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要塞是人類帝國最大的一處空間站,其規模相近於三分之一個地球,這也是先驅者們能達到的最遠星係的標誌。


    在平均溫度為零下270c的外太空,早期走向宇宙的人類,經曆無數悲歡離合,無數生死血淚,也伴隨無盡的罪與惡。能達到這裏的先驅者,沒有誰不被鮮血沾滿雙手,也沒有誰未從一次次的死亡線上掙紮迴來過。


    可以說,能在這個地方站穩腳的,幾乎都是各處雲集來的亡命之徒。


    在這個複雜環境中已經開了數百年的老店——“地獄玫瑰”屬於要塞中比較高級的酒館,這裏充滿了後現代的金屬風格,服務一流,但價錢也是超昂貴的。


    在這孤寂的要塞上,多數人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情人,有的隻是暗藏敵意的異形,和暗中不斷爭鬥的各方勢力,這種環境下,確實容易讓人心靈倍感空虛,無所寄托,價格昂貴的酒館又怎樣?不少人願意來此買醉。


    通常的客人除了星際戰艦護航艦級別左右的艦長或者帝國出巡的官員們,也有不少豪賭之後有了些錢,願意進這裏醉上一晚的普通人。


    但今天,這個酒館整個被人包下來,機械服務掃清潔,即使地板已經一塵不染。空曠的酒館沒有平日的喧囂,顯得異常冷清。


    一對非常年輕的雙胞胎坐在酒館門口,一人沉默的垂首聽著最新的單曲,一人倒立著單手指做著俯臥撐,時不時有目光兇狠的人們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也像沒注意似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種時候,總是有不長眼的鬧事者,非要冒頭出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一個喝得有些醉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衝著地獄玫瑰走來,手還未接觸開關,已被人攔了下來,他眯起眼睛一看,原來是年紀看起來很小的一個少年,心裏不由得冷笑一聲,噴著酒氣道:“喂,小子,好狗不擋道!”


    攔住他的是雙胞胎中較為沉默的那個,他聞言甚至看也沒看那中年人,依舊聽著他的曲子,喉嚨間發出哼哼聲。


    中年男人往胸口上一按,鼻孔都快朝天,指著空中懸浮的身份信心,頗為自傲地道:“看清楚我是誰,臭小子,你想得罪邊防軍艦的人嗎?”


    格雷中尉,邊防軍“銀翼”戰機中隊長,本身軍職並不高,但他的大哥可是鼎鼎有名的,駐紮邊緣要塞的防衛軍少將路易,那支被譽為邊防之狼的部隊,每個成員都兇悍無比,且極其護短。


    所以格雷中尉這個中隊長,在這片區域再怎麽胡鬧都沒人攔他,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不想招惹麻煩的,甚至遠遠看見他就繞道走,這個時常醉酒的渾人,誰知道他發起瘋來會做什麽事。


    那個雙胞胎少年隻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居然打了個不耐煩的嗬欠,眼簾都微微閉合,頗有幾分睡意。


    “看來我要好好教訓下你這小混蛋,不但擋老子的道,還無視老子存在。”格雷罵罵咧咧的掏出武器,打算給那個雙胞胎小子一個教訓。


    誰料他剛剛舉起槍,眼前的少年已經不見,格雷一轉身,隻覺得拿槍的手被什麽重物狠狠擊中,手肘發麻,手指一抖武器就往地上落下。一隻手從側麵抄出,準確接住槍支,槍口一轉,對準了格雷。


    猛地被人指著腦袋,格雷緊張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幾分。


    “啪!”那少年張嘴吐出一個詞,嚇得格雷緊緊閉眼,雙手抱頭就地坐下去。卻聽哐當一聲,那槍支落在格雷腳邊,打了好幾個轉,撞在他腿邊才停住。


    格雷小心睜眼,隻見到那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迴原位,絕色的側臉安靜無波,而那個做俯臥撐的一點停下的意圖都沒有。


    他咽了咽口水,眼神怨毒起來,不少人路過時已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就這麽被個小鬼教訓,他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地獄玫瑰打開門做生意,憑什麽把顧客拒之門外?誰給你們的膽子!”格雷也學乖了,不對著少年,反而對著酒館內部叫嚷道。


    酒館內很快走出一個腰姿纖細、風情萬種的女人,她迷離的雙眼有著最攝人魂魄的誘惑,水潤的雙唇仿佛輕咬就會滴出水來。她斜斜地靠在門邊,懶洋洋地說道:“我說長官,包場了不行嗎?”


    或許是故意想給那對雙胞胎難堪,格雷提高了嗓門嚷道:“包什麽場?誰包場也不行,我大哥剛從防禦罩邊緣巡視迴來,想找個地方放鬆放鬆,老板娘你趕緊的,收拾好地方!”


    “哎喲,路易將軍的麵子,羅絲我怎麽也會給的。”那女人笑得花枝招展,差點沒讓格雷破了忍功,就地把她辦了。


    “可以讓開了吧?”格雷再次伸手去觸開門的開關,但再一次被那少年給攔了下來。


    這次,那少年終於正眼看了格雷一眼,卻是不客氣地道:“滾迴去。”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想在要塞開你的小店嗎?”再次被阻,格雷暴躁起來。很快一股幽香飄過,羅絲柔軟無骨的身體蹭了上來,纖纖細指將格雷的手輕輕壓下。


    “別生氣,長官,何必和孩子過不去?”


    格雷垂涎這老板娘許久,這麽被她投懷送抱,不禁蕩起猥瑣的笑,狠狠地捏了一把羅絲豐滿的翹壂:“就知道你懂事。”


    他這行為一出,沉默的少年和做俯臥撐的少年都站了起來,目光不善地盯著格雷。卻見羅絲伸手臂一橫,製止他們,勾起唇角笑道:“肖恩,洛,我的客人,我自己招唿。”


    她伸手捧住格雷的臉頰,碧藍如海的眼睛在瞬間綻出奇異的光彩,聲音也變得夢幻朦朧:“長官,我會好好招唿你的……”


    待到格雷果/著身子,出現在邊防軍的駐地時,他看見上司那刻,陡然清醒過來,本來還高挺著的命根子,瞬間軟成金針菇,他捂著羞處,臉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來……來人!跟我去查封地獄玫瑰,我懷疑這家店與外星人勾結!”


    “長官,防衛部隊去了邊境巡查……”


    “我不管,我要最短時間內給我配備逮捕用的力量!”


    格雷最後隻能用大叫來遮掩自己的失態,可他果/奔的圖像已被有心人到處散播,被人津津樂道。特別是那些關押在要塞監獄的各級重刑犯,又找到了茶餘飯後的樂子。


    當邊防軍的幾十頭機械獸在格雷的帶領下,將地獄玫瑰團團包圍住時,肖恩和洛分站在酒館兩側,他們目光依舊是淡淡的無所謂,這次甚至都沒了動手的欲/望,像是看戲般,打量著那些渾身泛著金屬光澤的畜生。


    “奉命搜查,請配合!”控製著機械獸的那名士官還算比較客氣,這家酒館他也常來,對老板娘也比較欣賞,暗中的照顧還是有的。


    雙胞胎沒迴答,就那麽站著,眼角滿是對那個縮在角落裏指揮的格雷長官的鄙夷。


    “給我把門撞開!”格雷在後麵喊了聲。


    幾十頭機械獸,口中同時放出十數道射線,宛如漁網一般,狠狠的罩向酒館的大門,一般情況下,被射線觸及的物體在瞬間都會被狂猛的射線摧化成氣體,轉眼湮滅,一丁點餘燼都不會留下。


    然而雙胞胎依舊沒有動,肖恩又打了個嗬欠,眼神懶懶的:“無聊。”


    就在這時,一道能量防禦罩從酒館□出,那漁網般的射線,接觸到防禦罩,就無聲地消散開來。


    “一定有古怪,給我衝進去!”格雷現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帶戰友來,要是真的查出有什麽問題,功勞可都是他自己的!


    機械獸嗖地伸出合成金屬的觸手,上麵的吸盤頓時水蛭般地貼上那道能量罩,瘋狂的吞噬能量罩上的能量。眼見著能量罩越來越淡薄,格雷大喜,自己也衝上前去,可沒跑幾步,又猛地站住。


    哦,他看見了什麽?機械獸在抽搐嗎?就像是生物吃了最難以消化的食物,機械獸翻騰了幾下,劈裏啪啦地燃起火花,倒在格雷麵前。


    格雷上前踢了兩腳,罵道:“沒用的東西!”看戲的旁人以為這位大爺打算自己衝進去的時候,卻見他又再次轉身就跑,還邊跑邊嚷道:“等邊防軍換班迴防,有你們好看的!”


    “閉嘴,少來吵我!”酒館內突然冒出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姐姐?”雙胞胎終於有了反應,齊齊往酒館內看去。


    格雷隻覺得這聲音頗有幾分神秘,但有些說不出的悅耳動聽,本性好/色的他忍不住迴頭探看,卻被迎麵飛來的一個硬物正砸中鼻梁,一股血腥頓時在他鼻息間飄蕩。


    “滾!”那女子很不耐煩,聲音也帶起了些怒氣。


    格雷沒想到今天在這裏撞了兩次壁,第一次丟盡了臉,第二次帶著幫手還是照樣丟臉,更美想到的是,在他目露怨毒的現在,本來已經倒地的機械獸突然觸電般彈了起來,將他整個纏住往空中扔去。


    “啊啊!放我下來!”格雷慘叫聲吸引了警衛的注意,但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趕來幫他。


    連身在空間戰艦上的路易將軍聽到手下匯報的時候,都皺了皺眉,罵了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用管那個混賬!哪裏不惹去招惹地獄玫瑰的人,他真當自己是帝國元帥了!”


    路易將軍對麵的白胡長須的老人微微一笑,道:“人類百年間,曆經兩次星際大戰,一次黑暗戰爭,亂世之中的老店總有存在的資本。”


    “那麽請墨老還是撤了特勤的人,否則被有心人見了,還以為特勤艦隊與星際艦隊有什麽衝突。”路易將軍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試探地問道,“不知道墨老安排在那店裏的到底是什麽人?”


    墨老笑道:“都是些年輕人,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解決,我就順便幫個忙,少讓人去打擾。”


    路易將軍心中罵道,順便個屁,有你這麽順便的嗎?給老子的!一層的空間站都被你們特勤的人給控製住。要說不讓人打擾,這特地放格雷那白癡進去丟人現眼又算什麽?故意要打帝方一個耳光嗎?


    他縱然心頭抱怨連連,但看著墨老那笑意溫和,找不出任何敵意的臉,硬是吞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特勤艦隊與他們在邊境有摩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雙方都暗自較勁,但明麵誰都未撕破過臉。


    此時地獄玫瑰店內,羅絲有些怔愣地看著對格雷發過脾氣的女孩,終於迎來這丫頭,怎麽剛見麵就這麽火爆?


    隻不過剛見麵就看著對方紅眼睛紅鼻子,羅絲更好奇了。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兔子了?等到聽對方細細說了很多之後,羅絲反而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是女人,他是男人,異性相吸終有一天會發生的,隻是遲早而已,又何必這麽糾結?要是你因為我老爹的警告,完全不用在意,老爹整天都神叨叨的,沒事也會被他說成有事。”


    她托著腮,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生意都沒做空出時間,可不是為了來看這小丫頭哭的。


    勸了兩句,羅絲美眸一轉,笑道:“不對啊,不像你的作風,小星星,我從小就認識你,你可是個有仇必報的家夥,雖然你不會動手殺人,但兇手就那麽擺在你麵前,你為什麽沒有傷他?要是以前,你肯定會卸他手腳泄恨。”


    她說著,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下來,問道:“莫非你喜歡上他了?你是傷心你們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他對你的愛?”


    莊南星被羅絲這麽突然一問,心裏更是煩躁:“和那沒有關係,他救過我!”


    “沒有就好。”羅絲似乎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來找我打聽你母親的消息,這事老爹已經交代過我,我一直幫你留意著,但現在很遺憾,還沒有進展。我約你到此的目的,是有件事必須轉告給你聽。”


    莊南星見羅絲表情有些嚴肅,略微沉思,問道:“威爾斯的事情?”


    “看來你還記著他。”


    別過臉,莊南星眼簾微垂,內心仿佛堵著一塊大石讓她喘不過氣。她淡淡地道:“我就那麽幾件事,除了他還還有什麽值得你這個表情。”


    羅絲道:“我說小星星,若是你那位未婚夫現在要接你迴去,你跟他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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