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一個令人心情愉悅的夏季,白哉眼睛深處凍結著的冰雪在慢慢消融,變成一泓清冽的水,微笑的時候顯得格外溫柔清澈。


    卡卡西棲身在樹枝上看著站在樹下的白哉,看到那雙點漆般眼眸中浮起的仿若碎鑽般的光彩,是之前從未看到過的微笑,不禁就有片刻的失神。


    “可以的話,我想讓你一直這樣微笑著。”


    瞬間從樹冠繁茂枝葉中出現到白哉身側,卡卡西一手搭在白哉的肩膀低頭貼近白哉耳畔說道,低醇的尾音在空氣中融化,飄起了絲絲縷縷的曖昧顏色。


    白哉側了側頭,沒做迴應。白皙的耳垂在溫熱唿吸的吹佛下染上一層淺淺緋色,換來卡卡西又一聲輕笑,“鼬君,你是在羞澀麽?”


    “胡說什麽。”白哉淡淡地開口駁斥。


    “呐呐我可沒有信口開河哦。”卡卡西笑眼彎彎的抬手指向白哉的耳朵,“我可是有物證的喲。”


    結有薄繭的指尖刮蹭過柔軟的耳垂,卡卡西明顯感覺到白哉的身體僵直了一瞬,再一轉眼玄衣黑發的少年就移到了三步之外,動作迅速得連卡卡西都未察覺是什麽瞬身步法。


    “旗木卡卡西!”白哉壓低聲音裹著一股寒氣的警告某個在朗朗乾坤之下行為不檢點的銀毛。


    卡卡西分外無辜,他真沒有什麽不良企圖的,“鼬君我不是故意的吖,我怎麽知道你耳朵會那麽敏感……”


    “卡卡西。”


    白哉截斷卡卡西越說越不著調的解釋,雖說都不是懵懂少年了,但這種話題真不適合在這時候繼續討論下去。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卡卡西妥協的停止了解釋,身形一晃再次隱去蹤跡,隻留下帶著笑意的話飄入白哉耳中,“呐鼬君,究竟是我們誰想多了啊……”


    抬眼對著眼前枝葉蔥蘢的樹冠掃視了片刻,白哉甩袖迴屋,邊走邊思索著要不要在雨天的時候邀請漩渦鳴人前來做客,以便讓樹上的某人接受一下自然的洗禮。


    而隱匿了身影置身暗處的卡卡西則在思索著另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多想了呢?


    那雙冰雪消融後帶著笑意的黑色眼眸再一次浮現在眼前,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思神往。


    屋子裏被追問不過不得不講一下忍者學校生活的寧次停了下來,目光穿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麵,若有所思。


    “寧次寧次,接下來呢?繼續說啊?”鳴人等了半晌也不見下文,不禁著急的追問起來。


    不過麵對寧次的時候,鳴人總會收斂很多,若是換了佐助估計小狐狸就不是追問而是抓住肩膀使勁晃了,當然這麽做的後果一定是以掐架為告終的。


    “接下來的事情鳴人君入學之後也會經曆,現在說了豈不是少了樂趣。”寧次收迴目光,站起身對佐助道,“打擾了這麽久,也該告辭了。”


    “那個……”


    佐助麵帶猶豫之色。其實佐助也很想聽下文,但為了與某金發笨蛋區分開,佐助小朋友一直繃住了包子臉做淡定狀,而這時見寧次挖坑不填,不禁有把人扣住,哦,是留住的想法。


    “佐助君,宇智波大哥為了給我們留出空間,一直都在庭院中呢。”


    寧次一句話直切某兄控小孩的要害,在尼桑麵前其他一切都是浮雲啊浮雲,佐助立刻不再挽留,一邊送客一邊道,“那等以後去找你啊,寧次。”


    “啊,這就要走了?”尚在情況外的鳴人被佐助抓著一隻胳膊拽著走向門口,有樣學樣的道:“佐助,那以後我也來找你玩啊。”


    “不需要。”佐助撇過臉。


    “哼,佐助你不要小瞧我!”鳴人一把抓住走在前麵的寧次,大聲說道:“等會在路上我就讓寧次就給我講故事的下半段,你不讓我來玩,我就不告訴你!”


    “寧次會給我講的!”佐助用高於鳴人的音量迴擊。


    “我不會給你…們講的。”


    被提名的日向寧次果斷的一次性拒絕兩個小孩,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道,“而且我也沒有時間玩耍,你們都不必來找我。”


    將自己的手腕從鳴人手中抽離,寧次對站在門廊下的白哉淺鞠一躬,徑自離開。站在大門外,寧次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棵遠高於院牆的樹木,轉身離開。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無意涉足其他的事情中去。纏住額頭的發帶垂在臉頰兩側,寧次以手指卷住一端旋即鬆開,雪白的眼睛中有一抹冷厲的神色劃過,別人的困擾自有別人解開,而他所背負的枷鎖則無人可以打破。


    返迴自己家中,寧次看著空曠的庭院屋宇慢慢抿緊了嘴唇,其實昨天晚上佐助並不該找自己來尋求答案,因為他們兩個根本就不一樣。


    在他的世界裏,從來都不會有一個身影守護在那裏。


    而另一邊的宇智波大宅裏,佐助鳴人則再一次因為寧次的先行離開而吵上了,相互指控是因為對方的關係才讓寧次不高興的。


    白哉攔住馬上就要腦門撞腦門的兩個小孩,“好了,寧次並沒有不高興,你們兩個也別爭了。”兩個小孩這才偃旗息鼓。


    鳴人朝佐助伴了個鬼臉,在佐助的氣憤聲中一溜煙的跑開了,邊跑便說,“宇智波佐助,我還會再來的的的——”


    此話一出,佐助立刻放開聲音喊道,“混蛋你別再來了了了——”


    白哉的眼神從庭院一角的樹冠上掠過,暗暗猜測若鳴人真的一天跑三遍宇智波領地,木葉高層會持什麽態度。還有,若是這樣的話那某人需要在樹枝上築巢常駐麽?想到第二個問題時,白哉不由得忍俊不禁。


    而被白哉念及的銀發上忍則分外無奈,一路跟隨著鳴人直到金發小孩切實的離開了宇智波家族的範圍,才算完成了任務。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卡卡西舉目遠眺望向顏山,視線在第四個雕像上停住,雖說肖像和本人相差甚遠但好歹也代表著一個人,於是卡卡西在心裏誠心誠意的祈禱:老師保佑,您肯定沒有折騰死學生的想法,對吧?


    然而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


    佐助和卡卡西,正好就占據了那個八、九,從這天開始直到忍者學校開學把適齡小孩圈起來朝八晚五之前,鳴人小朋友真的就如同定點打卡似的經常去佐助家報道。


    不過白哉卻並未占據那個“如意”的一、二——因為他沒看的卡卡西在樹上搭鳥巢。


    至於為什麽木葉高層會默許九尾人柱力頻繁的與姓宇智波的人接觸,白哉則看透了其中原因。想必三代想的是一味防備不如化敵為友。萬花筒寫輪眼是唯一可以控製九尾的力量,若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人在主觀意誌上拒絕這樣做,那豈不比什麽防範手段都有效?


    而會派出卡卡西作為每次鳴人前來宇智波大宅時的監護人,也說明了三代的用意,卡卡西不會置鳴人於危險境地,同樣卡卡西也不會同白哉敵對。


    當相互之間沒有涇渭分明的立場問題,與大局無關的個人感情便更容易發展。當相處的時間久了,在如何看待漩渦鳴人的問題上,自然就會多了屬於感情的這一部分。


    “三代火影,很了不起。”


    白哉的這句評價是真心實意不含任何嘲諷情緒的,人心是最莫測最難以捉模的,但猿飛三代卻敢於先行交付信任,僅從這點而言,便值得尊敬。


    可以說猿飛三代並不是最合格的領導者,他少了一份鐵腕果決,多了理想化的仁善,會因此而退讓而失敗,但如果成功卻能獲得旁人發自內心的敬意,而非礙於強權的妥協。


    “啊,啊,能有鼬君這句話,老爺子也值了。”卡卡西頭下腳上的倒懸在樹上,語氣懶散,“那我可如實匯報了喲,這任務早該結束了。”


    白哉倚著樹幹,聽著佐助和鳴人從屋子裏傳出的吵鬧聲,輕聲道,“說來佐助有同齡的小朋友陪著,也是件好事。”


    “如果不吵架打架就更好了。”卡卡西翻身落地,抓了抓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豎起的頭發,“也難為他們每次都能就一個話題爭上無數次。”


    “因為是孩子麽。”


    “……是這樣麽?”卡卡西迴憶了一下,“據我所知,我小時候沒這樣……而且就算我記不清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鼬君你小時候可也沒這樣過。”


    白哉轉頭盯了卡卡西兩三秒,在後者被那雙宇智波家特產的純黑眼睛看的有些後背發涼時,才微微撇嘴,“顯然,卡卡西你沒記清你小時候的事情。”


    “會麽?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自信的說。”卡卡西眼睛看天,做認真迴想狀。


    白哉真不想提醒卡卡西,他那個時候和帶土的針鋒相對一點不比現在的鳴人佐助遜色,四代為此沒少唉聲歎氣苦惱如何教育小孩。


    耳邊卡卡西還在念叨記憶力的問題,白哉最終也沒有提醒,屈指在卡卡西手背上敲了一記,手被卡卡西順勢握住,白哉也就隨卡卡西去了,“好吧,是我記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啊——卡文了——痛苦的打滾


    從昨天晚上卡到現在,做夢都是情節走向,好痛苦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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