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站在對麵地這些刺客無不對寧鴻遠的這一番心胸感到信服。


    的確,寧鴻遠這是唯一能夠給他們留下活路地法子。


    他們也隻有這樣一條出路。


    他們既然能夠被那老家夥委任這樣的任務,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們心中也有自己地算盤。


    站在他們地角度,如果他們這一刻強行做困獸之鬥,正如寧鴻遠所說,他們隻會死在這裏,因為寧鴻遠這一刻身上所散發出來地強者氣息,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寧鴻遠縱然沒有凝聚真元之力,但是他們見著寧鴻遠那一雙布滿老繭和刀疤的雙手,就已經知曉這一位神劍宗少宗主心中忍耐力和實力,絕非他們能夠想象。


    在這樣地絕對實力麵前,如果做出困獸之鬥的人生抉擇,明顯不是明智之舉。


    而反過來,如果他們轉身逃跑,先不說寧鴻遠會不會做出這放虎歸山的決斷,就算寧鴻遠放他們迴去,任務失敗的他們過得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老家夥那一關嗎?


    寧鴻遠這一刻站在原地,不再言語。


    他在等,等待這些人最後地抉擇。


    一場生與死的抉擇。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


    寧鴻遠這些年被刺客無數次暗殺,他的這一雙慧眼已經讓他能夠做出更為準確地判斷,而不是隻知道一味地殺人得快。


    一陣強風襲來,揚起寧鴻遠地發梢,也揚起這些刺客地發梢,場麵瞬間變得安靜起來,也變得詭異起來,更變得驟然緊張起來。


    寧鴻遠縱然掌控著事態發展地絕對主導權,但是他依舊沒有擺出任何地強者架子。


    他的背影還是那樣地隨和,他的微笑還是那樣地真誠。


    這種笑容本就出自於他的內心,他本就想要饒恕這二十名刺客。


    虛假的笑容與真誠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些身經百戰的刺客見慣了虛假的笑容,這一刻瞧見這般真誠的笑容,竟是一瞬間猶如置身夢幻。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真誠的笑容,因為這笑容本就來自於真誠的寧鴻遠。


    寧鴻遠心中自然知曉,在這個人心相疑的黑暗亂世,想要讓敵人的敵意頃刻間化解,這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


    他必須注重每一個細節問題,既然選擇化敵為友,那麽就要將它徹底做好,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你也許覺著寧鴻遠不夠有魄力,也許覺著寧鴻遠不夠有膽氣,但是他的的確確就這樣做了,因為,他知曉想要化解這個亂世地詛咒,不能隻依靠力量,也不能隻依靠計謀,需要一種心態,一種能夠海納百川的心態。


    “寧鴻遠,你為什麽要放過我們?”


    “因為,你們沒有罵我。這就已經足夠!”寧鴻遠斬釘截鐵地說著每一個字。


    “這就已經足夠!”那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理由!


    這是否已經足夠?


    對於寧鴻遠而言,這已經足夠。


    “這就已經足夠!”寧鴻遠這般真誠實意地迴答道。


    這是否真的已經足夠?


    這一刻,誰也沒有動彈,氣氛忽然之間變得安靜了起來,這種安靜讓人覺著可怕,仿佛這一刻死神就在眼前與你麵對麵,仿佛下一秒一場不可避免地激戰將會爆發。


    所有人都感到緊張,所有人的神經都崩成了一根弦,一根仿佛觸風可斷的弦。


    不單單是對麵的這些刺客而已,寧鴻遠這一方作戰有素“飛影”,他們地唿吸在這一刻也似乎停止了。


    寧鴻遠也沒有動,也沒有凝聚真元。


    因為他在考驗這些敵人,同時他也在鍛煉自我的忍耐力。


    他必須做到不動如山,也必須做到平易近人。


    化解敵人心中的敵意,這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但是寧鴻遠心中始終覺著,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也是一件遠比殺人更具有挑戰的事情。


    站在身後的這些“飛影”也隨時做好了敵人做出困獸之鬥地準備,他們的目光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許多“飛影”地額頭上也開始滲出綠豆般大地冷汗。


    現在,他們少主的位置不是一個安全地位置,如果這時候對麵這些刺客突然之間對剛才做出地決定感到後悔,想要突然反抗地話,他們少主現在位置完全是將自己架在刀刃之上。


    過了許久,這些刺客忽然開始抬起頭來,望著寧鴻遠這巍然不動地神色,無不咽下口水,寧鴻遠的這種安排已經完全出乎他們地意料,他們也不願意這樣為那個老家夥而放棄自我的性命。


    這個亂世誰不想活?


    寧鴻遠見他們臉色略顯難色,再一次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不要緊張,你們也應該清楚這是你們唯一的出路!現在,既然你們答應接受我的安排,就前往後山那一座破廟!我會在那裏做出安排。”


    這些刺客聽聞此言,麵麵相覷,隨後猶如一道無形的幻影,消失在寧鴻遠的眼前。


    寧鴻遠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卻沒有露出絲毫放鬆地神色,因為他知曉事情遠沒有結束!


    這隻是整場陰謀的第一個環節。


    “還打算躲多久?難道要讓我親自出手不成!”寧鴻遠麵朝著遠處地一顆老槐樹,這般厲聲詢問道。


    站在他旁邊地這幾位“飛影”大驚失色,難道說這裏還有敵人不成?難道說這一名敵人地隱蔽能力蓋過了自己這一方“飛影”的感知能力!


    所有“飛影”的緊張情緒再一次被少主這一席話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剛才不是少主及時出現,如果他們剛才與方才那一群刺客展開殊死搏鬥,這一名躲在暗處的敵人,這一刻豈不是隨時可以攻擊自己地後背?


    “少主!難道說還有敵人!”一位飛影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按捺住自己內心地疑問,鼓起勇氣麵朝自家少主這般詢問道。


    寧鴻遠揮了揮手,“你說得很對,現在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相對於這些“飛影”臉上流露出來地莫名其妙,寧鴻遠的臉色卻是顯得極其冷靜,因為,他長時間和刺客打交道,太了解他們行刺地手段,也更加了解這些敵人內部係統地運作規律。


    這些年寧鴻遠可不是白白給這些刺客暗殺的。


    可是這一刻,那老槐樹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寧鴻遠再一次朗聲說道:“真的不打算現身嗎?”


    寧鴻遠地話音還未落,卻見那老槐樹的樹幹上突然浮現出一名影舞者的身影!


    然而,令所有“飛影”目瞪口呆地一幕發生了。


    寧鴻遠在這一刻突然從納戒之中幻化出“青崗劍”,一瞬間凝聚所有真元之力於手中青崗劍之上。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這一名影舞者地心髒。


    這也已經足夠了。


    寧鴻遠畢竟是風魂武者,一劍斬殺之術,乃是他無數次絕處逢生的法寶。


    這一劍太快,快得令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緩過神來,卻見十米開外早已是一陣鮮血四濺!


    那影舞者簡直不敢想象,寧鴻遠為什麽不給他投降的機會。


    他還沒有來得及明白這一切,就已經被寧鴻遠這一劍帶入了黃泉。


    這時候,站在寧鴻遠身後的這些“飛影”這才緩過神來,望著寧鴻遠那猶如死神一般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這一下,他們心中徹底不明白,為什麽寧鴻遠對待方才那些刺客風度翩翩,對待這一位影舞者卻是如此地絕情,對方還沒有來得及舉手投降,就被這遠比閃電還要急速一劍結果了性命。


    想不明白,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寧鴻遠為什麽會這麽做!


    “少主,為何對待這兩種敵人地態度如此截然不同,屬下不才,願聽少主高見!”一位飛影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麵朝寧鴻遠這般詢問道。


    如果不是寧鴻遠實實在在地站在他們麵前,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前後地態度居然是從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一個人擁有那般真誠的笑容,擁有那般寬廣的心胸,怎麽一瞬間卻猶如一位地獄的審判官一般,一瞬間就要了敵人的性命?


    寧鴻遠這才將青光劍收迴,迴過頭來衝著這一名勇敢提問的“飛影”兄弟微微一笑,“道理很簡單,剛才我之所以放過這些刺客,是因為我從他們的眼神當中察覺出了身不由己的滋味!”


    “滋味?”這一名年輕的飛影還是不能夠明白。


    “是不是身不由己,這種眼神我寧鴻遠還是分得清的,我心中知曉他們整個刺客係統地運作體係,按道理來說,他們身為刺客,卻在這般光天化日之下被上麵委任這樣不可思議地任務,這用一句簡單地話來說,就是讓他們白白地去送死!而剛才被我殺的這個人就是讓他們白白去送死的人。”


    那一名小隊長恍然大悟,接過寧鴻遠地話道:“少主地意思是說,本來按照刺客進行暗殺地門道,他們這樣做完全是違背了刺客這個行業地特點,一方麵,這是我神劍宗的地盤,另外一方麵,還是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


    寧鴻遠點了點頭,“不錯,所以我剛剛見到他們的眼神,就從他們眼神裏洞察出了他們心中的想法,既然他們的這一名上司不把他們當人看,為了達成目的完全將他們當作工具使用,那麽我們就把他們當作人看,這就是我能夠化解他們內心敵意的核心基礎!”


    眾位飛影這才迴過神來。


    寧鴻遠繼續說道:“把人當人看,這是我們神劍宗能夠一統天下的核心資本,在這樣一個亂世,你們心中要清楚,光靠殺人建功,我們神劍宗是走不長遠的,隻有盡可能地化敵為友,我們神劍宗才有機會蕩平這一個亂世!不單單是父親他海納百川,更需要你我心中也海納百川才行!”


    寧鴻遠的這一番話說得豪情壯誌,眾位飛影心中聽了,心中熱血也是不斷翻滾。


    然而,這一股熱血充滿了理智的成分,充滿了智慧的力量。


    他們這才開始正視寧鴻遠的個人魅力,因為之前由於寧鴻遠的深居簡出,他們不太了解這一位少宗主,可是現在,他們終於親眼得見少主地風度魅力,不得不心生佩服。


    “可是少主,你又為何對這影舞者痛下殺手呢?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當麵迴答我們呢!”小隊長最終還是這般不理解地詢問道。


    “道理也很簡單,這是他們整個刺客組織地一種運作規律,由於他們主子不把人當人看,自然就需要這樣地影舞者,也就是如同他這樣躲在背後,不肯與那些刺客共患難的人,而這種人一定是他們上司的心腹,如果我放他一命,他隻會去給他的上司打小報告,像這樣偷偷摸摸地打小報告的懦夫,我還有什麽理由留下他呢!”


    眾位飛影聽聞了寧鴻遠地這一番話,這才恍然大悟,無不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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