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陶直播時依舊是關著彈幕的。但即便如此, 在遊戲的過程中，他用腳指頭去想，都能想象到彈幕的盛況。
宋時寒太大膽了。
簡直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盡管好像也沒說的太露骨, 但他還是因為這種在全網中直白的肯定與信任……而止不住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大眾眼皮底下偷偷戀愛。
交換甜蜜的方式多了點禁忌的意味, 因此刺激感加倍。
腦海中倏地又飄過比賽前宋時寒在彈幕上留下的文字, 左陶以拳抵唇，擋住微微有些上揚的唇角。
pink是很強的選手，不需要教也可以贏。
【pink剛剛是不是在偷笑？】
【是。並且我賭上十包辣條, 他應該是因為寒神說的話才笑的。】
【廢話, 這種事實還要賭嗎？】
【粉寒神這麽多年，從沒見他用詞這麽認真地讚揚過哪位選手哎。問題是粉毛兒砸的反應是不是挺不對勁, 這一臉嬌羞給誰看呢？】
【反正肯定不是給你看。】
【那也肯定不是給你看的/笑死.jpg】
【別吵了。讓我來說一句，現在的情況是本cp粉都覺得不對勁的地步了。u1s1，姐妹們，他們兩個估計是真有點東西，太特麽甜了。】
【我也……】
【對吧對吧，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們這個互動就開始變得黏糊糊了。】
【等著，我去扒一扒以前直播看看。】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打啞謎一樣，直到有亂入直播間的fire粉發出直男言論。
【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剛剛說讓我們寒神上門提親的是你們, 現在說有點東西的又是你們。又是篤定又是否認的，你們矛盾嗎？】
【我也看不懂了。感覺這些女的好奇怪，我看了一下她們之前的誇張言論，不知道的還以為粉毛已經和寒神已經入過洞房了, 怎麽現在再看，她們好像也是到這會才開始懷疑fire和pink的關係？】
【看你id叫“國家發我一個女朋友”, 我想說難怪你沒有對象。一個是想象，一個是現實，兩者怎麽能一樣！這怎麽能一樣！！這是甜與甜蜜加倍的區別！】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們以前比較好嗑的點在於互動，我的意思是指那種大大方方的互動——是不是有一次寒神在直播裏讓pink喊哥哥，他就直接喊了，一點也不避諱。但現在卻隱隱有些收著了，尤其是pink，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笑。】
【寒神之前也沒那麽撩啊。】
【越是避諱，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有東西。】
【為啥不能是粉絲得到了偶像的誇獎，所以害羞到不好意思？】
【媽的，老娘大清早爬起來嗑cp，還要費神給你們這些蠢直男上愛情分析課。】
【直男們看這裏/舉手.jpg。我這麽說你們應該就能夠明白了，你們上學的時候在班級坐過好兄弟的大腿嗎？是不是越是有人起哄，你們玩得就越開？沒出現過別人一起哄，你們跟著就紅臉的情況吧？】
【……靠，你們這麽一說，我好像有點懂了。】
【懂了就打錢。】
【而且你們看到沒，兒子高興的時候，操作上都沒那麽殘暴了，這一局殺人的方式都溫柔了起來。】
與此同時，正和左陶solo的選手好幾次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結果最後都能有驚無險地躲過致命一擊。
但雖然是躲了過去，他卻忍不住憋屈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是在被遛殺，這不是在羞辱人麽？
室外。
薑明看著電視屏幕，瞥了身旁的宋時寒一眼：“這是pink在這一局中出現的第二個失誤了，明明留下個引燃就能把人帶走。”他故意雞蛋裏麵挑骨頭，陰陽怪氣地說：“你剛剛怎麽不再多說幾句。”
宋時寒放下手機，那雙狹長的眼睛微抬，也看向電視屏幕：“說什麽？”
薑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你剛剛應該再多說幾句甜蜜的話，徹底攪亂他的心思。這樣你們兩個就可以找個合適的一起退役，趁現在還年輕，迴家好好談戀愛不香嗎？”
聞言，宋時寒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的笑。估計也是察覺到了薑明平靜的外表下暗藏的山雨欲來，終於還算認真地迴應了句：“不會，左陶知道輕重，不會影響比賽。”
薑明心想，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當然知道左陶不會因此耽誤了比賽。但問題是，這兩個人的互動幾乎是建立在他那脆弱的神經上，一天蹦躂幾迴，誰能受得住啊。
剛剛隻是瞄了一眼彈幕，就被那群福爾摩斯們刺激到心肌梗塞了。
沒忍住開始翻舊賬，薑明又譏諷了一句：“無所謂，有沒有輔助對我來說都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雙手在空中擊掌，又繼續說：“哦豁，這是誰的臉啊，被拍這麽響，應該很疼吧？”
“嗯，是挺疼。”宋時寒看起來並不心虛，甚至還好整以暇地迴應了句：“謝謝你當時把人招進來。”
薑明：“……”
“感覺你最近情緒有點紊亂。”宋時寒勾著唇，語氣玩味：“要給你準備點靜心口服液嗎？”
薑明嘴角抽搐：“我也謝謝你。”
所以人一談起戀愛，連臉皮也不要了嗎？
兩人正說著，王秋等人也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麽感覺桃子今天的打法有點溫和啊。”司錚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將聲音調大了一些：“打打收收的，居然讓對方拖到現在都沒死。”
王秋：“我也覺得。”他摩挲著下巴：“感覺這種羞辱人的方法還挺熟悉的，是不是在哪見過。”
cat好心提醒他：“和zz那把訓練賽。”又具體了一句：“就是你空大的那一波，當時遇到的情況和這會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王秋：“……也不用說那麽細致。”
司錚：“其實我覺得也不算是在溜人玩吧。桃子估計是在想什麽心思，好幾次都是無意的手下留情，等迴過神來後節奏應該就能快起來了。”
幾人昨晚就說好了等上午的比賽結束後，就直接去吃火鍋慶祝，但看左陶現在的速度，就怕到時候晚了，趕不上下午的訓練。
不過所幸左陶之後也沒怎麽再耽誤時間，就像司錚說的那樣，找迴感覺之後，他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再次上演了一波讓對方照麵即死的名場麵。
司錚看得認真，分析了幾波左陶的操作後，咂嘴：“感覺桃子最近好像又變強了，國內賽區現在應該很難找到比他強的輔助吧。”
王秋點頭：“讚同。”
“也不一定吧，我覺得那個zz也不差。而且，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桃子和zz的打法挺相似的。”王秋為數不多的敏銳度可能全點在了遊戲上，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遊戲畫麵，若有所思：“也不是說溜人玩的這種惡劣行為，就是他們對傷害的計算，以及打團時的某些意識或者習慣，簡直是高度相似。”
“你們說，桃子要是和zzpk的話，誰會贏？”
聽到這裏，宋時寒又看了眼在遊戲中左陶的身影。在眾人之先，其實他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到底和左陶同走下路打配合這麽長時間，某些細節上的相似，他察覺的要更加敏銳。
尤其是和二隊打完訓練賽之後，再結合左陶當時的反應，雖然沒能得到證實，但某些答案好像已經唿之欲出。
沒想直白的詢問，也沒打算拐彎抹角地調查，隻是會覺得有趣，還想要繼續往下看看。
薑明點了點頭。此刻聽王秋提起zz，他剛好想起想要約一下zz和二隊的下一場陪練，拿出手機發消息的同時，說：“確實。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都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兩個人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
除了宋時寒之外，這些人依舊還是對左陶有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盡管左陶前幾次上的微博熱搜都挺出乎人意料的，但本質上和zz在誰身上都能找到懟點的行事作風，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宋時寒換了個懶散的坐姿，有些好奇：“哪裏天差地別了？”
“哪哪都天差地別吧？”王秋道：“隊長，你平時都不上網的嗎。我昨晚可是還看見zz在你和桃子的cp超話裏麵懟人來著。”
顯然是經常上網到處吃瓜，王秋提起這些事情時簡直如數家珍：“而且，他居然還是個你和桃子狂熱的cp粉，超話裏一些內容比較火爆的帖子，他幾乎每一條都點讚了，有些內容就連我看到都有些臉紅。”
他一邊說一邊笑：“這倆要是同一個人的話，那我真覺得桃子打電競屈才了，他應該考電影學院，所以還是別扯了吧，哈哈哈哈！！！”
宋時寒“嗯”了一聲：“都有什麽？”
王秋話音卻在這裏卡了一下：“唔，其他的你自己去看看吧，昨天的事情倒是可以和你說說。”他瞄了一眼宋時寒的表情後，才繼續：“還不是你和wind的那段孽緣。桃子昨不是還在訓練室門口和你說過，我當時還嘲笑他毒唯的太離譜了來著。”
“zz就懟了一下人家。”
宋時寒挑了一下眉毛，也想到了左陶別扭的那番話。
王秋道：“所以我想，不然你還是找機會帶左陶去逛一趟遊樂園吧，不然隔三差五地就被粉絲發出來對比，還不知道要吵到哪一年去。”
話才說完，餘光瞥見薑明狠狠瞪來的目光，王秋還怔了一下：“薑哥你瞪我幹啥，我實話實說啊。”
“雖然隊長和桃子也不是真的，但總要偶爾給cp粉喂喂糖吧？”
“這點職業道德應該還是要有的。”
——
狀態恢複後，左陶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遊戲中。等比賽結束，已經將近十二點半了。
一連十場solo下來，左陶卻沒有很疲憊，甚至還有些興奮。隻是揉了揉略有些酸脹的手腕，才剛剛推開門，抬頭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宋時寒。
就見宋時寒正靠著牆看著手機，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眉梢眼角總是帶著一點玩味的笑。
“對不起，前幾場耽誤了一點時間。”左陶走了上去，到這會才有空拿到手機，他看了眼時間：“還好，應該還來得及去火鍋店。”
他跟著宋時寒往樓下走：“大家呢？”
宋時寒將手機裝迴口袋，道：“在樓下。”
左陶答應了一聲。這次比賽他依舊是全場積分最高的那個，但說不上來為什麽，和上次不同。可能是宋時寒比賽前在直播間留下的那番話，從看見宋時寒的那一瞬間，他就隱隱有些期待。
說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類似小時候考了高分，迴到家裏時想要得到媽媽誇獎的那種感覺-
看吧，我做到了，積分又是第一-
但這隻是開始，我之後還能做的更好-
我會變得和你一樣強-
然後一起拿冠軍。
消失了很久對讚揚與肯定的那種期待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悄無聲息地從心裏生長了出來。
大約是從男生澄澈的目光中看出了什麽，宋時寒伸手捏了下他的肩頸：“打得不錯。”
左陶縮了下脖子，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人路過，又裝作不經意地用下巴蹭了下宋時寒腕骨：“還好吧，也沒有特別強。”
顯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宋時寒順手撓了下他的下巴，挑了下眉毛：“果然。”
左陶被他撓得心猿意馬，下意識問：“什麽果然？”
宋時寒不徐不疾地說：“pink是很強的職業選手。”
逼仄的樓梯道中，兩人並排站著。宋時寒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就這麽順著午後明媚的光線落在了耳畔，一點一點地往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撓去。
怎麽能做到……隨時隨地都這麽撩的。
左陶紅著耳廓，抬頭迎視上宋時寒的目光。某些衝動在這時變得一迴生二迴熟了起來，他舔了舔嘴唇，低著聲音：“那個，我想親一下你。”
聞言，宋時寒站在原地垂眸看他，雖然沒說話，但眼底的縱容似是默認。
那就當你是答應了。
左陶踮起腳尖，飛快地宋時寒的唇角親了一下後，緊接著不等對方反應，蹬蹬蹬地就往樓下跑去。
宋時寒有些好笑地看著男生的背影，也繼續往下走去。
在左陶的想象中，大家應該都等的不耐煩了，尤其是王秋，見到他應該上來就是一大通碎碎念，接著又會著急忙慌地招唿大家趕緊出門幹飯。
結果一下樓，就看見隊裏的其餘三人，連同著薑明一起都捧著手機，死氣沉沉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或許也不全是死氣沉沉。
就見王秋滿眼殺氣地癱在司錚的肩膀上，手指正飛快地戳著手機屏幕，力道之大，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屏幕戳穿一樣。
左陶還有些納悶。
“怎麽了這是？”他揉了一下還沒降溫的耳朵，下意識地迴頭看向宋時寒。
“媽的桃子！”
王秋陡然一嗓子給左陶嚇了一跳，他擰了下眉心：“你罵我幹嘛？”心裏則是開始不安，難道偽裝成zz在遊戲裏嘲諷王秋空大的事跡敗露了？
沒道理啊，
他目前好像還沒做什麽容易掉馬的事情啊。
“我不是罵你，我是罵demon那孫子！”說著，王秋重重地將手機拍在了沙發上，惡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明天一定要把那孫子殺到自閉！”
提著的心才剛剛落下，左陶又莫名了起來：“怎麽了？”
十分鍾後，左陶終於了解到了前因後果。
薑明吐了口氣，看起來無疑是最挫敗的那個：“之前接觸的時候demon也不是這樣的，感覺人還挺禮貌挺好相處的。”
他說話的同時，cat則是給左陶遞了個ipad，說：“star剛剛發來的視頻，說是在外網上刷到的，估計下午就能傳到國內。”
左陶接過，在宋時寒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打開鏈接顯示的是一段來自外網的視頻。應該是偷拍，從背景上來看，像是韓國那邊的某家會所，而被偷拍的對象正是剛和tdg解約的demon。這位聯盟賽事上久負盛名的韓國選手在私底下的姿態與鏡頭前陽光有禮的模樣大相徑庭，他嘴裏吊著根煙，懷中邪裏邪氣地抱著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因為聊著的話題，眉宇間橫著一點譏諷的意味。
畫麵中，幾人用韓文對話著，但屏幕上已經有人翻譯出了中文字幕。
“demon，你啥時候去中國啊。”
“快了，明後天這樣。”
“說實話，挺舍不得你的，你為啥突然要去中國啊？”
“沒辦法，那邊給的錢多。”
視頻中傳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就聽見demon道：“中國人技術雖然差，但是舍得砸錢。我已經收到那邊好幾個戰隊的邀請了，簽約費都是咱們這邊的兩三倍。”
“聽說你打算去野火？”
“有這個打算，但還在考慮，主要是野火的配置不行。”
“他們的中單qiu很弱的，我調查過他，在比賽上能出現空大，這人的職業水平可想而知。”
demon臉上的譏諷更濃了。
“sz也是。”demon低頭咬住女郎遞到他嘴邊的酒杯，順手揉了一下後者挺立的胸，繼續道：“他好像以為上單隻要做到抗傷害就行了哈哈哈，也就cat還行……”他說著，眼底浮現出一絲刻意流露出帶有顏色的笑：“長得夠漂亮。”
畫麵外，幾個男人的笑容都下流了起來，有人問：
“那pink呢？我聽說他在中國那邊現在話題度挺大的，之前和reborn的那場對局，也贏得漂亮。歐洲那邊roni前幾天還和我聊過，說pink不容小覷。”
demon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聽見pink這個id的時候，終於提起精神說了句什麽：“技術就那樣吧，之前遊戲裏遇到過，隻能說是reborn技術不行，ftu解散之後就已經徹底掉下神壇了。沒了fire，你們看看wind現在打得都是什麽。”
“他們教練不久前還給我發郵件，說要讓我和pink對局一場，最後誰強誰上首發，真是夠有意思的。”
demon嗤笑了一聲，似乎是對這個決定很不滿，道：“如果不是因為fire的緣故，他們教練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fire值得擁有更強的隊友，我要是去了野火，一定想辦法把那些垃圾都踢了。”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時常雖然很短，但demon從頭到尾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確實很容易讓人血壓飆升。
司錚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想說什麽：“我……”
“沒有。”
宋時寒忽然打斷司錚的聲音：“大家都很強。”
眾人怔了一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連薑明和cat也下意識地朝著宋時寒看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宋時寒會在這時候開口。
確實。野火成立的時間並不長，大家一起走過的比賽也沒幾場，甚至可以說還是在左陶加入後，彼此才從陌生漸漸地熟絡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宋時寒以往的高度放在那裏，而他們差不多又都是新人。大家對他始終還是帶著點距離感。網絡上類似他們配不上fire的聲音不是沒有過，之前隻是裝作看不見，現在卻因為demon而擺在了明麵上。
大家都知道自己和fire差距。但許多被忽略掉的是，他們也是實打實的在戰勝一個又一個選手後，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首發的位置。
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地往前走，無數個日日夜夜，始終不敢停下。
性格使然，宋時寒一直很少和別人說交心的話。但此刻，他的神色卻不像平時那樣的冷淡疏離，目光幾人身上走過，一字一頓：“好好訓練，夏季賽上見。”
短短的一行字，卻已經是最大的肯定。
王秋哽了一聲，揉了揉有些紅的眼睛：“艸，眼睛要尿尿了。”
“我不吃了。我等下就去樓上訓練，媽的，夏季賽上我要那玩意好看，一臉腎虛樣，還好意思出來蹦躂。”
cat：“等夏季賽。”
司錚眼睛也有些紅，抿唇：“好，夏季賽見！”
頓了下，又看向薑明。他雖然不爽，但思考的要比王秋多了些：“薑哥，這麽一來，基地這邊應該不會和demon簽約了吧？”
薑明則是有些為難，說：“這……不好說，除非他單方麵拒絕。”他歎了口氣：“畢竟之前和他簽了個電子合同，上麵明確提到，如果在比賽中pink輸了。”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左陶：“那我們隻能按照約定向他發出簽約邀請……”
“不會。”
左陶活動了下手腕，忽然打斷薑明的話音。
薑明看向他。
少年漂亮的眉眼微微擰著，最後看了視頻後，將ipad丟到了一邊，毫不遮掩臉上的不屑，滿身張揚：“我在，他不會贏。”
刹那寂靜中，瞬間被點燃而沸騰了起來。
王秋第一個跳了起來，興奮大叫：“桃子，就衝你這句話，老子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兄弟！”
氣氛像是一下子就重新活躍了起來。
司錚：“桃子，等著你明天給我們出氣！”
cat也很難得地笑了：“我也相信桃子肯定沒問題！”
陽光穿過整片落地窗撒了進來，滿室金燦，如同少年一往無前的衝勁與勢頭，炙熱、滾燙。
一時間，薑明覺得自己像是也年輕了十來歲，他撚了下睛明穴，道：“行！pink，贏了有獎，想要什麽都行，我出錢！”
“啊？”左陶眨了下眼睛：“還有獎勵嗎？”
宋時寒在這時候揉了左陶的頭發，臉上帶著笑，起身道：“還沒和你去過遊樂園，等明天比賽結束，讓薑哥請我們去遊樂園。”
宋時寒太大膽了。
簡直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盡管好像也沒說的太露骨, 但他還是因為這種在全網中直白的肯定與信任……而止不住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大眾眼皮底下偷偷戀愛。
交換甜蜜的方式多了點禁忌的意味, 因此刺激感加倍。
腦海中倏地又飄過比賽前宋時寒在彈幕上留下的文字, 左陶以拳抵唇，擋住微微有些上揚的唇角。
pink是很強的選手，不需要教也可以贏。
【pink剛剛是不是在偷笑？】
【是。並且我賭上十包辣條, 他應該是因為寒神說的話才笑的。】
【廢話, 這種事實還要賭嗎？】
【粉寒神這麽多年，從沒見他用詞這麽認真地讚揚過哪位選手哎。問題是粉毛兒砸的反應是不是挺不對勁, 這一臉嬌羞給誰看呢？】
【反正肯定不是給你看。】
【那也肯定不是給你看的/笑死.jpg】
【別吵了。讓我來說一句，現在的情況是本cp粉都覺得不對勁的地步了。u1s1，姐妹們，他們兩個估計是真有點東西，太特麽甜了。】
【我也……】
【對吧對吧，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們這個互動就開始變得黏糊糊了。】
【等著，我去扒一扒以前直播看看。】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像是打啞謎一樣，直到有亂入直播間的fire粉發出直男言論。
【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剛剛說讓我們寒神上門提親的是你們, 現在說有點東西的又是你們。又是篤定又是否認的，你們矛盾嗎？】
【我也看不懂了。感覺這些女的好奇怪，我看了一下她們之前的誇張言論，不知道的還以為粉毛已經和寒神已經入過洞房了, 怎麽現在再看，她們好像也是到這會才開始懷疑fire和pink的關係？】
【看你id叫“國家發我一個女朋友”, 我想說難怪你沒有對象。一個是想象，一個是現實，兩者怎麽能一樣！這怎麽能一樣！！這是甜與甜蜜加倍的區別！】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們以前比較好嗑的點在於互動，我的意思是指那種大大方方的互動——是不是有一次寒神在直播裏讓pink喊哥哥，他就直接喊了，一點也不避諱。但現在卻隱隱有些收著了，尤其是pink，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笑。】
【寒神之前也沒那麽撩啊。】
【越是避諱，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有東西。】
【為啥不能是粉絲得到了偶像的誇獎，所以害羞到不好意思？】
【媽的，老娘大清早爬起來嗑cp，還要費神給你們這些蠢直男上愛情分析課。】
【直男們看這裏/舉手.jpg。我這麽說你們應該就能夠明白了，你們上學的時候在班級坐過好兄弟的大腿嗎？是不是越是有人起哄，你們玩得就越開？沒出現過別人一起哄，你們跟著就紅臉的情況吧？】
【……靠，你們這麽一說，我好像有點懂了。】
【懂了就打錢。】
【而且你們看到沒，兒子高興的時候，操作上都沒那麽殘暴了，這一局殺人的方式都溫柔了起來。】
與此同時，正和左陶solo的選手好幾次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結果最後都能有驚無險地躲過致命一擊。
但雖然是躲了過去，他卻忍不住憋屈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是在被遛殺，這不是在羞辱人麽？
室外。
薑明看著電視屏幕，瞥了身旁的宋時寒一眼：“這是pink在這一局中出現的第二個失誤了，明明留下個引燃就能把人帶走。”他故意雞蛋裏麵挑骨頭，陰陽怪氣地說：“你剛剛怎麽不再多說幾句。”
宋時寒放下手機，那雙狹長的眼睛微抬，也看向電視屏幕：“說什麽？”
薑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你剛剛應該再多說幾句甜蜜的話，徹底攪亂他的心思。這樣你們兩個就可以找個合適的一起退役，趁現在還年輕，迴家好好談戀愛不香嗎？”
聞言，宋時寒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的笑。估計也是察覺到了薑明平靜的外表下暗藏的山雨欲來，終於還算認真地迴應了句：“不會，左陶知道輕重，不會影響比賽。”
薑明心想，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當然知道左陶不會因此耽誤了比賽。但問題是，這兩個人的互動幾乎是建立在他那脆弱的神經上，一天蹦躂幾迴，誰能受得住啊。
剛剛隻是瞄了一眼彈幕，就被那群福爾摩斯們刺激到心肌梗塞了。
沒忍住開始翻舊賬，薑明又譏諷了一句：“無所謂，有沒有輔助對我來說都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雙手在空中擊掌，又繼續說：“哦豁，這是誰的臉啊，被拍這麽響，應該很疼吧？”
“嗯，是挺疼。”宋時寒看起來並不心虛，甚至還好整以暇地迴應了句：“謝謝你當時把人招進來。”
薑明：“……”
“感覺你最近情緒有點紊亂。”宋時寒勾著唇，語氣玩味：“要給你準備點靜心口服液嗎？”
薑明嘴角抽搐：“我也謝謝你。”
所以人一談起戀愛，連臉皮也不要了嗎？
兩人正說著，王秋等人也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麽感覺桃子今天的打法有點溫和啊。”司錚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將聲音調大了一些：“打打收收的，居然讓對方拖到現在都沒死。”
王秋：“我也覺得。”他摩挲著下巴：“感覺這種羞辱人的方法還挺熟悉的，是不是在哪見過。”
cat好心提醒他：“和zz那把訓練賽。”又具體了一句：“就是你空大的那一波，當時遇到的情況和這會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王秋：“……也不用說那麽細致。”
司錚：“其實我覺得也不算是在溜人玩吧。桃子估計是在想什麽心思，好幾次都是無意的手下留情，等迴過神來後節奏應該就能快起來了。”
幾人昨晚就說好了等上午的比賽結束後，就直接去吃火鍋慶祝，但看左陶現在的速度，就怕到時候晚了，趕不上下午的訓練。
不過所幸左陶之後也沒怎麽再耽誤時間，就像司錚說的那樣，找迴感覺之後，他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再次上演了一波讓對方照麵即死的名場麵。
司錚看得認真，分析了幾波左陶的操作後，咂嘴：“感覺桃子最近好像又變強了，國內賽區現在應該很難找到比他強的輔助吧。”
王秋點頭：“讚同。”
“也不一定吧，我覺得那個zz也不差。而且，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桃子和zz的打法挺相似的。”王秋為數不多的敏銳度可能全點在了遊戲上，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遊戲畫麵，若有所思：“也不是說溜人玩的這種惡劣行為，就是他們對傷害的計算，以及打團時的某些意識或者習慣，簡直是高度相似。”
“你們說，桃子要是和zzpk的話，誰會贏？”
聽到這裏，宋時寒又看了眼在遊戲中左陶的身影。在眾人之先，其實他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到底和左陶同走下路打配合這麽長時間，某些細節上的相似，他察覺的要更加敏銳。
尤其是和二隊打完訓練賽之後，再結合左陶當時的反應，雖然沒能得到證實，但某些答案好像已經唿之欲出。
沒想直白的詢問，也沒打算拐彎抹角地調查，隻是會覺得有趣，還想要繼續往下看看。
薑明點了點頭。此刻聽王秋提起zz，他剛好想起想要約一下zz和二隊的下一場陪練，拿出手機發消息的同時，說：“確實。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都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兩個人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
除了宋時寒之外，這些人依舊還是對左陶有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盡管左陶前幾次上的微博熱搜都挺出乎人意料的，但本質上和zz在誰身上都能找到懟點的行事作風，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宋時寒換了個懶散的坐姿，有些好奇：“哪裏天差地別了？”
“哪哪都天差地別吧？”王秋道：“隊長，你平時都不上網的嗎。我昨晚可是還看見zz在你和桃子的cp超話裏麵懟人來著。”
顯然是經常上網到處吃瓜，王秋提起這些事情時簡直如數家珍：“而且，他居然還是個你和桃子狂熱的cp粉，超話裏一些內容比較火爆的帖子，他幾乎每一條都點讚了，有些內容就連我看到都有些臉紅。”
他一邊說一邊笑：“這倆要是同一個人的話，那我真覺得桃子打電競屈才了，他應該考電影學院，所以還是別扯了吧，哈哈哈哈！！！”
宋時寒“嗯”了一聲：“都有什麽？”
王秋話音卻在這裏卡了一下：“唔，其他的你自己去看看吧，昨天的事情倒是可以和你說說。”他瞄了一眼宋時寒的表情後，才繼續：“還不是你和wind的那段孽緣。桃子昨不是還在訓練室門口和你說過，我當時還嘲笑他毒唯的太離譜了來著。”
“zz就懟了一下人家。”
宋時寒挑了一下眉毛，也想到了左陶別扭的那番話。
王秋道：“所以我想，不然你還是找機會帶左陶去逛一趟遊樂園吧，不然隔三差五地就被粉絲發出來對比，還不知道要吵到哪一年去。”
話才說完，餘光瞥見薑明狠狠瞪來的目光，王秋還怔了一下：“薑哥你瞪我幹啥，我實話實說啊。”
“雖然隊長和桃子也不是真的，但總要偶爾給cp粉喂喂糖吧？”
“這點職業道德應該還是要有的。”
——
狀態恢複後，左陶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遊戲中。等比賽結束，已經將近十二點半了。
一連十場solo下來，左陶卻沒有很疲憊，甚至還有些興奮。隻是揉了揉略有些酸脹的手腕，才剛剛推開門，抬頭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宋時寒。
就見宋時寒正靠著牆看著手機，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眉梢眼角總是帶著一點玩味的笑。
“對不起，前幾場耽誤了一點時間。”左陶走了上去，到這會才有空拿到手機，他看了眼時間：“還好，應該還來得及去火鍋店。”
他跟著宋時寒往樓下走：“大家呢？”
宋時寒將手機裝迴口袋，道：“在樓下。”
左陶答應了一聲。這次比賽他依舊是全場積分最高的那個，但說不上來為什麽，和上次不同。可能是宋時寒比賽前在直播間留下的那番話，從看見宋時寒的那一瞬間，他就隱隱有些期待。
說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類似小時候考了高分，迴到家裏時想要得到媽媽誇獎的那種感覺-
看吧，我做到了，積分又是第一-
但這隻是開始，我之後還能做的更好-
我會變得和你一樣強-
然後一起拿冠軍。
消失了很久對讚揚與肯定的那種期待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悄無聲息地從心裏生長了出來。
大約是從男生澄澈的目光中看出了什麽，宋時寒伸手捏了下他的肩頸：“打得不錯。”
左陶縮了下脖子，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人路過，又裝作不經意地用下巴蹭了下宋時寒腕骨：“還好吧，也沒有特別強。”
顯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宋時寒順手撓了下他的下巴，挑了下眉毛：“果然。”
左陶被他撓得心猿意馬，下意識問：“什麽果然？”
宋時寒不徐不疾地說：“pink是很強的職業選手。”
逼仄的樓梯道中，兩人並排站著。宋時寒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就這麽順著午後明媚的光線落在了耳畔，一點一點地往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撓去。
怎麽能做到……隨時隨地都這麽撩的。
左陶紅著耳廓，抬頭迎視上宋時寒的目光。某些衝動在這時變得一迴生二迴熟了起來，他舔了舔嘴唇，低著聲音：“那個，我想親一下你。”
聞言，宋時寒站在原地垂眸看他，雖然沒說話，但眼底的縱容似是默認。
那就當你是答應了。
左陶踮起腳尖，飛快地宋時寒的唇角親了一下後，緊接著不等對方反應，蹬蹬蹬地就往樓下跑去。
宋時寒有些好笑地看著男生的背影，也繼續往下走去。
在左陶的想象中，大家應該都等的不耐煩了，尤其是王秋，見到他應該上來就是一大通碎碎念，接著又會著急忙慌地招唿大家趕緊出門幹飯。
結果一下樓，就看見隊裏的其餘三人，連同著薑明一起都捧著手機，死氣沉沉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或許也不全是死氣沉沉。
就見王秋滿眼殺氣地癱在司錚的肩膀上，手指正飛快地戳著手機屏幕，力道之大，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屏幕戳穿一樣。
左陶還有些納悶。
“怎麽了這是？”他揉了一下還沒降溫的耳朵，下意識地迴頭看向宋時寒。
“媽的桃子！”
王秋陡然一嗓子給左陶嚇了一跳，他擰了下眉心：“你罵我幹嘛？”心裏則是開始不安，難道偽裝成zz在遊戲裏嘲諷王秋空大的事跡敗露了？
沒道理啊，
他目前好像還沒做什麽容易掉馬的事情啊。
“我不是罵你，我是罵demon那孫子！”說著，王秋重重地將手機拍在了沙發上，惡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明天一定要把那孫子殺到自閉！”
提著的心才剛剛落下，左陶又莫名了起來：“怎麽了？”
十分鍾後，左陶終於了解到了前因後果。
薑明吐了口氣，看起來無疑是最挫敗的那個：“之前接觸的時候demon也不是這樣的，感覺人還挺禮貌挺好相處的。”
他說話的同時，cat則是給左陶遞了個ipad，說：“star剛剛發來的視頻，說是在外網上刷到的，估計下午就能傳到國內。”
左陶接過，在宋時寒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打開鏈接顯示的是一段來自外網的視頻。應該是偷拍，從背景上來看，像是韓國那邊的某家會所，而被偷拍的對象正是剛和tdg解約的demon。這位聯盟賽事上久負盛名的韓國選手在私底下的姿態與鏡頭前陽光有禮的模樣大相徑庭，他嘴裏吊著根煙，懷中邪裏邪氣地抱著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因為聊著的話題，眉宇間橫著一點譏諷的意味。
畫麵中，幾人用韓文對話著，但屏幕上已經有人翻譯出了中文字幕。
“demon，你啥時候去中國啊。”
“快了，明後天這樣。”
“說實話，挺舍不得你的，你為啥突然要去中國啊？”
“沒辦法，那邊給的錢多。”
視頻中傳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就聽見demon道：“中國人技術雖然差，但是舍得砸錢。我已經收到那邊好幾個戰隊的邀請了，簽約費都是咱們這邊的兩三倍。”
“聽說你打算去野火？”
“有這個打算，但還在考慮，主要是野火的配置不行。”
“他們的中單qiu很弱的，我調查過他，在比賽上能出現空大，這人的職業水平可想而知。”
demon臉上的譏諷更濃了。
“sz也是。”demon低頭咬住女郎遞到他嘴邊的酒杯，順手揉了一下後者挺立的胸，繼續道：“他好像以為上單隻要做到抗傷害就行了哈哈哈，也就cat還行……”他說著，眼底浮現出一絲刻意流露出帶有顏色的笑：“長得夠漂亮。”
畫麵外，幾個男人的笑容都下流了起來，有人問：
“那pink呢？我聽說他在中國那邊現在話題度挺大的，之前和reborn的那場對局，也贏得漂亮。歐洲那邊roni前幾天還和我聊過，說pink不容小覷。”
demon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聽見pink這個id的時候，終於提起精神說了句什麽：“技術就那樣吧，之前遊戲裏遇到過，隻能說是reborn技術不行，ftu解散之後就已經徹底掉下神壇了。沒了fire，你們看看wind現在打得都是什麽。”
“他們教練不久前還給我發郵件，說要讓我和pink對局一場，最後誰強誰上首發，真是夠有意思的。”
demon嗤笑了一聲，似乎是對這個決定很不滿，道：“如果不是因為fire的緣故，他們教練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fire值得擁有更強的隊友，我要是去了野火，一定想辦法把那些垃圾都踢了。”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時常雖然很短，但demon從頭到尾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確實很容易讓人血壓飆升。
司錚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想說什麽：“我……”
“沒有。”
宋時寒忽然打斷司錚的聲音：“大家都很強。”
眾人怔了一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連薑明和cat也下意識地朝著宋時寒看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宋時寒會在這時候開口。
確實。野火成立的時間並不長，大家一起走過的比賽也沒幾場，甚至可以說還是在左陶加入後，彼此才從陌生漸漸地熟絡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宋時寒以往的高度放在那裏，而他們差不多又都是新人。大家對他始終還是帶著點距離感。網絡上類似他們配不上fire的聲音不是沒有過，之前隻是裝作看不見，現在卻因為demon而擺在了明麵上。
大家都知道自己和fire差距。但許多被忽略掉的是，他們也是實打實的在戰勝一個又一個選手後，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首發的位置。
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地往前走，無數個日日夜夜，始終不敢停下。
性格使然，宋時寒一直很少和別人說交心的話。但此刻，他的神色卻不像平時那樣的冷淡疏離，目光幾人身上走過，一字一頓：“好好訓練，夏季賽上見。”
短短的一行字，卻已經是最大的肯定。
王秋哽了一聲，揉了揉有些紅的眼睛：“艸，眼睛要尿尿了。”
“我不吃了。我等下就去樓上訓練，媽的，夏季賽上我要那玩意好看，一臉腎虛樣，還好意思出來蹦躂。”
cat：“等夏季賽。”
司錚眼睛也有些紅，抿唇：“好，夏季賽見！”
頓了下，又看向薑明。他雖然不爽，但思考的要比王秋多了些：“薑哥，這麽一來，基地這邊應該不會和demon簽約了吧？”
薑明則是有些為難，說：“這……不好說，除非他單方麵拒絕。”他歎了口氣：“畢竟之前和他簽了個電子合同，上麵明確提到，如果在比賽中pink輸了。”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左陶：“那我們隻能按照約定向他發出簽約邀請……”
“不會。”
左陶活動了下手腕，忽然打斷薑明的話音。
薑明看向他。
少年漂亮的眉眼微微擰著，最後看了視頻後，將ipad丟到了一邊，毫不遮掩臉上的不屑，滿身張揚：“我在，他不會贏。”
刹那寂靜中，瞬間被點燃而沸騰了起來。
王秋第一個跳了起來，興奮大叫：“桃子，就衝你這句話，老子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兄弟！”
氣氛像是一下子就重新活躍了起來。
司錚：“桃子，等著你明天給我們出氣！”
cat也很難得地笑了：“我也相信桃子肯定沒問題！”
陽光穿過整片落地窗撒了進來，滿室金燦，如同少年一往無前的衝勁與勢頭，炙熱、滾燙。
一時間，薑明覺得自己像是也年輕了十來歲，他撚了下睛明穴，道：“行！pink，贏了有獎，想要什麽都行，我出錢！”
“啊？”左陶眨了下眼睛：“還有獎勵嗎？”
宋時寒在這時候揉了左陶的頭發，臉上帶著笑，起身道：“還沒和你去過遊樂園，等明天比賽結束，讓薑哥請我們去遊樂園。”