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歎了口氣,把飯盒蓋上。


    “洛洛,媽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但是你不能這樣頹廢下來。你要是撐不下去,那年年該怎麽辦?”沈慈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了出來。


    她從包裏拿出一把剃須刀,塞到沈洛手裏。“洛洛,你去洗手間把胡須刮一下吧。等下年年要是醒來,看到你這樣子,會嚇到她的。”


    沈洛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孩,問:“媽,你說年年會醒來嗎?”


    “會的!蔣毅,蔣毅雖然還在icu,但至少還活著。”沈慈重重地按了下沈洛的肩膀,“年年有你這個男朋友,她舍不得離開你的。”


    夏雲惜走了進來,看到沈洛憔悴的麵孔,又一次勸道:“沈哥,你先迴去休息下吧。年年這邊我來看著。她要是醒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夏雲惜內疚不已,她覺得都是因為自己設計了蔣毅出車禍的情節,才連累自己最好的朋友險些喪生。


    醫生說蔣年年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要是再醒不來,恐怕和蔣毅一樣,成了植物人。


    沈洛遲鈍地搖了搖頭,整個人就像失了魂的木偶,聲音低沉沙啞:“我要等她醒來。”


    夏雲惜和沈慈知道多說無益,離開了病房,去照顧差點小產的薑月茹。


    沈洛抓起蔣年年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強忍著心中翻湧的痛楚,開口道:“年年,我求求你,快點醒來吧。”


    他板起臉,兇巴巴地威脅道:“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就生氣了,不理你了。”


    “不不不,我開玩笑的。”沈洛連忙又說,“我最喜歡你了,怎麽會不理你?”


    他故作平靜的聲音漸漸哽住了,肩膀不停地抽動著。他竭力克製住自己,不發出哭聲來。過了良久,沈洛清了清嗓子,緩慢而鄭重地,用沙啞的聲音說:“年年,隻要你醒來,我願意放棄一切。流量、商業價值、作品,那些統統都不重要。”


    沈洛從褲袋裏拿出一枚鑽戒,緩緩地套在蔣年年左手的無名指上。“這枚訂婚戒指,我選了很久,準備到葡萄莊園時向你求婚。年年,快點醒來吧,當我的小新娘。”


    “年年,你還記得嗎?在《長安街十九號》劇組,你說你要考清華大學,那時我覺得你在開玩笑。”


    沈洛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開始講訴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你第一次拍吻戲,非常緊張。我能感覺到你全身都在發抖。這也是你的初吻吧。我拿走了你的初吻,還真是榮幸。”


    “你把小滿演的特別好。我被帶進了你的情緒裏,覺得這世上要是真的有小滿的話,那一定是像你這樣明媚又可愛的女孩子。年年,我就是在那時,喜歡上了你。”


    “我為了你,加入了《我們在高考》這個綜藝。可是你的身邊總是有謝昀、霍輕舟、薛渺這些男孩子,看見你們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有時候我會很落寞。是不是我的年紀太大了,我融入不了你的世界?”


    “你說你喜歡夏星擇。年年,我特地去看了他的選秀節目。他又彈又唱,是你喜歡的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愛豆。年年,我說了你可能會笑我,我為了不被夏星擇比下去,特地在跨年晚會上自彈自唱了一首《我隻在乎你》。我想告訴你,雖然我不會吉他,但是我會鋼琴。我也可以在舞台上閃閃發光。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


    沈洛講著講著,眼前又開始模糊起來。他忍住已經在眼眶裏的眼淚,仰了仰頭,眼睛霎時澀得發疼。


    “年年,你曾經問過我,如果在另一個時空裏,我會不會喜歡你。我告訴你,我會的。即便沒有曾經的過往,即便你不長現在這樣,我還是會喜歡你。”


    沈洛講到聲嘶力竭,講到天色全黑,講到天邊又露出魚肚白……


    蔣年年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個人一直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叨叨絮絮。


    吵死了!


    她睜開眼,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是……


    醫院!


    她沒死!


    謝天謝地,她還活著!


    腦袋瓜疼得要爆了,蔣年年熬過那一波尖銳的疼痛後,扭過頭,看到有個人趴在她的床頭睡著了。


    “喂。”蔣年年抬起手,推了推他。


    沈洛猛地清醒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喜極而泣:“年年,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


    蔣年年覺得自己眼睛被撞出了毛病,要不然為什麽會在自己的病床前看到大明星?


    她驚呆了:“你怎麽在這裏?”


    “我女朋友在這裏,我自然在這裏。”沈洛摸著蔣年年的臉,擔憂著問,“年年,哪裏不舒服?頭是不是很疼?醫生說你腦震蕩了,你等等,我去叫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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