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不知名的怪獸石雕口中噴湧出鮮紅色的血液,灌注到地麵上的血盆大口之中。沸騰的血水在池中緩緩地旋轉著,有規律的顫動著,像是剛剛從心髒處流出一樣。


    二十名身穿白袍的大祭司圍攏在血池周圍,低聲吟唱著咒語,他們的表情神聖而又莊嚴,一個個都像是慈悲的聖者。


    兩個身體強壯,眼神卻很空洞的光頭奴隸,抬著一名失去知覺的少女走到血池邊,在祭祀們的示意之下,扯下少女身上遮體的衣物,將她拋入血池之中。


    一名拄著法杖的大祭司站在祭壇上,冷漠地注視著下方。在那個少女被拋入血池的同時,他也啟動了祭壇上的血色符文。一股難以想象的龐大魔力從祭壇中升起,沿著一個奇異的軌跡分化到這個地下宮殿的各個魔力節點中。


    “大祭司,你們已經失敗了二十七次。”


    一個蒼老而又沉重的聲音在他身後悠悠地說道。


    “我們,會成功的。巴巴羅薩大人。”大祭司自信地說。他沒有轉過頭,因為他知道這位大人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後。他有可能在任何地方,也從不在任何地方。


    “我們在巫妖王筆記的引導.下,已經成功的製造出了血池——多麽美妙的存在啊,這是巫妖王最完美的作品。通過血池的轉化,我們的玩偶戰士將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現在我們需要的僅僅是……”


    “合適的種子,這我知道。”蒼老的聲.音說。“身體足夠強壯,足以熬過血池轉化的痛苦……而且必須是女性。不過我並不認為,人類的女性能滿足這樣的條件。”


    “您應該對人類的潛力抱有信.心,巴巴羅薩大人。”大祭司優雅地笑道,他翻開手邊的羊皮卷軸:“這一個實驗體的名字是……黛安娜,洛馬城的騎士,一個熬過了大瘟疫的小姑娘,我想她的成功率應該會提升三到五個百分點……”


    “請原諒,大祭司閣下,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你們.還在這幾個百分點上糾纏的時候,七神子已經飛快的成長起來。如果玩偶戰士不能盡早形成軍團規模的戰鬥力的話……”


    “隻要製造出第一個玩偶戰士,那我們很快就能……等.一下,看來這一次很有希望!”大祭司緊盯著緩緩旋轉的血池,一下子緊張起來。血池周圍,祭司們的吟唱聲突然增大了一倍,隨著他們聲音的提高,血池中沸騰的血液突然間下降了一指的高度,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血池中大口吞噬著這些血水。


    一隻血紅色的巨型金屬手掌從血池的漩渦中.心處冒了出來,緊接著,一尊高達五米的人型金屬戰士的身形浮出了水麵。


    “看起來她和玩.偶的契合度相當高呢,也許這一次我們就能……”大祭司興奮的笑容突然僵化在臉上。他目瞪口呆地望著血池中,那個金屬巨人背後優雅展開的血紅色雙翼。


    “那個叫做克洛瑪薩斯的家夥,究竟是怎麽設計出這種東西來的?看來,有必要找到他談一談呢……”


    金屬巨人的頭部突然傳出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他扭動了一下自己的頸部,突然抬起頭,張開大嘴,一股血紅色的能量波從他的口中噴出……


    黛安娜猛地一個激靈,坐起身來。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迫使她大口喘息著,又軟倒了下去。感覺到身體下麵幹燥柔軟的稻草,她才意識到,自己終於迴到了現實世界——夢中和現實裏都是黑暗的地牢,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現實中自己還能得到不少優待。


    從小的時候黛安娜就發覺,自己的夢境有時能預知未來的片段,她曾經試圖去分析那些詭異的夢境中有意義的部分,不過就像絕大多數神婆先知一樣,她也隻能得到一些模糊的線索,看得到,卻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這種能力隨著自己長大也開始變化,她開始夢到自己前世的記憶。這種記憶在夢境之中非常清晰,但是醒來之後卻很難記住。但是如果她記不清楚的話,這一個階段的夢境就會反反複複無數次的重複。


    在夢中,黛安娜仍然是一名騎士,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小貴族,伯父則是那個小城市的城主。那個時候,她在親人的嗬護下無憂無慮的長大,直到大瘟疫暴發……


    黛安娜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拋到腦後,她現在已經是頭痛欲裂,哪還有心思去品味那個小女孩的幸福與悲傷。


    “那個……你需要水嗎?”。柔柔的女孩聲音在耳邊問。


    黛安娜勉強睜開眼,看清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孩的樣子。她認識這個女孩,早在來到這裏之前,她暗中檢查車隊中的那個箱子裏麵,就見過她一麵。當時黛安娜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拯救她,並且為此還在心中懺悔過幾秒鍾。


    當她被關到這裏之後,朔月特意命令調來一個女孩,照顧她的起居生活。比如說……替黛安娜換下她那件令朔月惡心的黑布條衣服。


    “呃……貝妮……我睡了多久……”黛安娜揉著眼睛小聲問。


    “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呢,黛安娜小姐。”貝妮一臉擔心的樣子,“那位神官先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看你,他很緊張你呢。”


    “他不是緊張我啊……”黛安娜痛苦地申吟一聲,把腦門靠到冰冷的石牆上。天知道那個混蛋一氣之下對自己用了什麽樣的神術,激怒他真是愚蠢啊……


    不過,也隻有這樣做,才能成功的引起他的懷疑。想要讓這個癡情的蠢貨幡然醒悟,不徹底的刺激他一下是不行的。


    三天三夜……按這個時間來推算的話,潘朵拉恐怕已經解決了那位聖堂武士,正在趕迴來的路上了吧。這次一定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牢門處傳來開鎖的聲音,一名黑暗巫師走了進來。他冷冷地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黛安娜,卻沒有對她投入更多的關注。他走到貝妮身邊,手上釋放出微弱的亮光,在貝妮的頭頂偵測了一番,看到沒有任何異常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倒退了半步,在牢門口,昏暗的燭光下,銀色的麵具中,一雙寒冷如冰的眼睛正注視著他。


    “朔月大人。”黑暗巫師定了定神,低頭問候道。


    “你來這裏做什麽?”朔月冷冰冰地問。


    “我隻是來確認,這位小姐的身體狀況。”黑暗巫師笑道,“血之祭壇已經建築完成,複活儀式的一切準備已經就緒,隻需要保證這位小姐的身體健康……您知道,由於您的憤怒……”


    “你以為我會傷害到她的身體嗎?”。朔月轉過頭,打量了黛安娜一眼,“我想她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教訓,這能讓我們減少很多麻煩。”


    “您是對的,我的大人。”黑暗巫師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那麽,我就迴去繼續準備工作了,在潘朵拉大人迴來之前,這位小姐還需要您教的更馴服一點。”


    他向朔月行了一個禮,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地牢。


    朔月沒有看他,而是對上了黛安娜的眼睛,兩個人毫不相讓地對視著,直到那名巫師離開地牢很遠。


    “看來,你似乎已經發現了啊。”黛安娜捂著頭,低聲笑道。“那些黑暗巫師,隻是在輔助你建造血之祭壇而已。至於你確定的人選,他們根本不在乎,或者說……”


    黛安娜看了一眼縮到角落中的貝妮:“他們其實另有人選,並且另有計劃。”


    “他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不過,剛才那個家夥至少有一句話沒說錯。”朔月冷笑著說。“別在我麵前賣弄你的小聰明,要是不想繼續被我教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什麽都不知道……”黛安娜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所有推論。”


    “你和潘朵拉一樣危險,我不信任你。”


    朔月說,不過他還是走上前,小心地抱起了黛安娜。


    “你這算是恭維還是諷刺?朔月先生?”黛安娜無力地靠到他身上,她的嘴唇還在微微顫抖,可是兩隻眼睛卻閃閃發亮,飽含著笑意。


    “我是隻是說出一個事實。”朔月沉聲說,在和艾琳娜無關的問題上,他永遠沒有激情與幽默感。


    “好吧,事實是,你太小看潘朵拉的恐怖了。”黛安娜搖頭苦笑,“那麽,我們是否已經算是站在同一邊了呢?”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建議的話,我也許會考慮用別的女孩替換你的位置,僅此而已。”朔月說。


    “真是特別的優惠啊。”黛安娜失笑,這個白癡竟然還對複活艾琳娜抱有希望,不過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那也就沒必要繼續去刺激他了。她做事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可不代表她喜歡自虐。


    “那麽,能否再憐憫我一些呢”她看著朔月說。


    “一杯熱牛女乃,不算過分的要求吧。還有,如果你想要帶我離開這裏的話,別忘了把貝妮也帶上。那些巫師……似乎很關注她。”


    (對手戲已經開始,第三卷小高潮馬上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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