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心裏還裝著任何人。”


    律煉的聲音刻板漠然,甚至帶著一種下意識的疏遠,隻因為看著她,感受著她,就忍不住想要她,體內湧現的霸道的**逼得他更嚴厲的束縛自己,難受歸難受,再放縱自己對她沉淪的話,他怕他會忍不住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畢竟,從心裏來說,律煉一直希望寵著她。對她的好感,最開始就源自對她的保護欲。


    但莊南星的表現,卻總是讓他失望。就好像你投入了所有心血製造出的東西,到最後隻被人隨手丟棄一樣,那種失落感很容易折磨一個自尊心過盛的男人陷入他自己劃定的黑暗。


    莊南星沉默片刻,定定的看著律煉,她若是個隨意就屈從的女子,現在就不會活得如此辛苦,過強的自尊心和天定的才華,注定她無法如母親那樣,一輩子心心念著一個男人,不多想不多看,隻為了那個人存活。


    “我做不到。”莊南星反手拉住律煉的手腕,沉聲道,“四年前,人類遠征軍重返地球,在三個月零五天的時間內,人類對蝶蟻做了什麽,蝶蟻又是怎麽折磨這些闖入者的?我始終是人類,而且還是處在這段曆史發生後不久的時代的人類,我忘記不了同胞的血債,同樣這個星球也不會接受我,你應該明白留下我並不是什麽好事。”


    律煉是那時候戰場上醫療小分隊的指揮官,他當然還記得當時的場景。殘酷,死亡,犧牲是每個戰場上的永恆基調。


    銀閃蝶蟻是個極其好戰的種族,可以說骨子裏帶著殘酷嗜血的基因,他們有著抵抗衝擊性武器的高強度身軀,他們直接衝入人類的軍隊中,挖出人類的內髒,看著失去器官的人在慘叫中狂奔;他們吸食人類的腦髓,眼看看一雙雙驚恐的眼睛逐漸失去神采。


    甚至因為蝶蟻種族的雄性居多,在千年的進化中,哪怕這些雄性並不具備完整的延續後代的精子,他們也有著雄性最惡劣的本能,占有雌性,征服雌性,遠征軍中的女性軍人,少有死的幹脆的。在數量龐大的蝶蟻族群的襲擊下,她們常常被作為戰利品拖走,被一邊撕咬一邊**到斷氣。


    律煉至今還記得,他努力去救的人,大部分都死了。那些捧著到處亂流的腸子在地上掙紮爬行的戰友,至死也要自爆拖著敵人同歸於盡,爆炸飛濺起的塵土紛紛揚揚的在他眼前灑落;那些被按倒被硬生生插入的女人,他就算救迴她們,縫合了她們下月複的傷口,卻也隻能看著她們抽搐著身體,在無法控製的子宮內出血狀態下斷氣。


    他的手上和身上沾滿了血,最後已經分不清哪裏是天地,哪裏是身體已經凝結成塊的暗紅血塊。那是一場慘烈而混亂的戰爭,可知道是一迴事,恢複了幼時記憶又是另一迴事。在地球和冰雪星球成長的兩段經曆,讓律煉至今無法有客觀的判斷。


    他選擇性的迴避這個問題,卻又被莊南星無情的提起,讓他努力保持的鎮定夾著了些許不耐煩。


    “我要留下你,誰敢多言。”律煉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記憶中承載著太多不好的、難以忘卻的往事。隱隱的,他黑色的發絲又有變化的趨勢,眼中的情緒閃著混亂的光芒。


    莊南星看著他的變化,不確定的叫了聲:“卡斯迪奧?”


    “閉嘴!”律煉捧住腦袋,唿吸越來越急促,他的臉埋在發絲的陰影下,聲音越發混亂地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曾經大部分時間,兩個人格之間是沒有共通記憶的,這樣才能保持個體的獨立性思考,然而隨著逐漸的刺激而引發的記憶性融合,沒有帶來任何好處,反而讓他越來越混亂。


    混亂之中,律煉最後隻剩下同樣的對莊南星的身體的渴望,他壓住她的四肢,兩人的重量深深地陷入柔軟的床鋪中,他用力撕開她的衣衫,在她抗拒的驚叫聲中,長驅直入的推進。


    彼此的身體已經不是第一次的接觸,熟悉的體香和撞擊聲讓他身心滿足,溫暖濕熱的通道,更是包容了一切。隻要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喘息,就會讓他越發緊繃,挺進深入。


    直到手背上滴落滾燙的水珠,才讓他有些許的迴過神來。


    “抱歉。”他懊惱的將腦袋埋在她肩側,卻舍不得退出來。


    “你這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莊南星哭喊著讓他滾,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著他,哪一次見他不受傷,真是犯賤找罪受啊!


    律煉眼神軟了下來,眼底盡是懊惱,莊南星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過於激烈的運動,他輕輕撫模著她的身子,傾身抱住她的腰,低低說道:“抱歉。”


    “你滾開!”莊南星火大了,扭動著身子要掙月兌他,但哪裏掙月兌得了他結實的臂膀。仿佛鐵鉗夾住的手腕傳來絲絲痛感,連同下麵幹涸的相連部分律動摩擦時帶起的火一般的灼痛,讓她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沒人樂意被喜歡的人每次都粗暴對待,雖然她沒有說過喜歡對方的話,但也僅僅是處於別扭的羞澀。


    默默的俯身親吻她每一處受傷的地方,律煉身體還緊繃著,留在她身體內一動不動,銀色的眼裏有壓抑深沉的火焰在燃燒,極為認真地道:“我不會再那樣。”


    莊南星緊緊咬住嘴唇,不受他的動作挑逗。但身體被他帶起的酥麻,卻難以抑製的讓她揣緊了拳頭。


    這次他倒是真的親吻得極認真,避開她的傷處,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直到他能感覺到逐漸濕潤,才重新深入淺出。


    在她逐漸被**衝散了理智,開始不由自主的迎合之後,也不管她是否在聽,律煉閉上眼,說道:“不管你是誰,什麽身份,哪怕你不愛我,我隻要你留著我身邊。”


    什麽時候才能不逼迫她,讓她主動的躺在他的懷中。


    一直到瀕臨失控後,律煉抖開的雙翼,遮擋住了室內的光線,在他沒看到陰影中的莊南星眼睛顏色又隱隱有所轉變,但隻是轉瞬即逝,就消散在最後的激烈中。


    律煉難得的至始至終保持著清明,正如他抗拒的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眼前的女人,他甚至抗拒自己。


    用翅膀將她裹住,律煉擁著她休息。細密的汗水糾纏著兩人的肌膚,貼緊在一起,好像心跳都合為一體。


    “我對你來說,隻有這個用處嗎?”莊南星道,“你就打算關著我一輩子,有性趣了就來臨幸?”


    律煉皺了皺眉,他沒有這個意思,不過鎖著她比讓她到處跑更安全。正如莊南星自己所言,這個星球並不見得能容下她。


    不過律煉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就結果來看確實如此,於是他也隻給了這個迴答:“是的。”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莊南星還沉浸在巨大的落差中,心裏對律煉的憧憬愛慕抵不過他言語中的漠然,她始終還是個女人,哪怕理性占了多數時間,可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容易失去冷靜的思考能力,想得多,願意坦白得少。


    律煉隻想多抱抱她,但感受著懷裏人的僵硬,他最終起身,離開了房間。


    “我去拿藥。”


    “你滾——”真在乎她身體,怎麽可能還做得出那種事!他這麽一說,莊南星更是生氣了。


    “別試圖逃離,至少……在你養好身體之前。”丟下這句話,律煉重重關上門。


    “殿下!”九號工作人員正守在房間門口,也不知等了多久,見到律煉就著急道,“這個寵物還未消毒……”


    律煉的黑發因為渾身激蕩的氣息而猛然飄揚起來!他左手平伸,對著九號狠狠一抓!喀嚓一陣脆響,九號的整隻胳膊就廢掉了,律煉沉著臉用清冷的聲音說道:“除了我,任何人不準靠近她,記住了?”


    “是……是……殿下。”九號抬手之間,控製房門緊鎖起來,對於人類隻有寵物概念的他,並不了解殿下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他隻能歸結為殿下對裏麵寵物的過度寵溺,或者單純的迷戀人類那種柔軟溫熱的身體。但不管是哪樣,九號都有些心虛,要知道他剛剛才使用了電棒,那種用來教的手段,眼前這位大人顯然不會喜歡。


    在忐忑中,九號被律煉放開,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殿下有些失神的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殿下。”


    想要獨自安靜片刻的律煉,最終還是撞見了李洛,這位八卦的胖子,用深沉而銳利的目光打量了律煉一番,點頭說道:“跟我來。”


    想過這個厭惡人類的家夥或許又要開始說教,律煉沒興趣跟他走,卻被硬拉到對方的住所。律煉沒有沒料到在這裏,李洛會塞給自己一本年代久遠的前人類時代的書籍,上麵的古文字看起來很有些晦澀,就他的閱讀知識層麵來講,隻有最後“手冊”一詞認得。


    “這是……”


    李洛露出詭異的笑臉:“《攻略女人完全手冊》,讓殿下成為女人中的萬人迷的最佳教材!”


    律煉:“……”能正經些嗎?他沒興趣成為什麽萬人迷。


    胖子眨了眨眼,可悲的殿下啊,一看就是個不討女人喜歡的主,有可愛的寵物卻不懂得怎樣飼養的話,簡直暴遣天物。


    在後麵偷窺的緋麟,聞言則從懷裏掏出一本相同模樣的書,差點沒狠狠地將其摔到地上,原來是《攻略女人完全手冊》啊!他還以為是李洛的什麽攻敵妙計,虧得不認識人類語言的他硬是去刨地三尺挖出人類的曆史建築——圖書館,學了三年都沒翻譯出來啊!那個混蛋!


    當然,作為偷取人家東西的緋麟將軍來說,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他可從來不會到處亂說的!


    律煉則盯著手裏的書半晌,重新扔迴給李洛:“我不需要。”


    “殿下真的不要?”


    “你有什麽目的?”


    “目地?”李洛笑了,“作為偉大的風鋒陛下的第三代直係繼承人,您可以盡管使喚我們,哪怕隻是滿足您個人的心願,我們就是為此被製造出來的。”


    看著律煉片刻的怔愣,李洛笑道:“很驚訝?不,殿下,您難道不明白,就我們族群的生育能力來說,我們怎麽會擁有上億的同胞們。沒錯,正如您所想的那樣,我們大部分都是克隆的個體,所以與純正王族直係的你們相比,是天差地別,永遠無法拉近的距離。”


    律煉沒料到李洛會這樣說,克隆的個體在人類世界中都是卑微、微妙的存在,這個李洛卻說得如此坦然,他沉默一會兒,收下了李洛的書:“好,我收下。”


    李洛似乎鬆了口氣,望著遠方沉聲道:“若是您願意收下,請不要再缺席會議,您的母親,尊敬的女王,目前的狀態並沒有您看上去的那樣好,她失去生育能力以及二十年,恐怕您現在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莊南星躺在床上,第二十三次換了種方式試圖掙月兌束縛,但很遺憾,這東西不像表麵那樣簡單,它幾乎會隨著人類的用力角度而隨時扭轉開關咬口。


    深深歎息了聲,莊南星大字躺著無力地閉上眼。


    但隻要一安靜下來,身體就清晰的一遍遍的重複著剛才的觸感,被他碰過的每一寸地方,都像重新按照那個過程再做了一次。莊南星臉色有些潮紅起來,前一刻,她還恨得咬牙,而現在……她蜷起身體,心情極為複雜。


    再感受一次那種一體同心的感覺就好了,這樣才能控製住他吧。每次都被壓倒,莊南星憤恨的也想反壓一次,讓他嚐嚐那種無力的滋味。


    可是,不是“卡斯迪奧”的他,似乎很難進入那種狀態。


    “到底要怎麽做啊——”


    莊南星突然的一聲暴喝,居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蒼老聲音的抱怨:“哎喲,這是要嚇散我這把老骨頭啊!”


    循聲扭頭,莊南星的腦袋頓時僵住了。


    呃……這是?


    好大的一隻……肉蟲?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繼續猜謎時間,這是哪隻蟲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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