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心驚未已,突然又是一聲嘩啦,霎時間,如同萬丈高樓失足,身形直向地底沉下……


    於梵下墮十丈,突然遇到阻力,猛然間身形上上下下地彈了好幾次。


    靜止後定睛細看,原來已經落入一張巨網之中。


    這張黑黝黝的大網,完全是用牛筋編成,桐油浸曬,堅韌無比。


    寶刀寶劍難傷,人落其中,隻要網口一收,任你拔山蓋世的英雄也無用武之地。


    這些事於梵曾聽龔江不止一次的說過,見狀心頭一凜,趕緊飛身而下。


    身落實地,仰首再看,隻是黑空巨網經過一陣搖擺後,又複慢慢地靜了下來,非但網中未收,並且四外死沉沉地連半點動靜也沒有。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石家祠堂的地下機關,乃是武林陳跡,根本無人看管麽?


    一念及此,突然發覺牆壁上的火炬,光焰搖曳,尚剩尺餘,分明點燃尚還不到兩時辰!


    無人看管之說,未免不太近情!


    於梵一念及此,心中倍加警惕,當下緊握軟劍,緩緩而進。


    沿著靜沉沉的地道,踏著自己的影子,細碎的腳步發出極其輕微的沙沙響聲。


    但,一切都像是靜止似地,哪兒有人?


    終於,在地道的左端,他發現了一間石室。


    石室的門處掩著,門前地麵上的足印清晰可見。


    於梵在距門數步停了下來,舉劍戒備之後,這才沉聲說道:“裏麵是哪一路朋友,請出來答話!”


    話說完了,地道中立即傳來嗡嗡迴聲。


    但除了迴聲之外,一切依舊是死沉沉地。


    石室中沒有人麽?


    這顯然難以令人置信!


    於梵遲疑了一下,重又聲音一沉道:“裏麵的朋友,你若是再不出來,在下可要進去了!”


    話說完了好半晌,室中依然沒有反應。


    於梵再也忍不住了,手腕一振,刷!劍尖觸處,石門立即向內打開。


    怪了,室中床榻桌椅,井然有序,令人納悶的偏偏就是不見半個人影!


    再向前行,另有一間較小的石室。


    這間石室的門窗,全用生鐵所鑄,驀然看來顯得非常笨重。


    可是,現在這笨重的鐵門已經打開,室中除去一張木榻外,再也不見其他的東西。


    這間石室為什麽要用如此笨重的門路呢?


    突然間,於梵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這是一間國牢!


    對,是因牢,先見的那間石室,乃是看守人的居處!


    但,這間囚牢是用來囚禁什麽人呢?


    看樣子,這絕不是官府的國牢!


    那麽設立這座地下囚牢的人,又是什麽身份呢?


    假如此地有人的話,這一切的問題全都不難解決,可惜的是整個地道裏,此時偏偏看不見半個人影。


    這些人似乎離開不久,他們究竟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就在於梵滿腹狐疑,思量不解之際,無意間一低頭,突然,他發現一件刺眼的東西!


    那是一段繩子,一段兩尺來長,鴨蛋般粗,嶄新嶄新的麻繩!


    這繩子是幹什麽用的呢?莫非是用來捆綁囚犯的麽!


    一念及此,於梵頓覺精神一振,刹那間,他似乎全都明白了……


    不錯,這一定是捆綁囚犯的繩子!


    囚犯掙斷了繩索,逃出了囚牢!


    看守的人發覺囚犯逃走,一起追了出去,整個地道中不見半個人影!


    任何人都有好奇之心,於梵何能例外?他愈想愈覺有理,當下再不怠慢,立即沿著地道追了下去。


    地道蜿蜒曲折地通出數裏,出了地道,上了大路,以於梵的腳程一直追到晌午時分……


    一路所見的行人倒是不少,可是,哪一個是地道中逃出來的囚犯?哪一個又是地道中看守囚犯的人?


    他們臉上不會漆宇,叫人何從認起!尤其甚者,這隻是自己的一種假設,真象如何,根本無從得知!


    於梵愈想愈覺不對,愈想愈覺莽撞,想著想著,終於連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了!


    不是麽?這簡直就是自作聰明嘛!


    事情根本就沒弄清楚,一個勁地窮追什麽?於梵的心意一變,決定先在路邊小客棧裏吃飽了再說。


    這種路邊小客棧,是專為過往客商行旅設置的,陳設極為簡陋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方便。


    於梵要了幾樣小萊,剛剛動箸,突見遠處塵土飛揚,兩騎快馬疾馳而來。


    馬臨切近,為首馬上的青衣大漢突然一收韁,那奔馳的健馬,頓對連聲驕嘶地停了下來。


    但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匹黑馬,卻已收刹不住,直至衝出七八步遠,這才勉強地停了下來。


    馬是停下來了,可是高踞鞍上的一名矮小漢子,卻差一點沒被摔下馬背。


    這矮小漢子人雖然矮,火氣卻是不小,隻見他雙眼一翻,望著那青衣大漢喝道:“老方,你他媽想幹什麽?”


    那姓方的大漢像是自知理屈,聞言連忙陪笑道:“曹兄,這幾個時辰的兼程疾趕,難道你不餓麽?咱們停下來喝兩杯如何?”


    那矮小漢子聽得長眉一揚……


    可是,他惡言尚未出口,那青衣大漢複又加上一句道:“我請客!”


    話音未落,人已飄身下馬。


    想必最後這句話發生了效力,那姓曹的矮小漢子一聽,臉上的怒氣頓時變作了一團笑容道:“嘻嘻,老方,我說是誰請客還不是一樣,隻是現在天色已經不早,萬一那點子要是追丟了,隻怕你我全都吃罪不起啊!”


    他口中雖不讚同,但是人卻下了馬。


    姓方的大漢見狀接口道:“哈哈,這個曹兄盡管放心了,石家祠堂到黃家渡這段路程,沒人比我再熟了,隻要我們能在申時以前趕到風箱峽,還怕他們飛上天去不成!”


    口中說話,腳下不停,話說完了,人也雙雙到達小客棧的門前,抬頭看到小客棧裏有人,一頓時把話鋒停了下來。


    照說這兩人夠機警的了,可惜於梵聽覺敏銳,遠非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別說相距隻有六七丈,縱然遠上一倍,也照樣聽得清楚。


    別的話倒沒有什麽,可是,石家祠堂,這四個字,卻把他聽得心頭咚地一震。


    不是麽?這家夥提起石家祠堂幹什麽?他們要追的“點子”又是誰?


    於梵的心中疑雲大起,決定非插上一手不可!


    不過,雖然他心中這樣打算,表麵上可仍然未動聲色,吃喝完畢,會帳出店,問清了方向……


    未時剛過,兩騎馬來到風箱峽外,馬上騎人正是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


    風箱峽名符其實,的確像是一隻大風箱,兩邊斷壁如削,當中露出一條羊腸鳥道,群山連綿,若想繞越更是困難萬分。


    這真是一夫當關的險地!


    二人將坐馬隱入峽中,然後分別在峽口兩側峭壁的亂石中躲了起來。


    他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萬萬沒想到距離他們頭頂數文處的一株虯鬆上,卻早已有了另一條人影。


    這人正是於梵!


    他居高臨下,將二人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裏。


    時光飛快地過去,突然,姓曹的矮子發出一聲輕唿道:“喂,老方你瞧,他們來了!”


    於梵由虯鬆枝葉向遠處張望,隻見一輛馬車緩緩馳來,車上似乎放著一隻大箱子。


    漸行漸近,看得漸清……


    但等到看清之後,於梵不禁愣住了,車上放的哪裏是什麽箱子,原來竟是一口黑漆棺材。


    除了棺材之外,車上還有五六個人,他們是孝子、車夫,以及四個扛工。


    這夥人是什麽來路!會和石家祠堂的地下設施有關麽?


    一念未已,突然,於梵看到了捆在棺材上那根繩子;鴨蛋來粗,雪白嶄新地,和自己早晨在地道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看情形,這口棺材是石家詞堂地道中搬運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了!


    難道那祠堂的地下設施,就是專為停放棺木的麽?


    當然,這也並非全不可能,因為有錢人家以珍寶陪葬,唯恐宵小擾及先人屍骸,廣設機關,嚴加戒備,那也是常有的事!


    看來自己早先的一番猜測全屬誤會了!


    馬車在於梵思量中馳到峽口。


    出人意外地,那滿身白衣的孝子,此時竟然賊禿嘻嘻地朝著車夫笑道:“喂,老趙,你他媽快點趕成麽,黃家渡迎春閣的小翠花還在等著我呢!”


    話聲迎風飄來,聽得於梵大愕。


    就在他驚愕之中,突聞那趕車的老趙大笑道:“哈哈,小陳,你他媽熱孝未除,一顆心卻已飄到那臭婊子身上,這還像個人麽?”


    話音落處,連那四個扛工也不禁相視大笑。


    罵得應該,可是這樣笑法可就大不應該了!


    於梵看在眼裏,不由眉頭一皺。


    就在他心中大大不以為然的時侯,那姓陳的孝子卻已開口道:“老趙,你他媽別窩囊人好不好,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什麽事情不好叫我做,偏他媽叫我扮什麽孝子!”


    孝子是假扮?那麽棺材裏?


    於梵一念未已,驀聽震耳大喝道:“站住!”


    兩條人影,應聲飄墮峽口。可不正是那姓方的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


    他們並肩而立,剛好擋住了馬車的進路。


    車上的孝子,看得臉色一變道:“兩位,你們擋住了靈車有何指教?”


    方姓大漢哈哈一笑道:“靈車?朋友,我請問你,這死的是你的什麽人?”


    孝子被問得一怔道:“那!那是小可的老父!”


    姓曹的矮子插口冷笑道:“老父?嘿嘿,這樣說,你這孝子不是假扮的了!”


    那孝子聽得一震道:“兩位,你們這是什麽話!”


    姓方的大漢大笑道:“哈哈,小輩,這話非常明白,若是你還不懂,那就趁早給我滾遠點!”


    話聲中雙肩一晃,人已欺身而上。


    那孝子顯得非常急怒,見狀趕緊飄落車下,將手中的哭喪棒一橫,擋住那方姓大漢道:


    “朋友,你這是想幹什麽?”


    大漢再次狂笑道:“不幹什麽,大爺隻是想看看你這位老父的遺容!”


    掌勢一擺,已把擋在身前的哭喪棒推開。


    姓趙的車夫冷笑一聲:“嘿嘿!朋友,你這未免有點過分了吧?


    死人豈容隨便冒瀆的!”


    說時雙臂一抖,人也飄下車門來,鞭梢刷地一聲,點向大漢的麵門。


    大漢正待還手,那姓曹的矮子突然飛身而上道:“嘿嘿,閣下說得不錯,死人的確不容許隨便冒瀆,但若你這口棺材裏假裝的不是死人,那可又當別論了!”


    話聲未畢,一掌隔空劈山,淩厲的掌風,震得那姓趙的車夫腳下接連幾晃。


    姓陳的孝子當下神色一變道:“什麽?你……哼,棺材裏不裝死人裝什麽?”


    方姓大漢道:“嘿嘿,小輩,你是不是存心考量大爺,好,你聽著,假如大爺沒有料錯的話,你們這口棺材裏裝的全是金銀珠寶!”


    姓陳的孝子臉色又是一變道:“胡說!”


    方姓大漢怒笑一聲:“是否胡說,開棺一看便知,大爺懶得和你爭辯了!”


    話落雙掌齊發,直向那姓陳的孝子攻去。


    幾乎就在同時,那姓曹的矮子也已撲向那姓趙的車夫。


    姓陳的孝子哭喪棒一揮,唿唿連攻三招。


    那趙姓車夫叭叭迴敬五鞭。


    二人的功力全皆不弱,隻可惜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卻較他們更高。


    交手十招不到,方姓大漢首先怒喝一聲:“龜兒子,你快滾吧,迎春閣的小翠花脫得光光在等著你呢!”


    左手一揚,右掌唿地一聲擊出。


    這一招葉底偷桃,用得恰到好處,隻聽哎呀一聲,把那姓陳的孝子震得連退八步。


    大漢就勢一飄身,上了車轅,姓趙的車夫見狀大急,迴手一鞭,便向大漢足踝纏到。


    本來他力敵那姓曹的矮子,還可勉強再撐十來招,這時一分神不要緊,頓時空門大露。


    曹矮子一聲狂笑,拳如雨下。


    他鞭梢尚距大漢腳踝數尺,人已挨了數拳,悶哼一聲,噴出兩口鮮血,差一點沒有當場倒下。


    曹矮子一擊得手,並未追趕,雙肩微晃,緊隨著那大漢身後飄上車轅。


    車上還有四名守護的扛工,見狀一聲吆喝,反腕亮出四把尖刀,不約而同地分向二人刺去。


    可是,曹、方二人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隻聽一聲:“滾!”


    四名扛工,哪堪一擊,隻聽叭叭連響,轉眼間俱都落下車來!


    二人眼見大功告成,不禁相視而笑。笑聲一斂,同時開口道:“來,咱們先揭開棺查看看!”話音落處,四隻手同時按上了棺蓋。


    就在他們準備揭開棺蓋的瞬間,突聞一聲大喝道:“住手!”


    喝聲未畢,陡見人影橫空而下,刷地一聲,飄身落在棺蓋上。


    來人是於梵麽?


    不是!


    那麽是誰?


    這人如同一團烏雲,飄身落在棺材蓋上。


    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見狀怒喝一聲:“起!”


    四隻緊抓棺材蓋的手,猛然間用力向上一掀……


    這兩人雖然不算江湖成名人物,但也並非庸手,憑他們的功力,別說是一塊棺材蓋了,就算是一塊石板又該如何!


    二人滿心以為,這一下出其不意,非得連棺材蓋帶人一起拋下不可!


    但,事出意外,在兩人出其不意地全力猛掀之下,棺材蓋居然紋風不動。


    雖然棺材蓋是上好的杉木,但其重量仍舊有限,他們之所以掀不動,不用說,古怪一定出在來人身上。


    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原先對來人根本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卻大不相同了,心下一凜,不期然一起抬頭向上打量……


    這是一名身材魁偉的年輕人,一張黑臉,兩道濃眉,雙目如同火炬一般,他一見二人抬眼向他打量,頓時露齒笑道:“兩位,不認識兄弟麽?”


    二人眼見他滿臉嘲弄的意味,不禁由驚轉怒,大喝一聲:“誰認識你這種無名小卒!”


    喝聲未畢,掌勢同時揚起,對準站立格蓋上的那一雙小腿砍去。


    這兩人此刻全是含忿出手,若容掌招落實,黑麵濃眉的年輕人腿骨非得折斷不可。


    但是,正當這千鈞一發的關頭,突聞一聲怒叱:“來得好!”


    就在這沉雷般的怒叱聲中,雙腿猛地一晃,已經閃電般踢向二人肩頭。


    隻聽哎呀兩聲痛叫,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頓時身形後仰,噗咚噗咚地相繼摔下車來。


    黑麵濃眉的年輕人一蹴中的,身形依舊車立在相蓋上,目注俯伏車轅下的方姓大漢和那姓曹的矮子,不禁大笑道:“哈哈,朋友,你們兩位這麽客氣,叫我這無名小卒怎生消受?


    快請起來,快請起來!”


    方姓大漢與那姓曹的矮子想是受傷不輕,蹲在地上隻是連聲地哎喲,哪裏能夠爬起來!


    那黑麵濃眉的年輕人,見狀又是一串大笑道:“哈哈,好朋友,是不是你們對這滿棺的金銀珠寶已經不感興趣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恕我這無名小卒不再和你們客氣了!”


    話音方華,人已由棺蓋上騰身而起,雙肩一斂,翩然落向車轅。


    別看這年輕人身材魁偉,但動作卻輕如巧燕,美妙極了,他落在車轅之上,立即伸手抓起了鞭轡……


    不用說,他打算連馬車一起趕走!


    果然,韁轡入手,隻見他輕輕地一抖……


    但,沒想到馬剛起步,突聞耳畔傳來一聲春雷似的暴笑:“哈哈哈,姓雲的,你這樣一口獨吞,不嫌太貪心了麽?”


    笑聲中嗖嗖連響,兩片寒片,閃電飛來。


    這是兩把鋼刀,刀過處,車轅嘎然而斷……


    在這種情形下,馬車非翻跟鬥不可。


    但,這姓雲的年輕人臨危不亂,隻聽他大喝一聲:“停。”


    縱身反臂,一推一托……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間,非但車把子穩住,就連車上的那口棺木,居然也沒有移動分毫,隻不過車前雙馬,此時驟失駕禦,竟然拖著折斷的車轅,一個勁地朝向峽口馳去。


    這是什麽人下的手?簡直可惡透了!


    姓雲的年輕人站立車前,黑臉上滿布怒色,雙目炯嗬地向左前方一瞥,頓時濃眉上揚道:


    “什麽人,還不給我滾出來!”


    左前方是一叢野草,此時驀地一分,立即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五短身材,虯筋栗肉顯得異常結壯,隻見他身形一定,立即兩手叉艘沉聲笑道:


    “姓雲的,你要是真不認識我,我就自己介紹一下好了,我姓穀……”


    話剛至此,姓雲的年輕人突然一震,情不自禁地連忙接口道:“你是穀虎?”


    新來之五短身材的壯漢,看年紀和那姓雲的差不多,大約也就二十六七,隻見他聞言之後,又是一聲沉笑道:“嘿嘿,既然雲兄能夠認得出我,看來這事情就好談了!”


    姓雲的一怔道:“你想談什麽?”


    穀虎一聽,更加大笑道:“哈哈,雲兄,大家全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一定故作糊塗呢,兄弟想要和你談的,當然就是車上的東西!”


    姓雲的猛然一怔道,“車上的東西?你是說?”


    穀虎像是早已胸有成算似地,不待話落,便已接口道:“雲兄,這滿滿一棺材的金銀珠寶,你一個人什麽時候花費得完,讓兄弟給代代勞不是很好麽?”


    姓雲的臉色一變道:“穀虎。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規矩?”


    穀虎笑道:“略知一二!”


    姓雲的道:“那你總該明白‘先來後到’的意思吧?”


    穀虎笑道:“雲兄可也別忘了‘見者有份’這句話!”


    姓雲的臉色一沉道:“如此說來,你是非要逼我答應不可了?”


    穀虎道:“兄弟誠意相商,雲兄道‘逼’字說得太嚴重了!”


    “如果我不肯答應呢?”


    “如果雲兄一定不肯答應,說不得兄弟隻好放手一搏了!”


    話音一落,叉在腰間的兩手,立即飛快地揚起。


    姓雲的看得濃眉一揚道:“嘿嘿,穀虎,你除了知道我姓雲之外,其他還知道什麽?”


    穀虎道:“深山有猛虎,大海出蛟龍,難道雲兄不就是傳聞中的那位大海蛟龍麽?”


    原來新近江湖,崛起了三位年輕怪傑,眼前的穀虎、雲龍,全都是其中有名的人物。雲龍一聽,不由大怒道:“穀虎,既然你已經知道我雲某是誰,還要放手一搏,那是說你自忖有必勝的把握了?”


    話音落處,雙掌也自緩緩提起。


    穀虎笑道:“雲龍、穀虎,並駕齊驅,兄弟怎敢這般狂妄?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兄弟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卻情願與雲兄賭個東道!”


    “如何賭法?”


    “稍待動手之後,倘若承讓幸勝,則棺中寶物小弟與雲兄各得半數!”


    雲龍濃眉一揚道:一若是不幸你敗了呢?”


    穀虎笑道:“若是小弟不幸落敗,則植中之物仍然悉歸雲兄獨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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