    逍遙真人見丐幫幫主和慕容白夫婦都來勸自己,算是給足了麵子,便說:“既然這樣,我聽從各位的善意勸說,本掌門以後再找他算帳!”


    這時,金幫主已迫不及待地問雲霧居士:“居士,你是黑風教人?”


    穆婷婷說:“金幫主,別誤會居士,可以說,居士不是黑風教人,他為黑風教教主用一種可怕的毒藥控製了,不得已受黑風教主利用而已。要是他真的是黑風教的人,也不會隨同我們這裏說明真相了!”


    雲霧居士說:“金幫主,端木堂主判斷得一點也不錯,殺害貴幫姚長老和武當的雲道長,的確是黑風教的殺手所為。當時老夫也不知道兇手是誰,隻知道他是教主身邊的一位武士,一個可怕的殺手,而不知道他是練無情。”


    武當派掌門雲風道長問:“居士,那黑風教教主是誰?”


    雲霧居士搖搖頭說:“就是老夫,也不知這神秘的黑風教主是誰?”


    “你為他控製,怎麽不知道他是誰?”


    “他太神秘了。他從來不以他的真麵目示人,他的出現,不但戴了一副假麵孔,更在假麵孔上蒙了半邊的麵孔,行蹤更是神秘莫測。別說老夫不知道,就是黑風教的人,也沒有幾人知道他的真麵目。老夫不但不知道,連他的出沒地點也無法知道。”


    金幫主問:“那居士怎麽見到他?”


    “說來慚愧,老夫隻見過他兩次,都是在荒山野嶺之中,其餘時間,他隻打發身邊的一些蒙麵使者前來見老夫。不過,老夫可知道,他是一位武功極為上乘的老人,年紀也在老夫之上,不然,老夫會受他控製麽?”


    自從雲霧居士說出了神秘的黑風教之後,穆婷婷和小神女就一直暗暗注視邵老賊麵部表情的變化,當然也防他驟然出手。可是這邵老賊,居然麵不改容,鎮定如常,表現出來的,如其他不知情的群雄們神態一樣,驚訝、愕異。穆婷婷不能不暗暗佩服這老賊有過人的鎮定,真正做到處變而不驚,遇事而不亂,這的確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驀然之間,一件物體淩空從場外飛來,摔在穆婷婷、小神女、金幫主等人麵前,在場的人,全都驚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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